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章節

過後有了感情,可他們再也無法見面了。”

蘇信安靜地聽着,言語恰到好處地開導着她。

“有巢氏的世界對于孩子來說太過危險,他終究不屬于那裏,裂縫必須被關閉,規則與秩序不能被打破。有些事情,即便不忍,矛盾,也必須要這樣做。”

他看向宋連蟬,“我相信,經過這件事之後,沈志文會成為一個合格的父親。”

沈志文最後的蛻變,為了小渝不顧一切,豁出性命的勇敢,所有人都看在眼裏。

“每個人都在成長,沈志文在成長,小渝也同樣在成長,他會變得更堅強。”

“看來我的擔心是多餘的。”

和蘇信聊過之後,宋連蟬釋然了一些。

她想起自己的童年,比這個孩子更悲慘,沒有父母的童年,何其晦暗,但是她不也好端端地活到今天?

遠處,停在路邊的車喇叭被按響。

早就有車在等着他了,開車的是個和宋連蟬差不多年紀的姑娘,打扮精致,見到他出來,激動萬分地揮着手,“這裏這裏!”

宋連蟬的心裏像是被貓爪子重重地撓了一下。

那姑娘很漂亮,有朝氣又有活力,女朋友?

她沒問出口。

“以後有什麽解決不了的事情,可以去這個地址找我。”

蘇信适時地遞上一張名片。

“那麽……再見。”

“再見。”

目送蘇信上了那輛車之後,她捏着這張名片,揉了揉,想丢進圾桶裏。

但轉念一想,自己什麽時候變得這麽孩子氣了?

怎麽感覺自從遇到了他,就沒法維持最初的人設了呢?

最終還是把名片揣進了口袋。

……

……

屋子裏,岑倩透過玻璃,看着所有人離去後,拉下了百葉窗。

屋裏沒開燈,只有百葉窗的縫隙透出些許微光。

沈志文站在暗處,手裏捧着個盒子,朝着她走過來。

他很緊張,喉結滾了幾個來回,不停地咽口水,臉上的表情無比嚴峻。

在面對岑倩時,和之前的風流樣貌截然不同。

他害怕岑倩。

“組織交代給我的事情,我都已經完成了,從此我與組織,再無瓜葛。”

他把盒子遞給岑倩,脖子上都是汗涔涔的。

岑倩側身,半靠在窗邊,氣質也與先前俨然不同了。

她的身份遠高于沈志文。

她抱着手臂,故意不接過去,擡眼就這麽盯着他,像是能把人看穿。

沈志文越發緊張了,他覺得自己無法呼吸了,想解開襯衫最上面的扣子透氣,卻又害怕單手遞盒子,顯得不恭敬。

緊張到極點的氣氛,最終被岑倩的輕笑聲打破。

“我還真是小看你了。”岑倩嘲諷了他一句,接過盒子,打開看了一眼。

一枚閃閃發光的胸針,就躺在裏面。

她合上蓋子,繼續道:“為了脫離組織,竟然把親兒子都拿來當成演戲的道具。”

她看不起這樣的人。

沈志文的嘴唇有些發白。

“難道你不是在演戲嗎?岑倩,最後,我給你個忠告吧。”

從遞出那枚胸針開始,他終于有勇氣擡起脊梁。

“不要入戲太深。”

岑倩把盒子放進包裏,對着鏡子補了補妝,出門的那一刻,又變成了夜總會的舞女岑倩。

她看了一眼毒辣的日頭,嬌氣地抱怨,“太陽這麽大,又要曬黑了啦。”

沈志文重新打開百葉窗,讓陽光透進來,打開抽屜,把古董鐘的發條鑰匙丢進垃圾桶。

古董鐘的銅制鎏金底座因為年代久遠,已經氧化發黑了。

發條驅動的卷簧即将耗盡氣力,秒針無力地向前邁出最後一步,懸吊的鐘擺漸漸停止晃動。

時間定格在九點一刻。

……

……

蘇秋開着車,接蘇信回家。

她已經很久沒有看到他開心地笑過了,仿佛只要跟那個人在一起,不論做什麽,他都是開心的。

明明……不應該是這樣的。

她透過後視鏡,無數次的觀察着蘇信的表情,面露擔憂。

“他們是不是已經知道她的身份了?真的已經……瞞不住了?”

