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46)

車門,宋清辰目送着的士越行越遠,心裏感覺空蕩蕩的,擡頭望天好久,才轉身回屋。

蘇子言此刻,歸心似箭。

回國的第一件事,蘇子言就去了醫院,看着古今夏毫無聲息的躺在床上,眼淚就不受控制的掉了下來,在床邊坐下,抓住她枯瘦如柴的手:“今夏,我是蘇子言,對不起,對不起,你怎麽這樣傻?”

“當年我和清辰,全是意外。今夏,你相信麽?在你們大喜之日的早上,我被綁架,被人喂了烈性春藥,根本就沒辦法控制自己的行為,清辰他是被我逼的,當時那種情況,已經完全失控。”

“今夏,我和清辰并不是有意在大喜之日背叛你!也不是故意要給古家難堪!請相信清辰是真的要和你白頭到老,而我,也想和你哥天長地久。我給你哥打電話,可他一直都不接,等清辰趕過來的時,我已經被藥物控制,完全失去了理智,是我強迫了清辰……”

“今夏,你能聽到我說話嗎?我多麽希望你能聽到我的解釋……”

過了好久,蘇子言才站起身來:“今夏,我先走了,明天再來看你。”

走到醫院門口時,蘇子言看到了迎面走來的古子幕,癡癡的看着,再也無法邁步。古子幕越走越近,越來越近,然後,像和陌生人一樣擦身而過。

蘇子言的心痛成一團,已經是陌路了麽?失魂落魄的嘆了口氣,離去。

古子幕猛的收步,蘇子言!是蘇子言!什麽也顧不上,回頭沖上前,拉住了千萬人群中的胖女人。

蘇子言回頭,古子幕雙眸緊縮,真的是蘇子言!胖了很多很多的蘇子言!大變樣的蘇子言!和以前判若兩人的蘇子言!

蘇子言傻傻的看着古子幕,好久才從喉嚨擠出一句:“好久不見。”

古子幕惡狠狠的瞪着她:“你怎麽會在這裏?”不是應該在大洋彼岸和宋清辰舉岸齊眉,合家歡樂麽?

蘇子言聲音裏,滿是難過:“我來看看今夏。”

古子幕嘲笑:“怎麽?蘇子言,你還會有罪惡感?”

蘇子言深深的鞠躬:“古子幕,對不起,對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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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子幕咬牙切齒:“蘇子言,對不起有用麽?對不起今夏能醒過來麽?”

确實,再多的抱歉,也不能讓所有的傷害都消失,蘇子言滿臉痛楚:“古子幕,我們能好好的談談麽?”

古子幕厲聲問到:“蘇子言,你想跟我談什麽?我們這間有什麽好談的?!蘇子言,我真想,此生我們從未相識!你走,我不想再看到你這張臉!”

蘇子言嘆息一聲,轉身離去。

古子幕看着蘇子言的背影,氣惱得雙拳捏得格格直響!心緒難平!

蘇子言的腿像灌了鉛一樣,千斤重,古子幕恨我入骨……

古子幕整個人都是木木的,蘇子言回來了,蘇子言回來了……

陳醫生過來查房時,驚喜到:“今夏的心跳每分鐘快了10次。”

古子幕猛的一下站起來:“真的?真的?那是不是代表她會醒過來?”

“很有可能。今天有什麽和平常不一樣的地方嗎?”

