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章節

要往那邊走,才能下去,我帶您過去吧。”

良久,一雙手顫抖着搭上了輪椅的扶手。

“咔!”

導演一喊過,桑檸秋便從輪椅上起身,跟片場的工作人員彎腰致意:“今天辛苦了。”顯得乖巧又懂事。

最後又跟秦不度道謝鞠躬,才慢慢離開。微薄,無聊刷刷小圍脖兒,整李

劇本裏沒有夜景,拍攝的時間大多集中在每日正午,酷暑難耐,加上兩位主演都是大病初愈,所以拍攝強度并不高,進度也很慢,整個劇組十分佛系,仿佛是來度假的。

秦不度習慣性地去看回放,和導演讨論着分鏡的細節,桑檸秋跑到遮陽棚底下喝椰子水,助理在旁邊幫他狂補防曬。

“你業務娴熟,我是挑不出什麽毛病。”導演跟秦不度閑聊,“倒是這桑檸秋挺讓我意外的。”

秦不度原本沒打算那麽快複出的,可他還是來了,出于所有人的意料,有了這個“金字招牌”做保障,大家都放心許多。

秦不度飾演的朱堇華是個啞巴,可是他能聽得見,後來開始眼盲。在沒有一句臺詞的條件下,只能依靠肢體語言和眼神來演戲,這對演技是極大的挑戰,但秦不度還是做到了,而且他大病初愈的頹靡氣質也很符合55歲的朱堇華的厭世狀态。

桑檸秋飾演的是朱堇華眼中的一名身患殘疾的神秘青年,他的每一個舉動,每一句臺詞都蘊含深意,桑檸秋得将這些都表現出來,但是又不能太露骨,對于第一次拍電影的桑檸秋也是項不小的挑戰,可他也在努力地去做。

開拍之前,秦不度還指導了一下桑檸秋,教他怎麽念臺詞,還有如何控制表情。

桑檸秋虛心聽着,兩人還不熟,關系疏離,是普通的前輩與後輩關系。

磨合了一段時間後,他們對戲基本都是一條過,整個劇組的工作氛圍堪稱和諧,拍攝過程也十分輕松。

這部電影投入的成本其實非常小,不算大制作,主要投資人是言悲,後來秦不度也投了些,而桑檸秋則像個來公費旅游的。

歇息了一會,到了将近傍晚時分,陽光的顏色會變成朦胧的昏黃色,給人一種分離的惆悵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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劇組轉移了陣地,來到小鎮裏唯一的火車站。

天氣炎熱,出的汗多,秦不度的老年妝有些花了,化妝師補妝的時候調侃道:“秦影帝就算‘老了’也很帥啊。”

秦不度輕松地笑着說:“可不是嗎?一覺睡醒就老了五歲。”

說到這,化妝師有些傷感:“幸好您回來了,您都不知道,還能夠繼續跟您合作,是我職業生涯中莫大的榮幸。”

“說好不提這些的。”秦不度擺擺手,“是我的錯。”

秦不度剛來到這的時候,所有人都震驚了,包括制片人在內。

制片人原本只是在秦不度回國後過去探望他的時候順嘴提了一下這部電影,表示如果是他來演的話就好了,但秦不度才剛醒過來,而且他本就是因為拍電影才出的意外,擔心他會落下心理陰影,所以制片人也沒有勉強。

他沒想到秦不度就這樣來了,片酬也沒談,甚至合同也是當場簽的,昏睡五年後複出的第一部作品,似乎決定得有些兒戲了。

導演以前和秦不度有合作過,有人說是看在他的面子上,導演內心糾結,我哪來那麽大的面子?

又有人說秦不度曾經提過自己喜歡看言悲的小說,也許是因為言悲的關系。

後來為了讓大家将重心專注于拍攝中,秦不度只好希望大家不要把目光都聚集在他身上,還表示自己現在很健康,身體各項指标都很正常,謝謝大家關心。

将額頭和眼角的細紋溝壑加深之後又自然過渡一下,秦不度這邊就算完成了,而桑檸秋那邊則是比較麻煩。

曬了太陽後的他臉蛋容易變得紅撲撲的,跟小孩子一樣,沒有青年那種蒼白脆弱感,每次都需要先給自己降溫後才能化妝,不然粉底打上去就跟天然腮紅似的。

化妝師正給他臉上的疤遮瑕,細細的一點一點地遮,力求不讓觀衆能夠從高清鏡頭中看得出來,倒是他脖子上的胎記卻不用遮,言悲說留着有用。

桑檸秋閉着眼睛坐在折疊凳上,身邊總有幾個人簇擁着,對面的秦不度看了一眼,又繼續看手上的劇本。

準備就緒後就正式開拍,桑檸秋坐到輪椅上,秦不度推着他入畫。

天色暗下來後,朱堇華就更加看不清了,青年帶着他走了許久,感覺已經跨越了大半個小鎮,可依然還未到目的地。

在朱堇華的印象中,那棵榕樹是離海邊最近的地方,因為下面就是沿海公路,但他感覺青年帶自己走的完全是相反的方向,而且一路上總會遇到臺階,需要他将輪椅擡起來才能上去。

盡管朱堇華全程極力地保持耐心,但他還是感覺自己被耍了一通,心想也許青年只是在利用他或者戲弄他。

“再往前一點。”青年指揮着朱堇華,“對,左邊,這樣就好了。”

