第63章 夢耶非耶

門口的珠簾微微響動。織錦的帳子,沉重而厚密。花滿樓躺在香噴噴,軟綿綿的大床上,睡得很沉,很沉。

睡夢中,一只冰涼的手落在他的額頭上,輕柔的劃過他的臉頰,撫上了那豐澤的唇,指尖緩緩探入他的唇縫裏,帶着若有若無的欲|望充滿了挑逗的意味。

花滿樓不自覺的呻吟出聲,微微皺起眉,無意識的躲閃着,耳邊恍惚傳來低低地悶笑聲。脖頸處的唇滾燙而柔軟,煽惑而纏綿地細細纏繞吸|允,貪婪的舔舐着他每一寸肌膚。花滿樓面色緋紅,急促的喘息着,身上一片汗濕不自覺的磨蹭着玉色的床褥,微微掙紮。

那雙手也漸漸變得溫熱柔軟起來,或如蜻蜓點水,只輕輕地碰觸;或如撥弄琴弦,随意變化指法;更有時小意兒刻意揉捏,一陣陣酥麻無力之感便擴散到四肢百骸,花滿樓幾乎軟作一灘春水。**,在叫嚣!火熱的手往那微微勃|起的前端緊緊包裹着。小心刻意地摩挲頂端,忽而下滑,一絲絲一點點地軟濡便是沾染出滿身的快感。

花滿樓急切的渴求着,只要品嘗過情|欲的味道就再也拒絕不了它的誘惑,哪怕是花滿樓也同樣如此,周身仿佛都燃起了火,焦躁,不安,迷惘。

似乎有人在嘆息,淡淡的,帶着一絲隐忍與媚意,憐愛的吻了吻他的唇,是數不盡的纏綿之

意。花滿樓心頭一動,一個名字幾乎要脫口而出——王憐花,他幾乎要從夢境裏掙脫出來,将那

個人緊緊的抱在懷裏。

忽然,花滿樓僵住了,身軀更是猛然挺、起一抹弧度,緊致、火熱、軟濡與層層如絲的觸感自□猛然竄至腦間,讓他不禁滿足地嘆息出聲,死死地楔在裏面,本能的抽|動起來。肢體緊緊交纏厮磨在一起,快感鋪天蓋地,席卷了他所有的意識,抵死的纏綿交織着花滿樓全部的想念,眷戀與痛恨。。直到花滿樓喉間模糊而隐約地發出低低的悶喊,整個身子緩緩地癱軟下去,身|下|洩了出來,再無一絲知覺。那人偎在他的肩窩,附在他的耳邊低低地喚了一句——七童……

花滿樓猛然睜開眼,青煙色的帳子繡着纏枝并蒂蓮紋,身下一片濡濕,即使隔着玉色暗銀大撒花短紗被依舊可以聞到一絲的異味。一切都只不過是一場夢?他怔怔的坐起身,身上的內衫盡管有些褶皺卻仍舊好好的穿在身上,坦露的肌膚也沒有絲毫不該有的痕跡。

那人的聲音仿佛還響在耳邊,花滿樓緩緩的低下頭,恍惚悵然。是耶?非耶?

陸小鳳是被凍醒的,拳頭大的冰坨子被人扔經被窩裏,那絕對不是一件愉快的事情。陸小鳳龇牙咧嘴的醒過來,睜眼便對上一雙不懷好意的笑眼,險些尖叫出聲,但也只是險些。一雙手搶他出聲前極快的封住了他的穴道,所以他也只能老老實實的躺在床上,幹瞪着一雙眼瑟瑟發抖。

“若是你能不像女人一樣大叫,我倒可以考慮解開你的穴道。”王憐花坐在他的床沿,言笑晏晏,桃花眼,芙蓉面,依舊錦衣華服,風流倜傥。

陸小鳳眼前一亮,拼命的眨着眼,以便充分的表達出自己的期盼之情。

王憐花慢條斯理的伸出手,陸小鳳的眼珠随着他那只秀美的手從王憐花的鬓角落到衣袖上,

王憐花朝他莞爾一笑,若無其事的撫平上面的褶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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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小鳳幾乎要哭出來,哪怕王大公子能先把那冰塊從他被窩裏取出來也行啊!

王憐花笑眯眯道:“陸小鳳陸大俠這是怎麽了?這臉色也太難看了?這可不行,要好好要重身體,不然誰來為武林伸張正義,鋤強扶弱?”

明知道王憐花是來找茬的,陸小鳳幹脆挺在床上,裝死!王憐花也不氣惱,反而伸手替他解開了穴道。

陸小鳳幾乎是一躍而起,逃也似得跳下床。冰坨子順着床榻骨碌碌的滾了兩圈掉在地上,碎成了幾半。陸小鳳搓着身上的雞皮疙瘩,耷拉着頭,唉聲嘆氣道:“王公子,王大少爺,小的到底那裏招惹您了,也要讓我死個明白吧?”

