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美救花花

此刻,夜色冥冥,銀河淡淡。

東方不敗緩緩從黑暗中走了出來,她的步履輕盈,月光照在她蒼白的臉上,如翼的睫毛下,雙眸露出陣陣殺意。她的雙肩雖然單薄,但是身姿挺拔,那種長年身居高位,殺人如麻的生活,讓她磨練出一種淩厲的威勢。尋常人,若是在黑夜中瞧上她一眼,也能吓得肝膽俱裂。

東方雖未明,但她卻不敗。

東方不敗看了花滿樓一眼,此刻的花滿樓的心情甚是平靜,他無須什麽歡愉,什麽激動,他只需一個安心就好。他的臉上挂着微微的笑意,不需其他什麽姿态,只是側耳聆聽她的聲息。

東方不敗走到花滿樓的面前,當她看着他時,殺氣頓時斂去,蒼白的臉上綻出一個笑,雖然她知道他看不見自己笑,但是他一定能知道她在笑。一種安慰的,給予鼓勵的笑。

她的眼神流連在他的身上,幸好他平安無事,但是當她看到他手中舉起的長劍時,目光又冰寒了下去,然後她舉起手來,她的手中沒有什麽至剛的武器,只不過在右手大拇指和食指間,拈着幾根長不逾尺的繡花針。

上官雲後退幾步,一柄九龍紫金吞口的單刀架在三個人質的脖子上。雖然他表面上還是有恃無恐,鎮定自若,但是耳邊心跳聲卻如雷響,好似整顆心都要碰出來一樣。

東方不敗的眼神落在上官雲身上,略有些嘶啞的聲音響起:“上官長老,看來你的《太極拳經》練得不錯嘛,可以做到落地無聲,行蹤如風的境界了。”

上官雲一聽這話,頓時大吃一驚,全身都在顫抖着,問道:“你,你為何,為何知道?”

東方不敗向前走了一步,上官雲向後退了三步,她好笑地看着這個昔日的屬下,困獸猶鬥的樣子:“你以為,我不知道你擅自偷拿了《太極拳經》?”

她緩緩說道:“日月神教除了《葵花寶典》之外,還有三樣鎮教之寶:少林的《金剛經》,武當派祖師張三豐的真武劍和他親手書的一部《太極拳經》。這三樣東西本都是非教主不能動的東西,你卻闖入密室,看了《太極拳經》。上官長老,你是日月神教十長老之一,又是白虎堂堂主,當然知道這該當何罪?”

上官雲不可置信道:“你,你怎會知道?”

東方不敗大笑起來,道:“昔年在日月神教中,右使向問天表面上對我臣服,但是背後卻一直反對我。聖姑任盈盈也是對我多加忌恨。他們兩人意圖謀反的心思,我早就知道了。你說,我不讓你這個見風使舵的白虎堂長老強大起來,我該用哪條走狗對付他們呢?”

上官雲漲紅了臉,說道:“原來,原來你一直知道!”

她冷厲地說道:“沒錯,我一直知道!” 說完,她的紅袖一揮,指間的繡花針猶如疾風驟雨般飛馳而去,同時,她的身影飄忽不見,好似青煙一般易散,上官雲大駭,顧不得手下的三個人質,立即揮舞單刀,左右亂砍,狂刺亂劈,抵擋着針尖的細芒。

忽然,他慘叫一聲,原來有一枚細針紮入了他的眉心,頓時,細小的血洞裏接連不斷地冒出殷紅的血珠。就在他呼痛的同時,耳畔響起了東方不敗略帶妩媚的聲音,他能感覺到溫溫熱熱的吐息近在咫尺,不禁全身一顫:

“上官長老,我很喜歡聽你說:東方教主,文成武德,千秋萬載,一統江湖!十六個字呢,哦,對了,這是你想出來恭維我的話吧?”

上官雲的臉色頓時煞白,生死緊要關頭,他不顧一切地揮舞起單刀,刀鋒極快,用力也極大,他試圖拼死砍殺近身的一切東西。就在這時,一枚繡花針“嗖!”地一下撞到了他的單刀,小小的繡花針看似輕浮,但是此刻居然把上官雲的單刀格開,與此同時,第三枚繡花針又到,直接擊中了他單刀的紫金吞口,刀柄大幅度一蕩,頃刻離手飛出。

刀口脫手的瞬間,第四枚銀針飄然而至,直刺向上官雲的右眼!

