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紅顏禍水紀默宇
于是有些生氣的安若曦在坐回自己的座位時故意挪了一下椅子把紀默宇的筆袋給撞翻在地。
她假裝看不見,趴在桌上掏耳朵。
紀默宇開始用筆去戳她的背了,“安若曦,你把我筆袋撞到地上了!”
“啊,什麽?”安若曦回頭繼續掏耳朵。
“我的筆袋!”紀默宇指了指地上。
安若曦往地下看了一眼,像發現新大陸似地驚訝道,“喲,你的筆袋還挺智能,知道地上涼快就躺地上了。”
“撿起來。”
“為什麽?”安若曦不幹,眨着大眼裝無辜。
米文雅彎腰幫忙撿了起來,她還代安若曦道了歉,“對不起,她不是故意的。”
紀默宇沒有再說什麽,忍着脾氣瞅了安若曦一眼。
這事就這麽過了,不過米文雅卻相信安若曦跟紀默宇沒有什麽,因為他們兩個人簡直就是火槍對火炮,沒打起來已經算不錯了。
放學的時候,雨下了很多。安若曦猶豫着是坐公交還是繼續倔強地騎着自行車回家時,勞動委員通知她,本周輪到她值日。
“為什麽?”安若曦十分不解,上周的值日生不是輪到第四組,怎麽輪都輪不到她這個坐在第二組的。
但部長态度很堅決,說因為安若曦要換座位讓原本值日的順序被打亂,所以新的值日表就從她開始。
“誰讓你考了第一呢!”勞動委員最後還丢下這麽一句,好像她考了第一就活該她倒黴。
“就我一個人打掃?”安若曦看着準備遠去的勞委追問了一句。
Advertisement
十年沒有值過日,她還真不懂規矩。
勞委點點頭算是回應,臨出門時他下意識地瞟了一眼郭密兒。
安若曦沒有過多的掙紮,當學生留下來打掃衛生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她老實地放下書包讓黃玲先走,然後在教室角落拿起掃帚開始趕教室裏磨蹭的家夥們。
“快點走快點走,我要掃地了!”她催促着,重點敲了敲紀默宇的桌子。
這家夥,都放學了還待在教室裏跟新同桌聊天。
他不走,七姐妹有得磨了。
呃,七姐妹呢?
安若曦站在過道上看看教室裏剩下的幾個人,中間并沒有七姐妹。
嘿,今天因為下雨,太陽都從西邊出來了。七姐妹破天荒的比紀默宇走的早。
教室裏又走了幾名同學,安若曦不在管了,她抄起掃帚開始掃地,當掃到紀默宇面前時,他老人家終于跟同桌說拜拜了。
“你跟你新同桌關系不錯!”安若曦跟紀默宇調侃。
紀默宇看了她一眼沒說話,站起來拿出那把被安若曦借給王明陽的傘走出了教室。
安若曦有些悻悻然,她覺得自己有可能被紀默宇讨厭了。
可是紀默宇為什麽會讨厭她,昨天看完電影之後她被跟他吵架。他說晚上十點半上線,她也照做了。
難道是因為把他的傘借給了王明陽?
或是下課的時候弄掉了他的筆袋?
這人不會這麽不經撩吧!
算了,不管他了,先掃地。
安若曦掃完地倒完垃圾擦完黑板,幹完這些時教室裏的人已經走空了。
她背包下到教學樓,自行車棚裏也只剩下她的自行車孤零零地停在角落。
安若曦看了看天色,雨停了但天空并沒有放晴的意思,從捉摸不定的烏雲來看,雨遲早還是會寫的。
她再次猶豫要不要騎自行車回去。
最後她還是決定騎,棚裏就她一輛自行車停着也怪孤單的。
把車推出院門,安若曦沒有多想就騎上了車,剛蹬了兩下她就發現車有點不對勁。
車輪好像有點問題,她馬上停下來,腳還沒有站穩突然覺得腿上被什麽東西一彈,她連忙低頭查看發現自己的腿不知道被什麽東西給劃破了,血已經滲了出來。
接下來她就感到了疼痛。
握草,有人在她的車上放暗器!