王憐花揚眉,笑若春花:“你不明白?”

陸小鳳緊張的咽了咽口水,幹巴巴道:“大概,可能,也許明白……吧?”他又嘆了口氣,道:“你要知道,一個人上當第一次是偶然,第二次是必然,第三次是命中注定,而我早已身不由自。”

“身不由己?”王憐花緩緩的重複着這個詞,嗤笑:“在我看來他跟無恥沒有任何區別。你很好奇我為甚麽會在這裏?”

陸小鳳誠懇的點點頭眼睛一亮:“可以說嗎?”

王憐花笑,一字一頓柔聲道;“白!日!做!夢!”又古怪的的看着他“你的腦袋被驢被踢了嗎?”

陸小鳳摸了摸自己的頭,砸吧砸吧嘴:“大概是還沒有睡醒。”

王憐花.毫不客氣的嘲笑出聲,良久,正色道:“老老實實呆在這裏那裏也別去。”

“為什麽?你總要給我一個信服的理由!”陸小鳳肅然道:“這島上到底有什麽秘密?這次的劫镖案有隐藏着怎樣的陰謀?你,或者是你們又在其中扮演什麽角色?”他的眼中猛然迸發出一種淩厲光芒,似乎已經瞧穿了所有的一切,執着而火熱。

王憐花卻絲毫不為所動,懶懶道:“為什麽呢?大概是因為這裏的氣候很不錯?有花有草,有吃有喝,很适合你長住?”

陸小鳳緩緩的收回自己的目光,低頭悶笑起來:“既然你說得這麽有道理,我又有什麽理由拒絕呢?”

王憐花滿意的點點頭,朝他眨眨眼笑道:“安心留在這裏,也許會有意想不到的驚喜。”

“希望吧。”陸小鳳嘆道。

王憐花哈哈笑道:“放心吧,我還給你留了一個足夠大的驚喜。”

“你确定是驚喜而不是驚吓?”陸小鳳愁眉苦臉道。

“誰知道呢?”王憐花神秘的搖了搖手指,笑的更加歡快。門外突然響腳步聲,王憐花微微眯起眼,朝陸小鳳揮了揮手,轉眼翻出了窗子。

花滿樓的聲音在門外響起來,陸小鳳急急忙忙的跑去開門。

“你在和誰說話?”花滿樓好奇的問道。

陸小鳳眼中一暗,嘆道:“你聽到聲音了?大概是太累了,我都開始說夢話了。花滿樓,

我想了很久,如今我們處處在別人的掌控中,反而一動不如一靜,暫時就在這裏養精蓄銳的好。”

花滿樓詫異的瞧着他:“你先前不是還打算四處查看一下嗎?”

“打草驚蛇,不能打草驚蛇!”陸小鳳摸着胡子幹笑道。

“也好。”花滿樓想了想點點頭,笑道:“我倒是真心喜歡住在這裏,若不是如今的情形……”

陸小鳳突然湊到他的身邊,使勁兒嗅了嗅,笑道:“你方才洗了澡?渾身香噴噴的。”

花滿樓不自在的錯開身,臉上經泛起一絲紅暈,輕咳一聲,故作淡定道:“睡得久了,渾身是汗,不舒服。”

陸小鳳贊同道:“這裏的天氣确實比別的地方來的暖和。”又聞了聞自己,捏着鼻子跳起了腳:“哎呦,不行了,不行了,這也太臭了,你竟也沒聞見?”

花滿樓狹促道:“大概是因為你平時也沒有香到哪裏去?”

陸小鳳瞪大眼:“你真的是花滿樓?”

花滿樓微笑:“如假包換。”

夕陽早已隐沒在西山後,山谷裏一片黑暗,陸小鳳無力的趴在桌子上,餓的前胸貼後背。幸好小樓後面還有一口井,所以他們還能喝到熱乎乎的茶水,但那種灌滿肚子直聽水響的滋味絕對不好過。

“為什麽小樓裏種的是花而不是果子?!”陸小鳳抱怨着,舔着嘴唇大口吞咽着口水趁花滿樓一個不注意,扯下一朵開的最豔麗的嬌花急吼吼的塞進嘴裏。又苦又澀的味道,簡直要麻痹他的舌頭,陸小鳳“呸”地一聲啐出來,連灌了幾杯水一張臉才緩緩舒展開來。

花滿樓心疼的抱着那盆被扯得七零八落的花兒,又好氣又好笑,:“好好的青龍卧粉池到被你白白糟蹋了。”

陸小鳳發出啧啧聲,齊整衣冠對着那株殘花恭恭敬敬的作揖,一番唱作,抑揚頓挫:“花兒呀,花兒,下輩子定要當株果樹,我定日日為你日日澆水施肥,拔草除蟲,做牛做馬,絕無二言!”

