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8)
尿布錢,衣服錢,上學錢……樣樣都少不了,如果他不想委屈了寶寶,就只能拼命賺錢。季銘完全忘了,寶寶另一個爸爸超有錢,他怎麽會委屈了他唯一的兒子。
十月的空氣已經變涼了,季銘揉揉因長時間坐在電腦前而變得酸痛的肩膀,走到小床前給寶寶掖掖被子。然後喝杯涼水,再次坐回電腦前,将兩萬字的存稿發出去,接着給編輯報備,然後在文案上挂上明天上架的公告。
做完這些事後,季銘戴上耳機,放着輕緩的音樂,打開文檔接着碼字。
中午,襲業打電話回來說公司事太多午飯不回來吃了,季銘沖了牛奶喂了寶寶,但他的懶病犯了,不想做飯,只能抱着寶寶出去覓食。
在路邊攤叫了碗牛肉面,季銘坐到座位上,一手摟着寶寶,一手掰着他有四個肉窪的小手玩。
“啊啊……啊啊……”寶寶眼睛閃亮的瞅着旁邊座位上那個中年人吸溜吸溜吃着面條,抽出手扯着季銘的臉讓他看,那意思是他也想吃!
季銘意會到寶寶的“啊啊”語言,騰出一只手摸摸他還是圓圓的小肚子,無奈嘆口氣,他家的包子難道是餓死鬼投胎嗎,為什麽就算吃飽了,見到吃的還要吃。
老板将季銘點的牛肉面端上桌,季銘順便要了個小碗和一碗面湯。
他從碗裏挑出一根面,在面湯裏去掉鹹味,然後放在小碗裏,将一頭夾到寶寶嘴邊,期盼了良久的寶寶連忙張開小嘴嘬住,用嘴裏僅有的兩顆小嫩牙慢慢咬着。
季銘不知道七個多月的寶寶能不能吃面條,但想想,吃這麽點也沒關系,也就遂了他的意。
季銘一手摟着寶寶,讓他嘬着面條慢慢咬,而自己則用最快的速度将碗裏的面條吃完,掏出錢放在桌子上,然後将寶寶嘴邊的面條掐斷,趁寶寶還在嘬嘴邊最後一點時趕緊離開,省的寶寶吃完了還要吃。
季銘抱着寶寶在街上轉了會兒,看寶寶頭有些沉後才回了家。季銘把寶寶放在床上,輕輕戳了下他粉撲撲的小臉蛋,低聲笑道:“就知道吃了睡睡了吃,小胖豬。”見寶寶完全睡熟後,他才去洗手間洗把臉,接着坐在電腦前,跟肖陽他們聊了一會兒QQ,然後斷網,碼字。
一般粉紅級別以上的作者都會創建讀者群,但季銘從來沒創建過,所以在讀者眼裏,滅北這個小神嚴謹神秘,沒有黑歷史,也沒有什麽可扒的地方,知名度并不高,但經過前一段時間的“抄襲”、“續寫”事件,滅北這個名字就開始屢次出現在各種大小論壇,知名度也節節攀升。
任何事都有正反兩方面,雖說滅北的緋聞多了,但也讓更多的讀者注意到了他,他也不再是那種紅文不紅人的作者了,這對他可以說是利大于弊。
等襲業打開門進來後,就看到季銘在軟質鍵盤上敲着字,寶寶在不遠處的小床上睡得正香,場面很溫馨,他有瞬間的呆愣。
聽到開門的聲音,季銘停下手裏的動作,擡起頭,說道:“你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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襲業将食指放在唇瓣上,示意季銘小點聲,然後輕手輕腳的走進來,将公事包放在沙發上,輕聲問道:“襲季什麽時候睡的?”
