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9)
笑道:“不用了,我上你那麽多次,又不是白上的,如果你還覺得我給的多,就當多餘的是分手費吧!”
當看到白文澤因他的話而慘白了臉,吳幼君突然覺得心裏暢快極了,他的愛情還沒有廉價到任人踐踏的地步,所以,白文澤,記住,是我放棄你的。
☆、寶寶鬧肚子
吳幼君戴上墨鏡,嘴角勾起完美的弧度,潇灑的轉身,一邊招手叫車,一邊拿出手機,“炫,襲先生就拜托你招待了,還有,晚上我有些事就不回酒店了,明天會直接去機場。”
“喂喂……喂,吳幼君,你搞什麽鬼!”左掌撐在洗手臺上的蕭炫喊了兩嗓子,可手機裏回答他的只是一陣挂斷後的忙音。蕭炫無奈的關掉手機,看着洗手臺上鏡子裏面的自己,狠狠的咧咧嘴,吳幼君,你一定要記得還我飯錢啊!
整整臉部的表情,蕭炫溫和的笑着走回餐廳的座位,坐好。
襲業停下喂包子吃蛋羹的手,擡頭看了他一眼,問道:“你被放鴿子了?”
蕭炫:“……”
寶寶正吃得上勁,大粑粑卻不喂他了,這哪行,連忙擺手喚回大粑粑的注意力,“啊啊……粑……嗤。”
“咦,業,你家崽子會叫爸爸啦?”
“前些日子剛學會,很奇怪嗎?”小家夥以前就只會吐泡泡,害自己總是空歡喜一場也就算了,結果自己用心教了他那麽長時間,他第一次喊出這個稱呼卻是對着季銘……這個笨小子!
“……不奇怪嗎?”這才幾個月,讓他數數,八個多月,大多數孩子都是一周歲時會叫的吧!
襲業懶得理他,放下小勺,摟着小家夥讓他站在自己腿上,一手摸摸他變得圓鼓鼓的小肚皮,得出結論,恩,小家夥吃飽了,“炫,按輩分說你是襲季的叔叔吧!”
蕭炫立刻變得警惕起來,探究的目光在這父子倆身上逡巡着。
寶寶沖蕭炫一笑,認出這個人剛才抱過自己,于是伸出手向他晃着:“啊……啊……”我要吃蛋蛋。
蕭炫被小家夥幼稚的動作搞得一個頭兩個大,這小拖油瓶是怎麽回事,你的飯食在你爸爸手裏,我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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襲業怕包子栽倒在桌子上,連忙用手攬住寶寶向前伸的小肥手,接着對蕭炫鄭重的說道:“炫,你是不是該送給你侄子點見面禮?”
“恩恩……”包子點點頭,然後踩着顫巍巍的小步子轉身摟住自家粑粑的脖子,哼哼唧唧的張嘴說道:“……嗤。”
蕭炫:……還吃什麽吃!這丫丫的就是兩個強盜,不僅吃他的,還要拿他的。吳幼君,你千萬記得連禮物的錢也還給我啊!
面對兩只閃光的眼睛和兩只如深潭一樣的眸子,蕭炫只能無奈的妥協,“回A市後我給你的寶貝兒子寄過來。”
等到保證,襲業才收回了停留在蕭炫身上的目光。
飯後,蕭炫心裏淚流滿面,但表面還得強裝歡笑的将[自己的]金卡遞給服務員,當看到卡在刷卡機上“刺溜”一聲劃過時,心裏猛地咯噔一下,他的血汗錢……
襲業跟蕭炫這麽多年的朋友,也知道他是多麽的“葛朗臺”,不過早就沒了當初打趣的心思,于是直接抱着寶寶出了餐廳的大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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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季銘回到家,心裏準備了一下午的話在看到襲業那張成熟的臉時,頓時都噎回了肚子。連着兩天失眠的結果,就是在課堂上堂而皇之的睡着了,接着被學院最敬職的專業課老頭抓住,而他專業課的平時成績也就如那一去不返的雲彩,揮一揮衣袖,沒了。
不行,他必須争取自己晚上碼字的權力。
“季銘,我現在帶襲季去趟醫院,他拉肚子了。”襲業看了門口的季銘一眼,接着彎腰用薄棉被裹住無精打采的寶寶,往門外走去。
“啊,怎麽會拉肚子,嚴不嚴重?”季銘扔下單肩包,追上來,當看到寶寶連吐泡泡的力氣都沒有時,馬上下決定道:“我跟你一塊去。”
醫療室內,季銘擔心的看着醫生用聽診器在寶寶小肚子上聽來聽去的,兩只手不覺緊張的捏在一起,他轉頭看向襲業,擔心的問道:“幹爹,寶寶是不是吃什麽涼東西了?”