安若曦忍着痛,原地尋找劃傷她的東西,最後她在地上找到了一塊剃須刀片,有人把剃須刀片夾在她自行車鏈條裏,只要她一騎這刀片就會彈出來劃破她的腿。
媽的,誰這麽歹毒?
安若曦馬上想到米文雅的話。
是郭密兒!
不,也不一定是郭密兒。這個學校喜歡經默宇的女同學這麽多,也有可能是別人。
反正這事百分之百是因為紀默宇別人才想要整她的。
媽的,男神還沒追到呢,她不是頭被砸屁股被摔,現在腿又被劃傷了。
重生歸來才兩周她全身都挂了彩。
金手指呢?逆襲呢?虐渣打臉呢?為何小說裏的情節她一樣都沒有。
甚至要追的男人現在都開始讨厭她了!
太衰了。
安若曦垂頭喪氣把車又推回車棚,然後拐着鮮血直流的腿重新走出校門。
為了防止讓人看到她的衰樣,她還刻意躲開了門衛大爺探尋的目光。
可結果,她還是被人瞅着了衰樣,這人不是別人正是我們的紀大男神。
安若曦是在車站臺前碰到紀默宇的。
碰到他時他正靠在廣告牌上玩手機,看樣子他應該是錯過了放學後的那班101公汽所以正百無聊賴地等一下輛。
看見安若曦走過來,紀默宇高冷地瞟了她一眼,目光又若無其事地移開,剛好101來了,他收起手機上了車。
安若曦也上了車。因為腿疼的關系,她上車的姿勢有點奇怪。
紀默宇又瞅了她一眼。
安若曦回敬了他一眼,兩個人都沒有說話。
十分鐘後,車到了尾街,該死的雨開始下大了。
紀默宇下車撐開雨傘走了兩步,不知道是不是想要确定後面跟着下車的安若曦是不是淋成了落湯雞,他又回頭看了她一眼。
而身後的安若曦并沒有想到紀默宇會回頭,縱觀這兩周來的相處,紀默宇這個人是屬于走路不回頭的類型,所以她下車後第一件事就是跑到車站下去檢查傷口。
她覺得剛才在車上為了裝硬漢一直沒管那條三公分的口子,現在那傷口有可能往外噴血了。
她擔心自己流血而亡。
于是她坐到站臺椅子上撩開褲管檢查,傷口并沒有她想像的嚴重,血确實流了一點但不會要了她的命,回去處理得當明天應該可以愈合。
正在安若曦自我安慰時,她的身邊突然有個陰影壓了下來,一擡頭她就看到折返回來的紀默宇。
“你打掃衛生弄的?”他看着傷口問。
安若曦不滿地嘟起了嘴,“怎麽可能!我這是被人暗算了。”
還是為了他被人暗算的,想一想真是冤,沒吃到豬肉反而被人刮了一層油。
安若曦賭氣地想要拉下褲腳,紀默宇卻伸手阻止了她。
他從口袋裏掏出一包濕紙巾遞給安若曦。
“擦一下。”
安若曦想不從,但腿上的血确實有點觸目驚心,她想了想還是聽話地接過紙巾把腿上的血擦幹淨。
她原以為做完這些紀默宇可以走了,沒有想到他居然蹲了下來,不知道從什麽地方摸出兩張創口貼,撕開,貼到了安若曦傷口上。
那創口貼雖不能将傷口完全蓋住但感觀上要比往外滲血的樣子強。
“能走路嗎?”他站起來,問。
安若曦又想賭氣地說能,但轉念一想,這個情況不是逞能當女漢子的時候,女生嘛該示弱還是要示弱的。
于是,小嘴一撅可憐兮兮地回了一句不能。
“我看你剛才出校門時走的挺歡實,才十分鐘就不能了?”
“誰歡實了,我那是強忍着痛苦走出來的!”安若曦強調,“因為我不想被人看笑話,誰知道暗算我的人是不是在附近躲着看我的笑話,我不能被人看扁!”
