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一大群人浩浩蕩蕩的到了醫館,宋平直接把媳婦抱進去送到老中醫那裏看病。剩下烏泱泱的人站在外面。
現在本來就是農閑的時候,誰家都有幾個閑人，如今見出了這樣的大事兒都想過來湊湊熱鬧。
人越聚越多,看的宋小寶直皺眉頭,醫館外面的說話聲、詢問聲、聊天聲交織在一起,越來越嘈雜。也不知道大夫在裏面能不能平心靜氣的給娘親看病。春泥眼見這樣下去也不是個事兒,道：“今天多謝各位叔叔伯伯，嬸嬸姐姐們的相救，大恩永不忘,但是現在天氣如此炎熱還請大家散去吧。免得中了這暑氣,倒成了我的罪過了！”
“你這妮子倒是口齒伶俐,不想讓我們在這誤事,直說就好，還偏偏拐了這麽大一個彎！”李家嬸子笑罵她。
“嬸子最疼我了！”
“你們大夥兒聽聽，當真是一個可心的人兒，怪不得你娘和你爹爹格外疼你呢。大夥兒都看見了吧，散去了，散去了！”李嬸子這人嗓門大，這麽一喊，人群哈哈大笑着散去。
春泥跟宋小寶這才松了一口氣。兩個人趕緊進裏面看看這病到底怎麽樣！剛一進去就看見一個胡子花白的老中醫不停的告知注意事項。末了還感嘆了一句：“多虧把這毒液擠出去了，留在體內的毒素并不多，只要好好調養便是，要是沒擠毒液的話，只怕此刻就算是華佗在世也無力回天了！”
“是是是！”宋平連忙點頭稱是。
大夫見宋小寶和春泥站在門外往裏面看。朝着她倆招了招手：“你們進來！”
姐弟倆來到了大夫的面前，這大夫道：“不準讓娘做些粗活累活，多吃點好的。另外藥要一天三遍的煎服，連續服用七日就可以了！”
“還有什麽需要注意到嗎？”
“暫且沒有了！”
宋平付了銀子，抱着宋林氏，一雙兒女都跟在身後。一家四口浩浩蕩蕩的回了家。
此刻餘氏正站在門口，遠遠的張望着。雖然家裏所有人都有意的隐瞞着她，但是事情鬧的這麽大，就算家人不說，外人也免不了說的！
一看見春泥就淚水漣漣的：“你娘怎麽樣了？”
“我娘沒事兒！”
Advertisement
餘氏的心七上八下的，初聞這個消息的時候差點沒暈過去。現在看見人都會了，暫且放了寬心，但是老人家從小就迷信道：“我現在就走！”
春泥已經忙的一頭霧水了。見外婆冷不丁這樣說頓時拉住她瘦小幹枯的手道：“你要去哪裏？”
“去哪裏都好，我就是個不祥之人，跟你們在一起早晚要倒大黴！”
“什麽祥不詳的！這次只是一個意外。”
餘氏卻什麽也聽不進去，她只是一個老人，如今她年歲大了，唯一的夢想就是想找個地方安度晚年，等死的時候有人埋了她，不至于讓她孤零零的呆在老房子裏死去！
女兒孝順，能來到這裏也是她的福氣，可是自打她來了之後，總害怕将來別人那這事兒戳女兒的脊梁骨！在這裏千百年流傳一句話，養兒防老！萬沒有叫女兒贍養的道理，萬一将來婆婆拿這事兒發難怎麽辦？本就在糾結，今兒又出了這事兒！讓她不得不鐵了心。
宋林氏躺在宋平的懷裏，虛弱的說道：“娘，這次是我不小心，無關你的事兒！”
說完看了春泥一眼，母女連心，只是那一眼春泥就知道接下去應該怎麽說了。
春泥道：“剛才大夫說了，不能讓我娘累着！氣着！着急上火都不行！你跟我娘隔了十幾年好不容易見到面了居然馬上就走。我娘萬一要是上股火毒火攻心可怎麽辦？您還是在這裏呆着吧！”
餘氏見宋林氏說話還有條有理的，說說話也就放心了她。
這話并不再提了！
春泥立刻去小廚房給娘親煎藥！這樣的活兒很簡單，她上手也很快。按照大夫說的時辰一點不差的把藥熬好送了進去。
宋林氏現在已經能靠在床邊說話了，只是臉色還過于蒼白。
“娘，該吃藥了！”
宋林氏渾身都沒力氣，吃藥想要端那個碗卻怎麽也夠不到！春泥端在她的面前。一勺一勺的喂她喝藥。
這一小碗藥很快就見底了。
春泥道：“娘，我不會讓你們一直過這種苦日子的。過一段時間想想辦法看看咱們能不能支起一個攤位，到時候弄些小吃面條之類的。也好過每天這樣危險的上山！”