“下午,睡了三個小時了。”隔了會兒,季銘繼續說道:“你還沒吃飯吧,我去做。”說着,将剛才碼的字保存,然後站起來,進了廚房。
見季銘進了廚房,襲業取出自己的電腦,打開世紀網頁,查看了下滅北的專欄,用他那個陳寂了五年的讀者號給《葬墓》最新章節打分留言,接着又掃了眼首頁榜單上的其它幾篇數據逆天,每天萬更的小說。
襲業看着這幾篇小說,想到世紀網的總編今天彙報的事,心裏不由産生一絲煩躁。總編說其它網站出現因碼字勞累致死的作者,希望世紀網能設立作者最低保障金,來保障作者的利益,這也能吸引其它網站的作者到世紀網來。
當時襲業第一想法不是同不同意,而是自己家裏也有一個在世紀網這個拼更新網站碼文的人,季銘上一世為什麽會死,自己也從沒問過他,他是不是也是因為碼字勞累致死的?
後來襲業也沒了批閱文件的心思,将工作交給秘書就提前回來了。
☆、搬家
“啊……啊……”醒來的寶寶側頭看到沙發上的爸爸,乖巧的揮着小短手叫爸爸。
聽到寶寶叫自己,襲業很是滿意,起身過去将寶寶抱起來。
“小家夥,爸爸來看看你二爸爸都給你買了點什麽?”襲業翻了下小床上的彩球和毛絨娃娃,然後拿起一串五彩的響鈴在寶寶面前搖了下。
清脆的聲音立刻吸引了寶寶的注意力,一雙圓溜溜的大眼随着轉動的響鈴不停轉着,小嘴裏發出與響鈴一樣悅耳的清脆笑聲。
聽到寶寶的笑聲,季銘穿着圍裙走到廚房門口笑着對襲業說道:“幹爹,你先帶寶寶去洗澡,晚飯馬上就好。”
“襲季,去洗澡喽。”襲業放下手裏的響鈴,抱着寶寶向浴室走去。
等給寶寶洗完澡後,晚飯也擺在了飯桌上。
季銘見寶寶眼眶紅紅,小手揪着襲業衣領的可憐模樣,忙把他接過來,擔心的問道:“是不是水進眼睛了。”
“恩,現在沒事了。”襲業任季銘接過寶寶,拉開椅子坐上。
偎依在季銘懷裏的寶寶有苦說不出,只能任由他這個無良的爸爸瞎說,明明是他讨厭水,爸爸還非要把他往水盆裏按。
寶寶委屈的抓着親愛二爸爸的衣領,争取離這個狠心的爸爸遠點。
襲業瞅了小家夥一眼,無視他的委屈,對季銘說道:“先坐下吃飯吧,襲季等一下再喂。”
“恩。”季銘摟着寶寶也坐下來,騰出一只手拿起筷子。
寶寶看着兩個爸爸都不理自己,眼眶泛紅,嘴角一咧,勢要來次“水漫金山”。
襲業無奈,只好起身去廚房熱了牛奶,把小小的奶瓶塞進他懷裏。
看着襲業黑着的臉,季銘笑着捏了下寶寶的包子臉,寶寶抱着奶瓶,非常不客氣的回給他一個大大的笑容。
見此,季銘臉上的笑意拉的更大了。
“季銘,你放在宿舍裏的東西還拿回來嗎?”
“恩,我打算後天在學校交了申請後搬東西。”季銘手上逗弄着喝的急切的寶寶,擡頭對着襲業說道。
襲業臉上沒什麽表情的說道:“後天我開車幫你。”
季銘逗弄包子的手一頓,擡起眼,“公司不是很忙嗎?我自己可以的。”今天襲業連回來吃午飯的時間都沒有,哪能騰出時間幫他去搬東西。
“明天就忙的差不多了。”
看着襲業說完微垂着頭吃飯的樣子,季銘心裏泛起一絲暖意,沒再把拒絕的話說出口,被人關心的感覺真的很好啊!