只聽“撲哧——”一聲,門外有人嬌笑道:“就憑你?只怕這棵果樹一輩子也別想結出個果子來了。”

陸小鳳的眼中露出一種狂喜,陶醉的吸了一口氣,道“能不能結出果子我不知道,不過現在我可是生了很嚴重的病。”

那人奇道:“你還有什麽病?”

陸小鳳大呼: “餓病!”

“這種病倒沒關系。我剛好有種專治這種病的藥。”門已經被推開了,門外還是個熟人,正朝着陸小鳳眨着眼睛。

“你怎麽會在這裏?”陸小鳳吃驚的看着她,那個在狐貍窩潑了他一身牛肉湯的小女孩。

牛肉湯笑了,笑得很甜指着自己的鼻子,道:“我就是煮飯的,不但燒飯,還煮牛肉。”她的目光落在花滿樓身上,眼睛裏突然充滿了熱情,上下打量着他笑吟吟道:“你長得可真好看,你也是他的朋友嗎?”

花滿樓微笑道:“在下花滿樓。”

“花滿樓?!”牛肉湯驚呼出聲,眼中的目光由驚奇到恍然再到惋惜,然硬生生的移開,再沒有瞧上他一眼。反對陸小鳳笑道:“饅頭夾牛肉,再用一壺熱騰騰的牛肉湯,你看怎麽樣?”

這顯然有些尴尬,所幸花滿樓卻并不在意。陸小鳳滿心疑慮卻只笑道:“我看天下再也找不出比這種更好的藥了。”只可惜方才着實喝了太多水,陸小鳳就着牛肉一連吃了三個饅頭,一碗牛肉湯就再也吃不下去,只能砸吧着嘴望而興嘆了。

用過飯,花滿樓自然回房休息,樓下只剩牛肉湯和陸小鳳。

牛肉湯笑吟吟的問道:“牛肉的味道如何?”

陸小鳳滿足的贊道:“好極了!”

牛肉湯拉着陸小鳳的手,親熱的道:“我外婆常說,要得到一個男人的心,最快的一條路就是先打通他的腸胃。我想,要得到一個人大概也是如此。”

陸小鳳心中一跳,一種不祥的預感讓他的笑漸漸挂不住。果然他立刻也發覺自己的頭有點暈

暈的,手腳都又變得又麻又軟失聲道:“這碗湯裏下了藥。”

牛肉湯目光一冷出手封住他的穴道,冷冷道:“不是湯,是碗。雖然我很喜歡你,但更喜歡九哥。沒有任何人能夠頂替他的位置,你,也不行!”

陸小鳳聽得一頭霧水,但并不妨礙他得出結論,牛肉湯,想要殺他!因為那個不知所謂的九哥!她的手溫柔的纏上陸小鳳的脖頸,微涼,激起一層的雞皮疙瘩,徘徊在腦後玉枕穴上,讓他膽戰心驚。

誰知就在這問不容發的瞬息之間,牛肉湯忽然一聲驚呼,一只蘭花般的纖纖玉手卻擦着陸小鳳左耳拂了過去。一擰腰,躲過了一道森寒的劍光,身後一人高的書櫥攔腰削成了兩段。突兀的倒下來。

陸小鳳面前已換了一個人,皎白如雪的長衫,疏朗孤寒的眉眼,冷睿犀利的眼神,整個人宛若一柄脫殼的劍,鋒芒必露,肅殺凜凜——卻正是西門吹雪!陸小鳳心中大喜,激動萬分,就眼眶都泛起淡淡的紅暈。

牛肉湯已站穩了,顯得驚訝而憤怒。

西門吹雪冷冷道:“你要殺他?”

牛肉湯冷笑:“是,又如何?”

西門吹雪緩緩道:“你不能殺他。”

陸小鳳在一旁猛點頭,很是贊同這樣的說法。

“能殺死他的只有我!”西門吹雪繼續說道。

陸小鳳僵住,不敢置信的瞪大了眼睛,死死盯着西門吹雪挺直的背,恨不能扒開他的腦子瞧

瞧裏面到底裝了些什麽。

牛肉湯眯起眼,道:“你真的會殺了他?你們難道不是朋友?”顯然她很清楚西門吹雪的身份了。

西門吹雪點點頭,冷冷的瞥了陸小鳳一眼道:“我平生最恨出賣朋友的人。”

牛肉湯揚眉然笑了,笑得很甜。無論誰看見她這種笑容,都絕對想不到她就是剛才一心要将陸小鳳置之于死地的人。陸小鳳也想不到,看着她就這樣走出去。

脖子上一涼,架上了一把長劍,西門吹雪目光灼灼的盯着他,肖薄的唇冷冷一勾,帶着幾分譏諷的味道聲音越發蕭寒的喚道:“陸小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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