“誰會暗算你?”
“喜歡你的那些人。”
“她們為什麽要暗算你?”紀默宇俯下身居高臨下地問道,“難道你跟她們說喜歡我?”
“是呀!”安若曦歪着頭承認,“不是你讓我說的嗎?”
“我讓你說的?”
“昨天在電影院,你不是說我跟別人說喜歡你的時候,你會在一旁點一下頭。”
“我說的別人特指王明陽。”紀默守嘴角一抿不悅地神情又回到了他那張好看的臉上,他似乎想到了什麽有些憤憤然地說道,“但你的,你今天說的什麽?畢業以後可以,這是你拒絕別人的态度?或是你安若曦喜歡玩這種藕斷絲連的把戲?”
“誰喜歡了?”安若曦也憤然起身,她梗着脖子跟紀默宇理論,“我跟王明陽說我畢業以後可以又沒說跟他可以,難道我要為了拒絕王明陽一輩子當個女光棍?”
她都打了二十八年光棍了,好不容易重新開始她才不要繼續打光棍!
紀默宇:“安若曦,你前兩天可不是這麽跟我說的,你說你想談戀愛讓我介紹朋友給你,現在你又說畢業以後可以,你玩我是不是?”
呃,原來他是在為這件事情在生氣。
不過換成她,好像也會生氣。兩天前一個女神經跑到他家哭着喊着要談戀愛,還非高富帥不可。兩天以後她跟追求者表示她暫時不談戀愛,要談也是高中畢業以後談,這确實有玩弄別人感情之嫌。
意識到自己确實有點錯誤的安若曦服軟地說了一聲對不起,不過她還是想為自己解釋一下。
“我并沒有玩弄你的意思,我是真的想談場戀愛,可是我發現想談戀愛好像不是那麽簡單,因為我不知道我喜歡的人他喜不喜歡我。再說拒絕王明陽的理由之所以是高中畢業了以後可以,是因為我想我考上了大學後就會跟他分開,分開了他自然而然就不會再喜歡我了,既然這樣現在的我為什麽要對他說些傷人的話呢,喜歡人又沒有錯,他也需要得到善待。”
善待?
紀默宇似乎對這個詞并不認同,他反駁道,“不喜歡對方就不要給對方希望,這才是善待。”
紀默宇這句話成功點燃了安若曦的求勝欲,她又梗起了脖子跟紀默宇争辯,“你只會說我!你自己呢有正兒八經地拒絕過別人嗎?”
“有。”
“你怎麽拒絕的?”
“我不喜歡你。”
“就這一句?”
“一句就行了,難道像你站在校門口跟別人說半天?”
什麽?他這是嫌她拒絕王明陽時太啰嗦嗎?
他懂什麽呀,她當天站在校門口跟王明陽說那麽多是因為她沒有認出王明陽感到心中有愧。
這種愧疚感,像他這種從小到大被女生寵壞了的人是不會懂的。
“我不是你,沒你那麽高冷炫酷,再說誰知道你拒絕別人是說了一句還是兩句。”安若曦不服輸地怼了一句。
“我當然只說了一句,不信你試試。”
“怎麽,你讓我扮演那些跟你表白的小女生?”安若曦抖起了那條受傷的腿,她現在是身心中刀。
腿因為紀默宇被人暗算,現在紀默宇居然要求她試着跟他表白,然後他傲酷冷地拒絕掉,讓她身臨其境地感受一下來自于他王者的蔑視!
真是吡了狗了!
好,表白就表白,他說一句我不喜歡你,那她就徹底跟他拜拜,反正選擇他也是随機,放棄也容易!
“試就試!”
安若曦英雄就義地站起來,挺着小胸脯大聲地對紀默宇說道,“紀默宇,我喜歡你!”
“說這麽大聲幹嘛,又不是真心的。”
呃,這人,怎麽不按套路來,他不是要拒絕嗎,還管別人真不真心?
