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晚上的時候,住在姜家隔壁的鄰居又送來了臘八粥和臘八粥一起送來的還有他們自己家蒸的米酒以及臘八蒜。
一看到米酒姜雲生就跟着團團轉“姐,我想喝一點點!”
“不怕醉?”靠近聞了聞,剛剛做好的米酒并沒有多大的酒味,點點姜雲生的額頭“行,今晚上煮一鍋米酒湯圓來吃。”
“太好了!”姜雲生舉起一只小狗歡呼“喜樂,今天晚上吃米酒湯圓!”
姜漁晚忍不住笑,既然要吃米酒湯圓那就要先做湯圓,糯米粉是家裏一直備着的,只不過平時都是拿來烙餅,畢竟紅糖是稀罕物,都是要逢年過節才能吃的,不過眼下有米酒這等好物,不做點湯圓實屬浪費。
姜漁晚從櫃子底下拿出一個竹筐打開蓋子,裏面還有一層布袋包裹,姜雲生眼巴巴的望着,口水都要掉下來了。
是一大塊紅糖,拿到菜板上切下拇指大小的一塊“雲生來!”
“啊”張開小嘴,紅糖的甜味在舌尖散開,姜雲生稚嫩的笑臉放着光“唔,好甜。”
姜漁晚又切下一小塊“公子吃嗎?”
問完又有些後悔,記得他是不吃甜的,沒想到千裏竟伸手接過塞進嘴裏“很甜。”
姜漁晚又忍不住耳朵發燙,姜雲生忙着在旁邊獻寶“這可是姐姐做的。”
千裏挑眉“姜姑娘竟然還有這手藝?”
姜漁晚不停地剁着紅糖碎“家裏種了甘蔗,如果只賣甘蔗就便宜,做成紅糖貴些。”頓了頓“雲生,快去把前幾天炒的花生拿來,剝殼去衣,一會包湯圓。”
“好!”嘴裏還包着紅糖,說話有些吐詞不清。
千裏走過去“你去和雲生一起剝花生,我來剁。”
“不用的,我可以!”
千裏還是執着的伸出手“我來。”帶着一絲堅持。
“嗯!”手雖然不疼了,可也得好好愛惜才是,遂放下刀和雲生一道剝花生去了。
做湯圓餡要上好的紅糖還有炒過的花生,花生去殼去衣和紅糖一起剁碎,加一點芝麻繼續剁。
姜漁晚已經将糯米粉和好,這個千裏和姜雲生都幫不到忙,只能并排坐在竈前看。
捏起一大拇指左右的粉團,放在掌心壓扁到可以容納一勺紅糖花生餡的樣子,再合攏揉搓成一個圓溜溜的丸子,整齊的放在案板上“我和了明天早上的粉,你們一次能吃幾個?”
姜雲生擦擦嘴角沒有的口水“四個。”又在姜漁晚的眼神下,弱弱開口“兩個。”
“公子了?”
千裏看了看湯圓的大小“十二個。”
“嗯?”姐弟倆都驚訝的看着他“鐵胳膊,你行嗎?”
“可以!”千裏有些懵,今天吃的臘八粥他早就餓了。
姜漁晚猶豫的點頭,大概男子漢大丈夫能吃吧!
水燒開後,姜漁晚又往裏面加了些冷水才開始下湯圓進去“雲生,大火!”
“嗯”
下了湯圓,姜漁晚把剩下的粉放進櫃子就拿碗,在每個碗裏舀一勺米酒“好了,等湯圓浮起來就可以吃了。”
竈膛裏放了經燒的柴火,姜雲生跑過去用手指點點米酒在嘴巴裏嘗“姐,我們可不可以,可不可以?”
“可以!”姜漁晚知道姜雲生要說什麽。
得到滿意的答複,姜雲生眼裏都在放光“太好了!”
算着時間,湯圓煮的差不多了,揭開鍋蓋,姐弟二人再次看向千裏,這讓千裏有些摸不着頭腦,好奇心驅使湊上去一看,兩眼發懵,這哪裏還是剛才在案板上小巧可愛的湯圓,分明是膨脹了無數倍的巨無霸!
兩個湯圓裝滿了姜雲生的碗,千裏端着一個大碗裏面放了幾個碩大的湯圓“公子,吃不完可以留到下一頓再吃!”
“嗯!”
