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麻袋

若單論戰力,顧厄葉自信這些纨绔絕不是他的對手。他記得為首那人叫周哲,是他這一屆世家派裏家世最出挑的那一個。

往日周哲等人也只是與他不對付,平時不說話而已,不知道這次發的什麽瘋。

顧厄葉打掉他的手,反問:“替師妹出頭?”

“你們算是什麽東西?都入不了師妹的耳。‘自作多情’這個詞,就應該送給你們好好記在心裏。”

顧厄葉語氣淡淡的,周哲等人卻被“自作多情”刺到了,那小弟叫道:“你一個琅嬛養大的狗,居然還敢問我們是什麽東西?”

周哲面色陰晴不定,按下手中的陣法,一陣綠色的草葉兜頭朝顧厄葉澆了下去!

顧厄葉迅速一退,靈力發動,将這些草葉吹遠。但卻已經有一些黏到了他身上,露出皮膚的部分瞬間起了紅疹,奇癢無比,使得他手背都暴起了青筋。

這場面其實有點好笑,放言要“教訓”的人,也只敢用輕飄飄的草葉來騷擾人。

但惡心人的力度卻是實打實達到了,周哲拍手哈哈大笑,肆無忌憚地指着顧厄葉。

但下一刻,他卻眼前一花,整個人被撞了出去!

“哎喲!”

他撞到樹上,腳被樹根絆了一下,直接滑到了湖裏,氣得邊撲水邊罵,“咕……顧厄葉你瘋了!好大的膽子!……咕嚕——還愣着幹嘛,快來救我!!”

周圍纨绔幾個還傻站在岸邊,被一喚才紛紛上去幫忙。顧厄葉這一招沒用靈力,周哲也是輕敵沒用靈力抵抗,因此顧厄葉沒有留下任何靈力标記。

但衆纨绔經此都把靈力裹滿了全身,再想得手已是不能了。

“我他媽……我下次見到你要你好看!——咳咳咳……”

“那我就等着。”顧厄葉忍着皮膚的癢意,站在石階上看着水裏撲騰的周哲,轉身走了。

Advertisement

接下來的兩天,詩千改都在籌備新文,順便還盤算着《千金》的後續工作。

她院子裏的那些石頭裏面沒有玉,只是用來确認修界的靈力能不能穿透石頭、看見內部的。最後得出的結論是,至少以她現在的修為不能。

詩千改也請簡升白看了,他隐約能感覺到一些結構,但是要确認到底是什麽東西還是太艱難了點。

“看來在現實裏,‘賭石’也的确可行。”簡升白感興趣地下了定論,又問,“你的《千金》不是都完結準備單行本了嗎?現在還在寫什麽?”

詩千改高深莫測,道:“我只是想給修界帶來一種新的潮流。”

新的卷王……啊不是,回饋讀者的潮流。

度過了最忙碌的開學前兩周,她就清閑很多了。

這一日匠道課下課時,卻有一個算不上熟悉的人來找她。

“……詩妹,這就是我所知道的經過了。現在這幾屆世家的圈子裏,都知道周哲……‘心悅’你。”

何芷芷說完了一長段話,總結道,“闕少主也聽說了,但他是男子,不怎麽好插手,我二人便合計着,由我來告訴你。”

她雖是世家之女,穿着卻比詩千改還樸素,是成套的琅嬛門服。經過玄春闱,她的膽子似乎大了點,說話還是小聲,但敢于和人對視了。

何芷芷是何家的嫡女,社交圈子天然就在世家一系,再加上她不像薛傾碧那麽兩耳不聞窗外事,近來便聽說了圈子內部的一些風言風語。

詩千改心說,這是什麽古早土味的劇本。

平民少女入了大學校,然後被權貴富二代“霸道宣言”追求?……不好意思,她遇到這種事情只覺得反胃。

“我知道了。”她點點頭,“你是說,他們還捉弄了顧師兄?”