古子幕想了想,今天唯一不一樣的,就是蘇子言過來探望過。

陳醫生建議到:“那就讓蘇小姐再過來一趟,排除下是不是因為她的原因。”

古子幕高興得手都顫抖了,拿出手機,才發現壓根就不知道蘇子言現在的電話號碼,以前的號碼,早就成了空號。人如離弦之箭沖了出去,直奔蘇子言的住處。到了樓下,電梯卻老停在30樓不下來,古子幕等不及,一口氣爬上了18樓。

蘇子言剛剛回到家,正發着呆,這個熟悉的家,沒有了古子幕,再也沒有了歡聲笑語。聽到門鈴響,走過去打開一看,驚住。

古子幕喘息未定,說不出話來,拉着蘇子言就走。

看着和自己十指交叉的大手,那熟悉的觸感和溫度,讓蘇子言想落淚,什麽也不問,即使是天涯海角,刀山火海,也願意跟着古子幕走。

電梯不知道是壞了還是怎麽回事,一直不下來,古子幕再次選擇走樓梯,步伐太快,蘇子言跟不上,一腳踏空,往前栽去。古子幕條件反射的伸出大手一撈,把蘇子言撈了個滿懷。想念的懷抱,想念的味道,蘇子言閉上了眼,貪婪的伸出手,環上了古子幕精壯的腰,把頭靠在他胸前。

古子幕身子一僵,下一秒,黑着臉面無表情的把人放下,大步往前,走得又快又急,活像後面有惡鬼在追一樣!

蘇子言只得小跑着跟上,人胖了就是不行,還沒到一樓,已經是氣喘籲籲,滿身大汗,張着嘴大口大口的呼吸:“古子幕,你可不可以慢一點?”

古子幕聽而不聞,步伐依舊。

好不容易坐上了車,蘇子言像哈巴狗一樣,只差沒吐出舌頭來了,大口大口的吸氣。古子幕把車開成了坦克,蘇子言的呼吸才平順下來,醫院就到了。

随着陳醫生激動的解釋,蘇子言明白了今天過來的目的。

按着陳醫生的指示,做了一系列的測試後,得出結果“只要蘇子言開口說話,古今夏的心跳就會加快”。

蘇子言喜極而泣,古子幕也是一臉喜不自禁。真好,真好,今夏終于有起色了,有希望了。

陳醫生從醫學角度出發:“蘇小姐,你也看到了,今夏對你的聲音你的話有反應,建議你以後多過來和今夏進行互動。”

蘇子言含淚點頭:“我會的。”只要今夏能醒過來,真的什麽都願意做。

古子幕面無表情:“你開個價吧。”

蘇子言聞言,滿嘴的苦:“我不要錢。”

古子幕冷着臉說到:“蘇子言,你的人情,我不想欠!”

蘇子言張了張嘴,最終化作一聲嘆息:“那等今夏醒了後,再一起給我吧。”

古子幕的電話響起,接通後:“嗯,好,等我,馬上過來接你。”挂了電話,柔聲跟古今夏說到:“我今天有些事,要早點走,明天再來看你。”再也沒看蘇子言一眼,走了。

蘇子言只覺得心裏直發苦,現在已經陌生到如此地步了麽?相逢陌路。

應酬完回到公寓時,已經是夜深人靜,古子幕感覺很累很累,躺在床上卻睡不着,因為有了蘇子言回國這個變數。蘇子言,蘇子言,這三個字,就像有魔咒一樣。

這夜,誰都是輾轉難眠。

蘇子言在黑暗中想着林天星的話,一聲長嘆後,三更半夜忍不住拔了古子幕的電話。

古子幕正睜眼無眠,看着陌生的來電顯示,直覺就是蘇子言,手機在黑暗中刺耳的響起一次一次又一次,好久後才接通了放到左耳邊,卻不想說話。

蘇子言輕輕的說到:“古子幕,我是蘇子言。”

再次聽着蘇子言軟軟糯糯的在耳邊叫古子幕,就如以前無數個親密無間的夜晚,她趴在耳邊不停的叫‘古子幕,古子幕’,一模一樣的聲音,一模一樣的語調,讓古子幕怨念四起,黑着臉,狠狠的按了關機鍵。

把手機放到枕頭邊,眼眨也不眨的瞪着看,一直瞪着看,恨不得把它瞪出一朵花來!半個小時後,古子幕猶猶豫豫的摸上了手機,随即像被火燙着了一樣,把手縮了回來……再半個小時後,古子幕忍不住,咬牙切齒的重重的開了機。

