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提起指婚

第20章 提起指婚

那次會面,可以說兩個人都避而不提。就連信箋也停了。胤禛沒再主動傳,想着那晚上的事就覺得莫名其妙,無端端的,心情怎麽又改變了?自已也沒提到什麽。上一刻她還能坐在自己懷裏用手指戳自己,可下一刻又冷淡得像剛見面一樣。

自己對她,到底是什麽感受?僅僅是想抱着她而已嗎?仔仔細細回想起她的事情,連自己都無法控制的情緒,看到她時,想逗她,看着她在算東西時的神采,想多看這樣的神采,看到她中毒時,想殺了那些人……這樣的情緒,很危險。作為一個隐忍的皇子,他不能夠有這樣的情緒。可作為主宰天下的帝王。

手中握着的利器,已經足夠保護他想保護的人。

對她,是喜歡麽?否則無法解釋那麽多的反常舉動。那晚抑制不住自已要抱着她的沖動,抱着她時的淡淡的愉悅,她小手戳着自己胸膛時那種歡喜……若不是喜歡一個人。正如詩經裏男子對一個女子的心态一樣。既然如此,那為何不去求呢。

當胤禛意識到這點的時候。天又大亮了。一宿沒睡,不過,和她的問題已經想好了。沒理由會虧待自己,景娴,你休想逃離朕的身邊。那晚的事,朕就當你不清楚而已。朕有耐心,就如同溫水煮青蛙一樣,朕要你再也離不開。

這邊的胤禛想通了,那邊的景娴還在糾結。她不明白,一個這樣年紀的男人對自己的恍惚,至少那晚上的擁抱時他是恍惚的,他沒有給出任何明确的意思,他到底是怎樣的人。當然,據史書記載,他至少不是一個花心的人。難道真的是自己想的那樣,寂寞的人而已,看到任何如自己年紀的人,他都有可能這樣做?

沒等景娴想明白,皇後這邊的病越來越重,每日都在皇後床邊守候。景娴偷偷把過脈,的确時日無多。可能是年輕的時候就落下病根,而更年期這段本來就是女人的一道坎,也可能這幾年來,她也寂寞了吧,活着無望的時候,甚至不知道什麽時候才結束這段日子時,也就沒有活下去的動力。

每次胤禛來,她都會避開,畢竟,一國帝後說體己話,又是夫妻,自己自找沒趣麽。皇後不能管,胤禛又默許她的行為,因而她每次都能順利躲過去。

雍正七年,八月。

那日皇後醒來,卻是格外清醒。景娴發現這點,心裏有些奇怪,趁着扶皇後起來時候,偷偷摸了她的脈搏,心裏暗暗想到一個詞——回光返照。

“來,替我梳妝。”皇後拍了拍景娴的手。

“是。”景娴扶起她到梳妝臺前,喚了皇後兩名宮女進來。

“現下是八月吧?”皇後問道。

“回皇後娘娘,是的,”景娴開口。看着她的面容,她一步步跟着他從一個十四五歲的少女,一直歷練到如今雍容的皇後。一步步,特別是那刀光劍影的二十年,她陪着他度過最隐忍的二十年,陪着他從稚嫩走向成熟。或許,她才是最有資格站在他身邊的吧。

“叫我姑姑吧,桂花差不多就要開了,這等不到桂花開了呢。”皇後語氣有些低沉,似是深深的惋惜。

她在惋惜什麽?只是惋惜沒開放的桂花嗎?可能不是吧。景娴聽到她的話,卻是楞了一下,當即寬慰道,“姑姑,左右不過是幾日,桂花開後,您的病啊就好了。”

望着鏡子的皇後對着鏡子一笑,“你這孩子,嘴還是甜。”

“姑姑,景娴說的是真的嘛。哪兒甜了。”景娴開始撒嬌,對這種年紀的女人撒嬌起來,毫不費勁。同時還打眼色,讓若安傳信給胤禛,否則她怕以皇後的性格,是絕對不會親自提起這事,盼着那個人來,卻又沒時間來盼望了。

“一轉眼,景娴也是個大姑娘了呢。”皇後娘娘笑着說。

景娴裝作羞澀狀,“景娴今年才十二(虛歲)。”

“嗯,明年就恰好趕上選秀了,原本……”皇後娘娘突然打住,這和一個未出閣的姑娘談論她以後的夫婿,終歸是不好的,“真可惜。”皇後娘娘只是嘆着說了這句。

景娴裝作聽不懂她的意思,一邊乖巧着沉默。

皇後娘娘也不在意,似是自己在回憶,“景娴,你知道麽。我和你這般大的時候,我的阿瑪,也就是你瑪法對我說,你大了,你要知道,你是烏拉那拉氏的人,無論你做什麽,在別人印象中,都是烏拉那拉家的舉動。因此,你要時時謹慎。也要記住,無論什麽,恪守本分是重要的。只有這樣,你才能□地活着。才能有機會保護烏拉那拉家,才能夠延續烏拉那拉百年的榮光。”作為一個病入膏肓的人,她能一口氣說了那麽多話,已經是難為她了。

景娴看着皇後那一臉慎重的樣子,這是……把烏拉那拉這個姓氏,綁在自己身上了嗎?或許是上一世的爺爺教自己的東西,也或許是體內的血脈有感應,自己居然莫名升起一份對這的認同,脫口而出,“是。”