并不是每一屆的學生裏,世家和寒門的關系都像詩千改這屆這樣和諧的。

這一屆世家的領頭羊,薛傾碧、闕晗日都與詩千改在同一個幻境裏戰鬥過,對她的第一心悅誠服。乃至闕晗日還是個圈內皆知的“翡不琢書迷”,《千金》的一部分轉載就是從他手裏過的。

而大部分的情況下,世家與寒門之間泾渭分明、互不相幹;也有少數的同年裏,兩邊的關系極為惡劣。

顧厄葉這一屆就屬于少數“極為惡劣”的情況。

他這一屆世家與寒門的人數三七開,當年玄春闱的前三甲皆是寒門出身,前五十裏也以寒門為重。

剩下三成世家弟子成績中不溜,沒有人能以能力服衆,于是跳得高的就是一群纨绔子弟了。以前他們只找那些游離于群體之外的人欺負,現在卻盯上了顧厄葉。

這批纨绔,別的不出名,惟有家世出名——他們都有親戚在文昌仙閣任職,且都是實權仙官。

這些人當年能過玄春闱,說明頭腦至少不是太蠢。他們知道琅嬛規矩嚴苛、門風清正,也不敢整大動作,否則早就被掃地出門了,于是盡在細枝末節處惡心人。

像他們捉弄顧厄葉的時候,就一次也沒有沒有親自動手打起來,這樣便沒有觸犯門規。哪怕顧厄葉上報先生,最多也只能給一個禁足或罰抄的處罰。

詩千改語氣太平靜,何芷芷生怕她覺得沒什麽,道:“詩妹,實在不行,你……你就說你是詩家的姑娘。”

詩千改以魁首的身份入門,才貌雙全,有人愛慕再正常不過。

然而這些人顯然不是什麽正常的愛慕者,何芷芷都不敢複述她聽到的那些輕佻言論。在周哲等人看來,平民裏出了個優秀的少女,定是想要攀高枝的,所以被他們看上是幸運。這樣的女子很容易就能“上手”。

是以,何芷芷的第一反應就是讓詩千改自己也“亮明身份”。這樣才能最大限度地保住“清譽”。

何家肯定是不能說了,她自己都覺得丢人,所以便想到了詩家。

詩千改差點沒想起來什麽“詩家”,回憶了一下才記起,她這輩子的母親早年也與自己本家決裂過。當年她和何文宣的定親,也是何家聯系這個詩家做的決定。

看樣子,詩家也是一方權貴?

難怪簡升白曾經說,她的姓氏疑似是“大姓”。

“我不需要姓氏給我鍍一層金。”詩千改幹脆道,“這件事,我自己解決。”

光看這個行事,詩家就和何家半斤八兩,她認下還覺得丢臉呢。

她在說話時一直在收拾匠道課七零八落的小玩意,現在收拾完了,站起來就往外走,何芷芷急忙跟上,看她走的方向不是宿舍峰,結巴道:“詩妹,你、你去哪?”

詩千改道:“當然是去解決問題。”

她走進傳送陣,來到了高兩屆的授課室,随便抓住一個人問道:“師姐好,請問一下,你有沒有看到周哲在哪?”

詩千改笑得禮貌又乖巧,師姐一愣,下意識道:“啊,我剛剛看到他們往那邊錦鯉池走了……”

“多謝師姐。”詩千改腳步不停,又進了傳送陣。

何芷芷差點沒跟上,驚異地睜大眼睛:“你直接就要去找周哲??”

在她所受的何家教育裏,這簡直是不可思議的事,她甚至不知道詩千改要做什麽。

詩千改沒回答她,在錦鯉池邊看了看,心道巧了——那邊被圍在一群人中央的,不就是顧厄葉嗎?

顧師兄面色極差,腳腕被一株靈植纏着動不了,正在一聲不吭地用本命劍砍着藤蔓。

這種靈植別的本事沒有,最适合做陷阱,一旦纏上至少得十分鐘才能脫困。

而周哲等人就抓住這十分鐘的空隙,一邊用小石子丢他,一邊在旁邊冷嘲熱諷:

“你何必替師妹強出頭呢?她領你的情嗎?”

“等我追到了小師妹,說不定她還要笑你,哈哈哈……”

“寒門子弟都像你們這樣膽小嗎?顧大先生,你怎麽不還手?”

詩千改由衷感慨道:“好賤啊。”怎麽會有這麽欠打的人?

何芷芷臉都氣紅了:“周師兄,你們在做什麽?!”

她正想理論,只見詩千改直接走到了周哲身後,擡起一腳把人踢進了錦鯉池裏!

何芷芷:“?!”

周哲這回才是真的毫無防備,腳下猛地一空就墜入了池中,吓得大叫:“我他媽!!咕嚕——救命!——”

“嘩啦”一聲,池中掀起巨大的水浪,錦鯉們見天降巨物,瘋狂游動起來。顧厄葉剛把腳上的藤蔓切斷,見狀也驚到了:“師妹?!”