襲業倏然面色一僵,中午在餐廳的時候,他見小家夥對咖啡有興趣就喂了他一小口,小家夥的腸胃不會這麽脆弱吧?!
顯然,寶寶的腸胃就是這麽脆弱。
這時,季銘口袋裏的手機驀然響起來,給寶寶治療的醫生轉頭不悅的瞥了他一眼。季銘臉色一白,對身旁的襲業小聲說道:“幹爹,你先看着寶寶,我去外面接個電話,馬上回來。”
襲業輕點下頭,表示聽到了。
醫生摘下耳朵裏的聽診器,将寶寶身上的小棉被重新裹好交代道:“寶寶只是吃壞了肚子,回去多喂些熱水,睡覺時捂好肚子和小腳丫,記得再準備點牛奶米糊什麽的,拉了這麽多,半夜也許會餓醒。”
“恩,我知道了。”襲業彎腰抱起病床上的寶寶,用食指戳戳他的小臉,寶寶卻只是睜眼看了他一下,委屈的吐個泡泡,繼而又馬上無力的閉上了眼睛。看着寶寶這副脆弱的樣子,襲業就是一陣心疼,小家夥,看你以後還敢不敢什麽都往嘴裏塞!
等季銘打完電話回來的時候正好碰上了出來的襲業,忙問道:“寶寶他沒事了吧?”
“恩,沒事了。”襲業說完,繼續往前走去。
看着襲業的背影,季銘突然覺得自己這個爸爸當的很不稱職,寶寶病的時候他不在,給寶寶看病的時候他出去接電話,作為一個父親,他真有夠失敗的!
回到家,也許拉肚子把寶寶的精力都耗完了,寶寶喝點熱水後就躺在襲業的臂彎裏抽泣的閉上了眼。
季銘和襲業簡單吃了些東西應付了晚餐,就又圍在了小家夥身邊。
雖說季銘是小家夥的父親,但同樣身為父親的襲業還是不放心讓季銘獨自照顧生病的襲季,而季銘也不可能獨自去睡覺。
季銘看了看臉色有點蒼白的寶寶,又看了看面無表情的襲業,最後提議道:“幹爹,要不今晚我們睡一個房間吧,這樣如果襲季半夜出點什麽狀況也好有個照應。”話還未說完,臉卻先紅了。畢竟這個幹爹跟這個身體的前主人發生過那種事,雖然那時不是他,但睡在一個房間,還是非常尴尬的。
襲業擡頭看了他半天,就在季銘臉紅的快滴出血的時候,點點頭,“我今晚還要處理一些文件,你先抱着襲季去休息,記得捂住他的肚子和腳丫,別着涼了。”
“恩。”說完,為了掩飾自己心裏莫名的情緒,季銘抱起客廳小床上的寶寶,飛快的走進了主卧室。
夜晚,襲業多次想關掉電腦去卧室休息,但想到卧室有他義子的存在,就覺得雙腿像灌了鉛一樣,沉重的無論如何也邁不起來。最後,拖到連後天的事務都做完後,襲業只能推開門走進去。
為了不影響寶寶睡覺,房間裏的主燈已經關了,但床邊臺桌上還亮着一盞裝飾用的小臺燈,雖說是裝飾用的,但對于以正确的路線走到床邊的襲業已經夠用了。
床上,寶寶被裹得嚴嚴實實的,只餘一個小腦袋露在被子外面。季銘一只胳膊輕輕搭在寶寶身上,跟寶寶睡得一樣熟。
當襲業看到季銘露出的胳膊上還是白天穿着那件襯衫時,就知道他沒有脫衣服,B市十月份的晚上還是有些涼的,那層布根本沒有一點保暖的作用。襲業嘆口氣,将季銘的胳膊輕輕放回他自己的被子裏,然後輕手輕腳的上床,摸摸躺在兩人之間寶寶的小臉,然後伸手關掉櫃子上的小燈。
燈一滅,房間頓時完全黑暗下來,也更顯的寂靜,襲業一閉上眼睛,耳邊就聽到一道跟寶寶不同的呼吸聲,很安穩的呼吸。