然後,“啊!!”地一聲慘叫,響徹了黑夜。淅淅瀝瀝的血珠從上官雲的右眼中冒出來,他痛苦至極地捂住眼睛,就在他捂眼的一霎那,第五根銀針刺進他的人中要穴,上官雲的嗓子裏冒出“咕嚕!”一聲,全身頓時失力,龐大的軀體立即倒了下去。

東方不敗還有最後一根銀針。只要她輕輕一抛這根銀針,刺入上官雲的咽喉之中,他就必死無疑。如削蔥根的雙指拈起最後一針銀針,她細細打量着針尖,然後,卻把針收入了廣袖之中。

她答應過花滿樓,再也不随便殺人。

花滿樓走到她的面前,一雙寬厚的手包裹住了她冰冷的手背,然後溫和地問道:“你不殺他?”

她反問一句:“你希望我殺了他?”

花滿樓搖搖頭,說道:“人人都會犯錯,該給他們一次機會。”

東方不敗微微一笑,然後上前一步,雙臂一展,緊緊擁抱住了他,花滿樓并不習慣與女子如此親密接觸,有些尴尬道:“放開。”

東方不敗哼了一聲,雙臂反而更緊地抱住了他,然後說道:“你不是想要摸我嗎?現在我讓你摸個夠,不要哪天我又昏過去了,你就趁人之危,摸來摸去的。”

氣氛瞬間暧昧起來,似乎有馥郁的桃花香味彌漫在兩人四周。

花滿樓真正覺得是哭也不是,笑也不是。他看不見,只能通過觸摸她的身體,感覺她的安危。但是轉念一想,的确是自己輕薄了她,真不好計較什麽。他臉紅地咳嗽幾聲,然後問道:“你是幾時醒的?”

她湊到了他的耳邊,聲音輕輕的,細細的,卻帶着一絲竊喜,一絲欣慰:

“我不告訴你。”

花滿樓頭疼地以手觸額,顯得非常無奈:罷了,他既然栽進去了,怕是今後他對她都沒辦法了。

過了一會兒,向問天帶人趕了回來,東方不敗和花滿樓一齊去迎接他們,看到東方不敗時,向問天,以及他身後的錦衣教衆也都怔住了,甚至有人立即跪了下來,向她五體投地地叩拜,仿佛她是神靈顯現一般。

東方不敗淡淡地瞥了向問天一眼,什麽也沒有說,本來就是生死對頭,她還有什麽可說的?

向問天也識趣的很,立即帶着教衆撤去。失去了令狐沖和任盈盈,以他一人之力對抗東方不敗簡直是癡人說夢。

向問天前腳剛走,藍鳳凰後腳就提劍跟來了,她氣喘籲籲地跑到花滿樓的身邊,說道:“外,外面埋伏的那些個人都被我放倒了,你,你沒事吧?”

花滿樓抱拳作揖道:“多謝藍女俠仗義相助!”

藍鳳凰的大眼睛忽閃忽閃的,然後湊近到花滿樓的身邊,暧昧地說道:“花公子,對我不需要這麽客氣,咋們以後有的是時間互相幫助,再說,只要你願意,我可以天天幫助你!~”

她話音剛落,旁邊冷不防傳來一聲冷哼,東方不敗瞥了他們一眼,然後自顧自地走了出去。

花滿樓是不能不追上去的。

東方不敗卻是驕傲到不肯停下腳步等人的。

藍鳳凰也是看到美男就勇往直前,堅持不懈的。

但是,為首的東方不敗并不知道,花家莊後院的盡頭,是一條河。大半夜的,她也看不清對岸在哪裏,只好悻悻然停下。

花滿樓也是在河邊停下了,問道:“你在生什麽氣?”

東方不敗望着河水,甚是淡然地說道:“我沒有生氣。”

他問道:“那你又在笑什麽?”

