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選擇
此時的陳逢,正躺在醫院裏。
那只卑鄙的雄蟲把他打完之後,竟然只把雌蟲帶走了,留下他一個人在地上趴着。最後還是他掙紮着爬到光腦邊給他的雌君發了消息,雌蟲才匆匆趕來,把他送進了雄蟲醫院。
自從成為了雄蟲之後,陳逢從來沒受過這麽嚴重的傷了。那只雄蟲下手極狠,打的位置還極為刁鑽,讓他即使是呼吸也感覺到胸口火辣辣的疼痛。
被送到醫院的路上,陳逢因為極度痛苦而面色扭曲,不停地破口大罵,不得不使勁掐着雌蟲的胳膊,才能轉移自己的注意力。他的雌君則是任憑雄主洩憤地對他又擰又掐,一聲都沒有哼出來。
等到躺在病床上,被醫生打了止痛藥,陳逢才算是短暫地脫離了痛苦。
他躺在床上,連胳膊都擡不起來,只能怨恨地盯着天花板,在心裏把那只恩将仇報的雄蟲大卸八塊。
都是雄蟲,裝什麽正人君子!自己看他不會用信息素,好心好意地傳授經驗,那只無恥的雄蟲竟然還敢打他!
陳逢磨着牙,恨恨地想,自己現在可是一只高貴的A級雄蟲,那只雄蟲撐死也就是和自己一個等級。明天他就去找雄蟲保護協會去告狀,還要發動自己所有的雌蟲托關系,不把雄蟲發配到荒星勞動個十年,他就不姓陳!
這麽想着,他心裏終于痛快了些,瞥見自己的雌君像木頭一樣侍立在床腳,一點都不會來事,頓時又氣不打一處來,狠狠地踹在對方小腹處,把雌蟲踹倒在地:“你就在那裏站着看我的戲嗎!我真是腦子進水了才會選你當我的雌君!”
雌蟲慢慢從地上爬起來,端正地跪好,低聲說:“請雄主責罰。”
陳逢冷哼一聲,思考着怎麽樣折磨雌蟲才能讓自己爽起來,突然想到什麽,陰恻恻地問:“克裏斯呢?”
克裏斯是今晚被他帶到黑鳥酒吧的雌侍。
雌君愛倫身形一頓,緩緩說:“克裏斯……還在東區的雌蟲醫院裏。”
陳逢總算是想到了出氣的點子,他冷笑一聲,迫不及待地命令道:“你現在給他發消息,讓他在十分鐘內趕到我的病房,不允許使用交通工具!”
東區醫院距離雌蟲醫院二十公裏,克裏斯的蟲翼已經被陳逢撕碎了,又身受重傷,想要在十分鐘內趕到醫院來,無論如何也不可能做到。
陳逢很明顯也不需要雌蟲及時趕到,他只是需要一個光明正大的發洩口。
Advertisement
愛倫跪在地上遲遲沒有動作,陳逢不耐煩地喝道:“你是聾了嗎?還是說你要違抗我的命令?”
愛倫咬咬牙,伏下身來:“雄主,克裏斯受傷很重,現在還在做手術,恐怕暫時……”
他話還沒有說完,一個花瓶已經被踹落在他的身邊,瓷器的碎片濺起來,在愛倫臉上劃出一道口子。
陳逢勃然大怒:“我是他的雄主,沒有我的命令,誰敢給他做手術!你是不是在幫那只雌蟲找借口?”
“很遺憾,這并不是借口。”病房外突然傳來一道陌生的聲音,陳逢警覺地側過腦袋看向門口。
一只陌生的雌蟲正笑容可掬地站在門邊,他一身軍裝,手上戴着雪白的手套,禮貌地扶着門邊,對陳逢說:“根據帝國法律,在雌蟲因為受傷過重喪失自主意識,而雄主又暫時聯系不到時,其他蟲族将有權利越過其雄主,為他做手術。”
看見自己的上司之後,愛倫面上明顯一驚,他開口想說什麽,但是礙于雄主在場,還是緘默下來,一言不發地跪在床腳。
又是一只低劣的軍雌。陳逢臉色肉眼可見地變得輕蔑,他目光放肆地上下打量着對方,出聲反問:“你是誰啊?”
軍雌并沒有任何不虞的表情,他微微欠身:“我是帝國第一軍團副官許桉,奉上級的命令來向閣下了解一些基本情況。”
帝國第一軍團?第一軍團的中将是江之北,這就讓陳逢不由自主地回想起那個揍他的雄蟲,他的網名就是“江中将單推蟲”。
陳逢的心情變得更惡劣了,連帶着看許桉也愈發不順眼起來。他冷笑一聲,不客氣地道:“我明天就會去雄蟲保護協會起訴那只賤蟲,其他的無可奉告。哦對了,記得提醒你們上司做好準備,我還會告訴雄蟲保護協會,那只賤蟲的網名還和你們中将有關系呢,讓江中将等着挨光鞭吧!”
許桉倒也不惱,他沖愛倫笑道:“可以麻煩你暫時離開一下嗎?”