今天回來的太早,公司很多事情都沒有處理清,襲業只能熬夜把帶回來的企劃書看完。寶寶在地毯上玩二粑粑給他買的玩具,季銘陪了他一會兒,就趴到電腦上,查些資料後打開文檔繼續碼字。
襲業擡頭見小家夥腦袋一點一點的坐在那裏,手裏的玩具早就落在了地毯,于是走過去,把小家夥抱起來。寶寶見到大粑粑,小手抓住他的衣襟,很放心的閉上了眼睛。
襲業抱着睡熟的小家夥,走到季銘身後,輕輕拍了下他的肩膀。
季銘被吓了下,猛地回頭,“……幹爹?”
“噓,襲季睡着了,你陪他去卧室休息吧,我還有文件要看。”
“……恩。”季銘關掉電腦,接過寶寶。
襲業無意瞥到季銘的電腦,嘴唇動了下,“你以前的筆記本不是銀色的嗎?”那個還是他送給季銘的,現在怎麽換成了黑色的,而且還是個不知名牌子的。
“這個……因為一些原因,我把那個借給了同學。”
“這個用的順手嗎?要不要我再給你買個好些的?”襲業淡淡的問着,像他這樣的人,自然看不上這種雜牌子貨。
“不用了,這個用習慣了。”
看着季銘抱着小家夥進了卧室,襲業坐在客廳裏繼續核對文件數據。
卧室裏,季銘将寶寶放在大床上,看看桌上的鬧鐘,才八點。平時這個時候正是他思維最活躍的時候,可襲業讓他進來睡覺?!早就習慣了夜貓子的生活,這讓他怎麽睡的着!季銘抓抓頭發,思索着電腦還在客廳,要不要拿進來碼會兒字再睡?!
最後還是無聊勝過了對襲業不敢違抗的心理,季銘輕手輕腳的走進客廳。
不過再輕手輕腳還是吸引了襲業的目光,“怎麽還沒有睡?”
季銘腳下的步子一頓,眼神飄忽的說道:“啊,天還太早,我想玩下會兒電腦。”
聽此,襲業低下頭,目光再次鎖定在電腦屏幕的數據上,自然而然的說道:“都快九點了,明天還要照顧襲季,而且呆在長期經受輻射的房間對襲季身體不好。”
季銘:……好吧,他不玩了,他去睡覺。
在季銘轉過身後,襲業的目光立刻轉到了他的身上,當注意到季銘垮着雙肩時,無聲的嘆口氣,季銘不能再像以前那樣拼命碼字了,不然腦子和身體都會吃不消的。
第二天,襲業這個熬了半夜的人看不出絲毫疲憊,但季銘這個早早就休息的人,卻是帶着黑黑的眼帶,出現在了飯桌上。
襲業看着季銘無精打采的樣子,只能接手早餐的工作。
季銘哈欠連天的看着懷裏的寶寶,心裏将襲業罵了千萬遍,屬夜貓子的人晚上如果不把精力消耗光根本睡不着覺,而且昨晚他腦子裏想到了一個很好的梗,當時他就想把梗寫下來,但襲業一直忙到了半夜,他根本不敢到客廳去拿電腦,就這樣,閉着眼折騰了一夜,如果連着幾晚像昨晚那樣,他一定會失眠而死的。
襲業把簡單的早餐放在桌子上,然後接過季銘臂彎裏的寶寶,他看着季銘渾身乏力的樣子,真怕他把襲季摔了。
季銘拿起盤子上的筷子,半閉着眼夾着盤子裏的煎蛋,試了很多次都沒有夾到嘴裏。
襲業看着他點的如同搗蒜的腦袋,不由說道:“吃完飯再去補一覺,上午襲季我帶着。”
“沒關系,我去洗把臉就好。”季銘有些晃的站起來往洗手間走去,襲業公司的事很多,他怎麽能讓他還要分出精力照顧包子,一晚沒睡沒什麽大不了的。
見季銘堅持,襲業也沒再說什麽,只能拿着車鑰匙去了公司。