襲業不由睜開眼看向對面那個人。
直到眼睛漸漸适應了黑暗,襲業才看清那個人柔和的面部輪廓,他一直都知道他這個義子長得很漂亮,不然第一次見面時,他就不會認為季銘是朋友送給他的禮物了。但以前的季銘漂亮歸漂亮,但性子過于執拗,不肯吃一點虧,但那種無理取鬧的性子裏還透着一股子軟弱,所以對于那個人,他往往忽略了他漂亮的樣貌,照顧他也只是處于責任和愧疚。
而現在的季銘性子裏卻有着出自骨子的溫柔,但溫柔中又帶着一股男人的強勢,而且他還是真心喜歡小家夥的。照顧這樣的季銘,襲業突然覺得不是出自責任,而是發自內心想照顧這個外表堅強的孩子的。
半夜,果然如醫生說的那樣,寶寶被餓醒了。
寶寶白天睡了好幾覺,晚上又睡了大半夜,醒來就不是那麽好睡着的。
被一陣連綿不絕的娃娃高音吵醒的兩個粑粑連忙起身,季銘急忙踢啦着拖鞋去廚房沖牛奶,襲業則熟練的給寶寶換尿布。
等折騰完後,已經是半個小時後,寶寶不肯睡覺,這兩個愛子心切的粑粑當然也不能睡。
寶寶在床上玩着他熱衷的游戲——打滾,季銘和襲業只能小心的看着,以防他動作太大掉下去。
襲業見季銘打了個哈欠,想到他這幾晚都沒有睡好,于是勸道:“季銘,你去另一個卧室睡吧,襲季我照顧就好。”
“我還不困,能看着寶寶,幹爹,你明天還要去公司工作,我早上沒課不用早起,你先去睡吧!”還未說完,季銘又忍不住打了個哈欠。
襲業深看了他一會兒,道:“我還頂得住。”接着将打滾滾到床邊的小家夥提着後衣領再次放在床中間。
季銘說不困哪能真的不困,他已經連着失眠兩天了,加上今天就算是三天,看了會兒寶寶,眼皮就落了無數回,他艱難的擡眼看了下還算精神的襲業,頭一沉,側倒在床上睡着了。
事實上,這時候的他還有點意識,但想到襲業在這,襲業是絕對不會讓寶寶出問題的,也就安心陷入了深度睡眠中。
襲業看着季銘睡着後,起身将他抱到床上,輕輕蓋上被子。
寶寶見二粑粑睡着了,剛想把二粑粑叫醒,讓二粑粑跟自己玩,只覺後衣領一緊,身體就被帶到了一個寬敞的懷抱中。
“啊啊……粑……”寶寶要跟二粑粑玩,不跟大粑粑睡覺。
襲業用食指覆上寶寶張大的嘴,輕聲哄道:“噓,你二粑粑累了,讓他安生休息,我們去另一個房間玩。”說着抱寶寶去了另一個卧室。
☆、晉江獨家發表
翌日,挂在窗戶上的厚重窗簾遮住了外面射進來的大部分陽關,整個卧室都沉浸在寂靜的陰影中。
這時,卧室內響起一陣有節奏的聲響,床上的人不悅的輕唔一聲,閉眼摸到床頭櫃上的手機,按掉鈴聲,接着拉起滑到腰間的被子繼續睡,不過還沒出一分鐘,床上的人突然猛坐起來,拿過随手扔在床上的手機看時間。
“八點了!”季銘困乏的揉揉早已亂成雞窩的頭發,掀開被子,因為今天早上要去送白文澤,所以他特意把鬧鈴調到了八點。
诶,寶寶呢?季銘看看空蕩的大床,腦袋像被硬物敲擊了一下似的,完全清醒過來。他連忙起身,踢啦上拖鞋,直接穿着昨天那身壓得有些變皺的衣服出了卧室。他記得昨晚還看着寶寶玩來着,怎麽給睡着了?
