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難耐

謝楊是個gay,剛認識的時候陳修遠就知道了。

他談過的幾個男朋友,都是一種類型的:膚白貌美大長腿,說話輕聲細語的。

“你前陣子那對象呢?”陳修遠問道。

謝楊驚訝道:“你還關心我這事呢?他早跟我分了,床上不和諧。”

陳修遠輕輕皺了下眉,見他面露異色,謝楊道:“你一大直男,問我這些幹什麽?”

陳修遠斂眸,說:“沒什麽。”

“那個,歲淮哥呢?”謝楊用手指摩挲着杯口,問道。

陳修遠把視線投向他,膚白貌美大長腿……陳修遠倏地皺緊眉:“你問他幹什麽?”

“我就随口一問。”謝楊聳了聳肩,“晚上喝不喝酒?”

陳修遠臉色一變,說:“不喝了,我爸叫我回家吃飯。”

“要和好了?”謝楊問。

“要施壓了。”陳修遠答道。

陳修遠已經很長時間沒有動過他爹卡裏的錢,他爹買的那套房子也沒回去住過了,他爹本想着陳修遠是個嬌生慣養的大少爺,吃不了多久的苦,就會來找自己服軟。

可陳修遠雖吃不得什麽苦,但性子比誰都要犟,這麽些天了,他爹一直沒得到陳修遠的近況,有點慌了。

陳修遠打了個車回家,他進家門之前先回車庫裏看了一眼自己的幾輛愛車,幸好他爹還沒喪心病狂到這個程度。

陳修遠到家的時候,他爹還沒回來,許久未見的阿姨見了他回來,喜笑顏開的:“小遠回來啦?”

陳修遠朝她露出一個笑,說:“秀姨,飯好了嗎?我快餓死了。”

“你不等陳先生回來一起吃飯嗎?”秀姨問道。

“等他幹什麽?他肯定在外面應酬吃過了。”說着,陳修遠到廚房洗了個手,坐到餐桌旁,等秀姨把已經準備好的飯菜端上來之後,就開始動筷子。

秀姨在他很小的時候就在家裏做事了,陳修遠習慣了她的手藝。桌上的菜非常豐盛,看起來完全不像是兩個人的量,陳修遠突然想起周歲淮做的菜,他每次都固定做一葷一素,偶爾加個湯,簡單地擺盤和搭配,但量剛剛好夠他們兩個人吃,基本不會有剩菜。

周歲淮手藝也很不錯,簡單的家常菜也炒得色香味俱全。

陳修遠一邊吃着飯,一邊想着周歲淮。

他爹回來了,陳修遠都沒發現。

陳中正還以為陳修遠是故意忽視自己,心裏有些不爽,坐到他對面,冷聲道:“長輩還沒回來就動筷子,誰教你的規矩啊?”

陳修遠擡頭看了他一眼,說:“反正不是你教的。”

那日他們吵架的時候,陳中正說陳修遠沒一點家教,在長輩面前趾高氣揚的。陳修遠就回嘴說,你也沒教過我什麽東西啊。

陳修遠因為這句話還挨了個耳光,打得他耳朵都嗡嗡作響的那種。

陳中正氣得腦仁疼,生生忍下想發脾氣的沖動,問:“你最近住在哪裏?”

“住我朋友家。”陳修遠說。

陳中正依舊是一貫的大家長語氣,罵道:“又是哪個不三不四的朋友?我讓你去跟我世交的幾個兒子結交,你不肯去,自己在外面交的什麽亂七八糟的朋友!”

陳修遠筷子一摔:“我交個朋友你都要管?怎麽就亂七八糟了?我親爹要把我逼出家門的時候,他還願意借地方給我住,這種朋友怎麽交不得?”

“你知道人家是不是圖你的錢?圖你有利用價值?”陳中正緊擰着眉,他近幾年已經有些見老了,額頭生了些皺紋,但眉目間依舊凜然強勢。

陳修遠皺眉看着他,仿佛看着個厭惡之人。

“你還真是會把自己當回事啊。”

一頓飯以陳中正的摔碗結束,又是不歡而散。秀姨端着切好的水果跑出來,拉着陳修遠問:“這麽晚了,小遠還要出去嗎?”

