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孤複述一次,芊芊記牢了

馬車抵達別院的時候,天色已經徹底暗了,黛藍的天空上隐約可見朦胧的月亮,還有點點的星光,許芊芊踩着馬紮走了下來,放眼望去,府邸氣勢恢宏。

許芊芊走了進去,才發現這個院落不大,但勝在布局巧妙,裏面又亭臺樓閣,回廊相接,一陣清風徐來,院內響起了細細簌簌的風動聲,繞過抄手游廊發現,另一個院落裏有着一顆極大的楓樹,枝葉茂密盛開,清風徐來,楓葉擺動。

“許小姐,到了,”蘇維的聲音,打斷了許芊芊的思緒,擡眸望去,在游神的時候已然走到了院門前,吱呀一聲,門被推開了,她擡腳走了進去。

此刻天色已暗,屋內點燃了燭火,燈火通亮,許芊芊屏氣走了進去,屋內一片寂然,讓她有些緊張。當放棄了這段感情,抽身出來後,她發現自己雖然和他前世成了短暫的夫妻,但也算不上了解他,竟不知他在京都也有一處私宅。

但是她知道,今日晏呈讓她來私宅,無非就是來找她算賬的,今日鋪子裏,的确是她騙了晏呈,騙他要回府,但是卻在西湖偶遇了,還讓人家在一日之內,救了她兩次。

身份之差在這裏,哪怕再不願,許芊芊也還是得主動低頭認這個錯,如是想,她已經走到了屋內,藏在袖口處的手有些緊張的握拳,映入眼簾的是一桌美味佳肴,旋即,身後響起了腳步聲,她心下一驚立刻轉身,卻沒想到男人和她靠的很近,轉身的時候一不小心将額頭擦到了他的胸膛領口處。

許芊芊的皮膚嫩白,宛如嬰兒一樣,如今這麽一擦,光潔的額頭上立刻紅了一塊,玉手微微一動,強忍着去觸摸自己的額頭,嗓音有些發澀,卻還是強裝無事,柔聲道:“臣女見過殿下,還請殿下恕罪。”

晏呈一襲黑色華服站在她的面前,目光看向她額頭那一塊發紅的地方,眉頭微微蹙起,她身上淡淡的茉莉花香纏着發絲的蘇木香充斥在鼻尖,眼眸微暗,語調倦怠輕笑一聲,意有所指,明知故問:“孤倒是想知道,你所指的罪在哪。”

晏呈不喜歡人裝糊塗,亦不是什麽有耐性之人,見他這麽問,許芊芊也沒敢再裝糊塗,低着頭,玉頸微折露出白皙的脖頸,聲音一如既往的輕柔,“臣女今日欺騙了殿下,說要回府,但去了西湖。”

宴呈的眼底透着不明的笑,許芊芊只好硬着頭皮繼續道:“還有......鋪子亦是臣女自個兒去看的,不是大伯父所授意,還請殿下莫要怪罪。”

嘴角一勾,晏呈輕聲一笑,旋即長腿一跨,坐在了許芊芊身後的椅子上,眼眸一掀,許芊芊緊張的臉色落入了他的眼底,他道:“轉過來。”

許芊芊站直身子,轉身面向着晏呈,一雙桃花眼顫了顫,卻不敢多看他一眼,朱唇輕抿,喉口發緊,感覺氣氛越來越壓抑時,空蕩的屋子倏地響起了晏呈微涼的嗓音,“孤可以免你的罪,但孤想知,你為何瞞着孤?”