客廳內,襲業正坐在沙發上,拿着遙控器看財經新聞,寶寶在軟軟的羊毛毯上撅着小屁股爬來爬去的,好不快樂。
寶寶見二粑粑出來了,一屁股蹲坐下來,兩只小肥手拍啊拍的,“粑……波。”
看到寶寶安然無恙,季銘才松了口氣。
襲業看向季銘,道:“我跟襲季已經吃過了,廚房還溫着早餐。”
“呃,謝謝,那我先去吃飯。”季銘暈暈乎乎去了廚房,當走到廚房時他才意識到他剛才不是要吃飯而是要問昨晚他怎麽睡着的問題,季銘一巴掌拍在自己的腦袋上,果然,重生的年歲小了,連同他的腦仁也變小了。
獨自一人在廚房填巴了點早餐,季銘出來跪坐在羊毛毯上抱起玩的歡快的寶寶,揉揉小家夥額前的小卷發,擡頭對襲業說道:“幹爹,你上午能帶寶寶嗎?”對他來說,在同學和熟知的朋友面前根本不知道如何介紹寶寶的身份,他不想讓人知道寶寶是他親自生出來的,但也不想說寶寶是他弟弟什麽的,所以在外人面前,他總是避免帶着寶寶。
“恩,可以。”襲業關掉電視,起身接過精力旺盛的小家夥,并沒有問季銘要去什麽地方,做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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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在醫院,那通電話是白文澤打來的,他說他訂的那趟火車因為一些原因取消了班次,而其它火車也沒了坐票,所以他改定了機票,打電話就是為了告知季銘一聲。
季銘離開後,襲業看看時間,覺得時間差不多了,于是開車帶着寶寶去了機場。
襲業一到機場大廳就看到蕭炫套着密不透風的衣服,臉上戴着墨鏡,唯一露在外面的嘴唇輕微勾起,正輕聲細語的“哄騙”着一個低着頭的大男孩。襲業唇角不禁抽動了下,蕭炫這家夥真是走到哪都不忘勾搭一個小情人。
寶寶正無聊的扳着大粑粑的手指頭玩,當擡頭看到昨天帶自己吃好吃的叔叔時,立刻“啊啊”的喊了起來,寶寶餓了。
寶寶的叫聲霎時吸引了那“情深意綿”的兩個人的注意,襲業只好邁步走過去。
臉頰微紅的肖陽轉頭看向這個氣場強大的男人時,立刻認出了他的身份,不由對喊道:“啊,小四子的幹爹。”
襲業一眼就就認出他是季銘的舍友,當然也就明白了他嘴裏的小四子指的是誰。
“咦?你們認識?”
肖陽木木的點點頭,“這位先生是我室友的幹爹,前些時候見過一次。”
蕭炫摸摸肖陽的臉蛋,笑道:“那真是巧啊!”
襲業看了看笑的溫柔的蕭炫,再側臉瞅了下臉色微紅的肖陽,眉頭不由輕皺了下。蕭炫從來不對情人投入真感情,在他看來,這個男孩也沒有什麽值得蕭炫破例的地方,那蕭炫這次也只是玩玩了。
想到這,襲業立馬将心裏湧出的一絲擔心剔除掉。這個人只是季銘的舍友,跟自己任何關系,自己也沒有必要為他擔心。如果最後他受了傷,那只能怨他自己太相信人。
肖陽羞澀的偷看了襲業一眼,見他盯着自己看,下意識的打掉蕭炫不老實的手,掩飾性的扭頭看向遠方,“……咦,那不是小四子嗎?”
肖陽的話頓時吸引了襲業的注意,他順着肖陽的目光看去,就看到不遠處季銘對着一個男人有說有笑的,季銘說早上有事就是為了見這個男人嗎?