卻什麽都沒有,短信,未接來電,都沒有,古子幕氣得,把手機一個用力,狠狠的砸到床上,幸好床比較軟,手機才沒有砸壞。

古子幕如困獸一樣,從床上一跳而起,去了儲物間,翻出一個塵封了許久的紅盒子,裏面有一枚婚戒,一張相片,一張銀行卡,一本手訂圖稿,還有一疊人民幣。看着這幾樣東西,古子幕臉上的表情,甚是複雜,五味雜陳,一會嘴角不由自主的有了絲笑意,一會卻又惱了起來,咬牙切齒……

最後黑着臉,把盒子蓋上,用力重重的丢到了櫃子最裏面,回到床上,還是睡不着,盯着那個已接來電看了許久後,古子幕咬牙切齒把它删除,可那11位數字,卻已經深深的印在了腦海裏,怎麽也删除不了。

眼睜睜的看着東方日出,古子幕從床上爬起,去了浴室,洗了半個小時的涼水澡出來後,一切又如常,又恢複了那個嚴謹,清冷,自斂……的市長形像,好像昨夜的燥亂只是一場錯覺。

泡了杯濃濃的黑咖啡喝了後,看了看時間,按了腦中的十一位數,響了好久後,才傳來蘇子言睡意濃濃的聲音:“喂?”

古子幕本來已經恢複平靜的臉上,又疑似一片鐵青:“蘇小姐,請半個小時後,到醫院會合。”

聽到蘇子言答“好”,古子幕挂了電話。不過,五分鐘後,又回拔了過去,果然傳來的還是蘇子言睡意濃濃的聲音!

古子幕的聲音寒到了北極:“蘇子言!”

蘇子言從床上一蹦而起:“我馬上到。”

這回是真的醒了,用戰鬥般的速度刷牙洗臉,連滾帶爬的下了樓,入眼就是古子幕靠在白色的蓮花前面,神色不善。

蘇子言唯唯諾諾:“對不起,我習慣性賴床了。”

古子幕冷瞪了一眼,上車,揚長而去,留下蘇子言站在原地,呆若木雞。好一會後,才跺着腳重重的走向路邊,招手攔了輛的士,直奔醫院。

古子幕已經在病房裏:“今夏,懶丫頭,快起床喽,一日之計在于晨,一年之見在于春,早起的鳥兒才有蟲吃……”

蘇子言小小聲的說了句:“早起的蟲兒被鳥吃。”

古子幕聽到了,但直接無視,繼續跟今夏說到:“看我給你買什麽早餐來了,你最愛的吳記小籠包和豆漿,今夏,快點起來洗手吃早餐了,不要再睡了……”

去打來熱水,仔仔細細的給今夏擦好臉和手後,古子幕看了看時間,說到:“蘇小姐,上午8點到10點,下午3點到5點,是你和今夏的互動時間,有問題麽?”

蘇子言咬了咬嘴唇,說到:“有。”

古子幕非常疏離:“蘇小姐請講。”

“你能不能不要叫我蘇小姐?我讨厭別人叫我蘇小姐!”小姐小姐,聽着很不順耳。

古子幕冷着臉:“是嗎?那麽你想要我叫你什麽?”

蘇子言擡頭問:“像以前一樣叫不行麽?”

古子幕不回話,眼神卻很不純善,蘇子言舉手投降:“行,行,你随意。”

柔聲跟今夏說了‘再見’後,古子幕冷着臉走了。

蘇子言坐到今夏身邊,嘆氣:“今夏,怎麽辦?要怎麽才能讓你哥不這麽蘇小姐蘇小姐的叫我?感覺好陌生,聽得我心裏好難受……今夏,我想負荊請罪,你哥都不給我機會,林天星是不是騙人的?我看你哥對我壓根就不像餘情未了!”

