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見到時南:質問
第99章 見到時南:質問
時南一遍一遍的熟悉劇本,對着鏡子練習神态舉止,可是一通電話,讓他一直以來的努力全部白費了。
“小年,《殺手無罪》這部劇就算了吧,替身的事咱們肯定不能答應,劇本他們也不能再改,投資商那邊咬着你不放,殷汶瑞從昨天就開始就可哪嚷嚷你得罪了大人物,咱們最近先避避風頭。”
經紀人愁的一夜沒睡,苦口婆心的勸道。
時南開口問道:“媛姐,我得罪的是誰?”
經紀人的聲音頓了頓,随後開口道:“易城,司氏集團,司錦寒。”
“司錦寒”這個名字一出口,時南的身體肉眼可見的僵硬了些許,就連面色都有些發白,唇瓣微顫。
放在身旁的手不自覺的捏成了拳頭,他努力調整好自己的情緒,盡量讓聲音變得平穩:“媛姐,這部劇不行,那就再接別的,綜藝也好,電影也好。”
這是他的事業,他不想止步于此。
他不可能再讓那個人有第二次毀掉他人生的機會!兩年前的他沒有能力反抗,兩年後,他絕對不會再重蹈覆轍!
媛姐嘆了口氣,說道:“之前确實有不少劇本我看過,感覺還不錯,但是這個節骨眼,恐怕就算是試鏡都會不容易。”
畢竟沒人會冒着得罪某個“大人物”的風險來用時南。
“小年,你……你現在的身體,能參加應酬嗎?”
時南微微一愣,良久,他淡淡的吐出兩個字:“可以。”
——
“司總,時年那邊沒辦法接受替身,劇本再改的話會惹怒原着粉,所以思來想去,我們打算換演員。”
趙順有些疲倦的聲音從電話裏傳出,司錦寒聽到後緘默片刻,随後開口道:“好,我知道了。”
換就換吧,讓南南好好養一養身體。
時南的體質本就比普通人要脆弱好多,光看臉色就能看出來,時南的病情這兩年沒有得到任何的改善。
趁着這段時間……他得想辦法先哄着時南把手術做了。
他一如既往的來到時南家的樓下,可是今天他卻沒有看到那扇窗子裏有燈光亮起。
他看了一眼腕表,疑惑的皺起眉頭。
一直在睡嗎?已經快十點了,他五六點鐘就過來等,一直都沒有看到燈亮過。
不對勁,就算吃個晚飯也得開燈照明啊,難不成沒回來?
心裏一直掂心着放不下,不知不覺的下了車,等到回過神的時候已經站在時南家門口了。
本來打算只是在樓下看看就好,可結果就這麽上來了,只差一道門就可以近距離的看到他心心念念的人,他也越發貪心,不願止步于只能遠遠的望着。
就這麽離開,他不甘心!
深吸一口氣,腦海中想了無數種一會見到人之後的借口。
就說是隔壁鄰居,不小心進錯門了。
撬鎖的那一刻,他的手都是顫抖的。
他拉開了門,入眼是一片漆黑,僅僅能透着窗外的月光來依稀識物,隐約能看到角落的沙發上躺着個人。
“南……南南?”
說話時聲音都在發抖,那是再也壓制不住的興奮和喜悅,忍耐了那麽久的相思,在這一刻徹底繃不住,他的肩膀都在發顫,眼角不自覺的泛紅,淚光在眼底閃爍。
他大步走上前,聲音裏都不知不覺的夾雜了些許哭腔:“怎麽不去床上睡?南……”
話音戛然而止,離得近了,那濃郁的酒味刺激着他的鼻腔,司錦寒瞬間清醒起來。
自打那次之後,他這兩年滴酒不沾,對酒精都有種恐懼,兩年前的悲劇因何而起他至死都不會忘!
他伸手去摸時南的臉,掌心下接觸到的皮膚溫度卻是冰冷,探了探時南的額頭,那裏布了一層的冷汗,司錦寒緊忙摸索到牆上的開關,“噠”的一聲,屋子裏頓時明亮起來。
時南蜷縮在沙發上,身體在無意識的發顫,一只手死死的按壓着心口,呼吸都在發抖,面色比白日見到的還要蒼白,額前的碎發都被冷汗打濕。
司錦寒伸手拍了拍時南的臉頰,焦急的喚着他的名字:“南南?南南?你醒醒!”
無論他怎麽叫時南都沒有意識,他連忙掏出手機。
“你忍一忍,我打電話叫救護車過來。”
電話剛要撥通,原本一動不動的人突然一揮手,将他的電話打到地上,艱難的吐出兩個字:“不許!”
司錦寒看着躺在那的時南,忍不住怒聲道:“那怎麽辦!你這樣子怎麽能不去醫院?!”
“你他媽知不知道你自己不僅心力衰竭,還缺了一顆腎啊!就這樣的身子你怎麽敢喝酒的!”
