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老婆的意思

姜小圓幹巴巴地問道, “你們這裏老婆是那個意思麽?”

他反問,“哪個意思?”

“年紀大的好心婆婆那種意思。”她繼續幹巴巴道,

“你別看我個子小, 其實我好幾百歲了。”

語言是蒼白的, 解釋是無力的,他眼底的笑意快要滿溢了出來,不說話,只看着她笑。

姜小圓小臉蛋都紅了,腦瓜子嗡嗡的, 背過身去, 惱羞成怒,“你難道還沒有嘴瓢的時候麽?”

一直到了第二天早上, 姜小圓還在旁敲側擊地“試探”他。

陳秋以前被很多人試探過,甚至……現在崔文鳴做的事情又何嘗不是一種試探?

他早就已經學會了高明僞裝, 但是從來沒有一種試探,讓他覺得心情愉悅過——除了現在, 那只小動物叽裏呱啦了一個早上,就是想要試圖從他嘴裏打聽出來“老婆”有沒有什麽別的意思。

偏偏還不好意思直說, 顧左右言他和他講了一個早上的家庭倫理故事。

等到姜小圓急得腦瓜子都要冒煙了, 陳秋終于告訴她了, “有些地方的俚語裏喜歡稱呼妻子為老婆, 只不過……我更喜歡夫人。”

姜小圓閉嘴了。

她腦瓜子嗡嗡的, 心亂如麻地想:“夫人”有什麽好聽的, 心肝寶貝小甜心不香麽?

等到意識到自己被他帶偏之後,她立馬回過神來, 在他的袖子裏打滾。

其實她以前看小說的時候, 也不是沒有叫過原著裏那個還沒有黑化的秋秋老公過, 但是看小說是一回事——

畢竟她一年可以有五百個老公,每一個都站在她榴蓮心的心尖尖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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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嘴瓢當着人家的面說出來,那不是史詩級社死?

她偷偷從他的袖子裏面露出一只眼睛偷瞄他,看見他垂眸寫東西,似乎沒有被影響的樣子,她悄咪咪地松了一口氣。

許久之後,細細小小的聲音才尴尬地解釋道,“其實……我住在你的玉佩裏,你可以把我當成玉佩神。”

是的,經歷史詩級社死之後,姜小圓決定說一半的實話。

陳秋的筆一頓,視線轉移到了腰間的玉佩上。

那是他母親留給他的玉佩。本來是一對的,只是另外一只送給了小姑娘。

他卻也沒有想到,她竟然是住在裏面的——所以是玉佩生出來的靈麽?

明明長得比較像是一只小湯圓,竟是玉佩裏面的靈。

他輕輕撫摸着玉佩上的花紋,這對玉佩是臨終時母親的贈與,他一直很珍惜,後來幾經波折,就算是很困難,他也将它們保護了下來。

仿佛冥冥之中,自有天注定。

小姑娘仿佛是很頭疼怎麽解釋自己的來歷一般,許久之後才想好了一個比較準确的定義。

“我一開始就是住在玉佩裏的,出來也是因為你而來的……你可以把我當成你的守護神。”

姜小圓決定說出來,自然是因為發現他翻找那些志怪傳記時候的心情。小動物有時候的直覺總是很準的。

大概是在過去的生存經歷裏面,少年得到的善意太少了,留下了一點點的好,總有一種留不住的失落感。

就像是小時候家長不讓吃怕壞牙齒的甜食,長大後總是會念念不忘,怎麽吃也吃不夠。

她也不知道把自己比作甜食恰當不恰當。

只是……她會長長久久地陪着他,一直到他真的成為澤被一方的一代明君,挽救這個世界的危局。

她伸手抱住了他的一根手指頭,“我是一個負責任的神仙。”