皇後看着這樣一個有朝氣的少女,像是看到自己的影子,一臉嚴肅也的化開了,笑着說,“我知道,烏拉那拉家的女孩都是好樣的。”

這時候,外邊傳來了太監的唱喏。

皇後偏着頭,伸出手,景娴趕緊給她搭上,“迎接皇上吧。”

“是。”景娴忍住自己的情緒,畢竟這個人是真的拿自己當侄女看的。對自己的寵愛,對自己的教導。雖然也就那三年。

說話間,胤禛已經進來,他第一眼看到的人,當然是那個挂念了許久的人,看着她扶着皇後行禮,剛才好不容易接到她傳來的信息,卻是皇後或許已經是回光返照的狀态,也只有她才敢這樣直言不諱吧。收回目光,“起吧。”知道景娴想避開自己,也就捋順毛一樣說,“你們都退下。”

“是。”景娴和宮女們有次序地退下。景娴想吐槽,這若不留人扶着皇後娘娘,難道你還親自扶?好吧,他們本來就是夫妻。景娴恍然驚醒,他們,本來就是夫妻。

“身子如何了?”胤禛順手扶着皇後,他看着這個相濡以沫的人,無論從哪個方面說,她都是一個合格或者說是優秀的妻子。不嫉不妒,對待年氏的專橫也能治理得服服帖帖。

“或許時日無多了。”皇後直說。

“渾說什麽,朕上次已經賞賜了太醫院東西,他們沒有用麽?太醫都說調理調理就好。更何況在這園子裏,風景還好,多寬心些,出去走走,也就好了。”胤禛繼續瞞着皇後。

皇後笑着,“謝皇上體恤。”然後便說,“這段時間來,景娴也累了不少,剛才臣妾才發現,景娴也是個大姑娘了。”

“是麽。那朕要好好嘉獎她。”胤禛摩挲着杯子,若無其事地說。

……

屋內兩人在聊,屋外景娴看着地板。優秀壁花蘇公公也在一旁,心裏還在打着鼓,這段時間,九州清晏內冬雷震震,連帶着最近的內閣大臣都不好過,折子被扔回身上的大有人在,這明明是最熱的夏天。別人不清楚,可蘇公公清楚得很,明明就是自從那日在牡丹臺相見後,皇上得罪了景娴小姐,景娴小姐就走了。後來這段時間暗一一直沒有冒頭送給皇上景娴小姐的信箋。這不是讓皇上心情更加不好麽。每次來這裏時,景娴小姐都躲了去。每次皇上探病完,九州清晏就成了臨時的冰窖。

要不是多年的職業操守,蘇公公就想上前提醒景娴小姐了,您千萬別再惹皇上了。否則皇上不忍心拿您來撒氣,奴才們可不一樣……

蘇公公胡思亂想着,突然接到景娴的目光,看着景娴展顏一笑,蘇公公做賊心虛,連忙回了個谄媚的笑容然後低頭。哎喲,您對奴才這樣笑,待會被皇上看到了,奴才可怎麽辦?您若是對皇上這樣笑,奴才們的日子可好過多了。

“回去。”就聽到皇上突然說了這一句。有些氣急敗壞。

蘇公公又頭大了,這走夜路多了,難免碰上鬼。這皇上剛才有沒有看到啊……嗚嗚,景娴小姐哎……奴才們的命就在您手上了。

剛才出來的胤禛的确看到了那個笑容,心裏本就被皇後的話氣得惱火,現在又看到他未曾看到過的笑容,居然給了一個奴才,心下更是惱怒。要不是……要不是蘇培盛是一個閹人,更何況又是忠心于自己的,千刀萬剮都不為過。(喂,你就是知道他是個閹人……所以才放心的吧?)

景娴只來得及行禮,不知道發生了什麽。

再進去時,皇後又昏了過去。景娴連忙叫人傳太醫,也沒空深究這事。

那邊胤禛卻在腦子裏回想起剛才皇後的話,指婚、指婚、指婚……要把景娴給指婚了,還要指婚給弘歷或者弘晝……指婚給誰都不行,哪怕是自己的兒子。

難道是景娴和她說的(你冤枉小景娴了……)?趁着皇後病重,是不是就想找個好的夫婿,利用自己對皇後多年的感情(你又陰謀論了)找個高枝就嫁了?

心下狂怒,難道就不考慮朕麽?“暗一,查,到底誰在皇後身邊提起指婚這事。”胤禛冷冷道。

“嗻。”暗一馬不停蹄開始工作。爺,要不是奴才在您身邊待得很久,也受不了您的冷氣啊。現在爺越來越冷了。怎麽辦?

景娴,朕對你一片心,你就不看一下?你就沒有感受到?你跑開,我也認了,你若是還想嫁給別的人。朕決不答應。那時候朕給你機會自己選的時候,你說聽朕的,現在,你沒有機會反悔了(你确定當時就算景娴選了,你也不會反悔?)。

“傳谕,明年大選,提前幾個月,同時,計算好,放出一批年老的宮女。”胤禛下令。心裏發狠道,你不會逃過我的掌心。

作者有話要說:求收藏,求評論~~~

這個……至少一人清醒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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