“我喜歡你呀!”安若曦又強調了一句。
紀默宇突然就笑了,不僅笑還玩世不恭地來了一句,“我不喜歡虛情假意的女生。”
這又是什麽操作?
“誰讓他加字了?”安若曦十分地不滿,紀默宇這是故意在玩她呀,因為嫌她啰嗦所以他也變成了一個啰嗦鬼?
沒想到紀默宇來了一句更氣人的,他傲漫地一笑,語氣不屑地說道,“我喜歡。”
好,他牛,他贏了!
安若曦站起來仰頭就走。
但沒走兩步就被紀默宇拉了回來了。
“下這麽大的雨你沒看見了。”
“我眼瞎!”
喜歡這種拿人尋開心的人,她真是眼瞎。
沒有想到的是紀默宇居然投降了,他無可奈何地說了一句我真是服了你,然後撐起雨傘摟着她的肩膀兩個人一起往前走。
那感覺好像是安若曦沒有雨傘在跟他撒嬌似的。
誰跟他撒嬌了,剛才他們不是在吵架嗎?
哎喲喂,這是他媽的啥情況?
但是……又好他媽的好浪漫!
她曾經不就是幻想着有一天放學後跟他一起回家嗎,現在他不僅跟她一起往家走,還一起撐着一把雨傘,小小的世界裏只有他跟她兩個人。
難道她誤打誤撞跟男神拉進了關系?
那麽接下來她是不是可以騷憂一下他?
這麽想着,安若曦不安份的心就開始騷動起來,她偷偷地伸出胳膊攀住了紀默宇的腰。
哇噻,他的腰好直喲,肌肉硬棒棒的,力量型的小奶狗!
正在安若曦意淫紀默宇美好肉體時,一輛沒長眼的私家車飛馳而來,在經過兩個人的時候毫無道德地飙車而去。
車輪下的水頓時像花灑一般朝兩個人飛濺而來。
“小心!”紀默宇眼尖手快,他先行跳上了臺階。
安若曦一心在意淫男神,反應沒有紀默宇那麽快,眼看着飛濺而來的水要灑到她的身上,紀默宇猛地将她一提直接抱了起來。
那飛濺而來的水打濕了他的鞋跟褲腳,而安若曦成功地躲過了這一劫,只是她現在到了他的懷裏!
天呀!這難道就是傳說中的公主抱嗎?
男神的胳膊好有勁,撐着雨傘也能抱起她,這樣的男人還是——愛了吧!
于是,安若曦取消了剛才內心深處一閃而過想要放棄追求紀默宇的念頭。
“算了,他這麽帥就原諒他了。”安若曦看着紀默宇近在咫尺的俊顏暗暗地想着。
這時,一個突兀地聲音打斷了兩個人的小美好。
“這不是我媳婦嗎,怎麽受傷了?”一個戲谑的聲音,有些熟悉。
紀默宇将安若曦放下來,兩個人重新站好,在雨霧中他們同時看向來人。
來人果然熟悉,是紀默宇的表哥于洋。
此時的于洋舉着雨傘單手插進褲兜裏,看樣子是準備到車站來坐公交車回鎮中心。
于洋的父母沒住在尾街,他們在鎮中心開了一家溫泉旅館,于洋平時跟父母住在一起,周末偶爾會過來看一下奶奶。
“于洋哥!”被人打憂了興致的安若曦應付似地喊了一聲于洋。
“腿怎麽啦?”于洋彎下腰瞅了一眼安若曦,仰頭笑眯眯地看着她,那神情不是一般的溫柔。
“劃傷了。”
“幸好是腿,要是臉就完了。”于洋拍了拍安若曦的小腦袋,“媳婦兒,下次可要小心點!”
“于洋哥,別叫我媳婦兒,別人聽到會誤會。”
“誰會誤會,我表弟還是我表弟的朋友?”
這天聊的,尴尬死了。
安若曦有點想翻白眼。
這時,紀默宇問于洋,“表哥你怎麽來了?”
