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驚覺

自從謝瀾開始作為蟲族的五皇子生活後,

他就将自己的穿衣風格完全換成了輕松休閑風,原身那些優雅但是不舒适的禮服都被他放進了衣櫃最底層。

此時他翻箱倒櫃,總算是找出一件比較正式的高定西裝。

做這一切的時候,

他的嘴角始終緊繃,

透露出掩飾不住的擔憂。

010見宿主這麽焦慮,猶豫着輕輕出聲:【那個,

宿主。】

謝瀾皺着眉,

念念有詞:“對了,

我應該先上星網看看帝國法律,免得到時候被忽悠了可怎麽辦?哦不對,

就算老婆真的犯法,那我也必須要把他撈出來啊,就這書裏的破法律還不如沒有好吧……”

010加大音量:【……宿主。】

謝瀾焦急地來回踱步:“到了軍部我能直接進去嗎,

還是男風要預約?老婆現在還在軍部還是已經被帶走了?哦對了,

或許我應該先去聯系塞西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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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肯定不能幹看着老婆被懲罰的!”

010加重語氣:【宿主!】

謝瀾終于想起來自己腦子裏還有一個系統,

大喜,急忙求助:“010你出現得正好,

快幫我看看老婆現在在哪裏啊!”

010:【……在你身後。】

謝瀾:“啊?”

他愣愣地轉過身,只見陽光透過百葉窗,斑駁地灑在江之北白皙俊秀的臉上,

形成明暗的光影。

雌蟲一手拿着自己的軍帽,

一手虛扶在門邊,

含着笑也不知看了多久的雄蟲行為藝術,眼角滿載着溫柔和縱容。

謝瀾僵在原地,

看着日思夜想的老婆微笑着沖他張開雙臂:“殿下,

我回來了。”

“所以現在,

我可以擁抱您嗎?”

江之北在剛剛離開的那天,就在視頻中說自己想要擁抱雄蟲。

現在他和謝瀾相隔只有五米不到的距離,他遏制不住胸膛中奔湧的本能,幾乎是貪婪地凝視着雄蟲最真實的樣子,卻又像狡猾的獵手,耐心克制着,等待雄蟲先一步向他走來。

然後不出意料的,跑動帶起的風撩開窗簾,他的懷裏猝然撞進一枚燦爛的小太陽。

雄蟲像是一條八爪魚,緊緊摟住江之北的肩背。他的身高在雄蟲中算是出類拔萃的,比江之北還高一些,此時委委屈屈地把腦袋埋在江之北的肩膀上,發絲蹭得他脖子微微發癢。

盡管這個姿勢不管怎麽看,都更像是謝瀾在黏着江之北;但是江之北不得不承認,雄蟲的懷抱意外的寬闊而具有安全感。

熟悉的氣味鑽進他的鼻子,讓江之北自離家以來就時刻緊繃的神經緩緩松懈下來。

他收緊手臂,認認真真地抱緊雄蟲,猶豫片刻,也試着閉上眼,将臉輕輕貼上雄蟲的左肩。

聽着雄蟲急促而充滿生命力的心跳,即使沒有信息素的安撫,江之北即将到達闕值的精神力也不知為什麽,不複以往的隐隐作痛,而是變得意外的平和安靜。

江之北将這個現象歸結為太過安适引起的錯覺。

這個氣氛太過于美好,雌蟲一時之間完全不舍得破壞它,但是總不能這樣抱到地老天荒。但他剛想松開手臂,察覺到他動作的雄蟲立刻加大力道,在奇怪的地方表現出強硬,将江之北锢在自己懷裏。

江之北象征性地試圖抽了兩下身,然後很心安理得地将下巴重新放回謝瀾堅實的肩膀肌肉上,語氣裏帶着故意的調笑:“殿下似乎真的很想我呢。”

但雄蟲并沒有如他預想的那樣,面皮極薄地找個借口推脫,而是很理直氣壯地說:“你每次好久不回家,我都會想你啊,難道你不想我嗎?”

江之北被猝不及防的直球狠狠擊中心髒。雄蟲的話直白而熱烈,激得他胸膛裏的心髒愈發蓬勃地跳動起來。

千言萬語一時間全都哽在喉口,他最後什麽也沒說,只是再次環抱住雄蟲,閉眼無聲但用力地點了點頭。

見到老婆好好地出現在他面前,而且看起來沒受到什麽身體上的刑罰,謝瀾的心才算是安穩放回肚子裏。

他用帶着擔心的語氣輕輕埋怨:“你怎麽招呼都不打就回來了啊,我差一點就要去軍部撈你出來了。”

雄蟲的聲音極有磁性,此時在江之北耳邊響起,像是電流帶起細微的麻癢。江之北條件反射地略一偏頭,安撫性地拍拍雄蟲後背,笑道:“讓您擔心了,我剛剛在軍部述職完畢,就直接回來見您了,想給您一個驚喜,所以沒有提前說。”

雄蟲總算是肯松開他的手臂,把江之北從他的懷抱中釋放出來。身體驟然一冷,江之北無意識地擡手,輕輕擦過雄蟲的手臂。

謝瀾聽到江之北剛剛述職完,再一次緊張起來:“軍部會因為謝庭和謝紊的意外處罰你嗎?需不需要我去軍部幫你開脫啊?”

江之北嘴角翹起的弧度更深,他搖搖頭:“謝謝您這麽幫我着想,但是不需要。軍部會盡力保護我,處罰也只是象征性的罰掉幾個月的補貼,只是可能會對您的資産有些損害……”

他一邊說,一邊不出意料地看見雄蟲的嘴角降下來,用力發出一聲哼:“我會在意這個嗎?真的是,你把我當成什麽蟲了!”