因為明天要騰出時間去學校幫季銘搬東西,襲業一直忙到了很晚才回到家。而且晚上還要把第二天下午的會議稿趕出來,所以季銘又被襲業趕回卧室去照顧寶寶,而且還以一大堆理由不讓他碰電腦。
連着兩天失眠,季銘身體徹底虛了,就連抱襲季的勁頭都沒了。
襲業摸摸他的額頭,有些擔心的問道:“季銘,你是不是病了?要不今天上午在家裏休息,下午再去學校。”
“沒事,就是有點困。”
襲業眉心微微蹙起,這兩天季銘都睡得很早,怎麽看起來倒像熬了兩夜的樣子。
“啊……啊……”襲季用小手拍了大粑粑一下,讓他轉回注意喂自己吃蛋。
襲業隐下心裏的疑惑,用小勺舀了點蛋羹輕吹口氣喂到寶寶張大的嘴裏。
飯後,季銘終于恢複了點精神。把寶寶帶去學校并不合适,但也沒有可托付的人,他們只能帶着寶寶去了學校。
季銘昨天就拜托楚森用郵箱把外宿申請表發了過來,季銘打印後已經填好了,如今只差交給導員蓋章。
到了學校,季銘先拿着申請表去了導員辦公室,然後回宿舍搬東西。
襲業長得很有型,而且由于年歲大了些,渾身透着一股成熟的氣息,對尚處于青春期的小姑娘殺傷力特別大。尤其是他懷裏抱着一個超可愛的小包子站在車前時,簡直吸引了宿舍樓前全部少年少女們的眼球。
因為有楚森和肖陽的幫忙,襲業并沒有上樓去搬東西。季銘的行李并不多,搬了兩趟,就搬完了。肖陽一把鼻涕一把淚的抱住季銘,訴說季銘舍棄他們的殘忍,聽得季銘滿頭黑線,他只是搬出去住,又不是不再見面。
半天,肖陽放開季銘後,季銘又跟楚森擁抱了下。
“銘子,好好照顧自己。”
“恩,我知道了,班長大人~~”季銘看到楚森因為他這個稱呼變黑的臉,倏然笑了出來,楚森還是這麽純情。
肖陽擦把臉上的淚,嗓音帶些哽咽的問道:“小四子,樓下抱着孩子的男人是你哥嗎?”
季銘遲疑了一下,才回道:“不是,他是我幹爹。”
肖陽的眼睛立刻瞪圓了,叫道:“啊?你幹爹真年輕。”
季銘勉強笑着點點頭。
随即肖陽垂頭喪氣的走到自己的電腦桌前,将電腦包拿過來遞給季銘,無力的說道:“小四子,電腦我收拾好了,還給你。”
季銘:……肖陽其實舍不得是電腦吧!以前何談在時,肖陽打電玩打的是走火入魔無可救藥,但自從何談走後,肖陽就很少玩游戲了,打開電腦也是做有關學習的事,反正自己還有一臺,把它拿回去也是積塵土,還不如借給肖陽。
季銘并沒有接手,笑道:“你先拿着吧,拿回去我也不用。”
“嗚嗚~~”帶着假哭音,肖陽又撲到了季銘身上,“小四子,我就知道你最心疼三哥我了。”
果然,肖陽就是舍不得那個筆記本吧,季銘在心裏翻了白眼,強拉下肖陽摟的他快窒息的胳膊,眼睛留戀的掃了遍宿舍,說真的,離開這個住了半年多的宿舍,他還真有點舍不得。
“小四子,別看了,又不是不能回來,等一下你幹爹該等急了。”肖陽把手擱在季銘雙肩上,把他推了出去。
季銘頓時瞪大了眼睛,心道,剛才是誰哭的稀裏嘩啦的!
☆、“情敵”相見
自上學的第一天,問題就顯露了出來,襲業要去公司工作,季銘學校有課,兩人都不方便帶着包子,那包子怎麽辦?
小家夥趴在地板的羊毛毯上,一雙圓滴滴的大眼睛瞅瞅大爸爸,再瞧瞧二爸爸,打個滾,仿佛在說,你們商量,我先玩會兒。
最後無奈,季銘商量的提議道:“要不我們給寶寶請個保姆吧?”