于洋這才直起身開始正經說話,“我來問一下奶奶,秋田的桔園什麽時候下桔子,我好安排工人過來。”
紀默宇的外婆翁家阿婆在秋田承包了二十畝的桔園,春天施肥秋天摘果這些事都是請人幫忙。
安若曦家托翁家阿婆的福每年都有吃不完的桔子。
“秋田的桔園,是外婆種的嗎?”很顯然才來青崗鎮半年的紀默宇并不知道自家外婆是個地主。
于洋回答道,“是奶奶承包的,離我們家也不遠,過了人工河走上幾裏路就到了。”
“我知道地方,我去過。”安若曦得意地對紀默宇說道,“我還幫忙摘過桔子呢。”
于洋接話道,“對,我們家若曦媳婦兒是去過,我帶去的,差點吃掉我們家一整棵樹。”
“于洋哥!”安若曦跺腳,心裏卻暗罵于洋這老小子是不是想死,居然還叫她媳婦兒。
但于洋給的回應卻是哈哈大笑。
安若曦只能繼續跺腳。
雨越下越大。
于洋見紀默宇的鞋子跟褲腳都濕了,于是把雨傘往安若曦手上一塞,說要背安若曦回去。
“默宇一介書生那有力氣,這樣抱還不累死,我來背吧。”說着,他還半蹲下身子,十分豪氣地拍了拍他的背,“上來,媳婦兒!”
“不用了,于洋哥!”安若曦拒絕。
“沒事,背自己媳婦天經地意。”于洋又拍了拍自己的背。
“對不起,”安若曦繼續拒絕,“于洋哥你要是真的想背人的話,那就背你表弟吧,以後讓他給你介紹媳婦就行了。”
說完,她撐起于洋給的雨傘大搖大擺地離開了。
留下紀默宇跟自己的表哥可憐地撐着一把雨傘。
安若曦回到家老媽正在做晚飯,她悄悄地溜上樓找出醫藥箱為自己簡單地處理了一下傷口。
重生之後她知道,有些事情千萬不要告訴她媽,要不然依她媽的性格,知道有人暗算自己的女兒,她肯定會去學校吵個天翻地覆。
不過,安若曦很想知道暗算自己的人是誰。
她甚至開始擔心自己以後在普洋高中的人身安全問題。
今天是刀片劃腿,下回就不知道是什麽了。
但想要找出這個人是誰,對于十年前的普洋高中來說很難。
一,以前存在感超低的安若曦在學校沒有足夠的眼線。
二,由于她最近的高調,普洋高中看她不順眼的人應該不少,就算有人知道也可能因為嫉妒選擇隐瞞。
最後一點,放刀片的人有可能是團夥作案,團夥,就意味着惡勢力,普洋高中的學生對于惡勢力都是畏懼的。
所以查出幕後黑手是誰跟查出紀默宇有沒有喜歡的女生一樣,簡直就是一個不可能完成的任務。
既然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務,那就換一種方式對付這個幕後黑手,至于用什麽方式,安若曦一時想不出辦法。
她想找個人商量商量。
給黃玲家打電話,是她媽媽接的,大概的意思是黃玲現在在做作業不方便接電話。
安若曦只好作罷,她開了電腦想求助于昨天剛認識卻交談甚歡的新朋友夜月郎。
登上QQ給夜月郎發了一條在嗎的信息,沒想到對方很快就回了話。
我在。
我今天在學校遇到了一些事情,想讓你這個朋友幫我出出主意。
什麽事?
安若曦就把自己車被人夾刀片的事情告訴了夜月郎,中間還夾雜着自己的分析。
“我懷疑是暗戀一枝花的女生所為,最近這段時間我确實跟一枝花接觸的太頻繁了,除了逛街還一起看電影,讓人眼紅也很正常。”
“這麽說你們關系不錯。”
“非也,我們的關系一點都不好,當然這全是一枝花的錯。”
“他那裏錯了?”
“他經常跟我翻白眼,還對我大呼小叫,一會兒批評我拒絕別人不幹脆一會兒又說我虛情假意,他身上都沒幾根毛還批評我?”