江之北忍住笑意,很配合地點頭:“是我想多了,您自然是不在乎這個。”

雄蟲這才滿意,叫了家居機器人進來把衣服收拾好。

江之北瞥見雄蟲的衣櫃,見大片大片的休閑風衣物鋪在床上,他一怔,問:“您最近偏好這種衣服了嗎?”

說這話的時候,江之北腦海中隐隐閃過幾個模糊的片段:很久以前,在皇室舉辦的聯誼晚會上,他曾經遙遙瞥見過五殿下的身影。那時候對方還穿着一身極為修身的燕尾服,很不起眼地隐匿在蟲海之中,僅僅是一個錯眼,就消失不見了。

江之北微微皺起眉,有些不能理解這麽優秀的雄蟲,自己當時竟然毫無關注。

雄蟲已經要出門,聞言回身瞥了一眼床:“啊對,因為正裝穿着太累了,現在還是比較喜歡休閑款一點。”

江之北的思路被打斷,他眨眨眼,跟着雄蟲下了樓,笑道:“您轉換了偏好的話,我認識幾個專攻休閑款服裝的著名設計師,以後就由我來幫您處理這種起居事宜吧。”

謝瀾聽出了江之北話中不動聲色地試圖侵入他的生活之意,他裝作什麽都沒發現的樣子,很欣然地回答:“好啊,那就麻煩你了!”

說話間,他們已經走下螺旋狀樓梯。

江之北回來的時候急着找到雄蟲,沒特別關注其他事情。此時他的視線終于落到桌面上,微微一頓,想起了什麽。

謝瀾聽見老婆用最稀松平常的語氣問:“您今天是招待了客人嗎?”

順着江之北的視線,謝瀾也看向桌子,看見自己剛剛為亞雌倒的茶。

想起剛剛亞雌來的目的,雖然自己已經強硬地拒絕了對方,但謝瀾還是莫名的有點小心虛。

但是說出來之後又擔心老婆會生氣,他摸了摸鼻子,含糊道:“……唔,是雄蟲保護協會的一個亞雌,被皇帝派來囑咐了我一些事情。”

江之北狹長的狐貍眼一眯,看出雄蟲在努力嘗試把這件事模糊過去。

他摸透了謝瀾的心思,于是也不多說什麽,只是輕輕柔柔地說:“這樣啊。”

雄蟲瘋狂點頭,悄悄松了一口氣,還以為逃過一劫——

“說起來,我回來的時候也遇見了一位亞雌從我們別墅的方向走出來。我記得他是保障雄蟲婚姻與生育那個部門的主任,一般來講會負責督促雄蟲多娶雌侍,以保證帝國的繁衍欣欣向榮……”

雄蟲的桃花眼此時眼尾泛紅,可憐兮兮地垂下來,看向他:“……我錯了。”

江之北了然地止住話頭,似笑非笑地看着雄蟲。

雄蟲小心地瞅着江之北的反應,試探着伸手去拉他的手腕,見江之北垂手不動,膽子稍微大了一點,很急切地給自己正名:“我是怕你生氣所以不敢和你說的,但是我全部都拒絕了,以後也不會納雌侍的,有你就夠了!”

江之北眉梢一揚,語氣聽不出情緒:“殿下這話可是要慎言,畢竟雌君是絕對不能阻止雄蟲納雌侍的,否則按照帝國法律,懲罰會很殘酷。”

雄蟲暗暗嘀咕了一聲什麽,音量極低,只是江之北耳力好,還是聽見了一句“什麽腦癱法律”,克制不住地勾了一下唇。

謝瀾敏銳地察覺老婆态度上有松動,立刻很熟練地把自己這麽大一只蟲塞進江之北懷裏與他貼貼,讨好地撒嬌:“這都是我自願的啊,江中将這麽完美優秀,除了你之外我怎麽可能會有別的雌蟲呢!”

江之北無奈地環住賴在自己懷裏的雄蟲,低聲道:“您這話是真的嗎?”

雄蟲立刻點頭如撥浪鼓,桃花眼裏滿是誠懇,信誓旦旦:“不可能騙你啊!以後就我們兩個,不許再多塞任何一只蟲了!”

聽到這句話,江之北呼吸一窒,手臂無意識地收緊。片刻後,他低聲道:“那……孩子呢?也不要嗎?”

謝瀾傻了:“……啊?”

壞了,好像忘記蟲族是可以生蛋的耶。

謝瀾上輩子和老婆在一起之後,就已經下定了不要孩子的決心,連領養也不要的那種。

別的不提,一想到孩子可能會剝奪老婆很大一部分注意力,而且撫養過程中還可能會惹老婆生氣、讓他操心,謝瀾就會開始自己生悶氣,非要老婆率先發現他在生氣,然後通過一些床上的犧牲來哄好他不可。

但是在蟲族,老婆好像……自己能生?

謝瀾的世界觀頓時不可遏制地再次崩塌了,像是打開了新世界的大門。

那這樣的話,還要不要生蛋……?

如果有一個自己和老婆的孩子,那似乎也挺好的?

謝瀾已經在腦子裏天馬行空地幻想未來小孩會更像他還是更像老婆了,010突然出現,殘忍地打破他的幻想:【那個,宿主。】

【是這樣的,你老婆吧,因為一些原因……是不能生育的。】

謝瀾愣住:“這是什麽意思?”

010的聲音變得很小:【就是,就是說,字面意義上的不能啦。】

【010沒有權限透露他真正的身份,只能說,以他的身份,書中世界不會允許他留下後代的。】

【所以除非你和老婆領養,否則這輩子都不會有孩子的。】

謝瀾在江之北的懷裏,緩緩凝固成了一座雕像。

作者有話要說:

這是一篇甜文這件事,還需要蠢作者重複嗎?=V=

和小天使們說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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