“這兩年你就是這麽照顧你自己的!秦遠就是這樣放任你的?!”
時南半眯着眼睛,吃力的擡起手,指向門口的櫃子,說道:“那裏有藥,遞給我。”
司錦寒忍着一口氣,陰沉着一張臉去把藥箱拿過來,随後轉身去接水,拿着一杯水回來時,卻正好看到時南手裏拿着藥丸,仰頭生生咽下去。
動作行雲流水,似乎對這樣的生活早就已經習慣。
吃過藥之後似乎緩過來些許,時南又趴在沙發上,對身旁的司錦寒視而不見。
司錦寒遞過來水,說道:“喝兩口。”
時南一個眼神都沒賞給他,對那杯水更是無動于衷。
司錦寒幹巴巴的端着一杯水,凝視着時南虛弱的臉龐,許久,他開口詢問道:“你為什麽喝酒?”
他看到時南的睫毛顫了顫,可是并沒有睜開眼睛,像是沒聽到他的話一樣,把他整個人當空氣對待。
他把水“砰”的一聲往桌子上一放,怒聲道:“我在問你話!我知道你已經能說話了!別再跟我裝啞巴!”
剛剛在門口的時候所幻想出來的溫柔在此刻通通忘在腦後。
時南喝酒這件事把他氣的理智全無,這在他眼裏完全與自殺無異!
時南伸手在身旁胡亂摸索,終于摸到了掉在沙發下的眼鏡,他撿起之後熟練的拿出口袋裏的眼鏡布,擦了擦鏡片然後戴上,緩緩睜開眼睛,冷眼看着眼前的司錦寒,眸中冰冷一片,再無半分眷戀,如同在看一個陌生人。
他嗤笑一聲,譏諷的說道:“為什麽喝酒?當然是因為托了司總的福,讓我練習了快要一個月的新劇本泡湯,讓所有人都知道我得罪了你司錦寒,我去其他劇組試鏡,人家看都不想看我一眼,我只能去酒桌上給人當猴耍,求人家給我一個試鏡露面的機會。”
聲音清晰,與兩年前他聽到過的那一句的聲音如出一轍,兩年前的那一句【錦寒,下輩子我不會再愛你了】是一直以來在他心頭盤旋不散的噩夢。
再次聽到時南說話,而且還是這麽銳利的話語,他的心尖忍不住顫了顫,本來氣勢洶洶的人在此刻喪失了所有底氣。
時南的鼻梁上架着眼鏡,秦遠當年說的話不由翻湧上他的腦海。
時南的眼睛,是他……
他嘴唇微顫,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時南摸過茶幾上的煙盒,從裏面抽出一根煙叼在嘴裏,拿着打火機将其點燃,将煙夾在指尖,吐出一口淡藍色的煙霧。
“你說的事我已經回答完了,沒有別的要問的就趕緊離開我家。”
不冷不熱的态度遠比明目張膽的宣洩更加傷人。
司錦寒只覺得喉嚨裏像是被什麽東西堵住,不上不下,心裏酸澀難受,莫名的委屈噎的他想哭,他伸手奪過時南手中的煙,固執的按滅在煙灰缸裏,又把桌上的煙盒揣進自己的口袋,幹巴巴的說道:“不許抽煙。”
他有些吃力的說道:“你……你以前的性格不是這樣的,不會對我說這樣的話。”
時南的指尖一空,他看着坐在自己腳邊,連頭都不敢擡的人,眼神晦澀複雜。
房間裏安靜許久,突然,時南緩緩開口,語氣突然變得溫軟柔弱,還帶着些許怯懦道:“錦寒,可……可不可以不要欺負我,不要拿走我的角色,我全都聽你的,我改,錦寒,求求你……”
司錦寒猛的擡起頭,怔怔的看着眼前的時南。
時南的眼神不再銳利,他小心翼翼的看着自己,眼神膽怯,帶着絲絲懇求,那可憐的模樣瞬間勾起了司錦寒的全部回憶,似乎一切都回到了兩年前。
司錦寒正要開口,突然眼前的時南笑了,笑容嘲諷肆意。
時南又恢複了之前的模樣,似乎剛剛那短暫的一分鐘只是他自己的幻想。
時南單手扶着額頭,笑道:“然後按照你的性格,你會說什麽呢?”
他學着記憶中司錦寒那厭惡的表情,繪聲繪色的說道:“呵,什麽都不會的啞巴,竟然把一個沖着人搖尾巴的角色看的這麽重要,真是笑死人了。”
“你跪在地上寫【我是司家養的一條狗】再沖着我磕頭,我就考慮把角色還給你,跪的姿勢誠懇,磕頭的聲音響亮,磕到我滿意為止!”
司錦寒的臉色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得難看起來,時南無畏的一笑,冷冷的看着他。
他絕對不要再讓自己回到以前那個豬狗不如的生活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