少年被她抱住的指尖發燙,一直燙到了他的心口,他動了動自己的手指。

他患得患失的惶恐,畏懼失去的不安,被極力隐藏的卑劣渴望,在這一刻都被這溫度融化。

他只是輕輕地嗯了一聲。

時間一晃而過,雖然不知道崔文鳴的葫蘆裏面在賣什麽藥,但是姜小圓的那個刷名望的任務,也在慢慢地推進進度中。

南書房的功課要上一整天,一旬休一天,所以自從去了南書房,陳秋的大把時間都在讀書上。

每一天【明君書單】都有源源不斷的積分入賬,而學識值也漲得飛快。

姜小圓數着自己的積分,只覺得針灸術的目标不遠了……而明君值,只要是能夠完成目前的兩個任務,似乎目标也不是一個遙不可及的數字。

姜小圓本來以為秋秋想要在老師們面前刷好感是一件很困難的事——但是顯然,她低估了陳秋。

因為轉變了任務對象,姜小圓也不再糾結秋秋在南書房人緣不人緣什麽的了,只是在陳秋進南書房的第二天,她就建議了陳秋和老師們多交流交流。

她叽叽呱呱了一通,陳秋的敏銳讓他一針見血,“和功德有關?”

姜小圓也沒有瞞着他,“如果有更好的名聲的話,功德也會蹭蹭地漲啦。”

姜小圓越來越意識到了名聲的重要性。

她想到了原著裏面,那個被天下人戳着脊梁骨罵、被寫進史書裏罵的暴君,她就覺得很不值得。在他真正黑化成為暴君之前,明明都不是他的錯,為什麽要背負那些污名呢?

就算他不在乎,可是好端端的人,憑什麽因為沒有做過的事被罵?

更何況,作為一個現代人,很清楚輿論戰的可怕之處——

暴君秋就是因為當年背負了太多的罵名,幾乎沒有人支持他登基,他是靠着鐵血手腕和軍隊一路殺上去的……那幾乎是兩敗俱傷的結局,他自己的損失慘重,對方也死了一大片。

如果這輩子秋秋想要名正言順地登基、想要不再重蹈覆轍,一個好的名聲完全可以減少很多不必要的阻力,後期也不會有那麽多的人來“征讨暴君”。

就算最後避免不了找永嘉帝容妃等人報仇鯊人……倒也真的沒有必要把他的腦殼挂在城牆上那麽粗暴!

想到原著裏暴君秋,她縮了縮脖子:太兇殘了太兇殘了,不行,她一定要讓秋秋變得溫文爾雅一點!

姜小圓渾然不覺得,她自己的想法卻已經漸漸地反派化了。

她試圖讓暴君秋變明君的腦回路已經成了——從粗暴地鯊人變成溫文爾雅地鯊人。

╮(╯▽╰)╭

倒是因為她的話,陳秋思考了一會兒。

以往陳秋很少去考慮“名譽”這件事,一是顧及不上,二是确實不怎麽在意。

包括原著裏面的那個暴君,也是一個毫不在意別人看法的人,別說聲譽好不好了,他連弑父殺君的事情都能做,還要把人挂城門上示衆,可謂是兇殘又自負至極,還怕天下的罵名麽?

只是,他不在乎名譽不名譽的,但是小神明似乎很在乎。

只要他擁有好的名譽就能擁有“功德”麽?

因為她的這一句話,讓他将這個不管是前世還是今生都不在乎的“名譽”放在了計劃當中。

姜小圓本來以為,暴君秋前世那麽兇殘,也沒有太多的擁護者,很可能是因為在建章宮的七年,讓他變得孤僻且厭世,讓他在秉承着暴力美學的路上一去不複返。

但是姜小圓錯了,一旦被納入了他的計劃範圍,他就展現出來了驚人的天賦。

姜小圓以前沒有挂掉的時候,是個懶貨阿宅,要不是一開始把陳秋當成了紙片人,恐怕還要熟悉一會兒才敢和他放肆。

所以情商普通人水平的她壓根就看不懂,為什麽秋秋似乎也沒有做什麽,為啥少傅們看他的目光就越來越慈祥,越來越透出一股子“孺子可教”的滿意來呢?