最後千裏還是将那十二個湯圓吃下去了,姜雲生好奇的盯着他的肚子,好像也沒有什麽變化。
第二天姜漁晚起的有些早,因着昨天晚上答應了姜雲生要做米酒,所以今天得去鎮上買酒曲,不過去之前還要做一件事。
打開堂屋的門,看見千裏正在練劍,只着一件薄衫,因為出汗衣服緊緊貼在身上可以看見一塊塊鼓起的肌肉,冷風一吹,姜漁晚一個激靈逃也似的進了廚房。
察覺到身後的動靜,千裏一頓,又繼續練武。
做米酒最先要做的就是将糯米淘洗幹淨浸泡一段時間,這樣等到上籠屜蒸的時候就會節省些時間。
泡好糯米姜漁晚就開始做早飯,糯米飯是昨天晚上就和好的,只是拿出來的時候姜漁晚想起昨天千裏吃了那麽多個,雖看起來沒什麽,只是糯米不易消化,還是轉念下了面條。
“雲生,我要去鎮上你去嗎?”
姜雲生手上拿着一把千裏做的木劍,煞有其事的比劃“不去,我要跟鐵胳膊一起學武。”
“行吧!我買了就回來。”
酒曲只有酒鋪才有,姜漁晚順着大街走了一大圈才到酒鋪“掌櫃的四顆酒曲”
“四顆酒曲兩文錢”
“嗯!”把錢放在櫃臺上,收好酒曲。
走路走得久腳踝就有些不舒服,姜漁晚吐出一口氣慢慢走到街邊上坐下,手輕輕揉着。
遠處茶樓上,曹有財放下茶杯“結賬!”
歇的差不多,姜漁晚站起身沒走兩步,眼前突然出現一支金燦燦的簪花“姜姑娘,好久不見。”
來人全身我暴發戶,我有錢的的金色衣袍,脖子上,手上毫不遮掩戴着大顆的祖母綠戒指和金項鏈,瑪瑙手镯“曹公子”姜漁晚後退兩步。
“姜姑娘,這金玉蘭花襯你,我特意買來送你!”曹有財有些胖,加上身上的衣裝和臉上的痘痘像極了一只招財的金蛤.蟆。
“不要。”
姜漁晚往另一邊走又被曹有財攔住“姜姑娘上次我請範媒婆來你家提親,結果被你打了去,後頭又有些事耽擱了沒來找你,怎麽你就看不上我,不願意當我第六房夫人?”
“讓開!”
聲音有些大,路過的人被這聲音吸引過來不過看到那标志性的顏色,哦,原來是曹家公子,也不知道哪家姑娘那麽倒黴遇上了他。
“诶,我不讓!”曹有財一個跳躍張開手攔在前面“我是誠心求娶姜姑娘的,還請姜姑娘答應成了我這一片癡心啊!”
姜漁晚皺眉,對面那一坨金着實刺眼了些“曹公子,我還有事,請你讓開!”
曹有財眼睛都笑到眯成一條縫,胖乎乎的臉顫動“有什麽事比我倆的終身幸福還要重要的,姜姑娘不如我們找個僻靜的地方談談心,說說話!”
“讓開!”
“說不讓就不讓,六夫人的院子都準備好了,怎麽能空着了,是吧!”說着曹有財就抓住姜漁晚的手“走吧!姜姑娘,嘶,唉喲,撒開!”
姜漁晚順勢咬住曹有財的手,疼得他只哇亂叫不得不松開手,姜漁晚又狠狠踢他一腳就跑。
曹有財氣得臉色漲紅“姜漁晚你這個敬酒不吃吃罰酒的女人,你看我把你抓住不廢了你,還看着做什麽,去把她給我抓住,老子要讓她知道知道我的厲害!”
“是!”幾個小厮袖子一挽,拔腿追了上去。
圍觀的路人指指點點,紛紛搖頭嘆息,但始終沒有人敢出手幫個忙。
天色漸晚,姜雲生坐在門檻上,撐着下巴“鐵胳膊,姐怎麽還沒有回來?”
千裏看着路那頭,眸色深沉“我送你去張大夫家,然後去接你姐。”
姜雲生張張嘴,想說我也去的,可是自己好像幫不上忙,乖乖點頭“那鐵胳膊,你一定要快點回來啊,不然我會擔心的。”
“嗯!”
張陵游知道姜漁晚還沒有回來臉上也是擔憂“不如我和公子一道去,就讓他們兩個孩子在家裏玩。”
千裏想拒絕,可看到姜雲生水汪汪的眼睛望着自己,“也好!”