“我不同意,”這麽多天來,襲業還是第一次這麽厲聲拒絕季銘的話,“實在不行,我就把襲季送回A市交給老宅裏的人照顧。”現在新聞上天天報道家政保姆趁雇主不在虐待孩童的事件,他根本不相信那些陌生的人,還不如交給襲家主宅的老人照顧放心。
季銘看着在地毯上玩的歡快的包子,心裏非常不舍,如果把寶寶送回A市,好幾個月就看不到了,“這學期我課程不多,要不,我有課的時候就把他送到你的公司,沒課的時候再把他接回來。”
襲業想了下也只能答應,寶寶自出生就跟在他身邊,把小家夥送走,他心裏也舍不得。
于是,就這樣敲定了,沒課的時候,季銘帶孩子,有課的時候,襲業帶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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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天,季銘早上八點有課,襲業只好抱着小家夥去了公司。
跟襲業一塊從A市總公司過來的秘書見到自家老總懷裏抱着一個七八個月大小的寶寶來了辦公室,頓時愣了下,這工作還能帶拖家帶口的?不過人家是老總,就算把七大姑八大姨帶到公司他們也不能有意見。
秘書站起來,彙報道:“襲總,商彙物流老總的千金劉小姐約您一起用午餐。”
襲業回想了下,現在他們公司正在跟商彙談一項合同,在會議桌上,好像确實有一個劉小姐說有時間跟他一起用餐,不過在他看來,那都是客套話,所以襲業不甚在意的說道:“推了。”
“是的,襲總。”
自決定把寶寶帶來公司照顧後,襲業就命人在辦公室的套間安裝了攝像頭,又讓秘書買了很多玩具放在裏面,如果他忙的時候就把寶寶放在裏面自己玩。當他需要離開辦公室去開會時,就把小家夥交給秘書照顧。
跟了他這麽多年的秘書是個結婚有孩子的女人,照顧起來也比較得心應手。
中午,襲業在辦公室裏喂小家夥吃營養米糊,秘書打內線說蕭先生來訪。
話音剛落,一身厚重裝扮的蕭炫就推門而入,走過來,問道:“業,這邊的事還沒處理清?”
“還需要一段日子,”襲業攬回寶寶好奇的腦袋,一邊拿小毛巾擦小家夥嘴邊粘着的米糊,一邊說道:“把你的隐形眼鏡摘了,又不是近視眼,也不怕傷了眼睛。”每天帶着紅色隐形眼鏡裝酷亂放電,這是什麽毛病!
聞言,蕭炫臉上的笑容頓時僵了下,随即苦笑的點點頭,“我以後不在你的寶貝兒子面前戴眼鏡了還不行嘛!”不就是上一次吓到寶寶了嗎,再說原因也不一定是他的眼睛啊!
“今天怎麽有空過來?”
“請你吃午餐,去不去?”
襲業終于擡起頭,直盯盯的看着蕭炫那張帥氣的臉,“有什麽事需要我幫你解決就直說,別搞這些有的沒的。”蕭炫這人表面上溫文爾雅,紳士風度十足,在圈子裏是出了名的理財專家,但他們這些熟知他的朋友都知道,他的理財就是蹭他們的錢來節省自己的錢。如今他主動請自己來吃飯,按以往的經驗來說,肯定有事相求。
蕭炫臉上剛恢複的溫和的笑容立刻又變得僵硬起來,他假咳兩聲,随之信誓旦旦的保證道:“這次真的沒事,就是我要回A市,臨走前請你吃頓飯。”
“不用,我等一下叫餐就可以。”
“業,對我你還客氣什麽,走了。”蕭炫彎腰合上辦公桌上的文件夾,接着抱過寶寶,捏了下他的小臉,哄道:“小家夥,要不要跟着叔叔去吃好吃的。”
寶寶一聽到吃的,啵啵嘴,吐掉嘴裏黏膩的奶味,小胳膊沖着爸爸搖啊搖的,“啊啊……嗤嗤……”
“業,你看,你的寶貝兒子、我的乖侄子也嫌棄牛奶,要去吃好吃的。”
襲業無奈,只能站起來,取下衣架上的西服,卻不忘嘲笑道:“他說的不是‘吃’,是嗤笑的‘嗤’,他在嘲笑你。”
蕭炫:……
襲業負責開車,蕭炫坐在副駕駛座上逗弄着懷裏的寶寶。
“去哪個餐廳?”
