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眼睛一亮

第39章 眼睛一亮

晏塵時不擔心自己的安危, 首先他能看出來雌虎沒有多大危險性,其次他都能和兩條毒蛇相處愉快,一只大老虎當然也是不在話下。

沒有人可以拒絕殿下, 老虎也不能。

“太麻煩了, 我睜開眼可以吧?”他自顧自說話,“大老虎你不吭聲就是同意了哦。”

他睜眼跟雌虎揮手,“你好大老虎,我是小時。”

小時狗臉郁郁, 躲在婁無衣身後, 上次你也是這麽跟那兩條蛇打招呼的。

到底你是狗還是我是狗呀小時。

雌虎打量了一番晏塵時, 點了點頭。

“如果你現在喂不了小老虎,我可以給它們這個糖,超好吃的。”

雌虎目光猶疑,它只是擔心一旦給孩子們喂奶, 那個女子突然動作,它就來不及反應,少年手裏的東西,它并沒有興趣。

然而晏塵時已經剝開了糖紙, 濃郁的甜香立即傳到小老虎們的鼻子裏,下意識都朝着香味撲,“嗷~嗷”

“嗷嗷~”

剛出生的老虎幼崽,身型和貓一樣大,牙齒也不太鋒利, 叫聲更是軟乎乎的, 連爪子的肉墊也很嫩。

九皇子藝高人膽大, 當着雌虎的面, 飛快給三只小老虎喂進去糖, 在雌虎動作之前,又給它扔進嘴裏一顆,“好吃嗎?”

雪綿綿糖由羊奶和蜜糖制成,是愉貴妃每年都要給兒子做的東西。

糖塊很小,但雌虎可以嘗出味道,那股化開的奶味兒,很難能忽略掉,但這并不能說明它是好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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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它緊接着就看到面前的少年,也給自己喂了一顆,“看看,我都說是好吃的糖塊啦,沒有害處的。”

“嗷~嗷”“嗷嗷~”“嗷~”

三只小老虎更是叫喚的起勁,直張着嘴還想吃,接下來,晏塵時就又繼續給它們仨喂了兩顆。

“好了,”他拍拍手,把糖紙扔到旁邊,點了點三只小老虎的額頭,義正言辭的教育它們,“不能多吃,吃多了牙齒會壞。”

不等三只毛團子嗷嗷叫,晏塵時眉眼彎彎的抱起三只,歪頭對雌虎道,“你說對吧大老虎?”

三只小老虎縮在他懷裏,疑惑的學他歪腦袋,一齊看向雌虎,真的不能再吃了嗎?

少年一襲朱衣,笑得眼睛眯成月半彎,露着白白的小細牙,抱着三只小老虎歪頭,眨啊眨的看着雌虎,雌虎母愛泛濫成災。

“嗷嗚~”看在你這麽乖的份上,你說得對。

誰知雌虎剛叫完,九皇子立馬驚喜的看向婁無衣,“姐姐,它叫你诶。”

婁無衣:“……”

阿時寶貝,有沒有一種可能,它本身叫聲就是這樣?

“小時快過來,”九皇子又開始禍禍自家邊牧,“你和大老虎比一比誰叫姐姐更标準?”

小時:“……”

荒唐!

但是小時的命令一定要聽,母妃說過在外面要保護小時,哎,狗臉感慨,小時走過來的步伐都顯得很滄桑。

而九皇子已經跟雌虎講了原因,末了來句,“是不是很有緣分,一看我們就能當好朋友呢。”

雌虎:“……”

從來沒有人敢跟老虎交朋友。

而且,你怎麽敢讓我跟狗比這麽荒唐的內容。

我可是老虎,當我是小貓嗎?