“…………”

到九點五十的時候,樓蘭星推門進來,正低聲跟今夏說着話的蘇子言擡起頭來,見着樓蘭星後,大吃一驚,三年未見,怎麽蒼桑至此?

瘦了很多,也黑了很多,最主要的是那種‘精氣神’,和以前判若兩人,以前的樓蘭星給人感覺都是天之驕子,意氣風發,即使怒氣沖冠的罵人笨,也是神采飛揚;可現在的樓蘭星,身上有的,卻是一種濃濃的入骨的悲傷。

樓蘭星把手裏粉色百合插到瓶裏,走到床前,彎腰在今夏額前輕輕的一個吻:“今星,我是樓蘭星,這粉百合終于開花了,我特意摘來給你看,真的很漂亮,你要不要睜開眼看看……”

兩個人的世界,容不下第三人,蘇子言起身,悄無聲息的退了出去。

看了看時間,早上10:09分,蘇子言去胡亂吃了點東西後,打的回家躺到床上,眨眼間就睡了過去。昨夜被那兩個小家夥折騰的,打了一夜的電話,到天亮時分才閉上眼……

蘇子言睡得正香,手機又催命似的響了起來,迷迷糊糊的接起,閉着眼:“喂……”

古子幕陰森森的叫魂聲:“蘇子言。”

蘇子言“啊”了一聲:“怎麽了?”

古子幕深吸一口氣:“幾點了?!”

蘇子言睜開眼,看了看手機屏幕上的時間,下午3:20分,大腦一下子清醒了:“我馬上去醫院。”當機立斷挂了電話,頭頂鳥窩去了浴室……

等再沖到樓下時,又見古子幕,面色發黑的古子幕,蘇子言有些悻悻的笑。

古子幕面無表情的看了蘇子言一眼,轉身打開車門,揚長而去,留下蘇子言原地苦笑,仰天一聲長嘆後,打的去了醫院。

在半路上,古子幕接到了林靜雅的電話:“子幕,你于伯母來了,有些事要商量,你先回來一趟吧。”

古子幕皺了皺眉,改道而行。

到了家,就見于明月和林靜雅拿着清單在看,見古子幕回來了,林靜雅笑到:“子幕快來給我們拿拿主意。”

于明月笑容滿面:“我們兩個老的選半天了,也決定不出來,不如聽你們年輕人的,子幕,你覺得訂在哪裏好?是王府井,還是頤和安缦?……”

古子幕沉吟了一會,說到:“問青木的意見吧,我覺得都行。”

于明月跟林靜雅說到:“瞧瞧,要不人家怎麽說,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呢,那丫頭跟我說,随子幕喜歡吧,她覺得都行……”

林靜雅笑眯了眼:“子幕,那你就拿個主意吧。”

“那就王府井吧。”

于明月點頭到:“我也覺得王府井好,那行,就訂這裏吧。這是我們女方家的來賓名單……”

林靜雅和于明月兩人熱烈的讨論,安排……古子幕坐在一旁,有些心煩氣燥。可又說不上來,這日子不是早就訂好了麽?現在走這些程序也正常。

等從家裏出來,已經到四點半了,古子幕開車,去了醫院,只見蘇子言抓着今夏的手,睡得正香。看着蘇子言的臉,古子幕心裏更是煩燥,眉頭緊皺:“蘇子言!”

蘇子言睜開了眼,可思維卻還在睡夢中,有些不知今夕是何年的味道,好一會才反應過來,說到:“我倒時差……”

古子幕面無表情的問到:“今夏怎麽樣?”

蘇子言小小聲的回到:“我看不出來……”

古子幕臉上一片寒意,站起身去了陳醫生的辦公室,再出來時,已經是五點半了,蘇子言還在,有些急切的問到:“醫生怎麽說?”

