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一更】
唐睢沒想到謝司旻這麽快就同意了他的提議, 愣了愣，才反應過來。
“你，真的同意了？”他又向謝司旻确定了一次。
“嗯。”
謝司旻的聲音低低從聽筒那邊傳來, 唐睢有些琢磨不出謝司旻的語氣。
“好, 那, 那我們, 以後在學校就是‘一對’了啊？”
唐睢說着，有點兒神奇的感覺。
明明剛剛還想着和謝司旻第二天一起去論壇澄清的，一念之間, 事情的走向居然變成了這樣？
“小睢。”謝司旻的聲音又從聽筒那邊傳來, 唐睢回神。
“嗯？”
“你知道扮成情侶應該怎麽樣麽？”
唐睢撓撓頭，估計謝司旻這三好學生實在太規矩, 連談戀愛都不懂, 所以才要問他。
可惜，他也不太懂。
“應該和平時也沒什麽區別吧。我看那些情侶如果不牽手或者親熱的話，和好哥們也沒什麽兩樣。”
謝司旻暗暗在心裏笑嘆了下, 這個人還真不是一般的單純。
唐睢和謝司旻商量完, 說:“那我下了啊，旻哥，明天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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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等。”
“嗯？”
“你在學校也那樣稱呼我嗎？”
唐睢想了想，猶豫着開了口, “那……哥, 哥哥？”
唐睢早在剛剛謝司旻拿過手機的時候就立馬卸下了變聲器, 所以這句“哥哥”是他用自己的聲音發出的。
想起過去用“唐甜甜”的假身份每晚喚謝司旻“哥哥”, 羞恥的感覺再度湧上心頭, 唐睢耳廓有點燙。
謝司旻聽着少年用清亮的聲音喚出“哥哥”兩個字，心中一陣悸動, 頓了下，才溫聲說：“晚安。”
“晚安。”
挂斷語音後，謝司旻看着聊天框。
界面還滿是唐睢用愛穿粉紅短裙的小公主的小號發來給謝花花看的那些照片。
他從下往上一張張認真翻看過，目光情不自禁流連在照片上的每一處細節，在看到那張他和唐睢擁吻的照片時，頓了頓。
體育器材室的角落，頭戴王冠穿着粉紅公主裙的少年被人摟住了窄腰，鴉羽般的睫毛微垂着，修長白淨的手攀在來人的肩上，指骨蜷緊，耳廓因羞恥漲得通紅。
從那個視角看去真的就好像在被人吻着一樣。
将少年摟在懷中，隔着極近的距離“親吻”的感覺再次湧現在腦海。
謝司旻喉結微動了下。
他的計劃看起來好像每一步都沒有出錯。
“告白”，“擁吻”這個人，最終和這個人“交往”，卻是以這種方式，荒誕可笑得像是場一觸就破的夢。
謝司旻的指腹若有若無摩挲過照片上少年誘人的唇角，淡色眼眸逐漸眯起。
他不知道命運為什麽會給他這麽一場鬧劇戲弄他，不過，他從出生以來，早就習慣了被命運狠狠摁在沼澤泥淖裏的感覺。
他會一點點，親手抹去他和這個人之間的距離……
唐睢今天醒得比往常都早。
他看了眼鬧鐘，還沒到該起床的時間。
唐睢頂着有些蓬亂的頭發發了會兒愣。
昨晚他睡得其實挺早。
雖然覺得和謝司旻的走向有些出乎意料，但既然已經和他商量好了應對的辦法，唐睢也懶得多想，很快沉入了夢鄉。
