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夜空中的繁星點點, 天色暗沉,烏壓壓的一片。

顧府的熱鬧在子時一刻的時候方才散去, 秦家的馬車就停在顧府的門口。

顧家的主子們帶着丫鬟婆子們, 站在門口送行。小厮們的手上則執着燈籠照亮。

周舒牽着許芊芊的手,眼裏都是藏不住的贊賞,旋即, 當着衆人的面,道:“可說好了, 明兒, 去秦姨府上做客。”

許芊芊垂眸, 卷翹的睫毛輕輕的顫了顫,瓷白的小臉上帶着笑意,輕輕颔首。

方才罰酒的時候, 衆人都心知肚明, 是秦昭有意投錯,如此一來,他的心意便人盡皆知,秦香本就對許芊芊格外的喜歡,趁熱打鐵起哄讓許芊芊去秦府做客。

周舒也跟着說。

本就心知肚明府中長輩的心思,如今這情況, 也同她想的無二,在顧老夫人和藹的笑容下, 她便應了下來。

秦家衆人上了馬車後。

顧歡意放下了壓在心頭上的事情, 松了口氣,便打趣道:“看來, 今年, 顧府又要熱鬧一番了。”

因顧大哥的婚事将近。

若是沒有差池, 許芊芊的婚事,應會在顧大哥時候,擇個吉日定下來。

哪怕許芊芊對秦昭如今的心思也沒有男女之情,但是被這般明着打趣,姑娘家家的臉皮薄,她不免紅了臉,嬌氣道:“姐姐!”

顧歡意笑得直不起腰,衆人又說了會兒話,各自回了院子裏。

......

陳進自己回了陳家。顧歡意留着同許芊芊作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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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姊妹躺在床榻上,許芊芊望着床頂,目光放空。

“妹妹,你對秦昭印象如何?”

顧歡意許是憋了一晚,終于問到了點子上。

許芊芊穿着一襲白色的寝衣,白衣烏發,膚白賽雪,三千青絲灑落在繡花枕邊,她那張瓷白的精致臉蛋上一愣,須臾,嗓音輕輕的,道:“還成。”

顧歡意整個人一僵,一臉不可置信的表情看着許芊芊。

她沒聽錯吧,還成?

淩安誰人不識,誰人不知秦家公子秦昭,翩翩君子,溫潤如玉,一笑花都為其心折。其實早在關制之前,她便有想過介紹秦昭,但畢竟兩家長輩如此熟撚,若是不成,她反倒成了罪人,便打消了這個念頭。

如今,到了許芊芊這,成了還行?

顧歡意忙追問道:“他哪點讓你不滿意了?”

許芊芊眉眼一垂,如實答道:“沒有哪裏令我不滿。”只是她經歷過的事情太多,所以,她很難再為一個人心動,折腰。經過今夜的相處,秦昭的确是哪哪都無可挑剔,這一點無話可說。

但她就覺得,論相貌,她見過比秦昭更為驚為天人的晏呈。論身份地位,晏呈又是整個季朝的天子,論魄力言行,晏呈雷厲風行的手段,朝廷裏,誰人不知,誰人不懼?

許芊芊如是想,倒不是覺得想要一個比得過晏呈的人,這世上,恐怕再難找出能與之相比較的人。

而是,她擁有過晏呈這般驚豔的人,哪怕過程并不算好,但不可否認的是,不管是秦昭,還是王侯貴族,她都會默默的在心裏拿來比較。

所以不是秦昭的不對,是她的問題,她以為和晏呈的那根線斷了,那便很快就能從中走出。但直到今夜秦昭投壺的事情,明明是很暖心的舉動,但她的心底,卻沒有任何的波瀾。

但她定會同秦昭說明,若是秦昭願意,她還是會嘗試打開心扉同他接觸。

若是不排斥,那便攜手一生。

......