怎麽說她都是一個心智長他十歲的老阿姨,這紀默宇簡直沒大沒小!
安若曦噼裏啪啦打出這行字,對方卻半天沒有說話,可能是覺得身為兩邊的朋友,他不知道該怎麽說。
安若曦也意識到夜月郎的難處,網上聊天嘛,總有那麽一點肆無忌憚,于是她微微收斂了一點口氣對夜月郎說道。
“其實一枝花同學也不是很壞,今天他還給我處理了傷口,挺暖的。”
“你知道就好。”夜月郎終于說話了。
安若曦從他的這句話裏敏銳地意識到夜月郎這個網友的立場是站在紀默宇這一邊的。
不管怎麽說他跟紀默宇是朋友,而她只是紀默宇跟他介紹的網友,誰親誰疏他心裏門清。
安若曦決定用自己的美色賄賂一下對方,她請求跟他視頻。
但被他拒絕了。
“我沒有裝攝像頭。”這是他的理由。
“連麥用語音聊吧,打字手疼。”安若曦給他又發了一個語音請求。
對方又拒絕了。
“我也沒麥。”他打字過來。
安若曦就不信了,“你們帝都管這麽嚴呀,家裏電腦連攝像頭跟麥都沒有?”
“這些東西都是用來看妹子的,我沒這愛好。”未了他還加了一句,“紀默宇也沒有愛好。”
安若曦開始回想,紀默宇書房裏的那臺電腦好像也沒有攝像頭跟麥,難道長得好看的男生都不喜歡讓別人看他們的盛世美顏?
那十年後的那些略有姿色的男網紅們,一天到晚發視頻是個什麽鬼?
安若曦不太相信,但這并不是今天聊天的主題,于是她忽略了這個問題開始跟夜月郎讨論正事。
“你要查出暗算你的人?”夜月郎問。
“是的,我想知道是誰這麽歹毒。我現在的懷疑對象有一個,叫郭密兒,一枝花的鐵杆愛慕者,但是我沒有任何證據。當然,也可能不是她,因為暗戀一枝花的女生太多,我昨天才知道我的同桌還跟他表過白。”
“你懷疑你同桌?”
“不不不,我不懷疑她,因為我已經告訴她,我跟一枝花的關系是互相利用的關系,就是我利用一枝花拒絕喜歡我的人,一枝花利用我拒絕那些垂涎他美色的小姑娘。”
“你能不能換個形容詞,也許別人是欣賞他的才華。”
“才華!”安若曦打了一串哈哈哈哈,十年後,評論一個人喜歡另外一個人是欣賞他的才華一般是沒有什麽詞來形容那只拱了大白菜的豬。
“對不起。”安若曦依然在笑,“我喜歡一枝花絕對是因為他的美色而不是才華。”
“你喜歡他?”夜月郎問。
“對,沒錯,我喜歡他!”安若曦覺得事到如今也沒什麽可以隐瞞的,她重返十八歲就是想當財團夫人。
當然,做不成財團夫人也無所謂,能在高中追最帥的小子虐最不要臉的綠茶也算是人生贏家。
“所以我有想追他。”安若曦直言不諱。
“你準備追他,那為什麽讓他把我介紹給你?”
夜月郎問了一個很嚴肅的問題,安若曦決定好好回答,這種事情可不能嘻皮笑臉了。
“我之前以為他喜歡我同桌,我想他既然有喜歡的人,我說喜歡他,他百分之一百地會拒絕,明擺着會拒絕那我還不如選擇其它人追。”
“我聽說有人在追你,你既然想談戀愛為什麽要舍近求遠?”
“原因很簡單,我不喜歡王明陽。”
“但你怎麽能确定會喜歡上我?”
這個問題很犀利,安若曦決定實話實說,“我不能确定,當時只是覺得一枝花的朋友有可能也是高富帥,所以腦子一抽就讓他給我介紹,說實話之後我都忘記了這件事情,要不是一枝花一直逼我上線跟你聊,我想他給的號碼永遠也只是一個號碼。”
對方很快抓住了安若曦話裏的重點,他問,“你喜歡高富帥?”