陳逢見許桉竟然越過他和自己的雌君對話,大怒,頓時訓斥許桉:“你的眼睛是瞎了嗎,竟然越過我和雌蟲說話?我可是他的雄主!”
聽到許桉的話,愛倫脊背一僵。他擡起頭看向許桉。
許桉的笑容裏似乎帶着其他的含義,他沒有催促,像是在等待雌蟲做出選擇。
沉默地掙紮片刻,愛倫緩緩站起身來,沒有看陳逢,只是低聲說:“雄主,我先暫時回避。”
陳逢心中隐隐有不好的預感,但是他的胳膊現在被繃帶束縛着,甚至擡不起手來打開光腦,只能對着愛倫罵道:“你他媽知道你在說什麽嗎?你可是我的雌君!他讓你走你就走啊,沒有我的命令你不許出去!”
聽到這句話,愛倫最後深深地看了陳逢一眼,目光極為複雜。
陳逢已經很久沒看到自己的雌君露出帶有情緒的眼神了。不知從什麽時候開始,愛倫變成了面無表情的樣子,眼神死板而麻木,非常無趣,陳逢有時候都懶得看到他。
雌蟲終于又有了自己的情緒,陳逢卻本能地感覺到從心底泛上來的涼意,就好像他眼前的兩只雌蟲在他不知道的地方,達成了微妙的共識。
他張嘴想繼續辱罵愛倫,命令他留下,但是愛倫已經幹脆地扭過頭,帶着一身或新或舊的傷口,跨過了那扇門。
門被輕輕關上。
****************
江之北在那晚之後,又突然不回家了,理由還是似乎一成不變的處理軍部事務。
謝瀾網抑雲了兩天,很快就基本恢複了元氣。他又開始快樂地侍弄花草,并且下定決心也要做一只有工作的雄蟲。
只吃軟飯,沒有一技之長的雄蟲是不可能改變這種畸形的社會結構的!
所以最近謝瀾額外的忙,他一邊在苦苦鑽研做飯技巧,誓要一雪前恥;一邊研究蟲族社會行業分工,試圖找到一個自己擅長的工作。
但就在這時,010很驚訝地為他帶來一個好消息。
【宿主宿主,劇情偏移度突然蹿了好高一截!】
謝瀾這個時候系着他的專屬小圍裙,還在手忙腳亂地往鍋裏倒油試着煎蛋,聞言一愣:“怎麽突然劇情就偏移了?”
他前兩天累死累活地經歷了一堆事,010都沒向他報備過劇情偏移;這兩天宅在家裏,怎麽突然就來了個意外之喜?
難道我比較适合做一個宅男嗎?謝瀾不禁陷入了沉思。
010快樂地向宿主報告:【是這樣的宿主,你前幾天見的那個壞雄蟲,竟然就是原書的主角陳逢!】
“陳逢?”謝瀾手一抖,鍋鏟滑進油鍋裏,差點燙到手,“你說他就是穿過來的那個地球人陳逢?”
【是的!因為陳逢在那天試圖教壞宿主,所以被江之北盯上了。現在他已經被判罪,罪名是蓄意與其他雄蟲交換雌侍,被帝國法庭罰了流放到偏遠星域一年時間!這樣按照原著中的時間線,陳逢就娶不到那個皇室雌蟲,也就把他最後當上皇帝的幾率降到了幾乎為0!】
謝瀾先是感到一陣解氣的快意,然後察覺了端倪:“不對吧,我記得陳逢可是穿成了A級雄蟲,他竟然不利用高級雄蟲的特權去告我打他,也不上訴,就這麽認罪了?”
010樂滋滋地告訴他:【因為要整他的是江之北啊,你老婆怎麽可能放任他向雄蟲保護協會告你,所以他全都幫你擺平了!】
謝瀾恍然大悟,再次沉思:“……原來我還是适合做一個軟飯男。”
010:【……倒也不必。】
010沒有告訴謝瀾,江之北讓陳逢閉嘴的手段可并不簡單。但是系統動用自己的機械小腦袋瓜想了想,還是沒有告訴自己的宿主這件事。
算了,反正又不重要。
謝瀾在家裏因天降餡餅與010對話的當口,江之北正捏着手裏的檢測報告單,與塞西爾面對面坐在塞西爾的辦公室裏。
塞西爾早就通過軍部的特殊渠道知道了陳逢的事情,自然也知道這背後肯定是江搞的鬼。但是他現在已經麻了,只想安心搞自己的研究,拒絕做那個棒打鴛鴦的大冤種。
江之北修長的手指有節奏地輕叩桌面,看着手裏的報告單,上面是對他體內的激素水平長達半個月的追蹤:“你的意思是,在我體內發現了一種全新的激素?”
“準确地說,至少是從來沒被蟲族發現過的激素。”塞西爾聳聳肩,他此時鼻梁上架起一幅眼鏡,為的是保護長時間盯住電子屏幕的眼睛:“很榮幸你能夠選擇我做這項奇跡的見證人,也許你和我要一起……被載入蟲族史冊了。”
作者有話要說:
蠢作者賣萌打滾給大家表演才藝求收藏評論營養液~QA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