沒人回答。

古子幕去了今夏身旁坐下:“懶丫頭,晚餐想吃什麽?唔,我今天想去吃蘇記的牛肉粉絲……”

蘇子言摸摸肚子,也想吃。

可惜古子幕現在是徹底的無視了蘇子言,站起身來後,看都沒看她一眼,走了。

蘇子言幽幽一聲長嘆後,去了超市,買齊了生活用品,回到家,淘米,煮菜,吃飯,打掃衛生,一頓忙活下來,已經到平平安安的起床時間了。

果然,電話準時響起:“媽媽,我起床了。”

蘇子言含笑問到:“喝溫開水沒有?”

馬上就傳來平平喝水的聲音,一會後:“媽媽,我喝完了。”

“嗯,平平好棒。妹妹呢?起床沒有?”

平平壓低聲音到:“妹妹還沒起,昨天晚上她又尿床了……”

“那爸爸呢?”

“爸爸在廚房,他說今天做豆腐花給我們吃,媽媽,豆腐花是什麽?”

蘇子言想了想,解釋到:“豆腐花就是利用大豆蛋白制成的高養分食品,很好吃……”

“哇,爸爸說豆腐花做好了,媽媽,我把電話給爸爸了,我要去吃豆腐花喽。”

一陣走路聲後,電話易主,傳來宋清辰的聲音:“子言,還沒睡麽?”

“嗯,等挂了電話再睡。”

宋清辰問到:“那邊情況怎麽樣了?”

“醫生說今夏對我的聲音有反應,情況有所好轉,現在我每天陪今夏……”

……挂了電話,宋清辰長吐出一口氣,到底還是沒有問古子幕。

古子幕此時,正送青木回家。

青木有些依依不舍:“子幕,你回去的路上一定要小心開車,安全第一……”

“嗯。”

古子幕并沒有直接開車回去,而是開去了花蓮山頂,夜裏的山上,四周一片靜悄悄,看着山腳下的萬家燈火,古子幕只覺得一陣一陣的心煩意亂。剪不斷,理不清,就是亂。

煩不勝煩時,黑着臉,去了蘇子言的住處,摸出鑰匙,直接開門進屋,也不開燈,就着微弱的月光,去了主卧,看着蘇子言的睡臉,心裏翻江倒海。

蘇子言睡得并不安穩,猛的睜開眼,看到了古子幕,疑似夢中,又閉上了眼,再睜開時,眼前的人并沒有消失,驚喜得語不成句:“古子幕……”

古子幕一句話都沒說,轉身就走。

蘇子言翻身起來,從後面抱住了古子幕的腰:“我好想你。”

聞言,古子幕俊臉上青筋直跳:“蘇子言,你想我?嗯!你想我?”

蘇子言不停的點頭:“我想你,很想很想你。”

古子幕冷笑:“蘇子言,你用什麽身份想我?你已為人妻,已為人母,你怎麽想我?嗯?”

蘇子言抱着古子幕腰上的手緊了緊:“古子幕,我就是想你。”

古子幕用力,一根一根的掰開蘇子言的手指,轉過頭,看着她的眼,冷硬的說到:“蘇子言,我卻恨你!”

蘇子言淚如雨下:“是我不好,是我不好,能不能聽聽我解釋?”

“我卻已經不想聽!”古子幕說完,大步離去。

蘇子言追上去,拉着古子幕的手,雙眼含淚:“不要走。”

古子幕似笑非笑:“你想留下我?”

蘇子言點頭:“不要走。”

古子幕嘲笑:“蘇子言,你是想讓我做入幕之賓麽?”

蘇子言沉默,可拉着古子幕的手,卻毫不松開。

古子幕就勢靠在牆上:“蘇子言,你想怎麽留下我?嗯?”

閉上眼,蘇子言顫抖着送上紅唇,一點一點吻上了古子幕的唇,但卻不得而入,只得轉移陣地,一路往下,輕咬敏感的喉結,小手一粒一粒的解開黑色襯衫的扣子,脫落,熱吻随後跟上,深深淺淺,輕輕重重。

古子幕面無表情,可放在身側的手卻緊握成拳,越捏越緊。

蘇子言的吻越來越纏綿,越來越銷魂,小手也搭在了褲子上,古子幕用力推開了,冷硬的說到:“蘇子言,請你自重!你想要紅杏出牆,我卻嫌棄你!”