朱堇華松開輪椅扶手,握得久了掌心都出汗了,他掏出手帕擦了擦,心中十分懊惱,他得盡快回去居住的賓館,不然等到了天黑,他就會找不着路回去。

這個時候朱堇華還沒意識到,他已經将自己要去海邊自殺的這件事情給忘了,青年帶着他的這一路上總是磕磕碰碰的,朱堇華有好幾次想着要去醫院動刀,讓自己看得清那該死的崎岖不平的石板路。

“先生,送你一朵花吧。”青年向他表示感謝,朱堇華卻無感,他擺擺手轉身就走,也沒管青年有沒有看見。

花雖然會枯萎,但它有自己的生命故事,不應該和他在一起。

朱堇華走出大廳,恰好前方一抹殘陽照進了他的雙眼,宛如曙光乍現,這一瞬間他發現自己能夠看得見了。

他不可思議地看着周圍,發現這是在火車站。

小鎮車站的人流量不多,顯得蕭條又寂寞,盛夏的晚風拂面而來,風幹了臉上的汗水,手心黏膩又潮濕。

朱堇華想起剛剛青年停留的地方似乎是在站臺上,而軌道對面的扶桑花開了滿遍。

心裏突如其來地恐慌,朱堇華快步往回走,一陣轟鳴聲呼嘯而來,有旅客發出尖叫聲,待他趕到的時候,地上只剩傾倒的輪椅,再不見青年的身影。

鐵軌旁邊有幾朵扶桑花特別嫣紅,到了詭異的程度。

凄厲的風将吹散的筆記本刮了起來,其中一張落在朱堇華的腳下,他撿起來,上面是一行筆跡混亂的字:我很抱歉讓大家面對這些,但是來不及了……

眼前的一幕幕開始分崩離析,殘血灑落在畫面上,輪椅的輪子還在轉動,朱堇華站在站臺上,兩邊的光影開始快速倒退……

今天的拍攝結束,劇組有幾個工作人員嚷嚷着要去聚餐,因為這裏的海鮮都很便宜又新鮮,他們幾乎天天都會去搓一頓。

昨天是導演請的客,今天輪到秦不度請,可是他只能看,沒得吃。

明天還要拍一段他的老年戲,需要繼續保持這種清瘦感,之後演青年的那部分,才需要補回來。

收拾好後,一群人熙熙攘攘地去了搭設在海邊的燒烤大排檔,喝着啤酒、吃着烤肉、嗦着海鮮、吹着海風,別提有多懈意。

工作人員一桌,導演和主創們一桌,言悲喜靜,已經先回酒店了。

陳軍是個會來事的,一直幫着敬酒,卻護着桑檸秋,不讓他喝酒。

秦不度和桑檸秋中間隔了個陳軍,陳軍不敢灌秦不度酒,于是離了座位,跑到對面去侃大山。

桑檸秋将玻璃杯裏的飲料偷換成了啤酒,一小口一小口啜,喝多了還捂着嘴打嗝,發現秦不度正盯着他看。

秦不度用幾根手指捏着啤酒罐,提起來向桑檸秋示意,桑檸秋連忙捧着杯子伸長手給他敬酒,頭也不敢擡。

“你很怕我嗎?”秦不度饒有趣味地看着桑檸秋。

“啊?”桑檸秋頓時睜大眼睛,後又搖搖頭,只是一個勁地給自己灌酒。

“很喜歡喝酒?”秦不度問他。

桑檸秋點點頭,又搖搖頭,把酒杯放下再也不敢拿起來了。

陳軍是故意離開的,見桑檸秋平日裏嘴那麽碎的人在秦不度面前一聲都不敢吭,有點恨鐵不成鋼,浪費了大好的抱大腿的機會。

将近十一點,大家才陸陸續續地散了,陳軍喝多了,由幾個人擡着走,其他的還能走的也都互相攙扶着,就連導演也開始邊走邊唱,也不知明天還能不能起得來導戲。

唯獨桑檸秋和秦不度是清醒的,兩人走在後面,冷風一吹,桑檸秋有點打飄,自己絆了自己的腳,被秦不度反應極快地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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