翌日,辰時七刻。

許芊芊一早便起來梳妝打扮,流蘇的一雙巧手給許芊芊打扮的愈發美麗。

一襲淡紫色如意百褶裙,精致瓷白的鵝蛋臉上略施粉黛,顯得愈發出衆,頭上簪了一支翠紅色的步搖,走動之間,都随之輕晃,發出清脆悅耳的聲音。

許家的馬車,于巳時二刻的時候,抵達秦家的府門前。

秦府門口,俨然站着秦家兄妹。

許芊芊嬌柔的身軀微微低下,走下了馬車。秦香便熱絡的上前,乖巧的喊了一句許姐姐,随後挽起了她的手臂,拉着她往秦府裏面走去。

秦昭面帶笑容,跟在兩人身後。

秦家的府邸不管是豪華程度還是大小都不能同顧府與之相比較,但卻也不差,亭臺樓閣,假山溪水,無一不精致,罕見的是,那裏也有一塊茉莉花田。

許芊芊莞爾一笑,問秦香,“秦姨也喜歡茉莉花嗎?”

秦香的視線看了眼茉莉花田,搖了搖頭,偷笑道:“這是我父親親手種的,我父親喜歡茉莉花。父親昨日聽說你要來,今日一早便讓府中的人做了一桌子好吃的,就等着見許姐姐呢。”

許芊芊心下一暖,對秦家上下的印象都格外的好。

.......

秦家的府邸不大,不一會兒便到了主院——青素院。

許芊芊一進去,便看見了坐在位置上的秦姨,還有面帶笑意的中年男子,面帶笑意,氣質同秦昭有些相似,一樣的儒雅溫潤,可見是真心實意的歡迎她。

腳剛踏過門檻,內裏便傳來了秦姨充滿笑意的聲音,“芊芊,你可算來了。”

周舒拉着許芊芊坐在了自個兒的身側,随後,向她介紹道:“這是你秦伯伯,你不認識,但你母親可熟,舊時也同你母親交好,我們幾人時常一起玩耍。”

那這麽算起來,周舒和秦伯伯還算是青梅竹馬。

許芊芊乖巧的喊了句:“秦伯伯。”

秦父看着許芊芊,當對上那雙桃花眼時,顯然有些愣住,旋即,道:“自你母親嫁去京都後,我便再也沒有見過她,如今見了你,仿佛像是回到了十多年前。”

十多年前,顧青寰的年紀同她相仿。

許芊芊幼時見過顧青寰,但女人生産後的面貌大有變化,但歲月在顧青寰的身上留了些情,生完孩子後的顧青寰,只是少了少女的嬌柔感,但卻多了幾分妩媚。

哪怕父親娶了母親,但也有不少人盼着父親出事,其目的,就是想要伸出手揉一揉國公府主母這一朵嬌花。

若不是看見過屋內同她幾乎想同的畫像,許芊芊定會以為秦父在說客套話。

......

許芊芊今日來這的意思,周舒早已同秦父說過,秦父沒有任何的不滿,特別是見了許芊芊後,心中的那份喜愛更甚。所以用完膳後,便識趣的把時間交給了秦昭把握。

秦父和周舒兩人往外走,當走過九曲回廊的時候。

周舒餘光看了眼秦父的神情,裝作若無其事的閑聊道:“老爺,您瞧上去,是不是同青寰如出一轍。”

秦仲腦海中浮現出,顧青寰及笄那年,見了他輕聲笑着,喚了句:“秦大哥。”

他腳步一頓,沉沉的嗯了聲。

“若是昭兒有這個本事,把青寰的女兒娶進門,那是我們秦家的福分。”

秦仲說完,便轉身往書房走去。

而周舒則站在原地,良久後,嘆了一口氣。

......