蘇子言怔怔的松開了手,古子幕含怒而去!心裏很不好受,車子如離弦之箭一樣沖了出去,蘇子言,你如今是宋清辰的妻!你憑什麽說想念?你知道相思入骨的焚心嗎?你知道愛不得,恨不能的煎熬嗎?

心亂如麻,古子幕去了林天星的會所,一頓狠砸。

林天星意外,古大爺這是怎麽了?

古子幕一臉煩惱:“她回來了。”

林天星“咦”了一聲,問:“蘇子言?”

古子幕點頭:“今夏對她的話有反應,陳醫生說,如果她持續和今夏互動,今夏很有可能會醒過來。”

“真的?那太好了!”林天星覺得這真是天大的喜事。

古子幕長嘆了口氣。

林天星問:“蘇子言讓你心煩?”

古子幕沉默,無聲的承認。

林天星嘆了口氣,難得慎重的說到:“子幕,竟然她還能嚴重影響你的情緒,那你就應該好好想清楚你下一步要怎麽走。”

古子幕眉皺得緊緊:“我和她,再無可能。再說古家再也禁不起那樣的動蕩不安,她對于古家來說,就如殘酷的毀滅性的戰争!我媽那身子,你也知道,再也禁不起刺激。更何況,我和青木……”

林天星拍了拍古子幕的肩:“子幕,我認為,你最應該考慮的是你自己的感受,只有你真正感覺到幸福了,姑姑,姑父才會感覺幸福。是,蘇子言是禍水,可是子幕,其它的溺水三千,是你真正想要的嗎?”

古子幕沒有再說什麽,陷入了沉思……一夜不得好眠,第二天心不在焉的上了一個上午的班,再也忍不住,去了醫院。

此時,蘇子言和林靜雅正兩軍交戰。

認出蘇子言之後,林靜雅情緒非常的激動:“蘇子言,你走!這裏不歡迎你!”

蘇子言解釋到:“伯母,我過來是今夏她……”

林靜雅厲聲打斷蘇子言的話:“你還有臉提今夏!看着今夏這樣,你不覺得良心難安嗎?要不是你,今夏怎麽會變成這樣?今夏的幸福,未來,都被你毀了!”

蘇子言心如刀絞:“對不起,對不起……”

這樣的對不起,林靜雅不想聽:“你走!你走!你走!”

古子幕推門進來:“媽,她不能走。”

林靜雅臉色白了白:“子幕,你什麽意思?你還對她執迷不悟是不是?”

“媽,醫生昨天做過測試,她對今夏的病情很有幫助,今夏很有可能會醒過來。”

林靜雅驚喜得語無倫次:“真的嗎?真的嗎?今夏真的會醒過來嗎?”

古子幕肯定到:“媽,是真的。”

林靜雅放聲大哭:“今夏,今夏……”

蘇子言也忍不住落淚。

林靜雅的情緒太激動了,加上年紀也大了,禁不起這樣的大起大落,古子幕先送她回去休息。等再回到醫院時,蘇子言正低聲細語和今夏說着話:“今夏,我現在胖了好多好多,已經有152斤了,肚子上的肉一圈一圈的,好煩,買衣服都買不到了,腳也長大了,穿鞋都要穿39碼的了……”

古子幕站在門口,也不出聲,就靜靜的聽着。

蘇子言抱怨到:“今夏,國外一點都不好,我很不習慣,找遍了整個紐約,就是沒有臭豆腐吃!我又不會做……”

蘇子言說到口幹,擡頭喝水,才發現了站在門口的古子幕,趕緊站起來,笑問:“你來了。”