宋林氏閉着眼睛，靠在床頭，顯然疲憊的很：“你年紀還小，養家的事兒不需要你操心，有為娘呢！”
“娘，你就是太能幹了。好歹也要注意自己的身體呀！”春泥關切的說。
宋林氏感到她真切的關心，心中一暖道：“家裏的事兒不光有我，還有你爹，最不濟的還有你弟弟呢。你一個女孩子家早晚要成親的。總是這麽貼心的話，娘可舍不得讓你出嫁呢！”宋林氏打趣着。
春泥的臉色立刻就變紅了！
“娘，你說什麽呢！”
“你李嬸子上次還跟我說你跟二牛親事那事兒呢。我還沒有想好要不要答應。如今看來也不必了！譚章也不錯！”
被點破心事，春泥的臉色頓時就變得不自然了。
“才……才沒有呢！”
“知女莫若母，你剛才看他那個眼神為娘都看在眼裏，這譚章為人處世都是不錯的，無家無業的身世飄零孤苦，不過沒關系，只好孩子是好孩子，且真心待你，我就知足了！”
“娘，你且養好身子吧，女兒的事兒不用你着急！”
“好好好！不說了，不說了，才說幾句話，你還臉紅上了！這男大當婚女大當嫁本來就是理所應當的事兒，為娘之前是太慣着你脾氣了，如今連點這話都說不得！”宋林氏感嘆。
“女兒一輩子不出嫁，就侍奉你跟爹爹！”
“可別介！耽誤了你的大事兒別說你爹，就連你外婆都饒不了我的！好孩子，為娘希望你尋得一良人，平淡一生就可以！”
“嗯！”春泥這心裏充滿着感動和感恩，宋林氏是用整個生命在愛她，一點也不會因為有了兒子就不疼女兒。每一個點點滴滴的小事兒都是為了她打算！
宋林氏已經疲倦了。春泥只好先出去讓她一個人休息。
宋平拿起一個旱煙袋在屋外吧嗒吧嗒的抽了兩口。他這個人平日裏從來不碰這種東西，只有在精神高度緊張中才會有這樣的反應。
“娘已經沒事兒了！”春泥看着心疼。
“嗯！”宋平也沒多說話。
小黑搖着尾巴跑了過來，好像感應到了主人的不開心，就貼着宋平的腳畔躺下了。顯得很乖巧懂事。
春泥搬了一個椅子做在旁邊，都說父愛如山，深沉寡言！她唯一能做的就是安安靜靜的陪着他。
“唉！又欠了他一條命！”宋平感嘆。
“什麽？”春泥聽到了這句話，卻始終也不真切。
宋平道：“五年前我在山上打獵，不幸遇見了母大蟲，幸虧譚章大侄子及時出現。否則就沒有今天的我了。”
春泥心中一動：“那爹爹打算怎麽謝他呢！”
“不知道！”
“不如把我嫁給他吧！”春泥一時嘴快居然說出了心中想法。
“不可！”誰料居然遭到了反對。宋平道：“我不是那般不知恩圖報的人，但是卻不能因為一時報恩就舍了我女兒一輩子的幸福！”
“爹爹的意思是他非良人？”
“譚章大侄行事穩重，不拘小節是個合适的人選，只是你這孩子從小嬌生慣養，我怕你會受委屈！”這話從一向寡言的爹爹嘴裏說出來，春泥覺得倍感窩心。
“爹爹不必這樣，我本來也挺喜歡他的，如今更是非他不嫁了！”
宋平沉默了！一口一口的吸着旱煙。煙霧缭繞間看不清楚他的表情。許久才淺淺的嘆了口氣道：“好吧，我知從小就拗不過你，如果他肯來提親的話。那我允了！”
“嗯！”
春泥說完就頭也不回的走出去。
正好跟宋小寶迎頭碰上：“姐，你要幹嘛？”
“出去一趟！”
“都這麽晚了！”
“馬上回來！”撂下這一句話，春泥便走了！
山間，小木屋中。
譚章閉着眼睛躺在床上。這床很小，他只有蜷着才能躺得下。滿腦子都在下午那個有趣的，有一雙亮晶晶眼睛的小女孩。
像極了森林裏無害的小鹿。
抱着她，隔着細沙的衣服能感覺到她的體溫。和全心全意放松的躺在懷裏的感觸。一邊想着，自覺心神不寧的。
他今年已經二十九了。再過一年便是而立之年。村裏同齡的男人都已經是幾個孩子的父親，他倒是嫌累贅，一個人躲在山裏一呆就是十年。反正父母雙亡，這世界上也再沒有什麽親人了。
一個人無牽無挂的也自在許多。
盛夏的屋子裏格外悶熱，他脫掉了全部衣裳。手剛碰到身下那硬硬的一處。想用手慰藉生理需要時，屋子裏就闖進一個人。
“啊！”一個女孩的尖叫：“流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