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騎在馬上,阿勒同的一張臉都是陰沉的,他沒想到自己會在那個三公主的身上栽了那麽大的一個跟頭,還不能往外說,現在心裏是憋屈的很。

跟随在他左右的西胡人,見他臉色不好,一個臉色有些黝黑的男人就說道:“大王子,你何必和那個三公主一般計較呢,要知道我們這次來可是要帶走一位越國的公主的。等到了草原上,這個三公主還不是要仰仗着大王子你的鼻息生活,若是她不識時務,還是如此的驕橫,那她的好日子也就到頭了。”

嬌生慣養的越朝公主,到了草原上,不知道能不能經受的住草原的風吹日曬和嚴寒雨雪呢,在那裏她人生地不熟舉目無親,能依靠的除了自己的夫君,還能有別人嗎?

說話的是阿勒同母族裏的一位勇士,也算是阿勒同的心腹了,只是他的安慰并沒有讓阿勒同的臉色好一些,反而讓他的心情更加不好了。

這次西胡的使團來到越朝,确實是想跟西胡和親的,至于和親的人選,來越朝前他倒是一點都沒有想過,因為和親的公主最重要的是這個公主的身份,至于到底是誰并不重要。

到了越朝,他才聽說了三公主慕長歌的名字,知道了她是越朝皇帝最疼愛的公主,是大越朝的一顆明珠。

雖然沒見過這位公主,不知道她的容貌性格,阿勒同心裏卻萌生了一個想法,他要把越朝皇帝的心尖寵帶到草原上,把這顆大越的明珠摘到自己懷裏。

一個受寵公主可能對越朝和西胡的關系影響并不大,但是卻能讓越朝的皇帝?心裏難受一點。

只要越朝的皇帝心裏能有一點點的難過,他阿勒同的心裏機會十分暢快。

要是真能把慕長歌帶回草原上,想來他的父汗知道他把越朝皇帝的掌上明珠給帶了回來,也是會高興的吧。

至于越國皇帝同不同意把慕長歌送到草原上,只要理由足夠,那阻礙就不會太大。

畢竟女兒即使再疼愛,和大局比起來,也是微不足道的。

阿勒同的速度并不快,慕慎思和慕慎言很快就帶着人跟了上來,慕慎思的臉色還有些不好,慕慎言的臉上已經看不出來什麽了。

雙方人馬并沒有說上一句話,只BBZL是騎着馬朝着前面而去,沒多一會兒,就看到了幔帳圍起來的地方。

西胡的使者到來,昭明帝特地帶着朝臣随從到了西苑,在這座皇家用來圍獵游玩的園林招待西胡的使者。

先前慕慎思慕慎言和阿勒同會出現在那裏,就是雙方在進行比賽,看誰的獵物最多,誰便是今日游獵的頭籌。

慕長歌在的地方,其實并不是平常打獵的範圍呢,他們之所以會到那裏去,是因為西胡人對西苑不熟悉,追着獵物跑出了平時打獵的範圍。

遠遠見到帳幔圍起來的地方,不管是慕慎思慕慎言還是阿勒同,又或者是他們雙方的随從,臉上的表情都變得正式起來,昭明帝和西胡的左賢王就在那裏,他們不能把剛才的情緒帶到那裏去。

回來的所有人都帶着自己打到的獵物,一番清點下來,阿勒同的獵物是最多的。

他從小長在草原上,還不會走路的時候就在馬背上了,兩三歲的時候就開始玩弓箭,騎射功夫是一等一的好,即使在牧草更茂密的草原上都能一箭射中獵物,在地形并不怎麽複雜的西苑獵場,能射中的獵物當然更多了。

跟着他出去的西胡使團成員,也不是沒有更好的獵手,只是那兩個更好的獵手都沒有拿出自己的全部本事,都把出風頭的機會留給了阿勒同。

畢竟西胡的大王子在這次圍獵中拔得頭籌,越朝皇帝的臉色會更不好看的。

帶回來的獵物被清點一番,其中最大的獵物是一頭正值壯年的梅花鹿,是阿勒同射中的。

早些年的時候,西苑也是有一些大型的野獸的,只是後來一次皇家圍獵,一只老虎不知道怎麽的跑出了山林,竄到了後宮女眷歇息的地方傷了不少人,受傷的女眷當中就有一個聖眷正濃的寶儀,這惹得帝王震怒,發落了不少人,從此後西苑也沒有大型的猛獸了,只剩下些性情溫順的動物。

梅花鹿,就是其中體型最大的動物了。

西苑裏有專門的養護所,養着各種動物,等到圍獵的時候,就會提前幾天把這些動物放出來充作獵物。

被人養大的動物,當然比不上野生的動物機敏,加上大越也算是崇武,皇家子弟和世家子們都從小就練習騎射,所以每次圍獵時獵到的動物并不算少。

這回大越的兒郎輸給了西胡人,昭明帝的臉色自然不會太好,不過他到底是皇帝,臉色瞬間就恢複正常了。

“元寶,你帶着人把打到的這些獵物收拾了,待會兒正好下酒吃。”