詩千改趁那群纨绔還沒回過神,又踢下去一個,剩下的也沒逃過她的手。幾個纨绔簡直都傻了,在池子裏掙紮撲騰,大喊大叫,還得救周哲,簡直忙作一團。

“詩妹你……”何芷芷才跑過來,小臉慘白,詩千改朝她比了個安靜的手勢,道:“第一次同門鬥毆只是記過罰抄門規,對吧?”

何芷芷:“??”

顧厄葉:“話雖如此,但是……!?”

不是,就算這次出氣了,下次怎麽辦?

周哲不善水性,一行人折騰半天才爬上岸,像一群落水狗。他渾身發抖,不知是氣的還是凍的,話都說不出來了。

詩千改走到他身前,俯身笑微微道:“免費送你一場水浴,讓你醒醒腦子,別整天想着追求師妹。”

“最後再送你一句話,看不上你那幾個臭錢,給我滾!”

“你你你……阿嚏!”周哲張口,卻只打了個大噴嚏,他氣得失去理智,起身就要運用靈力,身邊小弟卻連忙架起他就跑:“周兄,君子報仇十年不晚,我們沒有鬥毆次數了啊,還是快跑吧!”

這邊的靈力波動早已驚動了夫子,遠處大喝聲傳來:“反了你們了!還敢跑?!都給我停手!!”

……

片刻後,靜室內。

簡升白來領徒弟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幅場景——詩千改神态自若地靠在椅子上寫稿,一旁小門開了,顧厄葉滿臉凝重地走出來。

何芷芷則坐在另一邊發呆,像是在想事情。

簡升白:“……”

他原本想了一籮筐的話來安慰詩千改,現在看來應當不需要了。

“師妹。”顧厄葉輕聲喊道。

詩千改擡頭,一本正經道:“師父,我把欺負我的人打了一頓,您說我做得對嗎?”

簡升白哭笑不得,揉了一把她的頭發:“做得不錯!回去罰抄就當練字了。”

他其實來之前還有點犯愁,但看詩千改的樣子,應當心中自有應對的章程。

夫子們是按照最輕的處罰來的,簡升白琢磨着實在不行自己就自己幫忙抄幾頁,詩千改道:“師父先等我一下,我有話對顧師兄說。”

簡升白背着手出去了,詩千改道:“顧師兄,這件事是我波及到了你,我得說句抱歉。”

顧厄葉像是有點不太适應,錯開視線道:“這也沒什麽……都是他們的錯。”

何芷芷也擡頭,小聲道:“這不是你的錯。”

但詩千改卻道:“我從來沒覺得這是我的錯。不過,我想問師兄一個問題。如果我一直不知道這件事,你打算怎麽做?”

她雙眸清幽,不帶別的情緒,顧厄葉愣了一下,道:“我會自己解決,讓他們不要傳你的閑話。我不會告訴你。”

詩千改神色微妙,心道果然。她道:“‘解決’——可是看起來,你會選擇一直隐忍。”

顧厄葉表情有點尴尬,他的确暫時還沒想到更好的辦法,想的也就是忍。或者,等成為了琅嬛會首,他就可以對周哲等人施壓了。

事實上,他勸誡的效果也幾近于無,那些人還是在傳詩千改的話。

詩千改語氣很輕緩,但意思很明确:“顧師兄,你應該讓我知道這件事。我不需要你替我默默承擔,也不需要英雄救美。”

如果那些人一時失手、對顧厄葉造成了重大傷害,這人情算誰的?二人的關系遠并沒有好到可以承擔這種事的地步。

顧厄葉的脾氣豈止一個“擰巴”可以形容,他在她剛出現時就自動将她視為競争對手,然後一聲不吭來給她打指導賽,現在又幫她“默默承擔”——內裏這個自說自話的行為邏輯就沒變過。

他的履歷詩千改欣賞,但性格其實很不對她的胃口。

何芷芷微微睜大了眼睛,看着詩千改。

從她和詩千改再見面以來,詩千改的言行就一次次沖擊着她的觀念。顧師兄作為男子,這樣做在她看來根本沒錯。可詩千改……她仿佛一點不覺得自己是需要被保護、被拯救的那個。

顧厄葉神情微變,有點不服氣,控着自己聲調平靜:“那師妹你有什麽辦法?”