“誰不喜歡高富帥?”她重生的目标就是搞定高富帥。
安若曦打出這句話後,聊天框不再閃動,對方似乎下了線。
安若曦把兩個人的對話重新看了一遍,發現她跟紀默宇的這個朋友聊了半天全是廢話。
她是讓他為有人暗算她一事出主意,怎麽聊着聊着變成她喜歡高富帥這種無聊的問題上來。
看來紀默宇的這個朋友也受不了她的無聊。
算了,不聊了。安若曦準備起身下樓。
突然,她想到了一個嚴重的問題,那就是紀默宇這個朋友會不會把她跟他聊的內容全數告訴紀默宇。
那麽,傲嬌的紀默宇聽到有人只是垂涎于他的美色,他會不會氣炸?
安若曦轉念一想,氣炸就氣炸,反正她分分鐘都可以放棄追求他。
于是,她坐下來把自己的想法告訴了紀默宇的這個朋友夜月郎。
“夜月郎,我跟你說的這些話,你可以告訴紀默宇,當然他也可以在我面前尾巴翹上天,不過本小姐并不是說非他不可,他再二五六的話我馬上放棄喜歡他。”
打完這段話,安若曦又加了一句:我今天就想過要放棄追求一枝花。
沒想到她把話剛發送過去,對方就急切地問,“為什麽?”
“因為他嫌我拒絕王明陽的時候話太多,還說我虛情假意。”
“他不是這個意思。”夜月郎說道。
他不是這個意思?安若曦心想果然知道內幕,看來他在跟她聊天的同時也在跟紀默宇聊。
必定他跟紀默宇是朋友,跟她就一天的交情。
現在兩個人指不定怎麽在笑話她安若曦在發花癡。
哼,無所謂,人不花癡枉少年。
“算了,我也不想知道他是什麽意思,反正我的生活又不只是追他這一個目标。”
安若曦說完就關了QQ,她想這句話夜月郎最好一字不差地轉發給紀默宇,而她也不接受他的解釋。
結束跟夜月郎的會話,安若曦換了一身衣服下了樓,這時龔愛華已經把晚飯端上了桌。
“老爸呢?”安若曦問。
“今天工廠加班,你爸不回來。”龔愛華把飯遞給女兒,“你快點吃,吃完了就上翁家阿婆家做作業去,我要給你爸去送飯。”
“要不我去送飯吧。”安若曦要求,她不太想去隔壁做作業。
但龔家華拒絕了她的請求,她一邊往女兒碗裏夾菜一邊唠叨,“你現在所有的任務就是學習,其它的事情你不要管,快點吃,吃完就過去。”
“我不想過去。”
“為什麽?”
“我跟紀默宇鬧翻了。”
安若曦話剛說完,就遭到老媽的一頓猛捶。
“你這孩子怎麽能跟他鬧翻!是不是他給你指導作業你又頂嘴了?”
“不是作業的事情。”
“那是什麽事情?”
“因為學校有女同學喜歡他,她們不喜歡我跟他走太近,所以我就跟他鬧翻了。”為了不過去跟紀默宇一起做作業,安若曦稍微添油加了點醋。
龔愛華一聽一臉不屑,“你們學校那些女同學是嫉妒,肯定是因為你成績好長得又漂亮才孤立你的,這跟紀默宇沒關系。”
“孤立我的全是喜歡紀默宇的,這跟我沒有關系。”
龔愛華不說話了,她默默地吃了兩口飯,突然把筷子一放起身出了門。
安若曦以為老媽這是想起了什麽事要出去辦,沒有想到十分鐘後她又回來了。
“若曦,我過去跟紀默宇講好了,他說讓你過去。”
啥,她媽這風風火火的是去隔壁去了。
“媽,您去跟他講什麽?”
“我跟他道歉啦,人家那孩子斯斯文文的長得也好看,有幾個女同學喜歡很正常,但是你不能因為有人喜歡他就跟他鬧脾氣。”
“誰跟他鬧脾氣?”她媽說的這是什麽話,好像她在吃醋似的。
“不是媽,您剛才過去就是這樣跟他說的?”
