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秦九叔

姜小圓也并不知道為什麽, 在今天的考試完成之後,少年的明君值突然間就悄悄漲了10點。這10點來得莫名其妙,讓她有點摸不着頭腦。

這其中到底有什麽玄機, 姜小圓一時半會也沒搞懂。

她更加不知道, 因為她描繪的“家鄉”,少年心裏關于未來的想法,也在漸漸成熟了起來。可能在那之前,陳秋從來沒有想過報仇之後的事情,就算是有打算, 那也是一片荒蕪的灰燼之地。

但是當她充滿憧憬又懷念地提起那個世界的時候, 陳秋突然間覺得——他很想要看她眼睛亮起來的樣子。

陳秋也沒有問姜小圓到底卷子有什麽問題,只是将題目記下來了。

其實姜小圓的表現就已經很能夠說明問題了。題目能出的問題只有幾種, 不是犯了忌諱就是洩題。而驿站這個東西,實在是太普通, 既難以觸媒頭、又很難成為忌諱,那只剩下了洩題一個可能。

前朝有一個案例, 考試前兩個月,就有人将主考官出過的所有題目都散播出去, 并且猜中了考題。主考官也是人, 如果摸清楚他的思路, 實現猜題完全是可能的, 那個案例中, 考官不得不臨場換人。

陳端這是急于鏟除異己, 打算借用科舉舞弊案來一次清洗,這才當上太子沒幾天, 手就已經伸到這麽遠的地方去了。

陳秋垂下了長如鴉羽的眸子。

要不是小神明的表現, 他也很難将這兩件事聯系在一起。科舉到底是未來要發生的事, 沒有未蔔先知之能,只有暗中做手腳的人才能清楚其中的內幕了。

他的手指在桌子上無意識地敲打,許久之後才突然間笑了——小神明可送了他一份大禮。

早在進入南書房之時,他就有想要帶她一起離開這個泥潭的想法了。

可是悄無聲息、隐姓埋名地離開,多不爽快?何不攪動風雲,将這一灘混水攪得更渾?

陳秋可不是什麽善茬,他就像是精明的獵人,只要抓到了獵物的蹤跡,就咬死不撒手,一直到将獵物牢牢地抓在他的手掌心,再也掙紮不得。

原著裏,陳秋被逼到了那個份兒上,照樣能夠将他們耍得團團轉,順利出宮。更不用說,這回一次還是陳端自己送上門來的漏洞。

陳秋會不利用這一點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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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端自以為自己是永嘉帝最為信任的兒子,卻對永嘉帝毫不了解——那完全是個自私自利到了極致的一個男人。

也不知道到時候,這一對父子還會不會如此相親相愛?

他低笑了起來,伸手愉悅地揉着小動物柔軟的發絲,姜小圓被揉得腦袋發暈,一擡頭就對上了他充滿笑意的眼睛。

“你送的禮物,我很喜歡。”

姜小圓一頭霧水:她送他什麽了?

要不是她牢牢記得自己不能告訴秋秋未來的話,姜小圓真的覺得自己是不是剛剛把科舉舞弊的事情告訴他了。

迷惑的圓圓完全沒有想到自己的表現出賣了一切,還在滿頭霧水呢。

他低笑着問姜小圓,“想反擊麽?”

姜小圓剛剛內心還在腹诽呢,聞言一個激靈就跳了起來,小腦袋湊了上去,“秋秋你想到什麽陰謀詭計了?”

陳秋一頓,伸手,修長的手指不輕不重地彈了她的腦袋一下。

姜小圓被彈得差點一個仰倒,委屈巴巴地改口,“錦囊妙計!錦囊妙計!”

她心想,暴君啊暴君,瞧瞧,忠言逆耳的圓就這麽被扼殺了。

姜小圓哪裏知道,自己不過是表現得緊張了一點點,陳秋就已經将前因後猜得七七八八了,并且已經飛速地定下了一個計劃?