衆人都散了去,連秦香都借口走了。

秦仲便主動邀約道:“不如去後院走走,那裏有父親養的花,雖不是什麽罕見的,但卻能解解乏。”

夏困踩着時辰來了,許芊芊的确是有些犯困,加之自己也有話要同秦昭說。

便點頭應了。

兩人走到了後院,一整個院落全是花,有梅花、桃花、芍藥、繡球、玫瑰、茉莉、還有諸多罕見的,輪番下來,一年四季都盛放,倒不會無趣。

秦昭帶着許芊芊坐在了後院的沁香亭中,須臾,從袖口處拿了一個彈弓出來,笑着道:“幼時感到乏悶的時候,我便會拿彈弓,再撿起小石子,打樹上的葉子。”

“我知許小姐與我之間還沒有那麽多的話相談,但來日方長,不急這一時,”秦昭逆着光,笑得張揚肆意,将彈弓遞給了許芊芊,勾着嘴角道:“要不要試試怎麽玩?”

不得不說,同秦昭相處,許芊芊很是惬意。

她的确是不知該如何同秦昭找尋話題聊,但他巧妙的避開了彼此間互相沉默的尴尬,拿了彈弓給她。

起初,許芊芊并不會玩,但是秦昭就立在旁側,耐心教導。

半刻鐘後,許芊芊已經有模有樣的打下了一片葉子。那片樹葉輕搖晃動的墜落下來時,秦昭拍手交好。

許芊芊莞爾一笑,将彈弓收了起來放在了石桌上,而後側眸望去。

秦昭一襲白衣長袍,烏發玉冠,白皙的皮膚在光射下泛着暖洋洋的光。

許芊芊淡紫色的長裙随風輕搖曳,她的心口一動,對着秦昭道:“秦公子,我有話,想對你說。”

起初,許芊芊正愁着該如何開口說自己的心思,但當秦昭說出那句來日方長時,她便已知曉他的心意。

就是因為如此,她才更應該,将昨夜想的事情,說給他聽。

一來,是對他的公平。

二來,是為了彼此的以後。

“但說無妨。”

秦昭一副洗耳恭聽的模樣,絲毫沒有意外,反倒,像是就等着許芊芊開這個口。

許芊芊咬了咬嘴角,轉身,走到了涼亭的另一側,光剛好就在她的身後,灑落在她瓷白的臉上還有烏黑的青絲上,她膚白賽雪,朱唇輕動:“秦公子,你應是知道,我與太子殿下退婚一事。”

秦昭修長的手執起彈弓,而後将石桌上僅剩的兩顆碎石,取了其中一顆,一邊對準樹葉,薄唇輕啓,阻了許芊芊接下來要說的話,“許小姐與太子殿下的婚事,世人皆知,但現如今,那些事情已經過去,何須耿耿于懷呢。”

咻的一聲,那碎石子打下了一片樹葉。

許芊芊心口一動,又擡眸看向秦昭。

只見他,又取了一顆碎石子,輕聲道:“人都是有血有肉的,更何況許小姐這種出生世家的女子,自幼的教養,不會讓你背信棄義,忘恩負義,我自然知道許小姐想同我說些什麽,你放心,秦某願意等。”

“等你敞開心扉的那一天,”咻的一聲,那碎石子又以迅雷的速度擊落了一片樹葉,繼而又響起秦昭溫柔的話:“你想說的我都懂,許小姐無需承諾,也無需有壓力,若是有緣,我便能等到。”

.......

從後院回到了前院,許芊芊被周舒拉着講話。

兩人年歲相差頗大,能聊的,無非就是許芊芊的母親

——顧青寰。

說起顧青寰,周舒似乎被勾起了很多的回憶,說着當年那些好笑且好玩的事情,傷身了片刻,她道:“她與你父親相識,其實還是當年皇帝出游淩安,安妃的引薦下,才識得你的父親。”

京都的人,對許芊芊的父母,不甚關心,祖母更是一心撲到權位上,許芊芊鮮少能像現在一樣,聽聽父母親當年的故事,印象裏,父親格外的疼惜母親。

母親說:“日後綿綿長大了,定要找個像你父親那樣的,一滴淚都舍不得讓你落的男子,才值得你托付終生。”

綿綿是她的小名。母親說,她出生的時候,軟綿綿的,便把小名,取為綿綿。

但自雙親離開後,也無人再這般喚她。

許芊芊聽進去了,可前世還是嫁給了那個令她肝腸寸斷,郁郁而終的男人。

許是說起母親,有些傷懷,周舒便停下了,思忖片刻後,道:“你大伯和你大伯母,如今一切都安好?”