一次的鬥毆機會都用掉了,若那些人再來騷擾,詩千改還能怎麽辦?

詩千改忽而笑了,起身道:“你還是太好學生了。所以我說,你就應該早點告訴我。”

當晚。

詩千改與夜九陽、賀雪埋伏在牆頭,顧厄葉在不遠處與他們隔了一個人的距離,四人臉上都扣着面具。

夜九陽眼裏閃動着馬上要做壞事的興奮,道:“來了來了,他們過來了!”

這段圍牆是周哲回住宿峰的必經之路。遠處琉璃路燈下,一行打着哈欠的人出現,正是下了課的周哲。

“會留下靈力标記……”顧厄葉還是在猶豫,如果對方使用靈力,自己這邊就不可能不用。

然後就見詩千改揚起手,一陣金黃的樹葉飛了過去,瞬間帶走了周哲幾人的靈氣。

靈技“删繁就簡三秋樹”!

顧厄葉:“……”

靈技還能這樣用?

詩千改從芥子戒裏取出麻袋,從牆頭跳下來,三人配合有序,一把将幾人都套住。

顧厄葉跟在後頭,都沒來得及幫上手:“……?!”你們還帶了麻袋?!

周哲等人此刻才反應過來,鬼哭狼嚎道:

“是誰?!我靈力怎麽沒了?!”

“發生什麽了??什麽情況!”

“我警告你們我可是周家……啊!!”

詩千改一棍子下去,周哲的狂言就變成了慘叫。顧厄葉只猶豫了一秒,便也跟上了腳。

幾個纨绔在麻袋裏蠕動,詭異又好笑,大概是真的怕了,聲音都帶上了哭腔:

“你們到底是誰!!我有錢,我把錢給你們,別打了!”

“哇——媽媽!我要死了!”

“救命!!先生救我!這裏有人鬥毆啊!”

夜九陽面具後的雙眼賊亮,嫌棄棍棒不順手,從芥子戒裏取出了自己的備用普通琴,沉重巨大的木頭咚咚砸下去,聲勢驚人。

詩千改:“……”

原來這就是琴修嗎?夜兄,你牛的。

周哲等人喊到破音,顧厄葉的表情一開始還是報複的快意,後面轉為了忍笑。

四人專挑肉多的地方打,纨绔們隐約猜到她們不是來謀財害命的了,慘哭聲變為了憤怒:

“顧厄葉是不是你?!你居然想到這種辦法……嗷嗷嗷!”

“等我出去就揍你!!我要告訴我叔父!”

“嘶……啊!你是怎麽把我們靈力弄沒的!?”

但任他們如何挑釁,詩千改四人都沒有開口應答,等最後纨绔們都哭不動了,死豬一樣發出哼唧聲,詩千改才擡手做了個收兵的手勢,一行人悄無聲息地溜了。

周哲哼了一會兒,發現沒動靜了,大着膽子道:“你們是不是怕了?!我跟你們說我可是周家的——”

麻袋的繩子已經被打松了,幾人狼狽地滾出來,卻見外面哪還有人影?

月光下,幾人相顧,皆是鼻青臉腫,一副可以過年代替豬頭放在案板上的尊容。

再看流光石等靈器,什麽關于打人者的聲音畫面都沒有記到,唯獨記下了他們哭天搶地的姿态。

“……”

周哲怒火中燒,“兄弟們,此仇不報非君子!!”

第二天,周哲的一幫小弟便滿書院地喊自己被打了,他自己則賴在床上裝病,用靈犀玉網朝叔父訴苦:【我知道一定是顧厄葉!除了他還有誰會想揍我?!】

叔父那邊很忙,只是抽空回了他一條:【你的靈力是怎麽消失的?】

周哲一愣,才想起這回事。他吃的東西應該是沒有問題的,那……

——詩千改的靈技,在對付武試裏妖藤的時候,所有人都見過它的應用效果。

他哆嗦着胳膊,心覺不可思議,叔父又問:【你有證據嗎?】

周哲:【……】

一點都沒有!!就算上報夫子,他們也管不了。

周哲仰面躺下,心火快把他腦子點燃了。

詩千改……詩千改!!他看上她,她居然反過來打他?!還打了不止一次!