“鳳皇五路的青葉餐廳。”
襲業從後視鏡裏看了眼笑的溫和的蕭炫,堅決不信只是單純的去吃飯。不過算了,他也習慣被蕭炫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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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葉餐廳內,季銘将餐桌上裝着抹茶蛋糕的盤子往旁邊移了移,伸手接過白文澤遞來的包裹,打開,繼而查看了下,裏面裝着他以前的筆記本。
“這是你留下的銀行卡。”白文澤又從口袋摸出卡交給季銘,随之說道:“那些東西中,我覺得這兩樣東西對你還有些用,所以就沒拿別的,如果你還需要什麽,等我回到B市再給你郵過來。”
“不用了,我只需要這兩樣,剩下的東西你随便處理了吧!對了,我的……骨灰怎麽處理了?”
“……那個,我買了塊墓地……你要去看看嗎?”
“……不了。”他去總是不吉利的。
“恩……”白文澤輕點下頭,低下頭,慢慢攪動着被子裏的咖啡。
沉默了會兒,季銘才想起一個話題,問道:“文澤,你公司的事還忙嗎?”
白文澤猛的擡起頭,他們在一起的時候,季銘就是這麽稱呼他的,如今季銘再次叫他這個名字,是不是代表……白文澤隐下心裏的激動,回道:“還好,現在漸漸上手了,不過我是文科出身的,想一時間做的得心應手還有些困難,對了,你現在學的是什麽專業?”
“工程專業。”
“是不是近幾年新興的工業工程?”他們公司就有一批這個專業畢業的員工,所以他對這個專業了解一些。
“恩。”季銘點點頭。
聽到回答,白文澤有些急切的邀請道:“那你畢業後要不要來我們公司工作?”
“诶?”
看着季銘疑惑的表情,白文澤繼續說道:“我們公司是家物流公司,每年都要招收一批你們專業畢業的學生,如果有興趣,你可以來試試。”
“……謝謝,不過我現在只是名剛上大二的學生,畢業找工作對我來說還有點遙遠,不過找工作時我會考慮的。”
白文澤只知道他是個大學生,但還真的不知道他只是個剛脫去稚嫩外衣的大二學生,只能答道,“好”。
白文澤座位後面的吳幼君手裏的湯匙越攪越快,最後忍無可忍的摔在桌子上,幸虧這家甜品餐廳顧客只有稀稀落落的幾個,隔得也很遠,所以沒人注意到他。
此時的吳幼君眼睛上戴着一副遮了大半張臉的墨鏡,脖子裏圍着灰色的圍巾掩住了尖瘦的下巴,他本來是拜托蕭炫去請襲氏總裁在這吃飯的,但想不到會遇到跟他一塊來B市、剛到車站就消失了的白文澤。
而且他竟敢還跟他那個舊情人在一塊!白文澤到底有沒有把自己放在眼裏,以前明明是他先黏上來的,利用完就把自己像抹布一樣丢掉嗎!他休想,一向只有他甩人的份,還沒哪個人敢舍棄他!
季銘吃了口看似很好吃的抹茶蛋糕,上一世他生活拮據,吃不起這種甜點,上大學掙錢後,也就沒有心思吃了,今天算是第一次吃。季銘吃的很慢,細細品味着裏面的味道,淡淡的綠茶味和奶香味混合着,很好吃,不知道寶寶現在能不能吃奶油蛋糕,算了,回家查查資料再給他買吧!