明明秋秋和幾位老師的關系都不鹹不淡的來着的,既沒有像她一樣去“賄賂”,也沒有任何其他引起別人注意的舉動……只是上交了幾篇看着平平無奇的文章,她任務進度就刷刷刷地上漲!

姜小圓一臉懵逼,懷疑他是不是背着她做了點什麽,小腦瓜子實在是想不明白,就蹭蹭地跑來問他。

陳秋抽空和她解釋了一番——

比方說謝少傅喜歡樸實的文風,是個實幹家,所以他就寫一些關于水利的粗淺想法送過去讓謝少傅指正。他在藏書閣找到過謝少傅的文章,在策論中提到一兩點,恰好與謝少傅不謀而合,就算是寫得不咋地,謝太傅也覺得他思路正确、孺子可教;

比方說宋少傅是個清談家,他就找玄術方面的問題去請教一二,并且恰當地表現出來一點對道家的興趣,宋少傅就會自然而然地談下去;

再比方說餘侍讀最喜歡詩詞歌賦,陳秋恰好對外人設不擅長此道,就時常請教,态度謙虛;

……

總之就是揣摩透他們的喜好,然後投其所好。

南書房裏自然是有好學的,但是這些學生身份特殊,很難滿足太傅們當“師父”、為人師的心情……所以就算是他在藏拙,看似東一榔頭西一錐子,卻精準地把握了他們的喜好。

在不暴露自己,讓人覺得毫無威脅的前提下,仍然能夠留給老師們質樸好學的印象。

人心是最難揣測的,如果一個人能夠掌握了揣摩人心的竅門,無疑是可怕的。

姜小圓目瞪口呆,她都不知道到底什麽時候秋秋就把少傅們的喜好就摸了個透……以秋秋這種變态的觀察能力和敏銳度,這就是個天生的政治家啊。

只是,淪為一秒鐘的腦殘粉圓圓,突然間想起來了一個非常致命的問題,腦瓜子瞬間清醒,小心翼翼地探出腦袋,“秋秋,那我呢?”

才認識幾天的少傅們就能被他看得透透的,那她呢?姜小圓略微有點心虛,尤其是昨天嘴瓢的烏龍發生後……

那雙漂亮的丹鳳眼注視着她,突然間輕笑了起來,然後在她眼前用那漂亮的手指将一只香噴噴的堅果晃了晃。

圓圓不争氣地流下了口水:……

淦,壞男人!

陳秋笑而不語。

要是姜小圓知道,對方連她的身份都要猜得七七八八了……恐怕那堅果都要不敢吃了,得是連夜跑路的水平。

自從那日被砸板栗事件過後,很是風平浪靜了一段時間,雖然崔文鳴時不時會來給陳秋添一點麻煩,但大致上并沒有給他們帶來太大的困擾。

只不過……崔文鳴是那種會輕易放棄的人麽?或者說,太子陳端會輕易放棄麽?

這種平靜,并不能夠讓人覺得心安,只讓人覺得風雨欲來。

姜小圓那個遲遲不動的第二個任務,終于有了動靜,像是懸在頭頂的劍,終于落了下來。

這個任務的進展,卻是一個意想不到的人帶來的。

在旬考的前一日,相宜公主準備了一些糕點,讓幾位伴讀分給南書房的諸位。崔念念拿着糕點過來的時候猶豫了一會兒,還是放在了少年的桌子邊上。

陳秋禮貌地道了謝。

崔念念突然間道,“明日旬考,你可要當心些。”

陳秋擡起頭來,卻見到崔念念人已經走遠了。

姜小圓從他的袖子裏面探出頭來,一頭霧水——

雖然女主角是有個心軟的人設,原著裏面也确實幫過秋秋,可是現在要搞事的是她哥哥,她怎麽和個二五仔似的?

姜小圓道,“……她怎麽那麽好心?”