“辦法倒是很簡單。”他微微眯起了那雙漂亮的鳳眸,“只不過,我要先找個人幫忙。”

紅鸠的解藥送完之後,好不容易聯系上的秦皇後心腹也沒有和他們斷聯,而是保持着隔幾天一見的頻率,有時候是送些東西過來,有時候則是信件。

姜小也并不奇怪陳秋會提出找這位心腹幫忙,倒是忍不住期待了起來,秋秋說先拿崔文鳴開刀——那是不是她的任務也有希望啦?

花開兩朵,各表一枝。且說另外一邊的崔文鳴。

旬考結束之後,因為今次謝少傅突然間起意帶走了卷子,崔文鳴沒有找到機會将陳秋的策論再看一遍。

只不過,崔文鳴仔細回想了一下這幾天的布置,自認為天衣無縫,陳秋必然中計,便也不去深究了。

每次旬考結束後,南書房關系好的幾位狐朋狗友便會聚在一起喝一杯,今天也不例外,這一次是鎮南王世子邀請,崔文鳴自認為陳秋那邊不會出問題,也照常出去喝酒,于是一幹人等就浩浩蕩蕩的朝着汴京最著名的花廟街去。

因為家教很嚴,崔文鳴很少在外面喝酒的,只是今天的事情順利得過分,讓崔文鳴多少有些心情愉悅。

酒酣飯飽,中間倒是來了幾位熟人,雙方互相敬酒一番,喝得酒酣人醺。

崔文鳴也被灌了的幾杯,等到他清醒過來,有些迷迷糊糊地回了崔府。

崔念念本來是去相宜公主那兒坐了一會兒,回來得有些遲了,路上就碰見了崔文鳴的馬車。

她一頭鑽進了崔文鳴的轎子裏,看見哥哥喝得爛醉,怕他回去不好交代,連忙打發了小厮買了醒酒湯回來。

折騰了半天,崔文鳴才終于酒醒了。他頭疼欲裂,只記得自己和鎮南王世子等人喝酒,迷迷糊糊遇見了幾位今年的新科進士就多喝了幾杯。

他隐約覺得自己似乎忘了什麽事,但是一時半會兒實在是想不起來了。

崔念念給他遞過來一條濕毛巾,嘆息道,“哥哥,你別老是去找陳秋麻煩了。”

“念念,你最近似乎和那個殘廢走得挺近的?”

“我……只是覺得哥哥你太過分了。”

他皺眉,不明白為什麽崔念念關心起了那個殘廢,突然間有些慶幸起來——幸好他已經按照太子殿下說的做了,不然若是妹妹真的栽進去了,那才是崔家的大麻煩。

他警告自己的妹妹,“不要和廢太子走得太近,他的氣數将盡,如果不想崔家遭殃,就不要再和他有所牽扯。”

崔念念一愣,驚道,“怎麽會?”

崔文鳴冷笑,“你可知道,五皇子已經徹底瘋了?”

崔念念瞪大了眼睛。

崔文鳴多少有點沒有酒醒,就一股腦說了出來。

“五皇子說是可以治好,但是誰知道還沒有等到娘娘請來的名醫,他就已經真的瘋了,容安宮藏得嚴嚴實實的,陛下以來就給他喂安神藥睡下,暫時是瞞過去了。”

“但是娘娘最近茶飯不思,眼見着就消瘦了許多。殿下是個孝子,在如今的情況下,他還會讓陳秋的事情煩惱到娘娘麽?”

“更不用說,五皇子瘋掉的時候,嘴裏反複念叨着殘廢害他,以太子殿下的疑心,已經容不下他了。”

崔文鳴末了警告道,“不管你到底怎麽想的,幫他對崔家沒有任何好處。”