雌虎看九皇子的目光像極了愉貴妃瞧他沒出息的樣子。

九皇子猶然未覺,好話說盡還對着雌虎撒嬌,“比一下比一下,大老虎你再叫一聲嘛。”

雌虎目光無奈,敷衍“嗷嗚”。

小時狗臉感慨,配合“嗷嗚”。

晏塵時把三只小老虎放到腿邊,捧場拍手“好棒好棒”。

他轉頭對婁無衣道,“姐姐你看,大老虎也是你的朋友啦。”

九皇子像個和事佬似的,不讓雌虎和婁無衣針鋒相對,“既然都是朋友,大老虎你就不要瞪人嘛,姐姐也不會動手的,我們可不是壞人。”

婁無衣走到他身邊,雌虎目光稍稍和善些,她也就收斂了點氣勢,不顯得那麽淩然逼人。

她就說小殿下好端端揪着雌虎叫聲幹什麽,原來是看出她和雌虎氣場相對,想辦法不産生沖突。

當真是……招人喜歡。

又逗了會兒小老虎,感覺肚子有點空,晏塵時擡頭望了望天,問道,“大老虎,天色不早了,你餓不餓呀?”

三只小老虎都圍在雌虎身邊,“嗷嗷”叫喚要吃奶,聽到晏塵時的話,雌虎左思右想,叼起一只毛團子,示意另外兩只跟上,轉過身晃了晃尾巴,對他們“嗷嗚”兩聲。

“它在帶路。”九皇子比跟人說話還要懂得快。

他抱起兩只小老虎跟上雌虎,“姐姐你抱着小時,慢點哦,注意腳下,別摔跤啦。”

婁無衣“嗯”了一聲,心想這話不如留給你自己,多注意點腳下。

起初婁無衣以為,雌虎洞穴離他們掉落的位置,距離很近,因為不到半柱香時間,它就停在了一處稍顯簡陋的洞穴前,說簡陋是因為洞口很淺,甚至看不到休息的地方,打量完洞穴,她确定作為剛有幼崽的雌虎,它不太可能會住在這種地方。

雌虎顯然是很有警惕心的,并沒有暴露自己現在的洞穴,這點讓婁無衣很欣賞,這才是有腦子的母親。

“嗷嗚嗷嗚。”這處洞穴就給你們住吧。

九皇子思考半晌,試探道,“讓我們休息嗎?”

雌虎點頭,看着他懷裏的兩只毛團子,目光裏充斥着“把我的孩子還給我你們趕快休息離開這裏”。

九皇子很懂眼色,把兩只小老虎小心的放到地上,對着它們揮手,“喏,大老虎再見,小老虎們再見。”

“嗷嗚。”

“嗷~嗷~嗷。”

雌虎帶着幼崽離開,婁無衣圍繞它帶來的洞穴旁邊繞了一圈,這裏可能是雌虎曾經住過的洞穴,不遠處有小溪,溪邊有果樹,在有了幼崽之後,它重新找了新的地方,但因為有它的氣息,所以別的動物不敢貿然闖進來。

看來小殿下的交際能力果真無敵,前有鳴春澗依依不舍的兩條毒蛇,後有林苑山間雌虎貼心找洞穴。

“阿時真厲害,”她想到剛才還惴惴不安的人,當下不吝啬誇獎,“今日多虧你了。”

晏塵時正在和小時觀察洞口,乍一聽到她這句誇獎,還有點懵,但架不住身體反應快過心理,連忙裝作害羞的擺擺手,“姐姐輕點誇,殿下知道自己很厲害啦。”

耍寶到半截,肚子響了起來,晏塵時這下是真的有點不好意思,他還想保持形象來着,于是立即撇清關系,“姐姐,是它自己想叫出聲,和我沒關系。”

婁無衣失笑,“好好好。”

“我們去溪邊的果樹摘點野果,再看看有沒有野兔子,待會兒吃烤兔子好不好?”

吃野果還有野兔子。

九皇子眼睛亮晶晶,“好诶!”

林苑山澗的悠閑時光無人得知,飛雲亭上,衆人齊心協力趕退蛇群,發現九皇子和恒安王不見蹤影,連他們帶的那只狗都不在。

衆人找了半天,人群裏忽的傳來一道弱弱的聲音,“我大概可能知道,方才有蛇進到亭子裏,似乎是有貴女推搡得九殿下從亭邊摔了下去。”

“然後恒安王跟着跳了下去。”

衆人:“……”

死一般的寂靜。

良久,有人意識到沉默無法解決問題,率先出聲。

“如今九殿下和恒安王掉下山崖,生死不明,咱們該怎麽辦?”