兩人一邊注意路上有沒有人一邊往鎮上去,等趕到鎮上已是天黑,天上又零零星星的飄了雪,路上也沒有行人走動“官差大哥,你有沒有看到一個這麽高,戴着藍色頭巾,笑起來有酒窩的姑娘?”
官差聽着迷茫“這麽高的,戴藍色頭巾的,每天沒有百個也有三十,酒窩,又沒有朝我笑,我怎麽知道有沒有酒窩。”
“不是,她,她皮膚很白,眼睛很大!”
張陵游比劃着,官差更迷茫了“有畫像嗎?有畫像說不定我有印象。”
“今天城裏有沒有發生什麽事?”千裏聲音有些冷,還有些隐隐的急。
“有!”官差重重點頭“今天曹家公子滿城抓一個打傷他的女子,不知道是不是你們要找的那位姑娘?”
“不是!”張陵游大步往城裏走“千裏公子,我們馬上去曹家。”
“你确定是曹家?”
“曹有財多次糾纏姜姑娘,只是被姜姑娘打走,你來之前才派了人來提親。”張陵游沉着臉“曹有財向來喜歡摘花惹草,是個風流性子。”
千裏臉色頓時難看,還隐隐透着殺氣,在看到曹家府邸時,運上內力過去,一腳踹開了門。
“誰?”
“你是誰?竟然敢!”
“讓曹有財滾出來!”千裏一掌拍飛上前阻攔的護衛,往裏沖,從裏面趕來的護衛見此情景連忙往回跑。
曹家一下子就喧鬧起來,處處燈火亮起,一個穿紫紅明緞銀花暗紋襖袍的老婦人杵着龍頭拐杖從內院趕來,身後還跟了七八個年輕貌美的女子“這位公子不知道我兒做了什麽,勞你如此大動肝火!”
“他人了?”
“不知道…”老婦人話未說完,脖頸被千裏掐住,臉上青筋鼓起“不…不知道!”
“是嗎?”千裏一手捏着她的脖子,一邊大步往裏走,老婦人臉色變得青紫,眼看就要閉過氣去,千裏掃過被吓得瑟瑟發抖的衆人“你們也不知道?”
“壯士…大爺真沒有回來…”其中一個粉衣女子顫巍巍的說。
“是啊!大爺已經好幾天沒回來了!”另外幾人也紛紛附和。
見千裏好似聽了些,管家‘撲通’跪下去,他自然認得張陵游的,哭着說“張大夫,你知道的,我家大爺不着調,不回府是常有理事,求你勸勸這位壯士放了我家老夫人吧,她可經不起這般折騰啊!”
“公子。”張陵游既擔心姜漁晚但不可否認對方說的是事實“我們是來找人的…”
聽他說,千裏将老婦人往人堆裏一推,撞到一大片“你們還杵在這裏做什麽,去找,若一刻鐘找不到人,我就殺她們一人,若還找不到,我就血洗了你曹家!”
“啊!”
“不要啊!”七八個女子看到千裏手指着自己的方向,吓得面色青白,站都站不穩倒坐在地上“你們快去找大爺,快啊!”
“快去!快去!”
生怕千裏真血洗曹家,管家招呼着府裏的下人傾巢而出,不一會院子裏就只剩那些女子和閉着眼睛喘氣的老婦人,張陵游收起手,确認那老婦人沒性命之憂後站到千裏身邊“公子,這樣等下去不是辦法。”
千裏拳頭握得發緊,眼裏蓄着不見底的晦暗“我去找…你看着她們…”
“找到了,找到了!”一個灰衣小厮連滾帶爬的進來,隆冬臘月額頭上挂着汗珠,氣息不勻“找到了,大爺在醫館”不得不緩了口氣“還有那姑娘,都在回春…哎呦!”話沒說完就被千裏一晃而過的身影撞翻在地打了兩個滾。
見煞神終于走了,曹家那些人也松了口氣,繼而又低低唉唉哭泣起來,她們都是女子,哪裏見過這些陣仗。
張陵游皺着眉,見那老婦人脖子上的於痕,他總不能這麽走了,不然到時候遭難的還是只有姜漁晚“老夫人受了驚,你們莫要哭了,扶她回去好些休息休息,喉嚨的傷無大礙,歇段時間時間就好。”
“是。”其中一個女子低聲應道。
人都走了,衆人合力把老婦人扶起來,她就虛弱的睜開眼“把門關上!”喉嚨疼得厲害,心中暗恨,那個小兔崽子又在外面惹了什麽禍事,等他回來,我不剝了他的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