崔念念一愣,捏緊了手帕,最後到底還是點了點頭。

兄妹兩個人都沒有注意到,在崔府的馬車順利進了府邸後,一直跟在他們後面的那輛馬車才調轉方向,朝皇宮而去。

若是有心人注意到,就會發現那馬車其實是宮裏負責采買的馬車,車上的小太監拿着令牌進了宮,很快就朝容安宮的方向走去。

容安宮的大太監服侍着容妃睡下之後,點燃了一炷安神香。

容妃最近難眠,總是要點這個安神香,一炷香便能安眠三四個時辰。

夜色中并沒有人注意到,大太監從後門離開了容安宮。

建章宮是很偏僻的。

容安宮的大太監、或者說是秦九,幾個縱身就躍過了看守的侍衛們,停在了偏殿的房頂上。

秦九正欲跳下來,突然間聽見了偏殿裏傳來了一陣笑聲——笑聲很輕,如果不是秦九從小練武,耳聰目明,或許還不一定聽得清。

建章宮雖然解禁了,但是內務府壓根沒有送伺候的人過來,更不用提小宮女了。

秦九故意發出了一點聲響,等到下面的動靜消失了,這才跳下來,推開了建章宮偏殿的大門。

簡陋但還算溫馨的偏殿內,陳秋正在燭火下看書,周圍并沒有人,仿佛剛剛的聲音只是他的錯覺一般。

秦九也沒有功夫再思索其他,看見了陳秋之後,直接就一掀袍子跪了下去。

陳秋推着輪椅來到他面前,扶着雙眼通紅的秦九起來,他注意到了秦九耳邊的鬓發已經白了不少,嘆息道,“九叔也要和我生份了麽?”

大太監幾乎是渾身顫抖,低聲道,“殿下已經長這麽大了啊,是奴才來遲了,讓殿下受苦了。”

“九叔受苦了。”

毀容、喬裝打扮,進宮當了個太監,就是為了在容妃的身邊潛伏下來。可以說,如果沒有秦九的,陳秋可能根本就活不到今天。

躲在陳秋的袖子裏的姜小圓目瞪口呆,她只知道秋秋離開宮裏絕對有內應,但是萬萬沒有想到,這個傳說中的二五仔,竟然是容妃身邊的一把手人物。

她好奇地探頭——秦九是個模樣端正的中年人,一道疤痕從面中橫跨過去,破壞了他端正的模樣,饒是疤痕淡了,他原本的五官也不怎麽看得清楚了。

叔侄兩個人,是七年裏第一次相認,九叔顯然有些情緒激動,一直到陳秋和他說了好一會兒話之後,情緒才漸漸地平靜了下來。

秦九簡單地将今日酒樓灌酒的事情告訴了陳秋,神色也漸漸地嚴肅了起來。

“九叔這一次親自過來,只是想要告訴一聲殿下,五皇子的事影響很大,接下來肯定是有大動作。”

“殿下,陳端和容妃不一樣。容妃貪心不足,總是會有所顧忌;陳卻端十分自負,恐怕并不會忌憚秦家的勢力。崔文鳴此事不成,下次必是殺招。”

“如果殿下要離開的話,務必盡快,老奴定會助您一臂之力。”

姜小圓聽得很認真,忍不住抓住了陳秋的袖子,他修長的手指在她的腦袋上安撫地摸了摸,對秦九道,“我正有此意,還望九叔助我。”

兩個人又商量了一番,因為秦九的身份,不能久待,約莫一炷香之後,秦九就提出了告辭。

只不過,陳秋剛剛送他出門,秦九卻突然開口,

“殿下,可有心儀的姑娘了?”

秦九敏銳非常,可不覺得自己剛剛聽到的聲音只是錯覺。

陳秋微微一愣,姜小圓十分八卦地探頭。

秦九嘆息了一聲,“若是哪個宮裏的小宮女,九叔就幫你照顧一二,等明年就找機會放出去……姐姐給你那對玉佩,要是有合适的對象就送出去吧,想必九泉之下,姐姐也會欣慰的。”