崔念念不可能跑過來和他們開玩笑,所以說,崔文鳴這是因為之前邀請秋秋去蹴鞠不成,又想要在旬考上面搞事情?

姜小圓嘀咕道,“怎麽這個崔文鳴那麽想被太子當槍使?”

上一次害得秋秋斷腿,崔文鳴自己也很驚險吧?要不是陳端保他,他的處境也不會好到哪裏去。

那為什麽還要死死咬着不放,心甘情願為了太子針對秋秋?原著裏面就連妹妹都搭了進去……就算是給人賣命,崔文鳴也着實有點太豁得出去了。

陳秋低頭研墨,慢悠悠地解釋道,“崔家和容妃一脈牽扯極深,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容妃是庶出,她在我母親後面入宮,入宮不到一個月就先一步生下了陳端,因為此事差點被家族除名。再後來她急于尋找靠山,就找到了崔家。”

姜小圓目瞪口呆——所以說,容妃因為未婚生子的事情和家族鬧翻,找了崔家當靠山?

那當年容妃為啥要出賣秦家,似乎也找到了合理的解釋——畢竟真的娘家視她為恥辱,壓根不可能幫她。

“只不過那已經是多年前的事了,後來容妃坐大,再也不需要崔家,崔家反而要依靠容妃一脈。要是崔文鳴不積極一些,恐怕崔家地位也不保。”

姜小圓合上了張開的小嘴,心想:言情小說誤我,說好的虐戀情深呢……原來男女主背後竟然這麽複雜。

“那崔念念來提醒你?是因為愧疚麽?”

姜小圓實在也搞不懂女主角當二五仔的心理歷程,畢竟比起她哥哥,崔念念确實是算有良心的人,能當女主角的人都不可能是什麽大惡人,要是看見哥哥做了壞事,內心愧疚也有可能。

“愧疚麽?”

他意味不明地笑了笑,将糕點丢進了紙簍裏——

那可不是愧疚的眼神。

旬考是南書房用來檢查學子們的學習成果的考試——因為南書房學子的特殊性,就連皇帝都會過問,陳秋自然也是要參加的。

只不過,大部分人都很清楚廢太子的水平,都在幸災樂禍地等着看他的笑話呢。

旬考如期開始。

因為昨天崔念念賣了個消息給他們,所以姜小圓非常謹慎,腦子裏面閃過了諸如污蔑作弊、弄髒卷子、舉報抄襲等等常用陷害手段,今天一大早就已經想好了許多的應對措施。

只不過,一直到考試開始之前,一切都非常正常。

陳秋拿到旬考題目,想要提筆卻突然間頓住了,他微微蹙眉看了幾分鐘之後,仍然遲遲沒有動筆。

姜小圓也意識到了不對勁,趁人不注意飛起來看了看其他人的卷子,有點傻眼了,“怎麽回事,題目和別人好像不一樣?”

這當然不可能是因為謝少傅為了照顧秋秋故意給他放水,重新拟了一份題目,肯定是崔文鳴做的手腳!

可是崔文鳴要這麽做,能有什麽好處呢?換了題目,頂多讓陳秋考不出來丢個人罷了,要知道他可是“文盲”汴京皆知的人物,這麽不痛不癢,那裏是崔文鳴的風格?

題目的難度倒是變高了……

饒是陳秋生性敏銳,沒有開上帝視角,一時半會兒肯定是看不出來有什麽問題的。但是明知道前面有一個坑,還要不管不顧地跳下去,并不是他的做派。

陳秋思索的時候,姜小圓突然間“咦”了一聲,仔仔細細地将陳秋的題目看完——

姜小圓剛剛還想着這誰能看出來,結果她仔細回憶了一下,發現看過原著的自己還真的開了個上帝視角。

這個題目确實平平無奇。但是,一個半月後,江南科舉舞弊案震驚全國,那場考試的題目,好巧不巧就出現在了陳秋桌子上。

這場舞弊案後,江南十名學子自盡,緊接着江南大旱、地動接連發生,皇帝震怒,認為舞弊案有傷天和,下令将和此事有關的人員全部抓獲,牽連人數不下五百,流放的流放,殺頭的殺頭……那段時間裏,只要和舞弊案挨邊的人都沒有什麽好下場。