古子幕面無表情的進屋,對蘇子言視而不見,無論蘇子言說什麽,問什麽,都選擇了當此人不存在。

蘇子言輕嘆了一口氣,這樣的古子幕讓人好挫敗。

這時,青木走了進來,嬌笑着挽住了古子幕的手臂,再朝病床上的古今夏揚手:“今夏,我是青木,我來看你了,今天工作有些忙,來晚了,對不起,今天你過得怎麽樣?我今天超郁悶的,碰到了一個好難纏的客戶……”這兩年以來,青木只要下班,就會來醫院陪着古今夏說說話,從沒有哪一天落下過,風雨無阻。

蘇子言瞪大了眼,看着靜靜相依而立的二人,那樣的親密,那樣的自然,心中的酸意如排山倒海,轉身,黯然神傷的離去。

聽着腳步聲越來越遠,古子幕到底是沒忍住,回頭,只是,蘇子言已經走遠。

青木沒有認出蘇子言,實在是她的變化太大了,不僅人胖了個倍,一頭長發也因為安安老喜歡拉,全部剪短,前後就像變了個人一樣。

和今夏說了好一會話,青木才半是撒嬌的說到:“子幕,我好餓。”

古子幕說到:“那一起去吃飯吧。”

“嗯,好。今夏,我們去吃飯了,今天我想吃法國菜耶,你想吃什麽?我給你打包回來好不好?……”

青木對古今夏的這一份用心,讓古子幕非常感動,也正因為此,才會選擇和青木訂婚。青木乖巧,懂事,知進退,又是門當戶對,更難得的是一片真心,最主要的是雙方父母都滿意這門婚事,古子幕找不到拒絕的理由。心想,就這樣過吧,就這樣将就過一輩子吧。

蘇子言在走廊的拐角,看着二人着離去,心裏覺得沉甸甸的,古子幕,你心裏已經換人了是麽?那我怎麽辦?

112 心甘情願

古子幕送完青木回去,已經夜深,卻怎麽也想不到,會在家門口見着蘇子言,冷了臉,當作沒看見,開門,進屋,就要關門。

蘇子言輕輕的叫:“古子幕。”

古子幕關門的手頓了頓,到底還是關上了。煩燥的脫掉大衣,去了浴室,任憑冬天寒冷刺骨的涼水當頭澆下,想洗去滿心的煩燥和沖動。半個小時後,從浴室出來,進了書房看文件,明天有個重要會議要開。

不得不說,門外的蘇子言,讓工作效率很低很低很低。雖然沒有開門去看,但古子幕就是知道,那女人肯定還在門外,該死的女人。

煩不勝煩,古子幕黑着臉,拉開了門:“蘇子言,你到底是要幹什麽?你這樣糾纏有什麽意思?不管有什麽該說的,該做的,現在已經過了近三年,最艱難的三年已經熬了過去,一切塵埃落定的時候,你再出現是要做什麽?”

蘇子言的腿已經凍得麻木了:“古子幕,我想和你好好談談。”

“有什麽好說的?要說,當初我去美國找你的時候,你就應該說清楚!現在說還有意思嗎?我一句話都不想聽!我很滿意我現在生活,不想再被擾亂!蘇子言,我不想看到你!不想和你再有任何的瓜葛,你走吧!”

蘇子言不走,問到:“你和青木現在是什麽關系?”

古子幕咬牙說到:“一個月後,我和青木訂婚!”

此話一出,蘇子言滿眼都是傷,“古子幕,你已經變心了是麽?”

古子幕滿腔怒氣如萬丈高樓平地起:“蘇子言,你憑什麽說這話?!”忍無可忍,啪的一聲關上了門,用力一拳砸在牆上,鮮血直流,卻完全感覺不到痛,心緒難平。

蘇子言站在門外,心裏難受極了,低聲喃喃:“古子幕,古子幕……”

這一夜,一個站在門外,一個在門裏,都是一夜未眠,整夜整夜的難過。天漸漸的亮了,兩人卻毫無所覺。

青木了一夜興奮得沒有睡,終于守得雲開見月明,終于要訂婚了,終于如願以償,自從訂婚日期定下來之後,天天都是笑靥如花,喜上眉梢,今天是約好試婚紗的日子,青木忍不住內心的狂喜和期待,大清早的就跑過去找古子幕,看着門外的蘇子言問:“大嬸,你是誰?怎麽會站在這裏?”

