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瘋狂

鄭辛從床上爬起來,忍着身後的疼痛,艱難地走進衛生間。

坐在馬桶上,果然不出意料地拉稀了,他捂着肚子,被侵犯過的地方難以啓齒地、火-辣-辣地疼。

難道這就是放縱的代價?

鄭辛擡起頭,看見鏡子裏的自己,頓時愣住,赤裸的上半身,布滿了林朗肆虐的痕跡。

好吧,這也是放縱的代價。

洗掉,必須洗掉!

鄭辛傻傻地站在淋浴噴頭下,一遍又一遍沖洗自己的身體,發了狠地揉搓。

“你在幹嘛?”林朗沉着臉站在門口。

鄭辛沒理他,繼續洗。

林朗大步上前,關掉淋浴開關,扯住鄭辛往外拉。

“你在洗什麽?你覺得你能洗掉嗎?”

鄭辛咬着下唇不言語,不看林朗。

“鄭辛,我最煩你這股什麽都不說的勁兒!”林朗把鄭辛按在床上,牢牢地按住頭,“每次看到你裝逼的樣子,我都想把你壓在身下好好地操一頓!”

鄭辛的臉貼在白色的床單上,冷冷地笑:“你早就算計好的吧!帶我來北戴河,不就是為了用我發洩嗎?林朗,別裝了,看見周銘迪和賀佳妮在一起,你也難受!”

“胡說!”林朗幾近怒吼,“你他媽少造謠!再話說八道,老子就把你幹得下不去床!”

“你也不比我強到哪去!你在自欺欺人!”鄭辛的笑容有些變形,冷得吓人。

“放你媽的屁!”林朗怒了,再次暴吼起來,像頭狂躁的獅子。

得罪獅子的下場是被獅子攻擊。

但是這次的鄭辛卻不像昨夜那麽乖乖就範了,他奮力拼搏,只要林朗碰他,他便又掐又咬,仿佛是用生命去捍衛着什麽。

林朗的褲子早就脫掉了,鄭辛也沒穿衣服,倆人就這麽光着身子在床上撕扯,足足有二十多分鐘,林朗居然沒有得逞。

不得不承認,如果鄭辛豁出命去反抗,林朗想要做下去是很難的,鄭辛那勁頭,似乎随時可以為了捍衛清白而自殺。

清白?林朗簡直快要呵呵了,他的腦海裏竟然浮現出這麽有諷刺的詞彙,清白這個詞能用來形容鄭辛嗎?男人有什麽清白可言?正如周銘迪所說的,男人又沒有那層膜。

最後,林朗喘着粗氣罵道:“操!昨兒晚上浪得跟個騷貨似的,現在又假惺惺的裝純潔!”

鄭辛沒吭聲,緊緊揪着身下的被單。

“沒勁!”林朗也沒興趣了,讪讪地起身穿衣服。

鄭辛看着自己一身的淤青,總算喘了口氣。

他也不明白為什麽要這麽拼命地抵抗,可能是在坐在馬桶上拉稀時突然想通了林朗的想法,所以不願意了?

當他與林朗之間有了周銘迪,一切都變得異常複雜。

可是如果他與林朗之間沒有周銘迪,兩人可能依舊是同住一個屋檐下卻形同陌路的“表兄弟”吧!

跟着林朗出門時鄭辛才發現,原來他和林朗住在了秦皇島市裏的一家賓館裏。

林朗在前臺給周銘迪打電話。

這次來北戴河玩,周銘迪為了方便聯系,特意帶着手機。

鄭辛聽到電話裏傳來周銘迪焦急的聲音:“死林朗,你和你表弟去哪了?怎麽一晚上都沒回來?”

林朗用他一貫懶洋洋的語氣道:“在秦皇島市裏呢,我有一個親戚在這邊,就領着鄭辛過來了。”

“你也不知道告訴我一聲,無聲無息地就走!”

“我想告訴你來着,可你跟賀佳妮不是忙着在車裏幹活呢嗎!”

“滾蛋!趕緊回來吧!這都下午了,我還想跟你們游泳去呢。”

“今兒晚上先不回去,在我親戚家再住一天,明兒再回。”

林朗說謊都不帶打草稿的。

挂斷電話,鄭辛警惕地看着林朗,“你想去哪?為什麽不回去?”