他深深地看了自己這個侄子一眼,眼底滑過了深沉的愧疚。

他曾經無數次默默注視着這個姐姐留下來的孩子,無數次想要幫幫他,但是他都忍住了。他知道自己是姐姐留下來的唯一一步棋,要是他都暴露了,陳秋就真的無依無靠了。

于是這些年裏面,他一直壓抑着自己,就連之前眼睜睜地看着親侄子在大雪天罰跪,他也忍住了。他是一步步地看着這個孩子變成現在這個樣子的。

曾經驕傲矜貴、堪稱完美的重光太子,在七年裏,一步步地變成了這般。他是沉默的、了無生機的,他看着人的眼神就像是冬天的堅冰,十年的寒霜凍出來,仿佛再也沒有人可以融化的寒冷。

他許久都沒有在陳秋的眼睛裏面看到光……那是永遠晦暗無光的一片,仿佛已經喪失了屬于人的感情,就像一只充滿了仇恨的惡鬼,存在唯一的意義就是将人拉進地獄。

陳秋長大了,他比他的父親還要冷酷無情,用的計謀一次比一次狠毒;他比他的祖父還要聰明,有足夠的心智在未來扳倒那個人;甚至比秦九更能忍,紅鸠這樣的烈性毒藥,他能忍過數年……

樁樁件件,都告訴秦九——這個小侄子是秦家最好的繼承人,如果他有生之年能夠看到秦家平反,一定是這個小侄子帶來的。

秦九恨麽?他當然是恨的,于是他将一生都賠給了深宮。可是秦九并不開心,有時候看着這個肖似姐姐的孩子,他都愧疚得徹夜難眠。

但是這一次,秦九明顯發現了他身上的不同。

像是關了很久的,死氣沉沉的房子,突然間某一天被打開了窗戶。盡管還是陰暗的、陳舊而腐爛的,但是至少有了些許的活氣。仿佛是前面的七年這具身體裏不過是裝了個游魂裏,一夜之間突然間活了過來。

陳秋頓了頓,突然間笑了笑,只是道,“不是宮女。”

秦九拍了拍他的肩膀,他想,那個人一定對他的小侄子來說非常重要。

他畢竟明面上是容妃的人,自然不能待久了,只是留了一塊信物下來,頂着大雨匆匆離去。

姜小圓從陳秋的頭頂上面冒出來,“秋秋,你喜歡哪個宮女啊?我怎麽不知道!”

陳秋的視線從外面的大雨裏收回來,“九叔剛剛聽到你的聲音了,誤會你是宮女了。”

姜小圓喔了一聲,捧着小臉蛋也望着雨幕出神,開始回憶起來了原著裏面暴君的感情線,她并沒有注意到,從剛剛那句話開始,他一直注視着她。

她在看雨,他在看她。

只是當時,懵懵懂懂的小神明的眼睛裏面倒映着淋漓的大雨,并沒有注意到這樣專注的眼神。

原著裏,暴君秋就從頭到尾都沒有感情線。

按理說後宮妃子多少會被塞進來幾個,奈何暴君秋太兇殘,愣是沒人敢給他送女人。他既不喜歡女人,也不喜歡男人,要說他非要喜歡什麽的話,姜小圓還真的很難猜到。

後來,還有許多大臣因為暴君秋沒有孩子而攻擊他“無嗣”……總之就是一個注孤生、一心只想搞事(po)業(huai)的暴君。

他有沒有朋友呢?有沒有喜歡過的人呢?

似乎原著裏面,那個暴君秋已經被剝離了人類的感情,只是一個符號。

她并沒有發現陳秋的目光,只是突然間轉頭問他,“秋秋,秦九叔是皇後娘娘的親弟弟麽?”

陳秋嗯了一聲,不動聲色地移開了目光,将秦九的事情簡單地說了一下來龍去脈——

秦九是秦家的小兒子,也就是秦皇後的小弟弟,因為當年體弱多病養在外面的寺廟裏,也因此躲過了滅門之禍。也可想而知,秦九在得知這一切之後到底內心有多麽悲憤。

只不過他沒有選擇去找容妃拼命,而是選擇了隐姓埋名、毀容進宮,一步步成為了容妃的心腹,以此來保全陳秋的性命。

姜小圓嘆息道,“九叔真好啊。”