陳修遠點了點頭:“我先走了。”

他出門打了個車,在車上的時候給謝楊敲了個電話過去。

“出來喝酒?”

“不是吧哥?你不是不喝嗎?”謝楊看了眼身邊的小男孩,說,“我在外頭呢。”

陳修遠神色陰沉,道:“你在哪?”

謝楊聽出他語氣裏的情緒,想起今天陳修遠回家跟他爹吃飯,這樣看來怕是又吵了起來。謝楊嘆了口氣,說:“我給你發個定位。”

陳修遠讓司機開到謝楊發來的酒吧,閃爍的藍色招牌晃在眼中,最後留下一個淡淡的斑點,陳修遠推開門進去,走了沒幾步路,他就發現,這個酒吧裏頭全是男生。

陳修遠抱着一肚子的疑惑,找到了謝楊發來的包廂,一推開門就看見他在沙發上跟一小男孩嘴對嘴喝酒。

陳修遠:“……”

謝楊餍足地以這樣的方式喝完了一整杯酒,他看向門口僵住的陳修遠,笑道:“你過來坐啊。”

陳修遠臉色尴尬,看了眼剛剛小男孩坐的地方,還是繞了一下,坐到謝楊的另一側去了。

“這是——”陳修遠看着他,後半句話未出口。

謝楊點頭:“gay吧。”

陳修遠抓了抓耳朵,說:“怎麽叫我來這裏喝?”

“你反正是個宇直,在哪裏喝酒不都一樣嗎?”謝楊給他倒了杯威士忌,“跟你爹聊崩了?”

陳修遠冷笑一聲:“老古板一個,誰能跟他正常交流啊。”

說着,他抿了一口酒,咽下喉嚨之後,有一搭沒一搭跟謝楊聊天。

突然,陳修遠放在口袋裏的手機嗡嗡一振。

陳修遠把手機拿出來,打開一看,居然是周歲淮發來的微信,問他今天什麽時候回。

周歲淮的微信可比一杯酒讓他舒心多了,陳修遠回了個表情包,說馬上就回。

“誰啊?笑這麽開心,又釣上妹妹了?”謝楊湊過去看,陳修遠立馬按滅屏幕,仰頭把剩下的酒給喝掉,說:“我走了啊。”

謝楊:“你不是才來嗎?”

陳修遠起身,心情頗好,對他說:“我在這坐着影響你的行情,還是不打擾你獵豔了。”

謝楊笑罵了聲“不要臉”。

陳修遠打了個車回家,下車的時候,他擡頭看見了房子裏暖黃色的燈光,心裏一暖,加快了進電梯的步子。

周歲淮正在洗澡,屋裏很安靜,只有浴室傳來的若有若無的水聲。

陳修遠把外套脫掉,坐到沙發上休息。

喉嚨被剛剛那杯酒弄得非常幹渴,陳修遠起身去廚房倒水,跟洗完澡出來的周歲淮撞了個正着。

他穿了個領口很寬大的T恤,濕發貼在脖頸上,幾滴水珠順着白皙的脖頸滑下來,浸濕了T恤的邊緣,周歲淮生得好看極了,美人出浴的懵懂樣子把陳修遠都給看呆了,最要命的是,周歲淮下半身只穿了一條內褲,修長筆直的腿光是看一眼就不得了了。

陳修遠整個臉憋得血紅,呆愣愣看着周歲淮。

周歲淮也沒想到他回得這麽快,有些尴尬地扯過浴巾擋住下半身,聞到空氣裏若有若無的酒味之後,問:“你又喝酒啦?”

陳修遠清了清幹澀的喉,回答道:“只喝了一點點。”

周歲淮點了點頭,說:“少喝點酒。”

撲面而來的酒氣又熱又淡,很快消散在空氣裏,徒留周歲淮費勁尋找。

周歲淮斂眸,不再看陳修遠的臉,快速說:“早點休息,晚安。”

陳修遠悶悶“嗯”了一聲。

周歲淮逃似的回了房間,他把自己塞進被窩裏,生生忍着渾身的燥熱。

周歲淮咬着被子,眼淚都被憋了出來,他聲音又悶又重,胡亂地把臉埋到被子裏,白皙的腳趾緊繃,難耐地蹭着床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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