“對呀,我說他有小姑娘喜歡很正常,讓他不要介意你的胡攪蠻纏。”
安若曦的媽說完敲了敲安若曦的碗,苦口婆心地說道,“你說你這孩子以前挺文靜的,怎麽最近老是一出一出的鬧,一會兒說要出去跟同學一起搞學習,一會兒又說要騎自行車上學,對了,你的自行車呢!”
安若曦不敢再說話了,她埋着頭拼命地往嘴裏扒飯,在她媽開始進行政治宣講前拎着書包逃出了家。
翁家阿婆家好像也是剛吃完飯,安若曦敲門進去時,紀默宇正在幫阿婆收碗筷。
見她進來,他只是看了她一眼,端着碗筷去了廚房。
翁家阿婆就開始喊,“默宇呀,不要收拾了,若曦來了跟她一起上去做作業,碗外婆洗。”
“不要緊,我洗完碗再做作業。”紀默宇的聲音從廚房傳來,看來是準備刷完碗再上去。
安若曦一個人待在客廳有些尴尬,她放下書包去了廚房。
紀默宇正在往水槽裏擠洗潔精。
“我來幫你洗吧!”安若曦站到他的身邊。
紀默宇沒有客氣,他把洗碗布遞給了安若曦。
兩個人就肩并着肩開始洗碗。
翁家阿婆從廚房門口探進了頭,看着兩人的背影偷偷了掩嘴笑了笑,然後轉身上了樓。
安若曦刷了兩個碗,決定跟紀默宇解釋一下,“我媽不知道情況,所以她剛才跟你道的歉不算數。”
“那你為什麽不告訴她真實的情況?”
“那有真實情況,都是我瞎編的。”
紀默宇放下手裏的洗碗巾,扭過頭看着安若曦,“你為什麽要瞎編?”
“因為我不想過來跟你一起寫作業,我在生氣。”準确地來說是不好意思過來,因為她二球般地把打算追求紀默宇的話告訴了夜月郎。
真是網聊有風險,說真話需謹慎。
但紀默宇并不知道安若曦的小心思,他問道,“就因為有人暗算了你,你就生我的氣?”
“對!”真是感謝他呀,給了這麽好的一個理由。
“那我們明天一起去找兇手,算我賠罪。”
呃,這個。好像不錯!
她找夜月郎聊天的真實目的就是為了讓夜月郎幫她出主意,雖然最後兩個人聊了一些有的沒的,但紀默宇同意幫忙這算因禍得福呀!
安若曦馬上放低了姿态問,“怎麽找?”
“我暫時沒有想到好辦法,等一下我們一邊做作業一邊想。”紀默宇建議。
安若曦馬上喜笑顏開,“好好好,那我們快點洗,洗完做作業。”
說完,她手指飛快地開始洗,那勁頭是相當地賣力。
紀默宇站在她旁邊,想笑又不好意思笑,只能用手指抵着嘴角控制。
三樓書房。
紀默宇跟安若曦盤腿坐在軟墊上,矮幾上放着果汁跟點心,一看就是翁家阿婆為兩個“挑燈夜讀”的孩子們準備的。
紀默宇認真地寫着作業,長睫低垂面色如玉有一種歲月安好的感覺。
安若曦呢則趴在作業本上,一邊往嘴裏塞點心一邊偷看紀默宇的答案。
紀默宇寫一個字她就寫一個字,黑白分明的大眼睛亂轉,櫻紅的小嘴叭啦叭啦地吃着東西,感覺她在用整個生命在诠釋什麽叫多動症。
“你媽媽讓你過來是學習不是讓你過來抄作業。”紀默宇的長睫像蝴蝶翅膀似地閃動了一下,他的目光落到了安若曦的臉上,還有她嘴角的點心渣上。
“放心吧,我抄得都是我會做的,只是我現在懶得想。”安若曦回答得理直氣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