“這麽快就想回去看周銘迪和賀佳妮恩恩愛愛了?”林朗嗤道。

鄭辛皺了皺眉,垂頭不語,林朗總是這樣,每一句話都專揀他的致命傷戳。

林朗又道:“再說,瞧瞧你那樣子,能回去嗎?”依然是不耐煩的語氣。

鄭辛往賓館櫃臺前的鏡子裏看了看,自己臉色很不好,眼睛下挂着兩個大大的眼袋,白眼球布滿紅血絲,短袖上衣露出的胳膊上滿是青色痕跡,短褲下的兩條腿上也一樣,就像跟人打了一場架似的。

不過,剛才跟林朗撕扯的那架勢比起打架有過之而無不及。

林朗帶着鄭辛去秦皇島市裏逛了一圈,在比較繁華的商業區裏給鄭辛買了兩件衣服,長袖上衣和長褲。

鄭辛換上衣服後,總算把身上的傷痕遮住了。

從試衣間出來時,林朗站在櫃臺前笑吟吟地看着他,看得鄭辛有點發毛。

“你、你笑什麽?”

“鄭辛,其實你好好打扮打扮,也人模狗樣的!”

“……”我又不是女孩子,打扮什麽!

鄭辛撇撇嘴沒說話,卻偷眼往鏡子裏看,果然人靠衣裝,他的眼睛一亮。

以往鄭辛總是穿林朗的舊衣服,本來就是兩三年前的舊衣服,再加上鄭辛比林朗矮了不少,所以那些衣服鄭辛穿着就跟借來的似的。

第一次穿上這麽合體的衣服,鄭辛不得不承認,這樣的自己看起來好看多了。白色長袖T恤和藍色牛仔長褲,讓他看上去文質彬彬的,又加上清秀的面孔,怎麽看怎麽像個乖乖的中學生。

可誰又能想到這乖乖中學生的衣服下面掩蓋的是滿身傷痕和激/情後的印記?

買完衣服,倆人又去吃飯。

林朗說要吃肯德基,鄭辛沒吃過,就跟在林朗身後,東看看西看看。

看着林朗熟練地排隊、點餐,鄭辛突然想起小時候在外婆家的事情。

那時外婆還活着,他家還住在鄉下,父母都在城裏上班,他幼年時期寄宿在外婆家,林朗是每年過年時才被舅舅、舅媽帶回鄉下。

鄭辛記得林朗總是穿得很幹淨,說話也特別有禮貌,一看就是城裏回來的孩子,跟他這個土生土長的鄉下娃完全不同。那會兒林朗也不怎麽跟他玩,仿佛天生帶着疏離感,而他一樣,可能是骨子裏就覺得自己和林朗親近不來,因此表兄弟二人一直沒有走得特別近。

那時誰也想不到,有朝一日他們倆會躺在一張床上做那種事情!

可能正是因為跟林朗有着一層血緣關系,所以即便倆人上一刻還在激-吻-親-熱,下一刻就反目成仇;上一刻還在扭打撕扯,下一刻卻依然能一起逛街、吃飯。

吃完飯,鄭辛正捧着一杯沒喝完的可樂站在商場門口等林朗,身後傳來一個大驚小怪的聲音,“鄭辛?你怎麽在這?”

轉身便看到劉智楠了,劉智楠的胳膊上挎着一位長腿美女,鄭辛一眼就認出來這女子是在北戴河穿着比基尼跳舞的那幫舞女中的一個。

鄭辛沉默地垂頭不語,也沒回答劉智楠的話。

“你表哥呢?你們倆不是去親戚家了嗎?”

鄭辛突然間心驚肉跳的,心虛得很,好似劉智楠已經識破謊言,知道了他跟林朗的事一般,更加不敢擡頭直視劉智楠,只得結巴道:“呃……他……他去廁所了……”

“喲,夥食不錯,都吃肯德基了!還有可樂?切了!”劉智楠的眼睛瞥到鄭辛手中的可樂,伸手搶了過來,也不嫌棄,放到嘴邊就喝。【注:“切了”算是方言吧,指從別人手裏搶東西。】

鄭辛想阻止都來不及。

劉智楠的女伴直撇嘴,鄙夷地道:“瞧你那點出息,搶小孩兒的可樂喝!”