要是到時候有人将陳秋的這份策論放在皇帝的面前,別說陳秋本來就是他的眼中釘了,就算是陳秋是個普通的臣子,但凡是有點嫌疑的,皇帝都要将他大卸八塊了。

這場舞弊案最為人驚訝的是,在考官命題之前的一個月,汴京據說已有題目流傳了出來,倒黴的考官自然是株連九族,死得不能再死。

姜小圓萬萬沒有想到,這件事竟然和太子陳端有關?!

按照現在陳秋桌子上出現的這份試卷,恐怕太子還牽連頗深,甚至可能是幕後的策劃者。

姜小圓有點着急,“秋秋,不能寫這個題目!”

不管陳秋是不是有嫌疑、有沒有可能和舞弊案牽扯,只要按照題目寫了策論,這就是個萬劫不複的大坑!

陳秋見她着急,也知道她定然是知道了些什麽,也沒有問,只是道,“好。”

只是,如果按照別人的試題來寫,就暴露了他知道了題目不同;如果按照發的試題來寫,那就中計了。

陳秋問了問姜小圓,其他人的題目是什麽,将兩個八竿子打不着邊的題目中和了一下。

擺在陳秋的題目是關于大慶的驿站設置,也就是未來那場舞弊案的題目;而其他的人題目則簡單一些,只是談談如何富國。

看起來南轅北轍,陳秋思索了片刻,剛剛想要下筆,卻聽到了姜小圓突然間道,“要致富!先修路!”

少年筆尖一轉,被她的話勾起了興趣,問道,“此話怎講?”

姜小圓興致勃勃起來,畢竟種花家的基建可是全球有名,從小紅旗下長大,她倒是對這個還算是了解,于是開始叽叽呱呱地把自己知道的都說了一遍。

陳秋聽得認真,嘴角不自覺地翹了起來。

姜小圓一看秋秋這個表情,小尾巴就翹了起來。從某種意義上看,後來的暴君秋修建馳道、開挖運河,和“要致富先修路”的思路不謀而合,姜小圓就知道,秋秋一定會很欣賞的。

盡管要維持原來“質樸”的文風,陳秋組織語言仍然非常快。

他早就從姜小圓的表現裏面意識到,這其中必然有一個大坑,大慶因言獲罪的事情不少見,但是因為“想象力太豐富”被抓的事情卻少之又少。

既然這題目如此刁鑽,那不如直接天馬行空、不着邊際好了。

陳秋本以為自己還要想一會兒,沒有想到小神明将自己家鄉的事說得栩栩如生——在她的家鄉,每一條大路都是四通八達的,就連橫穿大慶都只需要三個時辰;除了地上的“棧道”、還有天上的棧道,人人都能在天空中穿行。

姜小圓把有關的事情都講完了,突然間嘆了一口氣,多少有點想念現代的生活了。

少年突然間問道,“你的家鄉,在天上麽?”

其實這個問題的答案他早就知道了,他甚至知道,這只“小神明”可能并不是記載當中的那些“神明”。

只是她提起來的時候眼神太亮,讓他忍不住開始想象——那是個什麽樣的世界,才能生長出來這樣的小姑娘呢?

她的語氣低落了下來,托着下巴嘆了一口氣,“我的家鄉啊……總之是回不去了。”

他的筆尖一頓,在那張答卷下面,抽了一張紙條,仔仔細細地将她所說的都寫了下來。

一個四通八達、人潮如湧的世界仿佛畫卷在他的筆尖綻開。

她回不到她的家鄉去了……

那如果他能夠做到,幫她重建一個“家鄉”呢?

姜小圓絕對想不到,只是她的無心之語,這個從前滿腦子都是“毀滅”的未來暴君,第一次思考了起來“重建”的意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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