蘇信從口袋摸出那枚胸針,用手帕包着,仔細觀察,“瞞不住了,這次的事情,就是為她而設的一個局。”

胸針分三層,結構精巧地不像話,每一層都能夠獨立拆卸下來。

第二層和第三層是襯在第一層底下的,邊緣鋒利地像刀片。

第一層中央是用銀制成的羊頭骷髅,像羽翼般張開的羊角上布滿了鱗甲。

一枚銀針,從羊頭骷髅的兩只眼睛裏穿出來,兩頭都被做成了箭頭的形狀,也能獨立抽出來,箭頭上是淬了毒的,一不小心就會刺破手指,暴斃而亡。

仔細看的話,會發現羊骨的頭頂,印着一個小小的字母:P

蘇秋皺了皺眉,“她也真是的,平平凡凡地活着不好麽?非要開什麽小雁堂,現在弄得名聲在外,徹底引起那個組織的注意了。”

蘇信用帕子把胸針包好,有些不滿蘇秋對她的刻意評判。

“她開設小雁堂賺來的錢,全都用來支付沉船打撈費用了,這些年,她一直都過得很艱難。”

蘇秋不滿地踩了一下剎車,“那又怎麽樣?你都護了她十五年了,為了替她隐瞞身份,連我也要成為她的替身,每到一個地方,都要被那些人虎視眈眈地盯着!”

她哽咽地叫了他一聲,“哥哥,你當初,就不應該讓蘇家領養我……”

本來只是想抱怨幾句的,誰知他竟然當場往她的賬戶裏轉了一筆錢。

“從今天開始,你自由了。”他平靜地說着。

以後都不用再成為她的替身了。

蘇秋有些不敢相信這個事實,眼睛裏滿含淚水,不是激動,而是不舍。

“那我以後……還能一直陪在你身邊嗎?”

“這本來就不是你的位置。”

蘇信端坐着,冷漠地像一座冰山。

蘇秋的心被紮了一下。

是了,他那顆滾燙的心,從來都不是給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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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這一章改了個小bug,古董鐘是靠發條驅動的,而不是電池,忽然覺得自己好無知啊,感謝小夥伴指出我的錯誤。

沉船打撈

窗戶半開着,到了夜裏,偶有涼風習習。

宋連蟬閉着眼睛,額頭上布滿了一層薄汗。

她做噩夢了。

夢境裏,她拼了命地向前奔跑,不敢回頭。

在她的身後有無數可怕的怪物在追趕着她,只要稍稍停下腳步,就會被怪物吞噬。

前面就是房間的盡頭,沒有路了!

燈光閃爍不停,窗臺上的八音盒是打開的,音樂慢了半拍,淡藍色的木馬轉動了一圈又一圈……

怪物破門而入的那一刻,她幾乎沒有半點猶豫,縱身一躍,撞碎了玻璃,跳下了窗臺。

玻璃碎成無數片,擦着她的臉頰劃過去。

沒有墜地,反而落入一片深海。

身後的怪物緊随其後,她只能被迫潛入更深的水底。

氣泡不斷散開,在漆黑一片的水底,躺着一艘沉船。

沉船的駕駛艙是敞開着的,暖黃的燈光從門窗內透出來,宛若最後的救贖。

她憋着一口氣,奮力朝着駕駛艙游去,幾乎是同一時間,轉身合上了艙門。

怪物們接二連三地撞在艙門上,外面傳來咚咚的沉悶聲響。

安全了……

船艙裏沒有水,她背靠着艙門,大口大口地喘氣。

還沒來得及看清船艙內的景象,燈光忽然變暗了。

船艙正中央,傳來了大提琴喑啞的聲音,像是琴弓不經意間觸碰到了琴弦。

而後,是完整的一首曲子。

拉大提琴的人再次出現了!

他幾乎隐沒在黑暗裏,穿着黑色的西裝,不像一般的樂手,更像個貴族。

“你到底是誰!”

依舊沒有得到任何回應。

這一次,她終于鼓起勇氣朝他靠近。

黑暗中,他的面部輪廓越發清晰。

頭頂的聚光燈突然打開,她的眼睛在逐漸适應了刺眼的光芒後,終于看到了那個演奏者的全貌。

分明是她熟悉的面容。

是蘇信。

宋連蟬猛然驚醒,像一條險些溺死在海底的魚,清醒後依舊心有餘悸。

她的心髒還在劇烈地跳動着,不安的感覺湧上心頭。

晨光從窗外透進來,樓下賣白蘭花的老奶奶,早早地擺起了攤。

裝滿硬幣的紅色塑料袋被翻動時,嘩啦啦地響着。

她赤着腳從沙發上爬起來,疊好毯子,去後面洗漱。

小雁堂就是她的家,沒有卧室,她一直都睡在沙發上。

後面有個獨立衛生間和小隔間,用來擺放私人物品,她的東西很少,連衣櫃都窄地可憐,不過夠用了。

小雁堂是談生意的門面,平時約見客人,接受委托都在這裏,必須大而敞亮。

可這樣一來,就沒有多餘的錢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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