“秦姨識得我大伯父?”這着實讓許芊芊感到驚訝。

周舒莞爾一笑,道:“那是自然,但交情卻也不深,只聽那時候傳出,你大伯父因你父親的身份,便一同随皇家出游,那段時間裏,好像和你大伯母鬧着要回京和離。”

“說什麽都要。”

許芊芊眉心一蹙,印象裏,大伯母和大伯父兩人相敬如賓,日子過的平平淡淡。

怎會鬧出和離這事?

許芊芊不免有些好奇,心癢癢道:“秦姨可知,他們和離是因為什麽?”

周舒搖頭,喝了口茶,潤了潤喉又繼續說:“這我就不清楚了,但當時鬧得很大。後來你母親被指給你父親時,這場鬧劇才得以停歇。”

她還想問些關于父母的話,但周舒卻岔開了話,說起了秦香的事情。

......

前院許芊芊和周舒談天說地的間隙,秦昭則被秦仲叫到了書房。

書房位于前院的後側。

秦仲執筆畫畫,見了秦昭進來後,頭也不擡,便問道:“如何?許家的小姐,可合你心意?”

秦昭溫潤一笑,上前替秦仲研磨,無奈道:“父親,您這不是明知故問嗎。”

“若是你能有這個福氣,将許家的小姐娶進門,那對父親來說,的确是個好消息,”秦仲依舊垂着頭畫畫,繼續道:“你顧姨是個好女子,想必,她的女兒,也不會遜色到哪去。”

秦昭研磨的手一頓,擡眸看向秦仲,思忖片刻,道:“當年,想娶顧姨的人,也很多嗎?”

這番話,像是勾到了秦仲的心,他竟破天荒的打破了提筆不放的原則,将狼毫擱置一旁,端起一杯茶,潤了潤喉,道:“那可不是,整個淩安,只要是個正常的男子,都去過。”

秦昭順勢問道:“那父親呢?”

秦仲瞪了一眼秦昭,半晌沒說話。

......

仲月出頭的日子,雖說不似酷夏那般炎熱,但府中上上下下,都放置了冰塊降暑。

顧府的後廚更是熬了冰鎮的綠豆沙給各院子裏的主子們送去。

許芊芊一邊勺了一湯匙綠豆沙喂到許淵的嘴裏,一邊說道:“過幾日,我帶你去逍遙山,可好?”

許淵本就對這幾日許芊芊早出晚歸心生不悅,聞言,便立刻點點頭,拍手叫好。

一碗綠豆湯很快便被許淵吃完,流蘇帶着他回到了院子裏。

許芊芊坐在屋內,不免嘆了口氣。

顧帆遠沒找到毒砝,派去的人亦都說毒砝行蹤詭異,你越是查他,他越是躲着不見,還聽打探消息的人說,毒砝有個規矩,要解毒,須得帶着誠意而來。

當得知毒砝的性子這般古怪時,許芊芊便決定自己帶着許淵去找。

親自去找,總比派人去尋,來的有誠意些。

逍遙山位于巽寮村的後邊,山體陡峭,但聽說,若是走對了,就可以找到小路,很是方便,她打算将許淵放在巽寮村裏,讓顧帆遠帶着他,而後,自己帶着人上山找尋。

若是毒砝在,那邊給山下的人傳訊號,讓他們帶許淵上來。

若是不在,那便原路折返。

午後的陽光靜谧悠遠,許芊芊頭一點一點的,慢慢的睡了過去。

......

