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章節

和我說話?”湛譯不急不惱的,既然發現了,逗逗楚雲玩也挺舒坦的。

“你,你,……”楚雲已經結巴了,他說他猜得能行嘛!唉~這次可該怎麽辦,闖大禍了,這新帝又不是紙老虎,可不能給他哥惹事啊!

湛譯就坐在軟榻上低頭喝茶,差點被楚雲抓耳撓腮的樣子逗笑了,“得了得了,朕要是真生氣了,你還能好好在這兒站着?好啦,坐吧。”

“草、草民多有冒犯,請皇上恕罪!”

“得了,饒你罪了,過來坐朕旁邊~”

楚雲一臉“我不”的“高興”的樣子走了過去,他對“旁邊”的理解大概是“對面”,對面還是個主位,主位就主位,安全最重要。

“朕今天才知道旁邊原來是對面的意思呀,行了,老實坐那兒吧,朕也不為難你了。”

“謝皇上賜坐!”楚雲要被湛譯吓死了。和新帝這個人相處的感覺很像他哥~啊呸,他哥是最好的!

“想什麽呢,擡起頭來。”

楚雲這一擡,害怕就忘了。對面人正溫和地朝他笑呢,也不生氣,大手摸摸楚小雲的頭,有點兒舒服,但是和他哥的感覺還差一點兒。

“你,你是不是不為聽琴來的呀!我,我……”

“想說什麽,朕聽着呢~“湛譯知道楚雲害怕他,也不為難楚小雲。

“你是不是為我哥的事情才來找我的”

想了想,湛譯還是打算順着楚雲的話茬搭下去,他要問的可不是這事兒,反正白青宇、趙瀚卿肯定已經見過劉林了,事早晚能解決,現在還是抓緊時間和小家夥相處吧,“怎麽這麽聰明,你可是白青宇的心中寶,朕沒有辦法,只能來求你了。”

“我哥哥不答應你是有原因的,你不能逼迫他!”楚雲一聽湛譯要找他哥哥,立馬急眼,就差撲過去扒着湛譯的領子喊了。

湛譯一看楚小雲這樣,話就咕嘟咕嘟冒出來了:“這麽擔心你哥哥,若是我偏要他為我所用呢!”

“你,你身為皇帝,怎麽能這樣呢!我哥他不願意幫你,還不是你,還不是先皇的錯!”楚雲心疼他哥,也不管大不大逆,心底裏的話就出來了。

楚小雲着急沒聽出話裏的醋味來,湛譯回神卻明了了。他差點打自己一巴掌,自己說得是什麽話,跟吃味一樣,楚雲這剛逗過來,就又逃遠了,“好,不着急。是先皇的錯,可是朕在登基後,徹查了先皇在位時的一切冤假錯案,結果朕也讓趙瀚卿帶給白青宇了~”

“真的?!”

“朕還能騙你不成!”

“那,我哥他可能還是恨吧,雖然他不肯說。你知道麽,年年到了那天,我哥就把自己關在書房裏,一天不肯出來。瑞嘉那邊只有個小小的衣冠冢,他家人的屍首早找不到了。弟弟的~這麽多年過去,也不見了。”楚雲心疼他哥哥,可在一個外人面前大男子漢哪能哭呢!抽抽鼻子,就不願再多說了。

湛譯沒說話,只是把楚雲冷掉的茶倒了,再換一杯。

“那你呢,沒認識白青宇之前怎麽活下去的~”

接下來的話,正正反反,湛譯在那個夢裏都聽過,可他想再聽一遍,這是,這是他弟弟經歷過的,也是一個軟弱帝王帶給民衆的。

“說實話,一大半記不清了,我也沒什麽好說的。但是如果沒有我哥的話,我估計會被人吃掉。其實在饑荒的年月裏,這很正常,沒有家、食物、藥物,寒冷,饑餓,存活都在逼迫人心,要想活下去只能以人為食!我見過有的人不肯食子,就幾家換着烹煮的。是不是很惡心?為了活,這有什麽可怕的!你是不是都不知道,可我們早習以為常了,我們……”

楚雲過慣了衣食安康的生活,心裏抗拒着回憶那些過去的日子。那種你一個人走在黑暗裏,明明知道是泥潭,反抗只會陷得更快,卻依舊為了活,互相踐踏着、争鬥着,要麽勝者獨活,要麽一起死的日子。那樣的日子怎麽看都很遠,卻又偏偏經歷過,甚至現在依舊在這個環裏繞着,只是賭博得不再是命。

捧起那杯熱茶,楚雲的心才算暖起來,過去的事就算過去了,沒什麽可想的,想多了難受,算啦~

只是這茶水還沒進口,楚雲稍感有些別扭,身旁這人,身旁!

“你怎麽來我身邊了,你的手怎麽回事,拿走!”