可沒想到，夜裏會突然做起一些亂七八糟的奇奇怪怪的夢，讓他大腦混沌不堪。
那是一些雜亂無章的夢。
他和一個人十指相扣，那只手顯然是男性的手，比他的手大一些，他們牽手走在人群中，而所有人好像都覺得理所應當。
他想起來應該是和謝司旻假扮情侶了，有些不自在，側頭想去看，卻發現身邊的人消失了，變成了福利院的那個小男孩。
他蹲下身驚喜地想和小男孩說話，小男孩突然也消失了。
有人從他的身後緊緊抱住了他，動作暧昧至極，他以為是有變态，轉過身，愣住了。
眼前是一片虛無，但身上的觸感卻十分真實，他甚至能感覺到有人在用滿是濃烈情愫的視線死死盯着他看。
唐睢驚得不行，下一刻，謝司旻的臉連同夜色從虛無中逐漸浮現。
他安心了些，卻發現自己和謝司旻回到了樹林中。
他被謝司旻抵在樹上，擋在唇間的手因為過度驚愕還有些僵硬，被謝司旻握住，一點點拉開到一旁。
直到發現謝司旻要吻上來，唐睢終于被驚醒了……
唐睢茫然地看着四周。
就是和謝司旻假扮下情侶，怎麽會做這麽奇怪的夢？
唐睢不愛多想，躺回去蒙上被子睡了會兒回籠覺。
再醒來時，那個雜亂的夢帶給他的混沌感消失了不少。
唐睢出去晨跑了會兒，回來時已經是神清氣爽了。
早上穿好校服準備去上學時，唐睢被顧北傲拉到了一旁。
顧北傲給唐睢頭上不知噴了什麽東西，還幫他抓了抓頭發，唐睢看着自己瞬間支棱起來了的刺猬一樣的頭發，“表哥，你幹嘛？”
顧北傲邪魅勾唇，“這是你表哥我珍藏的極品摩絲。噴了這個，再強的大風都刮不亂你的帥氣發型！”
唐睢：“……”顧北傲的沖天閃電頭為什麽能那麽倔強的原因總算找到了。
唐睢把顧北傲那瓶寶貝摩絲當場沒收，然後在顧北傲的慘烈抗議聲中把顧北傲揪上了去學校的車。
在校門口時，顧北傲讓司機把車停下了。
唐睢看向他，“怎麽了？”
顧北傲擠眉弄眼，瘋狂暗示：“小睢，你看，你的男朋友。”
唐睢一側頭，就看到謝司旻一身白底金紋的制服站在校門口，因為身量高挑，膚色冷感貴氣，看起來十分顯眼。
和謝司旻淡色眼眸對視上時，唐睢又莫名回想起了那個差點被謝司旻吻到的奇怪的夢，微愣了下，才趕緊清空大腦，打開了車門。
顧北傲吹了個口哨，壞笑了聲，“你看看，看到男朋友眼都直了，昨天你哥我就說你倆在一起了你還不承認？”
“……”唐睢呵呵一笑，把車門關上了，阻斷顧北傲那貨的聒噪。
雖然選擇和謝司旻假裝在一起，也是抱有一點讓顧北傲這貨高興的目的，但他還是很不想鳥這成天亂腦補的二貨，下了車，朝謝司旻過去了。
謝司旻顯然也看到他了，停下，溫聲和他打了個招呼，“早。”
“早啊，旻……”唐睢在“旻哥”這個稱呼快喚出口時，及時改口，“哥哥。”
謝司旻盯着唐睢。
看着少年在自己面前喚出“哥哥”，心裏的那種悸動感更為強烈。
謝司旻調整了片刻，才穩住心髒跳動的頻率，和唐睢一起往前走。
唐睢和謝司旻一起往教學樓走時，學校裏到處都是在往他們這邊打量的人。
他和謝司旻本來就是學校裏的焦點人物，現在站在一起，簡直把學校裏能吸走的目光全吸走了。
唐睢不敢看那些路過的人的表情，更不敢聽那些議論聲，努力屏蔽一切，硬着頭皮跟着謝司旻。
他暗暗勸自己淡定，反正男男情侶只要不在一起親熱，那看着和哥們也沒什麽區別。
兩人走到樓道裏，人少了一點時，謝司旻問唐睢，“你頭發怎麽了？”