一覺醒來,已是末時快過完了。

流蘇伺候許芊芊梳洗,不一會兒後,便看見了老夫人身邊的嬷嬷走了進來,笑着道:“二小姐,方才大老爺回來,說等會兒會有貴客來府上用晚膳,老夫人說,讓給二小姐傳個話,打扮一番去前院用膳。”

能讓大老爺和老夫人這般上心的,身份定然高貴。

許芊芊應了好後,又命流蘇将自己素雅的打扮給換掉。

原本素白的衣裳換成了鵝黃色的流蘇蝴蝶裙,脖頸上還有一面璎珞,頭頂上簪着兩邊白絲流蘇的步搖,瓷白的鵝蛋臉,光潔的額上點了一朵桃花,柳葉眉微微描繪加深,朱唇描紅。

待完全梳洗好後,從方才如蘭花般素雅的氣質,一晃,變成了風姿綽約的仙子。

她沒有耽擱,踩着精致的繡花鞋,慢慢的走到顧府的主院。

......

顧府的主院——安沁堂。

許芊芊進去的時候,顧家三公子,還有顧歡意已經來了,兩個舅母亦都在,屋內熱鬧非凡,仔細一瞧,每個人都打扮的出衆,可見這位客是極重要的。

還好自己重新打扮了一番,許芊芊心下松了口氣。

顧老夫人拉着許芊芊的手,照例讓她坐在身側,“等下客來了,若是不習慣,便坐會兒借口回去就行。”

許芊芊應了好。

不一會兒,堂外傳來了小厮小跑的聲音,片刻後,小厮走到了門口站着,低聲道:“老夫人,夫人、公子、小姐、老爺說,貴客快到了,還請出去迎接。”

顧帆遠坐在椅子上,吃着曬幹的龍眼肉,向來我行我素慣了,聞言,骨子裏的傲氣使然,蹙眉道:“好大的威風!”

二舅母随後便捏了他的臉,壓低聲音警告道:“老祖宗都沒開口,你給我在這大呼小叫什麽,今日若是在貴客面前失了禮,你看我抽不抽你的皮!”

顧大哥和二哥面色也有些凝重。

顧老夫人顯然也不知道這貴客是誰,見顧大老爺派人傳話,要出去迎接,自然也沒有耽擱,由嬷嬷扶着,邁着步子走到了大門口。

索性主院與大門的距離不算遠。不一會兒便到了。

顧家一衆人站在門口,二老爺匆匆忙忙的從另一側走了出來,見了老夫人,低聲道:“母親安,兒子聽大哥說,貴客要來,便出門迎接,不知這貴客是誰?”陣仗如此大。

顧老夫人也搖搖頭,只是心下卻一沉。

二老爺似乎想起了往事,輕輕的嘆口氣,又道:“我們顧家倒是鮮少這般迎過一個貴客,早前,還是十幾年前,皇帝出游的時候,方才舉家迎接過。”

許芊芊站在了較為靠後的位置,顧帆遠正在她的身側,話裏話外,歸總會一句話

——“我倒要瞧瞧,這貴客是誰!”

許芊芊也想看看,這讓大舅舅這般謹慎的貴客是誰。

不一會兒,門外傳來了車轱辘輾轉的聲音,馬蹄聲漸近。顧府等人,全都站在府門口,不約而同的往馬蹄聲傳來的反向望去。

只見顧大老爺在前面騎馬開路,身後跟着一輛看上去便奢華無比的馬車。

馬車愈來愈近,當許芊芊的視線,從顧帆遠那收回視線,擡起眼眸時,便一眼看見了停在府門前的馬車,身邊站着的一個男子。

只瞧一眼,許芊芊的心便頓時往下沉。

不但許芊芊面色變化大,還有顧帆遠。

姊弟兩個,眼珠子一個賽一個大,滿眼不可置信。

顧帆遠生怕自己看錯了,揉了揉眼睛後,确定那人,就是他去惹事的那個貴客的随從。

顧帆遠瞧了一圈,看大伯父客客氣氣的迎接貴客下馬車,心道:還…真是貴客啊?

蘇維面帶微笑的看了眼顧帆遠,輕輕的點了點頭,繼而,從人群中看見許芊芊後。

心道:又見面了,許小姐。

作者有話說:

前三十紅包。

嗚嗚嗚嗚來晚了對不起!!!明天還是想要立個誓

6點更新!!

顧帆遠:我綽!

許芊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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