東方不敗奇怪地問道:“你為什麽知道我在笑?”

花滿樓說道:“你欺負我是個瞎子,就看不見你笑嗎?”

東方不敗點頭承認,她是在笑,從花滿樓離開藍鳳凰,追她而來開始,她就一直在笑,不過她笑的很輕很淡,她生怕太多的快樂和喜悅,太過奢侈。嘗盡世态炎涼,人心冷暖的她,不敢很大度地接受這份真誠奢侈的愛。

花滿樓牽起她的手,說道:“我們走吧。”

東方不敗生氣道:“我不想回去。”

花滿樓問道:“為什麽?”

東方不敗把臉撇向一邊,然後說道:“花家莊裏,有我不想見的人。”她又想到了儀琳,心中焦急起來,說道:“而且我還有一個很重要的人,要去見一見。”

花滿樓的眉頭蹙起來,說道:“你會走?”

她點頭稱是。

然後,一個溫暖的擁抱住了她,花滿樓的聲音在她的頭頂上響起,語氣中有些無奈,更多的是關切之意:“你要去哪裏?”

東方不敗不急着回答,懶懶依靠在他的懷裏,閉上眼享受着這片刻的美好。 今晚,足夠她一生去銘記,哪怕将要面臨分別,她也絕不會忘記,在這漆黑的永夜裏,曾經有這麽一個溫潤如玉的男子,給過她全副心意的擁抱。

花滿樓見她沉默不語,聲音沉了下去,似乎有些生氣,再次問道:“你要去找什麽人?”

她微微一笑,然後回答道:“恒山,去找我的親妹妹。”

花滿樓更緊地擁抱住她,用盡全副的力氣,似乎想要就此将她留在自己的身邊,但是這只是片刻的想法,他不夠自私,也不會自私到讓她留下。

他的聲音再次響起,語氣恢複了一貫的清淡柔和,像是春風吹拂在耳畔:

“我會等你回來。”

還有什麽話可說呢,她失去了全部的言語,沒有話語可以表示她的心情。這不是山盟海誓,只是告訴她,他會等着她,然後,她就可以走。

只剩下了緊緊的擁抱住他。

這個懷抱是如此緊密,又是如此安靜。

有人說:一日不見如隔三秋。情人之間的相處,無論怎麽久都不會嫌漫長,漫長是分別後的時光。

所以,打斷這個場景的人,都是非常可恥的……

可恥的人就在此刻出現了,只見他身着日月神教弟子的錦衣,一路跌跌撞撞而來。當他看到湖邊相擁的兩人時,也不停下腳步,還想不知死活地打破這難得的氛圍。

但是,這位仁兄大煞風景的舉動泡湯了,因為這裏還是有人知情知趣的。

就在這位仁兄快要靠近湖邊時,從一棵大樹後伸出芊芊玉手一只,不待他反應過來,這只手就快速地點了他的穴道。仁兄頓時動彈不得,他費力地斜眼看了一下,只見樹後,有美一人,苗女打扮,身材高挑,更兼淚眼汪汪,真是我見猶憐。

這位仁兄很郁悶,藍鳳凰也郁悶。然後兩個郁悶的人一齊往前看去,前面就是河邊……

于是,兩個人就更加郁悶了。

幸好,不一會兒,花滿樓就聽到了樹後的響動,然後兩人極快地放開了手,東方不敗咳嗽了幾聲,走到樹後。

藍鳳凰不知何時已經走了,只剩下這位被點了穴道的仁兄一枚。

東方不敗認識此人,是日月神教青龍堂的一名弟子,曾是童百熊的副香主,名叫袁天望。童百熊是東方不敗最好的“兄弟”,袁天望沾着童百熊的光,曾經一度得到了東方不敗的重用。此人又擅長見風使舵,見到楊蓮亭得勢後,又立即歸順了楊蓮亭,才能在楊蓮亭誅殺童百熊時幸免于難。

東方不敗雖不喜歡此人,但看他不識擡舉地出現在這裏,必有蹊跷,于是出手解開他的穴道,

袁天望的穴道一被解開,就立即跪了下來,急忙道:

“東方教主,大事不好了!向教主被人抓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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