“為今之計,我們應該趕快回臨朝搬救兵,光靠林苑的守衛,一時半會兒根本沒用。”

“好端端的品鑒會,冒出蛇群不說,九殿下和王爺還墜落崖底,當真是晦氣。”

“快給臨朝傳信吧,皇上若是怪罪下來,我們一個也脫不了幹系。”

………

公子貴女們愁眉苦臉,有的忙着派人去找墜崖二人,有的給家裏寫信,還有安排人收拾現場,各有各的事忙。

唯獨隐在人群裏慢吞吞往林苑前院趕的五皇子不同于人,他低眉順眼的看着腳下,任誰也想不到剛剛斬蛇時,這位皇子的動作有多狠厲。

晏宿辰自知此地不宜久留,林苑會宴多年,飛雲亭品鑒會年年有,緣何此次有蛇群暴動,還不是拜他那四皇兄所賜,他見識過太子的手段,料想四皇兄這次再怎麽手段高明,也肯定會落下不少痕跡。

一旦查明,太子必然要對四皇子下手,而恒安王和小九墜崖,不論生死與否,保守點來算,兩日找到二人。

兩日兩夜,孤男寡女共處崖底,即便天啓民風再如何開放,恒安王的身份又是如何尊貴,總會傳出些閑話。

對于婁無衣跟着跳下崖的行為,晏宿辰很意外,但又覺得在情理之中,按照這兩天來那二人的相處,也不稀奇。

二人都不會武功,就算命大,活着被人找回來,這輩子也注定要綁在一起,他索性就幫他們一把,讓恒安王娶個小祖宗回漠北。

他們倆都開心了,那……太子呢?

石階層層,腳步慢慢,額前碎發被風吹開,露出晏宿辰光潔的額頭,他眯着狐貍眼輕笑出聲,“恒安王懷有不臣之心,總不會只有我看出來吧太子皇兄。”

到時候,太子失去愉貴妃支持,更無父皇寵愛,拖着病弱之體和他,和恒安王争,怎麽争得過呢。

先借太子之手扳倒四皇兄,而後吞下四皇兄的勢力,太子和小九因恒安王反目,必然也要受他針對,二者相鬥,父皇垂垂老矣不足為懼。

待到他們都耗完實力,就該他出場。

樁樁件件,都在晏宿辰算計之中。

他意料之外的,怕只是沒想到太子和恒安王早早就聯合起來,還有永遠讓所有人都始料未及的九皇子。

“阿時的意思是,飛雲亭中有人用東西打中你,所以當時才會沒站穩嗎?”

婁無衣替九皇子擦幹淨嘴邊的油,聽他說起自己小腹痛,才知道當時還有這麽一茬。

“對的姐姐,特別重的一下,”晏塵時揉揉小腹,面色郁郁,“我當時差點掉下去,然後穩住之後,又被那些貴女們推開。”

真是一波剛平一波又起。

他想了想問,“姐姐,你說會是誰打的我呀?”

晏塵時心裏冒出張臉,怯懦內向又總是低調的隐在人群中,從那時的狀況分析來看,只有斬蛇的那些人有可能,而在他們之中,最可能的就是五皇子。

他之所以猜想是五皇兄,還有一個原因就是,五皇兄的□□射的很準,每回武課他睡的迷迷糊糊,半醒不醒時,都能聽到師傅誇五皇兄。

婁無衣心中已有答案,不便和小殿下說,只能摸摸他腦袋,“姐姐猜不中,但想害殿下的人一定是壞人。”

九皇子立馬激動,不顧思緒亂開,“就是,大壞蛋!”

婁無衣捏捏他的臉,“沒關系,姐姐幫你教訓他。”

“怎麽教訓啊?”

九皇子期待。

“嗯……”婁無衣沉吟片刻,瞧見小時狗臉困困,暈暈乎乎打瞌睡,懲罰壞人的想法暫時抛之腦後。

“殿下困不困?想不想睡覺?。”

很奇怪,本來不瞌睡,但一問,他就立馬想打哈欠,困勁兒登時襲來,他神色難掩期待的問,“可以靠在姐姐腿上嗎?”