吩咐了身邊的太監,昭明帝又誇獎了幾句西胡人,末了笑着說道:“這次圍獵,阿勒同王子拔得頭籌,朕先前就說過,贏了的人重重有賞,把準備好的賞賜端上來。”

昭明帝一吩咐,便有立在一邊的幾個小太監魚貫上前,雙手都舉過頭頂,捧着個尺方的木托盤,上面放着良弓名匕等物。

西胡雖然遠遠不如BBZL越朝富庶,可阿勒同身為西胡的大王子,還是見過不少好東西的,昭明帝的賞賜,并沒有讓他心裏有什麽波瀾。

他起身朝着照明帝行了個禮,雙手接過最前面小太監手上的托盤,随手拿起了上面的弓箭看了幾眼。

阿勒同從小就跟弓箭打交道,只要一上手,他就知道這弓到底是好還是壞。

剛一摸上這把弓箭,阿勒同心裏就有了個大概,這弓,算不上是神弓,只能算是個良弓。

手上習慣性地掂量了一下,阿勒同才把目光放在了手裏的弓箭上,只見這把弓箭的弓身上描金畫銀,裝飾的可以稱得上巧奪天工,說它是一把弓箭,還不如說它是一個供人賞玩的精制器物。

西胡人安身立命的東西,卻被做成了一個随手把玩的物件。

手裏拿着弓箭,阿勒同不由得想到了剛才那個小公主手裏的匕首,古樸無華卻鋒利至極,拿在手裏可以輕易地要了旁人的性命。

武器,就該是那個樣子,而不應該像這把弓箭,做的這麽精美,卻失去了原本該有的鋒利和氣勢。

盡管心裏不怎麽喜歡這把弓箭,阿勒同還是贊美了它幾句。

收到賞賜之後,阿勒同就坐回了自己的位子上,昭明帝又說了幾句話,宴席就正式開始了。

花籃被編好以後,慕長歌小心翼翼地把花籃收了起來,雙手托腮看着這個花籃,眼睛卻落到了父皇設宴招待西胡使者的地方。

因為她安靜坐在那裏,一動也不動一句話也不說,屋裏的宮娥太監們也靜靜垂手立着,屋裏的氣氛一時靜谧無聲。

慕長歌看了一會兒花籃,突然說道:“雙喜。”

雙喜聽到慕長歌喊他的名字,趕緊上前,躬身問道:“公主,您有什麽吩咐?”

慕長歌指指花籃,說道:“我想把這個送給父皇。”

雙喜聞言擡頭看了一眼剛編織好的花籃,首琴的手藝自然是好的,即使是花朵顏色單一,花瓣又小的野花做成的花籃,也有幾分趣味在裏面。

不過這個花籃并不怎麽适合這屋裏的裝飾,反而更适合山野人家。

只是這樣的話雙喜是不會說出口的,他圓乎乎的臉上立即現出笑容:“公主您可真有孝心,陛下見過了國色天香的名花,這野花做成的花籃反而更有野趣,陛下一定會喜歡的。”

慕長歌聽他這樣說,臉上也露出了笑容:“雙喜,你說的對,父皇一定會喜歡的。”

“父皇平日裏那麽疼愛我,我送的東西父皇一定會喜歡的。”

慕長歌的眼睛裏有了光亮,微微昂着頭,用驕傲的語氣說道:“我是父皇母後最寵愛的公主,我送的東西父皇怎麽會不喜歡!這編花籃的野花還有我親自采的呢。”

雙喜接話又誇了這花籃好幾句,誇完花籃就開始吹捧慕長歌,慕長歌雙手托腮聽着雙喜的追捧,等他說完了,才笑嘻嘻地說道:“好了,雙喜你就不要再給我戴高帽BBZL了。你派個機靈的去前面打探一下,看父皇招待西胡使者的宴席什麽時候完?等父皇沒事了,我就把這花籃給父皇送過去。”

雙喜沒立即出去吩咐人,而是問道:“公主,陛下要招待西胡的使者,怕是有的忙呢,等宴席完了怕是還有別的事,咱們還是稍微一會兒去見陛下吧。”

“啊,我倒是忘了,父皇今日有的忙呢。”慕長歌一只手撥弄着那個小花籃上的笑野花,一只手繼續托着腮:“你先派人去看看吧,那個西胡的大王子太可惡了,你找人幫我去打聽打聽,那個西胡的王子有沒有又做什麽事。”

雙喜立即點頭道:“小的這就找個機靈的小太監過去,公主您還有什麽吩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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