一般人這樣的情況下,不是要發狂,恐怕也沒有辦法獨活了。秦家這種情況,其實活着的人,比死了的人要痛苦多了——唯二活着的陳秋和秦九,沒有一個是好過的。

姜小圓忍不住有點兒難過了起來。

陳秋習慣了她的心軟,揉揉她的柔軟發絲,如果說他以前還會覺得命運不公、天道不仁,那麽現在那些不甘和痛苦都像是這場大雨一樣,淋漓過後,只剩下了淅淅瀝瀝的雨點,偶爾還會掀起心湖的波瀾。

更不用說,命運還算是仁慈。

他一下一下理着她柔軟的發絲,像是在給一只貓咪順毛。

“接下來陳端應該會有些大動作,如果這一關過了,我就能夠帶你走了。”

如果過不了,恐怕就是命懸一線。

“害怕麽?”

姜小圓搖搖頭。

如果她沒有猜錯的話,是劇情提前了麽?

本來要等到今年秋天,陳秋會在秋獵上出事,然後會被皇帝發配去守皇陵,在路上金蟬脫殼、離開這個牢籠。

但是現在不一樣了,秋秋的身體狀态比原著裏面好了許多,再也不會受到紅鸠的影響,不管是在前朝,還是在後宮,處境都比原著好出一大截。

既然他已經有了離開的打算,自然會提前準備,劇情提前也不奇怪。

她才不害怕呢,就是突然間覺得,要是兩個任務都圓滿完成的話,她就有更多的積分可以給秋秋兜底了。

原著裏面秋秋要脫離這裏,可是費了好一番的力氣,姜小圓自然很清楚,真想走的話,哪裏有這麽容易呢。

她嘀咕道,“我會幫九叔照顧好你的。”

屋外雨淋漓,最後一場春雨落下,夏天的身影在不知不覺間,悄然降臨。

旬考結束後的第三天,恰逢皇帝來南書房,謝少傅按照慣例,将旬考的答卷都給皇帝一一過目。

南書房的所有老師、侍讀都随侍在一邊,陳端一直跟着皇帝熟悉政務,此時自然也是在場的。

崔文鳴朝陳秋的方向看去,嘴角挂起了一抹譏諷的笑。

相宜公主、四皇子的功課都被永嘉帝點名誇獎了,看完了一圈,卻似乎少了一份,永嘉帝皺眉問道,“三皇子的呢?”

謝少傅猶豫了一下,将那份也恭敬地遞了上去,“殿下進學不過幾天,微臣便沒有将此卷放進去。”

永嘉帝看完了,倒是沒有什麽表情,只是将這篇策論示意太監們傳給其他的老師們看一遍。

老師們看完之後,都面上顯出驚訝來,顯然是被那張卷子的內驚到了。

崔文鳴的嘴角的笑容慢慢擴大。他心想,定然是發現陳秋的主題格格不入,所以才這麽驚訝的吧?

孫太傅開口了,“殿下這篇策論觀點新奇,就是有些……離題千裏了。”

謝少傅有些羞愧道,“是微臣沒有教好,殿下現在還沒有學完破題。”

因為最近和金人的和談十分順利,永嘉帝的心情好了許多,竟然是難得的好說話。永嘉帝的視線只是看了一眼陳秋,就收了回來,冷冷道,

“既然如此,那就好好練練,免得再出來丢人現眼。”

陳端倒是開口了,“不知道皇弟是如何破題的?孤倒是可以指點一二。”

陳端學識過人,皇帝聞言也并不意外,便道,“謝愛卿,便讀一讀三皇子的破題給太子聽聽。”

“這……”謝少傅見太子堅持,也不好拒絕,便真的将破題的部分讀了一遍。

話音落下,下面的小世子、小皇叔們都忍不住笑出了聲。

題目是如何富國,大家都答的是如何重農,只有陳秋答了要修路……完全是前言不搭後語,而且內容也十分離譜,哪裏有在天上修、在海裏修的?這不就是寫不出來胡言亂語湊數麽?

然而在場上,兩個人的表情都有些奇怪。

陳端意味深長地看了崔文鳴一眼,跟着皇帝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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