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算計【入V提示】

夜晚黑暗,屋內的燭火都熄了,溫宛如只能借着微弱的月光去看她,但也只能看到模糊的輪廓,瞧不清她的神情。

但聽她的語氣,似乎心情不大好。

溫宛如心裏有了猜測,可也不能直接問,她沉默片刻,然後問她:“怎麽突然說起這個?母親不是說過,這事不急,等和将軍成親了,幫你尋一門好親事。”

見她不吭聲,溫宛如不由得想到今日她去找秦術的事,難道是說了些什麽?

“可是有人說了什麽?”她嘆息聲,摸摸她的烏發,慈祥憐愛,“好姑娘不愁嫁,才十七而已,不急。”

溫宛如以為,她是因為年歲大了着急,殊不知是旁的事情困擾她。

黑暗中,溫思月眼眶濕潤,泛起晶瑩的水光,她抹了一把,忍着哽咽道:“不是的,女兒只想找個普通人家,安穩過一生,并不想嫁進高門大戶。”

“而且,年歲确實不小了,再過一年,就十八了,女兒怕不好找婆家。”

她怕溫宛如看出什麽,便找了個借口,她想盡快嫁出去,這樣,秦術對她的心思就沒了。

再怎麽樣,他不至于去搶他人妻子。

溫思月手撐着起來,靠在溫宛如懷裏,心情平複不少,撒嬌道:“高門大戶是非多,女兒覺得嫁給普通的清白人家就可,不必那麽講究。”

“話雖如此,可…”溫宛如為難,心中有絲不甘,她的女兒那般知書達理,就該嫁個豪門大族。

“母親不想你後半輩子吃苦,應該享福才是。”

溫思月笑兩聲,知曉是為她打算,本就不想去攀什麽高枝,今日之事過後更加堅定這個想法。

豪門貴族,哪會尊重人。

她想了想,勸解溫宛如,讓她打消那些想法,“母親,您就依了我吧,找個品性端方的讀書人即可,只求安穩順遂。”

“你真是這麽想的?”

溫宛如面色凝重,語氣嚴肅,只是黑暗中看不見她的神情,便覺得她與往日并無不同。

可溫思月還是聽出話裏的威嚴來,母親是很少這樣的。

“是,我想的一直如此。”

“好。”溫宛如點頭,嘆道:“既然你這麽想,便随你,等過了這陣子,母親就幫你尋門親事。”

溫思月點頭應聲,想讓她盡快尋門親事,可想想又不妥,便沒說出口。

只拉着溫宛如躺下,說了兩句寬慰的話,讓她別那麽擔憂她。

畢竟是母親,總歸是操心的,好在溫宛如很快想開,答應了她。

在陌生的軟塌上醒來,溫思月是恍惚的,可也只是一瞬,很快恢複清醒。昨日歷歷在目,忘記是不可能的。

她不想回自個院子,可也找不到好的借口,繼續留在溫宛如這,時間長了,難免看出些什麽來。遂以,用完午膳,溫思月便回了月容軒。

離開前,溫宛如特意交代兩句,讓她放心,她的親事不會耽誤。

她這才放心回去。

湖邊景色依舊,花香怡人,樹木枝繁葉茂,透着稀碎的光,一閃一閃,比夜晚的星星還漂亮。

溫思月擡頭望了一眼,有些刺眼,她伸手擋了擋,低下頭來。風景是不錯,可她的心情卻不佳。

垂頭走了許久,滿腹心事,一點精神也沒有,遠處有人盯着她也沒瞧見,還是春花提醒她的。

“姑娘姑娘。”春花晃晃她的胳膊,指向遠處的游廊上,“小将軍看咱們呢。”

湖邊游廊,秦術姿态惬意地凝視她,離得太遠,神情隐晦不明,只看見挺拔如松的身影,以及翻飛自在的衣袍。

“哼。”

溫思月冷了臉,目光一凝,轉身就走,多看一眼就想起昨日的話來,渾身起疙瘩。

那頭的秦術見她走了,也沒停留,大步向前,出了将軍府。

夏日悶熱,跑了一會就出了一身汗,黏膩膩的,很不舒服。

回到院子,溫思月立即吩咐春花打一盆水來,洗漱一下後,她便躺在美人榻上,愣愣地出神。

幸運的是,自湖邊見過秦術,其它時候便沒見過,想來是去忙了。也好,省得見了生氣,不如不見的好。

三日之期還有一日就到了,溫思月依舊沒有主意,本就煩躁的心情,此刻更焦躁。

午後,春花急急忙忙跑進來,遞給她一封信,說道:“姑娘,表公子送來一封信。”

她疑惑地看了一眼,正想拆開看,又聽春花道:“說是給夫人的。”

既然是給母親的,那她不好偷看。

溫思月問她:“還說什麽了?”

“将信給夫人後,讓姑娘去見他,說是有事商議。”

難道是鋪子的事找她?

雙目微垂,神色認真地想了須臾,“在哪裏?”

春花回道:“在門口等着。”

溫思月将信給了春花,叮囑道:“你送去給母親,我去門口見見,稍後來找我。”

“是。”春花拿着信,立刻去了溫宛如那。

将軍府側門。

溫航一襲月牙白袍,負手而立,風度翩翩,眸光時不時望向門口,在等人。

不多時,府門打開,溫思月從裏頭出來,頓了頓,随即問道:“表哥找我何事?”

“那封信給姑母了。”

她點頭,又問:“是舅父讓你來的。”

“是,我來找你,是有事商議。”

溫思月擰眉,這話怎麽聽着不對勁,來找她,還寫信給她母親?不是矛盾嗎?

卷密的長睫微顫,她笑笑,“舅父已經寫信告知母親了,你讓我去作甚?”

“父親是讓你們一起,只是,我想先跟表妹說些事,免得等會起沖突。”

他的神情誠懇,一點異常看不出。溫思月雖疑慮,可也沒往壞處想,往日溫航待她親近,應當不會有事。

她低頭苦想,沒瞧見他眼底一閃而過的算計。

溫思月擡頭,說道:“行吧,等春花出來再去。”

溫航有絲急切,笑意勉強,“方才我同春花說過,讓她自己去客棧就好。”

見他急切的樣子,想必是有重要的事了。

她望了裏頭一眼,想着先去不要緊,反正等會母親也是要去的。

“好吧,我們先去。”

三日之期不到就找來了,應該是想清楚了,是好事。

馬車緩緩行駛,一路向偏僻的客棧而去,那裏比起街市上的客棧,實在偏僻的很。

不過不打緊,既然是談要事,自然是安靜的好。溫思月掀開車簾瞧了眼,沒看出異常,心裏只裝着等會要說的事情。

溫航帶着她上了樓,進了一間廂房內,房內空無一人。

“表哥,到底是何事?”她不想敷衍寒暄,只想快說正事。

“表妹不急,來,喝口水,路上熱。”

溫航殷勤的倒了水,放在她跟前。

她猶豫半響,見溫航自個倒了一杯,放在唇邊,便放下戒心,一口飲盡。

茶水雖不好,可這會确實渴了。

冰涼的感覺下肚,舒服多了,她捏着帕子擦拭嘴角,笑着擡眸,正想問他,卻感覺眼前一片朦胧,人影在晃。

“這茶…”

話未說完,眼前便一黑,倒在桌上不省人事。

只留溫航陰恻恻的笑,奸詐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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