季銘放下叉子,用舌尖舔舔嘴角,問道:“文澤,你什麽時候回A市?”
“明天上午的車。”
“幾點的,明天上午學校沒課,我去送你。”
“十點,在城南客運站。”
“恩,我記住了。”季銘喝掉陶瓷杯裏的最後一滴奶茶,道:“學校下午有課,我就先走了。”說着,招手叫來服務員。
白文澤連忙翻錢包,道:“季銘,這回我請。”
季銘沖他笑了下,拿着那張銀行卡搖了搖,揶揄道:“雖然是你叫我出來的,但卻是為了給我送東西,我哪能讓你掏錢,況且我現在也算有錢人了,你就讓我顯擺一下呗!”
聽此,白文澤也沒再說什麽。
聽服務員說兩塊蛋糕加一杯奶茶一杯咖啡需要五百塊錢時,季銘的表情只剩了一下囧,他雙目呆滞的看了看四周,總算知道客人為何如此之少的原因了。
其實,青葉餐廳經營的并不是正餐,客人多的時間段多在下午。
但他都說了是他請客,所以也不能顯出一點肉疼之色。季銘再次拿出錢包,抽出四張紅色的,連同手上那一張,一共五張交給服務員。
嗚嗚~~五百塊錢夠給他家包子買多少奶粉啊!
☆、從此兩不相關
季銘跟白文澤在餐廳門口告了別,季銘打車回學校,當看到計程車走遠後,白文澤才轉身向另一個方向走去。
跟出來的吳幼君看着季銘走的方向,不禁握緊了拳頭,接着匆匆追上白文澤的腳步,怒聲喊道:“白文澤,你給我站住。”
白文澤身體驀地一僵,轉身,面露疑惑的問道:“吳幼君?你怎麽在這裏?”
“哈?你問我為什麽在這裏,那我倒要問問你,你為什麽在這裏?”吳幼君上前一步,雙手揪起白文澤的衣領,自嘲的笑道:“我為你的事勞心勞力,低聲下氣的去拜托人,你就是這麽回報我的,啊!”身為事業有成的富二代,他什麽時候求過人,但為了解決白文澤求他的事,他不僅動用了父親給他的公司股份,令他父親一怒之下凍結了他所有的財産,現在他還要去求襲氏網絡商務的老總,就是為了讓襲氏跟他們白氏繼續合作,徹底解決他們白氏公司財政的根源問題。
他只是一個小小的藝人,沒有通天本領,為了挽救一個瀕臨倒閉的公司,他一直榨取着自己的價值,但這個人又是怎麽回報他的!
白文澤聽得腦袋發懵,不由蹙起眉頭,擡手打掉吳幼君攥着他衣領的手,面露不悅的沉聲喝道:“吳幼君,你又發什麽瘋!”吳幼君這個自高自大的人肯去求人,那地球一定是快滅亡了。為了讓自己心生愧疚,也要找一個令人信服的借口吧!
看到白文澤明顯不信的臉,吳幼君突然覺得窒息的厲害,他一把扯下脖子上寬大的圍巾攥在手裏,罵道:“他媽的我發什麽瘋你自己知道,姓白的,我再給你一次機會,說,那個人到底是你什麽人?”吼完,吳幼君就用一雙冰冷的眼睛死死盯着對面那個蹙緊眉頭的人,心裏不由猜想,白文澤會說那個人跟他有什麽關系,新歡舊愛?朋友?還是路人甲?
…………
“咦,那個摘下圍巾的男人好眼熟啊!”
“啊啊,他不就是最近來我們這開演唱會的SADAN組合的主唱嗎……呀呀,太幸運了,我們快過去跟他要簽名。”
……
很快,吳幼君和白文澤周圍就圍滿了人,照相機的閃光燈和呼喊聲不斷。
白文澤一把搶過吳幼君手裏的圍巾,快速纏在吳幼君頭上,扯住他的袖子橫沖直撞的沖出人群,身為公衆人物就不要這麽嚣張!