婁無衣換了姿勢坐好,對他拍拍腿,“過來睡吧。”

九皇子也不管誰害的他了,反正這些事輪不到他操心,當好他的小廢物吧。小時縮在他身側,一人一狗很快就比賽似的打起小呼嚕。

小殿下的睡眠質量一如既往的好,婁無衣輕輕刮了刮他鼻子,唇角笑意更甚。

夜空寂靜,星點稀疏,月亮也沒出現,伴着身邊的小呼嚕,婁無衣對着長空吹出一聲口哨,聲響過後,漠漠夜色裏傳來鳥類翅膀的拍打聲。

半分鐘不到,洞口飛進一只渾身漆黑如墨,眸光似電的家養信鷹,漠北特産,恒安王專屬。

婁無衣和信鷹的目光同樣冷酷,都帶着公事公辦的意味,冷淡的氛圍仿佛二者并非主寵而是陌生人,對比之木用信鴿送函,乖乖巧巧求他投喂的可愛家鴿,眼前信鷹比主人還高冷。

随着婁無衣擺手讓它出發,信鷹“唰”的飛上天,帶起地面的灰塵,險些迷了她的眼睛。

“……”

令人惱火的作态。

她是貓嫌狗厭招鳥煩的體質,怎麽原主也跟她一樣。

婁無衣體質不招動物親近,上輩子有人讨好她,給她送漂亮男生,還有的自以為機靈,給她送漂亮女生,她都毫不留情面的退了回去。

只有一家做生意老實的老板,不知道怎麽想的,給她送了只薩摩耶,沒腦子的笨蛋小狗,無視她氣勢淩人的冷硬表情,傻乎乎往她懷裏撲。

是唯一敢近身她的小動物。

“呼嚕……”懷裏的小殿下似乎做了美夢,抱着她的腰,小呼嚕打到半截,臉上挂着甜甜的笑。

婁無衣心下頓軟,忍不住低頭在他頰邊落下一吻,很輕很輕,連他的呼吸都沒有被打亂。

該怎麽表達她的喜悅,萬籁寂靜,夜間無人時,婁無衣總算敢表露出白日裏的全部欣喜。

人在複雜的環境裏待的太久,渴望單純幹淨的存在,是理所應當的。

比如上輩子的笨狗于她,比如這時的小殿下于她。

心太小,也足夠冷硬,能裝下的只有須臾之間。

婁無衣不重視口腹之欲,不在乎的事也很多,但她從小到大目标都很明确,她想要的東西從不放過。

以前是權勢富貴,現在是天下與他。但世上求這些東西的人太多,難免要和人争。

她不怕争不怕鬥,現在她卻怕有人傷害懷裏的人。

方才聽到小殿下說,有人故意用東西打中他,想害他墜崖,婁無衣沒來由的一陣後怕,若是當時她沒抓穩他,掉下山崖的他,該是什麽模樣。

貴女推搡害得他掉落,前提被蛇群暴動吓到,而突然出現的蛇群,肯定不是自然情況,人為指使的幕後黑手是誰,婁無衣甚至不需要多想。

眼下能這麽針對小殿下的人,除了四皇子還能有誰,前些時候太子白白害李家損失一個兒子,在朝中威望一落千丈,他不記恨才怪。

能忍到現在動手,婁無衣都覺得很稀奇,所以她給太子的信裏,也提說了這茬。

晏闕朱比他更了解四皇子,應該更能找出破綻。

至于,用東西打中殿下想讓他墜崖的人,婁無衣心裏也有數,小殿下站的那麽顯眼,又恰好和五皇子打完招呼,而那人的□□準度,她也是聽國子監師傅誇過的。

除了晏宿辰還能有誰,表哥狀元游街結束的那天,太子曾說過,四皇子近來做事比以往要穩妥得多,似是有人指點。

他們倆猜測是德妃教授于他,現在想來,他們都低估了那內斂低調的五皇子,咬人的狗不叫,這句話當真是有點道理。

讓九皇子墜落山崖,能給他們帶來什麽好處?婁無衣站在五皇子的角度想,她和太子歷來同處時表現不和,關系很生硬。

唯一能讓兩人一起出現的人,只有九皇子晏塵時,換句話說,在所有人眼裏,太子和恒安王能維持友好相處,都是因為九殿下。

