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小啞巴為了你,抽了血,挖了腎
第91章 小啞巴為了你,抽了血,挖了腎
救援隊在那廢墟裏一寸一寸的找,一點都不敢落下,整整一天一夜,司錦寒在一旁不吃不喝的陪着,眼中的希望一點點變成了絕望。
沒有人,就連屍塊都沒有,所有能照到這裏的監控他都快翻爛了,只看到時南進去的畫面,卻沒有出來的……
最後一塊土搬完,那群人朝着司錦寒歉意的搖搖頭:“司總,沒有。”
周樸不指望司錦寒此刻還有多餘的精力跟他們說話,他揮了揮手,說道:“知道了,辛苦你們了。”
司錦寒一言不發的低着頭,眼睛直直的看着手中的平板,那上面播放的是風亦肖發給他的兩段監控視頻,這兩段視頻将他內心最後的僥幸也砸成了粉末。
五六個男人将時南按在桌上,将一杯不知道混了什麽東西的水強行灌進時南嘴裏,斷了的手甚至連掙紮都做不到,扯着時南的頭發将時南拖到角落,用皮質的繩子将時南拴在柱子上。
牆上挂着各種恐怖的道具,有些東西連他都沒見過。
皮帶一下一下的落到時南身上,尖銳的哭聲像是一把刀,将屏幕外的司錦寒一刀一刀淩遲,痛的手都在發抖。
皮開肉綻,潔白的襯衫被鮮血染紅,那群人看着時南凄慘的模樣獰笑着。
“他說什麽呢?錦寒?哪個錦寒?”
“錦寒救我?好像是這麽句話。”
“藥起作用了,出幻覺了。”
“小美人哭的真可憐,哥哥來救你好不好?哎呦呦,哭到我心坎裏了。”
“風總真是給了個寶,這可得多玩一會再上。”
“寶貝兒的眼淚會不會是甜的啊?哈哈!”
污言穢語不堪入耳,司錦寒逼着自己看到後面,嘈雜的聲音喊着“起火了”那群人立馬臉色一變,放下手中的鞭子轉身往外跑。
室內彌漫着濃煙,時南憑着最後一口氣掙紮開皮繩,渾身是血的用一只手往外爬,可沒過多久火勢就燒到了門口,時南也徹底失去了力氣,在暈過去前,口型無聲的動了動。
司錦寒放大了幾次,終于看懂了時南最後說的話。
【爸,媽,我們一家團聚了……】
眼淚不知不覺間爬滿了臉龐,他強迫着自己去點開第二段視頻,看到了坐在沙發上的程軒,以及擺在時南面前的十杯酒。
看到時南喝下了那滿滿的八杯酒,最後含糊不清的和一個男人求饒,對着那個男人叫他的名字。
“錦……錦寒……”
“錦寒……放,放過我……”
時南不停的吐着血,被後進來的風亦肖笑着拖出包廂。
時南到最後一刻都是恨着他的……
他擡手胡亂的擦了一把臉上的淚水,擡頭看着身旁的周樸,嗓子幹啞的問道:“為什麽程軒會出現在易城?嗯?”
他們得到的消息是程軒死在了國外的醫院裏。
周樸的嘴唇動了動,默默低下頭,沉聲道:“他……他一直帶着人皮面具以高驅的身份活着,真正的高驅在趕來別墅的當天路上就被殺了,屍體在易城的郊外被人發現,程軒的助理已經被抓,目前安洛管家和警察局都在找程軒。”
司錦寒神經質似的笑了笑,笑聲苦澀壓抑。
“程軒……”
“一直想害時南的兇手就在身邊,可我卻一直沒發現……”
他看向周樸,眼底的暴戾沸騰翻湧。
“我要在警察局之前,抓到程軒!”
周樸微微俯身:“明白。”
——
司錦寒癱坐在沙發上,邱楓何在一旁拿着醫藥箱,看到司錦寒已經不成樣子的一雙手,心下微驚,一邊給他處理傷口,一邊問道:“你這是怎麽弄的?燙傷這也太嚴重了,我一會給你留點去疤的藥膏,記得按時塗。”
周樸只跟他說手上燙傷,輕描淡寫的一句話他不以為意,沒想到已經這麽嚴重。
司錦寒的手上一個個水泡已經破了,傷口夾雜着血和塵土,整只手幾乎看不完好肉,看上去觸目驚心。
他給司錦寒清理傷口,司錦寒眉頭都不皺一下,答非所問的說道:“上幾天,是我情緒太激動了,對不起啊……”
邱楓何沒放在心上,這麽多年的相處,司錦寒的喜怒無常他早就已經習慣。
他笑了笑:“這話說的太生分了,你不提我都快忘了。”
“對了,過個兩周就要心髒移植了,別讓時南心裏太壓抑,有時間帶他來醫院複查一下,沒問題就準備住院迎接手術吧。”
他自顧自的說着,絲毫沒發現司錦寒的臉色頓時變得灰白。
兩周就能手術……
只差兩周,時南就能好起來了,就能跟他永遠在一起生活了,兩周啊……
邱楓何半天沒等到回應,擡頭看了一眼,這一眼,正好對上了司錦寒紅腫的雙目。
司錦寒的聲音幹啞顫抖:“他啊……他沒辦法手術了。”
“他被我……逼死了……”
一句話落下,正在給司錦寒處理傷口的邱楓何愣住了,半晌回不過來神,怔怔地看着他。
許久房間裏都沒有聲響,氣氛有些壓抑,邱楓何勉強扯了扯嘴角,露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呵,你……你在開玩笑吧?咒人死這種笑話可不能亂說。”
時南……死了?