唐睢撓了把他那倔強的根根挺立着的刺猬頭，有些無奈，“我表哥，非給我噴什麽極品摩絲。”
謝司旻望着唐睢頭頂發旋部位那翹起來的一撮呆毛，有點兒忍俊不禁，不由擡手幫他輕輕壓了下。
唐睢順手抓住了他的手腕，“哎？不用，我自己來就好。”
謝司旻看着少年抓在自己手腕上的手，垂下眼睫，望着唐睢：“你忘了我們現在是什麽關系了？”
唐睢頓住了，想到兩人現在是在假裝情侶的關系，把手放了下來，讪笑了下，“哦，我一下忘了。”
唐睢低頭，乖乖地任由謝司旻理頭發。
謝司旻的動作慢條斯理，溫和輕柔。
唐睢不由又擡眼，偷偷望向幫他理着頭發的謝司旻。
晨光籠上謝司旻淺淡的眼瞳，讓那雙原本疏離冷感的眼睛此刻看起來更溫柔，好像能讓人沉溺一樣。
唐睢不自在地垂下眼。
這濃濃的偶像劇既視感……
總覺得現在站在這裏被男主溫柔理着頭發的應該是女主吧？
結果他和謝司旻明明是好兄弟，畫風卻變得這麽gay裏gay氣？
而且不知是不是他的心理作用，周圍好像已經有人看了過來，在竊竊私語着，時不時發出陣陣興奮的笑聲。
唐睢窘得想刨地洞鑽，已經有些後悔自己昨天腦子一抽和謝司旻提出了假裝交往的事。
謝司旻當時問他，知不知道裝成情侶應該怎麽樣的時候，他還以為和以前沒什麽區別。
這怎麽可能沒什麽區別呢？兩人随便一個眼神，一點觸碰看起來都暧昧得不行。
謝司旻一定也挺後悔的吧？
唐睢正胡思亂想着，煎熬地等着謝司旻幫自己理好頭發，突然又聽到了一陣熟悉的男生起哄聲。
他想起什麽，立即條件反射拉住謝司旻就往一邊躲，阿強那幾人這次沒像小樹林裏那次一樣得逞，撞了個空，直接疊羅漢一樣栽倒到一旁。
唐睢嗤笑，“你們幾個當我傻？還想像昨天那樣搞？”
阿強站正了，笑着說:“那個，睢哥，你們在牽手！”
唐睢看着自己緊緊牽在謝司旻手上的手，“……”
唐睢把手放下了。
阿智推着眼鏡，看了眼阿強，是在看豬的表情。
謝司旻的掌心還殘存着唐睢手上的觸感，手指蜷了下。
阿強也意識到自己不該提醒唐睢，嘿笑:“睢哥，一大早就讓男朋友幫忙理着頭發，這麽恩愛呢？”
唐睢臉頰微紅，窘迫得想開口辯解卻不知該說什麽。
畢竟事實擺在眼前，他和謝司旻也已經在假裝情侶。
阿強又帶頭和謝司旻打招呼，“二嫂，早啊！”
其他小弟也紛紛喊，“二哥二嫂早！”
唐睢啧了聲，“你們別亂叫啊。”
“那睢哥，哥夫早？”
“……”一向好脾氣的唐睢這兩天簡直被逼得不行，忍住想揍人的沖動，“你們夠了！”
唐睢直接拉着謝司旻走開了。
他邊走，邊側頭偷瞄了眼謝司旻，見謝司旻沒什麽介意的表情，安心了些。
唐睢走進教室之前還在暗暗慶幸自己平時在學校都是和顧北傲他們膩在一起，跟謝司旻有交集的時間比較少，要湊在一起硬演情侶的時間應該也不多。
然而很快，唐睢發現自己失策了。
唐睢跟着謝司旻一起走進教室後，正要像從前一樣把自己的書包放到自己桌子上，就看到自己的位置空了。
唐睢一臉懵逼提着自己的書包，望向大馬金刀靠坐在後門的顧北傲，“表哥我課桌呢？”
顧北傲揚了揚下巴，示意唐睢看向窗邊，“小睢，你往那兒看。”
唐睢循着顧北傲說的方向看了過去。
靠窗的角落，謝司旻的位置赫然多了張桌子出來。
他的位置居然直接被顧北傲讓人挪到了謝司旻旁邊。