吳幼君一時不察,任憑白文澤拉着他跑了很長一段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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普通的商務車停在青葉餐廳門前,蕭炫抱着寶寶進了餐廳,對服務生道:“我們約了人。”
一邊的襲業淡淡的瞥了他一眼,這個家夥的目的果然不單純。
感受到襲業如針刺一樣的目光,蕭炫只能選擇忽視掉,側着臉對服務員繼續說道:“是五號餐桌。”
服務員轉頭看了眼五號餐桌的位置,确定是空的後,回道:“五號餐桌的先生已經走了。”
“诶?”
襲業刻意忽略掉蕭炫驚訝加疑惑的表情,伸手将小家夥抱回來,徑直走到靠近窗子的位置坐了下來,他才不管是不是還有別人,他只知道一件事,蕭炫這家夥要請他吃飯。
蕭炫目瞪口呆的看着襲業的行為,然後哭喪着一張臉走過來坐到襲業對面。這種清雅的地方,得花多少錢啊,不行,回去必須得讓吳幼君那小子報銷,不過君怎麽會離開了,他可是為了讓自己請襲業出來,費了不少心思啊!
襲業騰出一手,打開菜單,當看到上面一排排的甜品時,眉頭立刻皺了起來。襲季現在正在長牙,甜食吃多了會傷牙。
蕭炫看到襲業的表情,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連忙招手叫來服務員,說道:“拿一份嬰兒套餐。”他早就料到,請襲業出來一定會帶着這個小油瓶,而他之所以會選在這裏,就是因為這裏新增添了兒童套餐。只要把兒子哄好了,老子的事還不是手到擒來嗎!
“業,吃什麽随便點,我先去趟洗手間。”打聲招呼,蕭炫就離開了座位,吳幼君那小子是不是出什麽事了?
襲業對蕭炫去哪根本不關心,只要他最後回來付錢就可以。他拿着菜單點了杯喝的,又叫了些點心。既然襲季有的吃,他就安心坐在這裏看看蕭炫搞什麽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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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文澤拉着吳幼君擺脫了那些圍觀的人,才放開手,手撐在牆上喘口粗氣,接着轉身背靠在牆上,面對吳幼君鄭重其事的說道:“吳幼君,謝謝你這段時間幫我。”他深呼一口氣,接着說道:“我欠你的錢,我會還給你的,只是可能會比較晚,所以,放過我吧!”
聽此,吳幼君的心像倏然被一雙巨手攥住一樣,緊的發疼。
放過他,哈,那誰又放過自己,別說的好像只有他一個是受害者。
吳幼君被眼裏的水霧漸漸眯了眼睛,腦袋一陣恍惚,唔,他們是怎麽認識的,好像是在一個上流社會的晚會上吧!
那時,他看到這個男人一個人拿着酒杯靠在金碧輝煌的大理石牆壁上,男人腳尖一下一下摩擦着地板,手裏輕輕搖着酒杯,每次杯裏的紅酒都堪堪沒有溢出。
父親過來告訴他,這個人是白氏物流的公子,白氏物流已經沒落了,他們沒有必要再浪費時間去結識。但他還是過去了,只是覺得萦繞在那個男人周身的悲傷很稀奇。身為富家少爺而且還是獨子的他很少會接觸到這種無奈的悲傷。
四處尋找商業夥伴不成的白總見他跟他的兒子交談,立馬過來巴結他。并吩咐白文澤跟他好好聊聊,在白總把白文澤的手放到他手心握手時,他就知道白總把他唯一的兒子賣給了他,而他只需用錢來買。
白文澤的手剛觸碰到他的掌心時,就大力甩開轉身離開了,耳邊白總叨叨煩煩的道歉話語,他一句也沒聽進去,他只是在那伫立着,看着白文澤的背影消失離去。
那時,他想,自己一定要得到這個憂傷的人。
後來,他确實得到了,但……
吳幼君後退一步,圍巾下的嘴角上勾,他帥氣的摘下遮住半張臉的墨鏡,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