而臨朝無人不知,太子殿下寵愛皇弟勝似珍寶。

近來太子在東宮療養,她和九皇子的相處時間變多,也被更多人看在眼裏,察覺到她和九皇子不尋常的關系。

尤其是晏宿辰,她在林苑宴上特意展示的親昵,他必然盡收眼底。

若是,她今日未曾跟着小殿下跳下山崖,那麽按照李二和九皇子産生矛盾,最終面臨的下場。

太子定然會對她出手,她也不會坐以待斃,于是鹬蚌相争,漁翁得利。

當她跟着掉落崖底,更加做實她和九皇子之間關系匪淺,除開太子還是會怪責她沒有照顧好九皇子,她也不得不将後半生和九皇子綁在一起。

也就是說,連帶着本來是太子因九皇子得到的後宮助力,父皇寵愛,都到了她身上,自然會招惹太子憤恨。

無論怎樣,都是想讓她和太子産生矛盾,從而互相殘殺。

天邊星點似乎少了些,夜空更加深邃,映出萬物寂靜,草間蟲鳴漸漸變小,恍若也進入夢鄉。

果然是極好的算計啊,婁無衣想通之後,就覺得晏宿辰這人能在宮裏僞裝這麽多年,當真是有兩把刷子的。

他只是錯漏一點,算錯了太子在這場棋局的身份。

但也很正常,一般人都不會想到。

既然他把路都鋪到這裏,那婁無衣不順着走好像就不太給面子,所以……

“惹皇兄生氣?”九皇子捧着野果啃,整個人還有點懵,“姐姐,為什麽啊?”

他只是睡一覺,怎麽就聽不懂人話了。

婁無衣覺得這件事解釋起來很困難,所以她決定說一個小殿下更能接受的理由。

“殿下想不想和我成親?”

“!”九皇子眼睛一亮,搗蒜似的點頭,“想!”

小狗狗真好哄,婁無衣滿意摸摸頭,繼續哄人,“想的話,就按照我的話做,好不好?”

“好!”

招人嫌是吧,殿下最會了。

林苑會宴上,九皇子和恒安王在後山飛雲亭墜落山澗,一夜過去,仍然毫無音訊。

臨朝世家上下慌亂。病重久愈,剛恢複幾天的皇帝,聽到這個消息,當時又昏了過去,到現在還沒清醒。

太子在東宮治療病弱之體,早朝無人主持,朝臣亂哄哄擠成一團,四皇子目睹場面,在身邊幾位近臣的簇擁下,清了清嗓子,準備臨時暫代天子之位主持朝會。

“諸位……”大人。

“諸位大人久等,孤來遲了。”殿外一道溫潤又有力的聲音,蓋過他的話頭,吸引了殿中所有大臣的注意。

他背着光從門口進來,身姿清俊,芝蘭玉樹,映在衆人眼裏,即便唇色淺淡,眉目間也自有天家威嚴。

迎着大臣們的目光,晏闕朱步伐堅定的走進來,自四皇子身邊錯過,他連餘光都不曾分給他一眼,仿若他是什麽見不得人的東西。

“父皇病重,尚未清醒,小九與恒安王下落不明,但請諸位不必慌亂,萬事有孤安排妥當。”

他素來體弱,即便近來養好了些,身上那股子病意遮也遮不住,然而也更顯得他玉石啄然般的溫潤端方,和四皇子站在殿上臺階急吼吼又有些功利的姿态相比,卻出塵得多。

婁無衣的信,晏闕朱昨晚收到後一夜未眠,他這些年注意力都在老四的身上,竟然忽視了老五,也是老五藏的深,叫人看不出來。

若非有無衣在小九身邊,墜落崖底的後果如何,他根本不敢細想。

作者有話說:

多謝五皇子助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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