湛譯是真想扶頭,他這弟弟,變臉變得倒是快,“好,好,我……”

話未出口,敲門聲就響起來。

“主子,趙大人和白青宇來了!”

楚雲聽見聲兒響,眼神兒立馬變得可憐巴巴,湛譯不氣反倒笑了,“讓他們進來吧。”然後,又捏捏小家夥的臉,說:“這下可以告狀了~”

白青宇和趙瀚卿進來看到得就是二人相處友好的一幕,楚雲扁着嘴,湛譯呢,在一邊正哄着呢!

“微臣、草民參見陛下!”

湛譯沒應,笑呵呵地看楚雲瞪自己,跪在地下那兩人瞄見這一幕差點蹦起來。

“起吧。”這句話說完就又低下頭瞧瞧楚雲。

楚雲才不看他呢,眼巴巴看着白青宇,白青宇板着臉,心裏卻撲棱棱地。楚小雲沒個正行兒,就算現在皇上知道他的身份,那也不是什麽事都可以慣着的。

“請皇上恕罪,楚雲從小被草民慣壞了!雲兒,認錯!”

湛譯哄着楚雲,楚雲是不怕他的,甚至有一點點兒親近。他不想認錯,他也沒有做錯呀,但是哥哥的話還是要聽的,“草民有罪,冒犯了皇上,額,對不起~”

湛譯像是沒聽見白青宇的那句話,對楚雲的話也置之不理,“小雲乖,先和你瀚卿哥哥出去玩,我和你哥哥有話要說。你放心,我不會強迫他做自己不願的事情,好不好?”

楚雲看看湛譯,又回頭看看他哥,他哥對他點了點頭。

白青宇有自己的考量,事關楚雲,他得萬事謹慎。剛剛那個劉林說得話,他和趙瀚卿都聽到了,之後他給了趙瀚卿一封信,只是告訴自己新帝會親自給他解釋。

“雲兒,來,讓趙瀚卿先帶你出去,等哥哥談完了,就帶你回家。哥哥剛剛看到你買的玫瑰花餅了,我弟弟怎麽這麽好!”

楚雲其實很讨厭他們在談正事時把自己當成小孩子,以前是他哥和趙瀚卿,現在是他哥和皇上。

趙瀚卿感覺出來了,嘆了口氣,走到楚雲面前,揉了揉小家夥的頭。趙某人盡量不理會兩個哥哥的怒視,小聲在楚雲耳邊說:“小雲兒,瀚卿哥哥把我的秘密和他們的秘密都告訴你,你看怎麽樣?”

楚雲撓撓燙燙的耳尖兒,“喂,走啦!”

楚雲低着頭,愣神間是沒看到趙瀚卿微紅的眼圈。

此時的趙瀚卿表情看上去有些奇怪,手微微抖着。

大概也就只有湛譯能看得出他在想什麽。

他在想什麽?

……

……

(七)終

這算是早春吧。

不過,後院的那顆老梧桐還是枯枯幹幹的,枝幹糙得波折,凝目——才能把小墜子一樣黃綠黃綠的芽兒瞧得仔仔細細。

這樣無言的日子,又有誰去看一棵無言的老樹呢!又不豔也不茂,它只能蒼蒼老老的活着。

不看樹、不看樹,還是要看路的!

二人順着樓梯走進後院,走出後院。無言的,就一前一後擦過茶樓,擦過巷子,走向大路。

近日雨水漸多,雖有石板,大路還是因往來車馬的踐踏而變得些許泥濘。許是因為陽光溫和,人到不曾因此減少,男女老少,大喧小鬧,熱熱鬧鬧的。

一晃神兒什麽也有,一晃神兒又什麽都欠缺。

楚雲行在前頭悶語不停,趙瀚卿跟在後頭愣神走思。

有的人一面想着解決,一面又躲着拖延。

……

趙瀚卿腦子裏很亂,過來過去,除了楚小雲,就是那封信。

楚小雲呢?還在走。

一個人在即将要面臨期待已久的東西時,那種沖動感忽然就變質成了,不再是緊張,反而充滿了膩味。

趙瀚卿會告訴楚雲什麽,是楚雲想聽得嗎,他們都在裝什麽呢?

對呀,他們都在裝什麽!

……

“喂,趙瀚卿,你知道我吧,知道楚雲吧!”楚雲站在稀稀拉拉的人中,轉身來了句莫名的話。

是莫名的話麽?

這句話傳來,趙瀚卿在腦子裏一團草料就零零碎碎融化了,那些被他們互相掩飾的東西逐漸透明,漂浮在楚雲和趙瀚卿之間。

趙瀚卿定定看着楚雲說:“我知道,你是我丢掉的楚雲,所以我來找你了!”

不裝了,沒意思,明白才是楚雲需要的。

趙瀚卿的眼神愛戀又熱烈,包裹着楚雲那顆心,一眨、一眨,砰咚、砰咚……

楚雲閉了眼。那層紙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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