蘇子言清清楚楚的叫:“青木。”

聽到熟悉的聲音,青木這才認出了蘇子言,滿心的歡喜成了恐懼,尖叫:“蘇子言!你怎麽會在這裏?”

古子幕在屋裏,聽到了青木的聲音,打開了門。

青木梨花帶淚:“子幕……”

古子幕微不可見的皺了皺眉,問:“你怎麽來了?”

“馬上就可以試穿婚紗了,我實在是太興奮了……”青木可憐兮兮又害怕無比的問:“子幕,她怎麽會在這裏?我們的訂婚是不是……”

古子幕堅定的說到:“不變,如期舉行,你不要胡思亂想,她已經是過去,是無關人等。來,進屋,外面涼。”

蘇子言眼睜睜的看着二人進門,內心又酸又悲又痛,古子幕的承諾,就這樣給了別的女人。

青木內心很不安,門外的蘇子言就像是毒蛇一樣,讓她膽顫心驚,古子幕倒了倒水過來,青木魂游天外,也沒注意那樣多,拿着杯就喝了一大口,燙得她一蹦而起,開水被打翻,手和腳都被燙得紅通通的。

古子幕拉着青木跑進了洗手間,打開冷水,對着傷口沖了起來。冰火兩重天的感覺,讓青木牙齒直打顫,雙眼含淚:“子幕,好冷,好痛。”

“再忍忍,否則會起泡的。”

青木柔若無骨的趁機依進了心上人的懷裏,古子幕的溫暖,古子幕的味道,青木都愛到了極點,迷戀的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內心一片狠絕:“蘇子言,你休想搶走子幕!子幕是我的!”

看着差不多了,古子幕把青木扶到沙發上,去拿來藥膏,上藥,力道不輕不重。

這樣體貼這樣溫柔的古子幕,讓青木更是放不了手:“子幕,我愛你。”

古子幕上藥的手頓了頓:“嗯。”

青木嬌羞着笑問:“子幕,你愛我麽?”

古子幕頭也不擡,還是“嗯”了一聲。

青木的笑容越來越甜美……

擦好藥,古子幕問到:“你吃早餐沒有?”

“沒有,好餓,子幕,我想吃你煎的七分熟雞蛋,做得可好吃了。”上得廳堂,下得廚房,這麽好的男人,怎能錯過。

“我去做。”古子幕給青木打開了電視,又把遙控器放到她身邊,才去了廚房。

只是,煎雞蛋的時候,不知不覺就走了神,猶記得當年,蘇子言恨鐵不成鋼:“古子幕,你枉為市長,連個雞蛋都煎不好!讓我等市民如何愛戴你?”

刺鼻的糊味讓古子幕回過神來,低頭一看,雞蛋煎壞了,變成了慘不忍睹的黑團團,當機立斷,把它們倒進了垃圾桶裏,連同對蘇子言的記憶和情濃,全部打包進了垃圾簍。

重新煎好雞蛋,古子幕往鍋裏加上水,蓋上鍋蓋,再去冰箱拿來青菜和紅蘿蔔,洗菜,切蘿蔔,剛好水也開了,連同面一起下鍋,再悶煮了幾分鐘,放上醬油,鹽,醋,香菜,兩碗熱氣騰騰,香氣四溢的面條就做好了。

青木吃得滿嘴留香:“真好吃,子幕,你好厲害。”

古子幕笑了笑,吃完面,收拾碗筷,洗好後去了更衣間,換好衣服,看看表,時間也差不多了。

青木站起身,随即“哎喲”一聲,皺起了小臉:“子幕,我痛。”

古子幕皺起了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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