叔父發了第三問:【那你能報複回去嗎?】

周哲面露痛苦,這回連省略號都不想回了。

他有什麽辦法報複?又沒有詩千改那種靈技,下藥會留下線索。而直接打的話……那行了,靈力标記一旦留下,他可以收拾收拾等着被琅嬛退學了。

而且此刻他才意識到,假如琅嬛一定要破例保人的話,肯定不會保他。詩千改和顧厄葉,哪個不比他優秀?

他們這種高門世家,族中子弟出了纨绔、在外欺負人都算不得什麽大事,還會幫他擺平息事寧人。

但是遇到這種情況,族中卻不好插手了。他什麽證據都沒有,難道周氏還會因為這點雞毛蒜皮的事情和琅嬛硬碰硬?

以修士的體能,皮肉傷躺一個多時辰也就好了。

周哲重新振作,召集一幫纨绔往顧厄葉桌肚裏塞爆炸臭蟲。

當晚,一群人抱團往宿舍走,打算用陣法直接傳送回房間,寧死不走牆頭底下。

本以為萬無一失,結果在路過一小片竹林的時候,熟悉的“丹田一空、眼前一黑”傳來。

周哲抱頭鼠竄,當棍棒落下時大哭起來:“詩千改,我知道是你!!師姐,你是我親師姐,饒命啊!”

“師姐”并沒有留情,專挑他屁股揍。這回人太多了,分了兩個大麻袋,左邊挨一下右邊挨一下,打出了節奏。

……

次日,更多的豬頭新鮮出爐,賴在小院裏不去上課,哼唧哭泣。

如此循環,三天周哲等人被打了四次,最後一次其實他們都不敢再搞小動作了,就是在背後罵了幾句“詩千改這個小娘皮”,結果當晚就被打得更狠。

——嚣張。太嚣張了!

所有人仔細想想都知道是誰幹的,但偏偏詩千改每一次都做得不留痕跡。

早在第一回,夫子就在學生面前“嚴正聲明”,痛斥了了一番“小賊”,并表示要肅清院內風氣。

面上功夫是做得足足的,但實際效果就自由心證了。

幾人的熱鬧引得差不多全琅嬛的學生都知道了,文人的筆頭子是最狠的,一時之間,私底下流傳的盡是幾人的滑稽戲。

就算是世家子,但凡觀念正常一點,也不可能喜歡周哲等人的作風。現在他們遭到了報應,自然是大快人心。

當然,若是周哲等人不那麽廢物,也是能搶先抓到把柄的。可他們都沒有,那就只能是“口說無憑、憑空污蔑”了,琅嬛出了個通告,意思就是琅嬛管理不嚴,讓小賊出入,致使學生受傷,管理層要思過雲雲。

周哲:“……”

可去他的小賊吧!

幾天過去,連叔父都煩了他的訊息。周哲幾人有苦難言,很是安分了下來,連課都不逃了,再不敢說閑話。

靈犀玉網。

琅嬛門派內發生的小事,翡不琢書友們并不知曉。

《千金》完結,《賭翠》還沒有開始連載,他們陷入了空窗期,覺得日子十分難捱。

嚴理繁無所事事,都想着要不要批評一下《賭翠》的預告來催促詩千改寫文了。

【哎,我的荷包都準備好了,但英臺派怎麽還不出單行冊?】

【自從看了先生的文章,我開始疑惑以前是怎麽等得了一月三回新章的……】

【掰着手指頭數下個月。先生也沒說具體時間啊,所以《賭翠》到底幾時開,嗚嗚。】

【我還在巴望着《桃源公案》……只有我很想看新案子嗎?公案文除了翡不琢,就只有吳祿人寫得好看。】

【!!等等,英臺派出新公告了!】

【什麽?給我看看!】

這名皖州的書友很快把入畫影傳了上來,是《千金》大結局冊發售的消息。但這回卻又有了沒見過的說明:

購入《千金》上下兩冊成套者,可得三章小冊的《千金後傳·成仙後我選擇回家看看》。

嚴理繁一看就噴了出來:怎麽又變成這種名字了??

他往下看,英臺派繼續寫道:

全套為琅嬛與英臺共通刊印,于皖州、江松州同步發售。

後傳講述柳玉釵成仙後的小故事,溫馨圓滿,包含翡不琢先生親手繪制的《千金》世界輿圖、人物小傳、武器設計,并名家繪制的人物繡像,內容豐富,不可錯過!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