“小睢，我已經和老馬打過招呼了，從今以後你和你男朋友就是同桌了！這樣以後你們就可以時時刻刻黏在一起了，開心吧？”顧北傲笑問。
唐睢嘴角抽搐:“……”我真是謝謝你了。
顧北傲看着唐睢一言難盡的表情，還以為他是舍不得自己，表情沉重了點，嘆。
“小睢，哥知道你很想和哥做同桌，哥也很想和你在一起，但是不能不為你的幸福着想啊，所以，你一定不要舍不得哥！”
唐睢本來還想多說幾句留下來，靜靜看了會兒顧北傲，覺得與其心梗死還不如去和謝司旻演戲，拎着書包，閃得十分爽快。
【二更】
唐睢把書包在謝司旻旁邊的位置放好，對顧北傲叮囑:“表哥，你上課記得好好聽講啊，別以為我在這裏就監督不到你。”
“你放心去吧，小睢。”顧北傲滿臉鄭重，“我顧北傲早已不是從前的顧北傲了！”
唐睢看着顧北傲那副樣子，總覺得一如既往的油……
想到顧北傲雖然進步不算大，但這段時間确實表現還可以，他才安心了些，回頭把書本從書包裏拿出來，收拾自己的課桌。
唐睢一邊整理書本一邊看着謝司旻整潔幹淨纖塵不染的桌子，心裏一陣舒坦。
終于不用再擔心才收拾沒多久的桌子就被撞得東倒西歪，濺滿果皮紙屑了。
他又擡眸，看向坐在自己旁邊的謝司旻。
和謝司旻成為同桌的感覺有點奇妙，但并不陌生。
也許是因為唐睢在謝司旻家裏補課時，經常和他同桌，現在只是當着衆人面了而已。
唐睢一坐到謝司旻旁邊，就找到了點當初在謝司旻家裏補習時候的那種感覺，哪怕教室裏還鬧哄哄的，這一方淨土卻讓人覺得十分安靜，放松。
靠窗的位置空氣清新，光線正好，唐睢更覺得惬意。
體育課時，唐睢因為腳還有傷被體育老師特許到一旁休息。
唐睢覺得有些小題大做，但确實腳趾頭頂着點傷運動起來也不舒服，還是在樹蔭下找了個長椅坐下了。
他靠着椅子，百無聊賴看着附近球場上的人打球，沒一會兒，感覺到一旁有人過來了。
唐睢循着動靜看過去，微微瞠目，“謝司旻，你怎麽過來了？”
“你表哥跟體育老師說我也受傷了，幫我也請了假。”
“……”唐睢就知道顧北傲這貨不會消停。
謝司旻走到唐睢面前，垂眸看了眼他的腳，“腳上的傷還好嗎？”
唐睢晃了晃腳上的運動鞋，嗤笑：“不要太好，我都快感覺不到了。”
他又嘆:“剛剛早知道就去訓練了，害你也被我表哥請了假。”
“還好沒去。”謝司旻說。
“啊？”
“你鞋帶開了。”
唐睢低頭，看着自己松垮的鞋帶。
回憶着體育課前顧北傲那幾人鬼鬼祟祟的樣子，唐睢基本可以确定是顧北傲那幫人做的手腳了……
“哦。”他無奈至極，笑着咬牙，俯下身。
唐睢還沒來得及碰到自己的鞋帶，謝司旻已經蹲下來，幫他系了起來。
唐睢忙想說不用，想起早上不讓謝司旻幫他理頭發時，謝司旻提醒過他兩人現在是“情侶關系”，只好忍着那點窘迫讓謝司旻幫他。
唐睢看着謝司旻溫柔專注的神情和動作。
偶像劇裏的情節又來了啊？
唐睢正在心裏暗暗吐槽，突然有櫻花瓣飄落了下來。
他看着落到自己和謝司旻身上的櫻花瓣，愣了愣。
這種季節怎麽會有櫻花？他這是已經出現幻覺了？
等等，好像不是幻覺……
唐睢擡頭，就看到了趴在樹上狂撒花瓣的阿強，瞬時滿臉黑線。
“二哥，二嫂，怎麽樣？哈哈哈，這可是空運過來的少女漫畫裏的櫻花，夠浪漫嗎？”阿強邊撒花瓣邊笑。
唐睢差點直接爬樹上去揍人，被謝司旻顧及他腳上的傷拉開了。