司錦寒閉上了眼睛,沒有再說話,可是這麽一個動作已經回答了所有。
邱楓何嘴唇動了動,最終低下了頭,繼續給司錦寒處理傷口,他悶悶的說道:“死了也好,死了省的再受罪,憑他那身體,就算移植完也依舊是痛苦。”
只差兩周的時間,頂尖的醫療團隊已經準備就緒,所有的一切都準備好了,就連捐獻者答應的時間也馬上就要到了,這樣好的時刻,司錦寒告訴他,時南死了……
這話讓司錦寒睜開了眼睛,他看着眼前的邱楓何,沉聲問道:“你什麽意思?你希望他死?”
邱楓何的內心恢複了平靜,就算感受到了司錦寒的怒意他也不想再選擇退縮。
“不然呢?讓他拖着那麽個殘缺的身體,繼續半死不活的留在世上嗎?讓你繼續把他當成狗羞辱嗎?讓他再當你的活體器官庫嗎?!”
最後一句話邱楓何幾乎是吼出來的。
就算是朋友也一樣,司家的做法,讓他覺得惡心!
司錦寒有些反應不過來,眸子微眯,問道:“什麽活體器官庫?”
邱楓何不願阿谀奉承,幹脆撕破臉皮,冷嘲熱諷道:“你不知道嗎?易城傳了十幾年的傳聞,時家被司家滅門,為的就是得到時家的孩子,讓時南成為你的活體器官庫!”
“你是真的不知道,還是在裝不知道?你那時候車禍,鋼管刺穿一顆腎,又是稀有的熊貓血,前者先不提,光是後者就足以要了你的命!哪有那麽多的熊貓血提供給你?你以為你如今身強體壯,毫無後遺症是托了誰的福?你能好好活着,是他媽時南用了半條命換來的!”
邱楓何越說越氣,越覺得為時南不值,憑什麽付出了一腔真心卻落了個這樣的下場?!
“小啞巴為了你,身上的血差點被抽幹,又割了一顆腎!”
“你知不知道失血過多導致的貧血會讓他怎麽樣?這會讓他的心衰速度加快數倍!會快速的縮短他的生命!他特麽才22歲!22歲,因為你司錦寒處處苛待,他得了心衰!因為你司錦寒處處逼迫,他得了抑郁症!因為你們司家的一己私欲,他被關在籠子裏十幾年!因為你司錦寒,他丢了性命!他這一輩子看過幾天外面的天地啊?他到死的時候是不是都不知道這世界的如今樣貌?”
“托你司錦寒的福,他這輩子,永遠停留在了22歲!生前的記憶中永遠都是痛苦!”
他扣上醫藥箱站起身,瞪着司錦寒,冷冷的說道:“這麽久以來,他都是吊着一口氣活到現在,如今,也算解脫了!”
“他從來不是你的累贅,他是老爺子留給你續命的藥!”
他拿着醫藥箱就要走,身後腳步聲急促,他轉頭一看,司錦寒已經到了他身後,一把抓起他的袖子,急迫的問道:“你他媽什麽意思?什麽為了我沒了腎?他好好的,怎麽會……”
邱楓何掙開了司錦寒抓着他的手,冷眼看着他,嗤笑一聲:“看來你還不知道啊,時南把腎給了你,身上一半的血都給了你!他像垃圾一樣被拖去等死,能活下來都是奇跡,可你對好不容易活下來的他沒有絲毫的愛護!”
“你沒有發現他的腰腹上跟你有一道同樣的疤痕嗎?你沒發現他走路都走不穩,臉色煞白,手腳冰冷嗎?你沒有發現他咳血越發頻繁嗎?或許你連看都懶得看,你只覺得他背叛了你,你只想讓他難受,讓他痛苦!”
“他是啞巴沒錯,但是這不代表他沒有話想說,他沒有委屈想哭訴,但你永遠不會願意成為他傾聽的對象!你永遠只知道你想表達什麽,你自己的心情是怎麽樣的,你一股腦的在他身上發洩,你從來沒有關心過時南的內心是不是因為你,正在一點一點的走向崩潰絕望!”
“但凡你給他一次“說”的機會,你們之間都不會鬧到這種地步!他也不會死!”
他直直的看着司錦寒,一字一頓的吐出一句話。
“你這樣的人,不配得到他的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