許芊芊心口有些發怵,到底是不知道,晏呈這是生氣了還是沒有,只能硬着頭皮半真半假的解釋道:“殿下,臣女素來喜歡胭脂,左右也無事,便尋思着開一間鋪子,一來可以打發時間,二來,可以滿足自己的心願。”

屋內依舊一片寂靜,也不知晏呈是信了還是不信,幾息後,許芊芊聽見男人涼薄的嗓音響起,“那看來,是孤誤解了,還以為芊芊是和孤生分了。”

許芊芊聽見生分二字,一時之間竟不知如何作答,垂眸輕聲道:“臣女不敢。”

“可用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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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呈的話,讓許芊芊一愣,下意識地便道:“還未。”

“那趕巧,陪孤用膳吧,”晏呈說完,好整以暇的等着許芊芊入座。

許芊芊一時之間不知該如何應,她是不想同他用膳的,可晏呈的性子也容不得旁人拒絕,思來想去,也只能站在晏呈的旁側替他布膳。

兩人在東宮內,也不是沒有一道用膳過,許芊芊每日進宮,小坐一會兒便會趕上午膳,而後在晚膳前便出宮,每次用膳的時候許芊芊都是坐在晏呈的身側,眼底的笑都快溢出眼眸,一臉嬌羞。

如今,倒是一聲不吭的拿了筷子便開始布膳,不願同他坐一塊。

晏呈眉頭微蹙,到底是沒說什麽,安靜的吃着她給布的膳,食案上的菜肴有很多,但晏呈喜歡的也就是那幾樣,許芊芊幾乎是下意識的全給他夾了他素日裏愛吃的。

後知後覺反應過來時,許芊芊有些煩躁下意識還在讨好晏呈的那個自己,她素日裏脾氣好,倒是忘記了,自己也會發脾氣,一雙桃花眼看向那糖醋山藥時,她憶起了一樁事。

約莫是兩年前。

許芊芊在東宮用午膳,那段時日,聽人說山藥可以養膚,她吃了一段時日,發現愛上了山藥,加之她素來又愛吃那些黏糊糊甜滋滋的東西,倒也沒多想,當宮人來詢問她午膳要吃什麽時,她便說了句,糖醋山藥。

後來那道菜放在了晏呈的面前兒,她也沒多想,尋思着自個兒覺得好吃,那麽晏呈定然也是不讨厭的,便夾了一塊給晏呈,那時候,晏呈許是正思慮着雪災的事情,沒有多想,夾起來便吃。

自個兒愛吃的菜,想看看心上人吃會不會喜歡,以此想着兩人是否會心意相通,誰知,晏呈當時眉頭蹙起,良好的素養讓他将那道菜艱難的吃了下去,而後那次,許芊芊才注意到,晏呈不愛吃山藥。

關于山藥的一切,他都不喜歡。

如今一想,山藥沒有讓她覺得心意相通,甚至發現了原來自己喜歡的東西,正是他讨厭的,就如同兩人之間的關系,她一直堅信,他的心底是有她的,可經歷了前世的那段磋磨,她方才知道,他之于她,就像是山藥一樣,即便難吃,卻還是下咽了,如同二人的婚事,因為皇命不可違,即便不喜,卻也還是娶了。

......

當許芊芊回神的時候,她發現自己方才脾氣上來的時候,在晏呈的碗裏添了一塊糖醋山藥。

她深吸了一口氣。

而後,眼睜睜的看着宴呈慢條斯理,面不改色的将那塊山藥吃了下去。

少頃,屋內便響起了晏呈似笑非笑的嗓音,“芊芊有心了。”

許芊芊明知晏呈讨厭吃山藥,卻還是給他夾了,誰都可能不知道晏呈的喜好,但唯獨她,不可能犯這個錯。

正是因為十分了解晏呈,許芊芊此刻也知,自個兒使得小心眼被男人悉知了。

貿貿然的認錯倒顯得不打自招了,可再呆下去,自個兒也不知道該如何收場,思來想去,便輕聲道:“殿下,時候不早了,臣女夜裏出府,恐會招人閑話,也怕祖母擔憂,得回去了。”