唐睢真沒想到才一天顧北傲那幫人就能折騰出就這麽多的鬧劇出來。
他拉着謝司旻離開樹下，拍了拍自己身上的花瓣，又趕緊幫謝司旻也拍了拍：“你別管他們，我表哥那幫人中二得很，平時就可愛胡鬧了。我回去一定好好教育他們。”
“不用。”謝司旻幫唐睢輕輕摘下肩膀上的花瓣。
唐睢現在已經适應了點謝司旻的親昵動作，任由他幫忙，只是嘆了口氣，有些歉疚地問：“謝司旻，才一天他們就折騰出這麽多的幺蛾子來，你不介意嗎？”
“不會。”
唐睢頓住了，看向謝司旻。
秋日午後的陽光熾烈，謝司旻的淡色眼瞳沐着光，稍有些看不清表情。
過了片刻，唐睢才聽到謝司旻低聲解釋：“小睢，我們既然已經假扮情侶，有些事是必然會面對的。”
唐睢聽了，認真思考了下，“也是。”
他和謝司旻在衆人面前都“交往”了，總不能讓那幫人還像以前一樣對他們吧？
想到顧北傲他們也是一片好心，唐睢無可奈何笑了下。
“好吧，你不介意我就放心了。反正我們也就是為了哄那幫人開心，以後随他們去好了，總不會真的怎麽樣。”
阿強抱着裝滿櫻花的花籃跑到了顧北傲身邊複命。
“怎麽樣？謝司旻有沒有在那櫻花飄飛的浪漫場景的刺激下，情不自禁把小睢摁到牆上親？”顧北傲問。
阿強搖了搖頭。
“？”顧北傲難以置信，“是小睢紅着臉說不要了嗎？謝司旻那小子成天一副什麽都懂的裝逼樣子，不會不懂嘴上說的不算身體才最誠實的基本道理吧？”
“不，他們甚至連牽手擁抱都沒有。睢哥還差點爬上樹收拾我。”阿強哀嚎。
“為什麽會這樣？小睢是不是因為謝司旻那小子不夠主動心情不好了？”
阿強想了想，湊到顧北傲耳邊獻策，“傲哥，我看，咱們還是想辦法讓他們直接來點猛的……”
顧北傲聽完，咳了幾下，“會不會太猛了點？小睢他還那麽純潔，萬一被吓到。”
阿智推了推眼鏡，“傲哥，睢哥臉皮薄，太容易害羞，我看，還是循序漸進點。”
“操，那阿智你想讓他們一直小清新下去嗎？”阿強反駁。
“我沒說要這樣，但是猛料這東西，也是要找準時機和技巧加，效果才最好……
唐睢跟着謝司旻回到座位上時，看到桌洞裏多了盒薄荷糖。
“你買的啊？”唐睢問謝司旻。
“嗯。”
“你這表演也太敬業了吧？”
謝司旻看向他，認真說：“這個是真的想給你準備的。”
唐睢望着謝司旻，想起謝司旻以前知道他喜歡薄荷糖後就總愛時不時給他薄荷糖，頓了頓，笑了。
他剝開，嘗了一顆，頓時滿嘴的清甜，“謝了啊。”
謝司旻看着少年燦爛的笑，彎了彎唇，低頭，靜靜翻書做筆記。
唐睢突然握住了他的筆，指尖蹭到他手背上。
謝司旻心神微亂，看向他，“怎麽了？”
“很早以前我就看到你這筆了，是你妹給你的嗎？”
謝司旻低頭，這才意識到唐睢是好奇他手裏的筆，“嗯”了聲。
“我就知道。”唐睢把筆拿過來，放在手裏晃了晃那只小兔子挂飾，笑，“這筆這風格就不像你會喜歡的。我覺得你這樣的人，肯定不喜歡這麽可愛的風格。”
“也不一定。”謝司旻突然低聲說。
“啊？”唐睢有些茫然，停住了，看着謝司旻。
那只小兔子懸在筆杆上搖曳着，在書桌上映出一些細碎的光影。
謝司旻望向他，眼中暗含深意，唇角微揚起一絲弧度。
“有的，會很喜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