“老子不都把錢花你身上了嗎?”

劉智楠咕咚咕咚幾口就把可樂喝完了,最後一口剛咽下去,就聽見林朗冷冷的聲音傳來,“劉智楠!你真牛逼,切鄭辛的可樂。”

劉智楠抹了抹嘴巴,笑嘻嘻道:“喲,林朗,哥們正好有事兒找你呢!”

說着便扔掉可樂瓶,上前摟住林朗的脖子,把林朗拽到一邊,不顧林朗厭惡的眼神,厚着臉皮道:“那什麽,借哥們兒點錢呗!”

“你沒錢了?”林朗眯起眼睛問。

“嗨!別提了,昨兒不是跟那個小妖精開房去了嗎,今天她死活非讓我給她買東西,錢都花光了……”劉智楠撓撓頭道。

林朗一聽,心裏惡心得要命,甩開劉智楠的胳膊,“我也沒錢!”轉身回去,拉起鄭辛就走。

劉智楠的女伴自打林朗出現,眼神兒就一直在林朗身上打轉,這時候看到林朗要走,趕緊嗲着聲喊道:“帥哥,去哪兒啊?帶上我呗!”

林朗扭頭惡狠狠地罵了一句:“帶你媽啊!”拽着鄭辛上了出租車。

濃妝豔抹的女子氣得在原地跳腳,劉智楠也牙根癢癢地盯着揚塵而去的出租車。

林朗非要去游戲廳打游戲,倆人在游戲廳裏玩了四個多小時,再回到賓館時已經是晚上十一點多了。

鄭辛腳下的步子越來越遲疑,最後幹脆停在後面。

“幹什麽呢?磨磨蹭蹭的!”林朗返回來拽鄭辛。

鄭辛下意識地往後躲,“林朗,我們、我們再開一間房行不?”

林朗怔了一下,臉色瞬間冷下來,“你他媽的什麽意思?還怕老子強/奸你是咋滴?”

鄭辛很想回他一句“難道昨天晚上你不是強/奸嗎”,但是看到林朗吓人的臉色,還是忍了。

“我、我……”

“少廢話!進不進去?不進去你就睡馬路!”

“林朗……求你了,別……”

鄭辛好不容易鼓起勇氣想求林朗一回,卻被林朗兇狠地把話堵了回去,“你再墨跡信不信老子在這就把你褲子扒了?”

鄭辛一聽,臉都白了,轉身就想跑,可他哪有林朗速度快,林朗早就防着他跑呢,伸手拉住鄭辛的胳膊往旁邊的小胡同裏拽。

鄭辛掙紮了兩下,被林朗捂住嘴巴,拽進陰暗的胡同裏,壓在牆上牢牢吻住。

鄭辛的眼淚都快急出來了,林朗這是作死啊,膽子也忒大點了,大街上就這樣!雖然兩人身處的胡同黑乎乎的,又是深夜馬路上沒什麽行人,但是真有人來了,看到兩個男的這樣,還不把人吓死?!

偏偏林朗還不老實,親了他一會兒,手就順着他的褲子往褲/裆裏摸,急得鄭辛連忙去推他,“別在這裏……”

“不想跟我住一起了,是嗎?”林朗握住鄭辛的命根子,在軟軟的地方用力捏了捏。

鄭辛倒抽一口涼氣,終于還是咬着唇搖了搖頭。

林朗又咬住他的嘴唇,吻了一會兒,這才滿意地松開鄭辛。

鄭辛趕緊提好褲子,氣得渾身哆嗦,林朗這神經病,真豁得出去,大街上就敢發瘋,太瘋狂了,鄭辛還真怕他這點。

兩人一前一後往胡同外走。

剛出胡同口,就看見路燈下站着一個人,正目瞪口呆地看着他們倆。

林朗皺了皺眉,“劉智楠?”

劉智楠驚得完全合不上嘴,好半天才結結巴巴地說:“林朗,你、你們、你跟你表弟親嘴兒,天,你們、你們是同性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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