晏呈劍眉微挑,似乎對許芊芊的話,一點兒都不感到意外,手摩挲了一下玉扳指,他低聲道:“孤今日尋你來,是想聽你的解釋,既然你同孤說,是你自個兒想要開一間鋪子打發時間,那孤便圓了你的心願。”

許芊芊一頓,複而擡眸看晏呈,朱唇輕啓道:“臣女不知殿下何意。”

“今日你瞧中的那個鋪子,晚些孤便讓人将地契送到你的府裏,”晏呈頓了頓,似乎是能知道許芊芊要拒絕,又道:“亦算是孤對你今日實誠解釋的賞賜。”

府內的丫鬟端了一盞茶送到了桌案旁,他端起淺抿一口,嗓子被茶水潤了一下,他也沒說要等她的回答,聲線壓低,聽上去有些蠱人,繼續道:“不過,孤還有一事想問你。”

許芊芊本來就有些壓抑,聽見他送鋪子,她打心底裏不願接受,如今聽見他這般問,心底也算是明了,他待會兒想問的問題,方才是他尋了她來的理由。

“殿下請講。”

屋內響起茶杯放在茶案上的聲音,繼而是晏呈低沉的嗓音,“孤問你,今日為何要彈那一曲。”

那曲子,分明是她一字一句的允諾,只彈給他一人聽。

他自認心胸不是如此狹隘之人,也不會将兒女情長看的那麽重,只是她近來有些讓人感到生疏,生疏到讓他有些煩躁,至于這個燥,自個兒也不知從哪裏燃起來的。

不但久久不進一次東宮,甚至他出宮替她解圍卻也讨不到她的一點兒好。

還被她騙,這些統統可作罷,他如今便想問問那曲子的事情,倒也不是說非要一個什麽答案,只是想聽聽她是怎麽說的,或許是另有隐情。

許芊芊站在屋內,美眸微顫,思索片刻後,如實回答道:“殿下,臣女當時并沒有想那麽多,只覺得這首曲子好聽,便彈了,還請殿下恕罪。”

“孤自然不會怪罪于你,”晏呈的手摩挲了幾下玉扳指,對這個回答說不上滿意,他原以為,她是另有隐情,誰知這首曲子,是她自個兒想彈的。

那就代表着,她打心底便食言了。

“這首曲子,芊芊當時是如何說的,可還記得?”晏呈思來想去,還是問了。

可還記得?

當然記得。

許芊芊怎麽可能會忘記和晏呈的一點一滴,特別是這首曲子的曲譜還是晏呈給她寫的,但是再忘不掉,那也是之前了,她咽氣的那日,醒來的那夜裏,便想好了。

無論如何,都不願與他這種薄涼之人有任何的瓜葛。

許芊芊莞爾一笑,道:“殿下恕罪,臣女想了許久,到底是不知這曲子還有什麽別的含義。”

整個屋內頓時安靜,晏呈摩挲着玉扳指的手也瞬間頓住了,眉頭微微蹙起,倏地,他恥笑一聲,在這落針可聞的屋內顯得有些突兀,稍許,他道:“既忘了,那孤今日便将你那日的話複述一次,芊芊記牢了。”

“這首曲子,當初,芊芊說只——”

“殿下,”許芊芊出聲打斷了晏呈。

她不想聽也不想回憶那些曾經自認為的美好,于她而言,如今更多的是可笑,是自己用一生去認知清醒的可笑。

那年冬日再冷,她看見他就覺得溫暖如春,可如今,不管他在不在,何時在,她的那顆心,也不會再有任何的悸動。

她眼一閉,心一橫,道:“殿下是不是忘了,那日在東宮曾同臣女說了什麽?”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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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眉一蹙,松開了桎梏住她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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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劇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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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次意外,她翻到了好些年前,髒髒的畫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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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眉頭一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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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青梅竹馬/破鏡重圓/久別重逢

2:1V1

3:女主是假裝不是髒髒,前期和男主互相試探!

4:兩個人青梅竹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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