襲業臉色微微發暗。
注意到襲業臉色的變化,蕭炫不着痕跡的把肖陽這個神經比碗口還粗的孩子往自己身邊拉了下,襲業對這個義子的感情可不單純,難保他看到這種場景不會做出什麽過激的事來。為了避免誤傷,還是把肖陽拉到自己身邊保護的好。
肖陽可不懂蕭炫心裏的彎彎腸子,揚手對季銘喊道:“小四子,你來送朋友啊!”
聽到這個熟悉的稱呼,季銘轉頭看過去,在看到襲業也在時,心裏頓時咯噔一下,臉上的笑容也變得僵硬起來,他心裏怎麽會有種做賊心虛的感覺?
白文澤父親的公司曾跟襲氏公司合作過,因此白文澤認識襲氏的老總,而他又通過吳幼君認識了蕭炫,但他并不認為季銘會跟這兩個上流社會的人認識,而且此時是那個娃娃臉的男生主動跟季銘打招呼,白文澤自然認為那個娃娃臉是季銘的朋友,“季銘,你朋友?”
季銘點點頭,不知道要不要過去打聲招呼。
沒有給季銘考慮的時間,肖陽就一臉興奮的跑了過來,習慣性的一巴掌拍在季銘的肩膀上,笑道:“小四子,真巧啊!”
“是啊,真巧。”季銘說着,眼神無意的在遠處襲業身上掠過,想不到只是送個機都能趕到一塊去!“肖陽,你也在送朋友?”
“……恩。”提到那位朋友,肖陽不自覺的遲疑了下,其實戀人也可以稱為朋友……吧?!
“嗨,我們又見面了。”蕭炫笑着走過來打着招呼,“看樣子,你跟你幹爹和好了,這樣我也算放心了。”
季銘勉強扯出一個笑容,“……那次謝謝你的幫助。”
“不用謝,對了,你幹爹現在也在這。”蕭炫扭頭殷切的對着還站在原地的襲業招招手,“業,過來啊!”
季銘見襲業一步步走過來,只覺得周圍的空氣頓時變得稀薄起來,卻……不明原因。
襲業走過來,看看白文澤,最後将目光鎖定在季銘身上,不知真假的關心的問道:“季銘,你什麽時候認識了白氏公子?”
季銘擡起頭,帶些疑惑的問道:“幹……幹爹,你認識文澤?”
文澤,襲業在心裏細細咀嚼了幾遍,叫的好親切,“是啊,以前襲氏跟白氏可是合作夥伴關系,季銘,以後有時間,就來公司幫我吧!”
季銘詫異的瞪大了眼睛,襲業的思維跳的好快,他跟着很吃力,不過……進公司?襲業到底是怎麽想的,襲業又不是不知道他不是以前那個人,而且他又不是襲業的親子,值得如此培養嗎?
“粑……啊啊……”咬着手指玩的襲季,好奇的瞅了遍這幾個大人,當目光掃過季銘時,立刻放出璀璨的光亮,立刻喊着伸出手要抱抱。
季銘趕忙接過他,生怕他鬧的太歡實,不小心摔了。
白文澤目光疑惑的在身邊這四個人身上逡巡着,他好像猜到襲總是季銘今世的幹爹,為了緩解自己尴尬的處境,找話題道:“季銘,這個白白胖胖的寶寶是你弟弟?”
一陣穿堂風吹過,幾人頓時都沉默下來,就連大神經的肖陽都感到氣氛有些怪異。
“呦,都在這呢!”吳幼君嘴角微勾,踏着優雅的步子走過來。
“君,我還以為你忘了這個點上飛機。”嘴上調侃着,蕭炫心裏卻舒口氣,不得不承認,君這小子出現的挺及時的。
吳幼君摘掉遮着半張臉的墨鏡,戲谑意味十足的目光掃過白文澤,又看了眼跟他并肩而立的年輕人,放在褲兜裏的左手忍不住收緊再收緊。
本以為自己能潇灑的放手,但再次看到那人時,他才發現,自己的絕情是多麽的脆弱。
吳幼君嘴角潇灑的弧度變成苦笑,他将目光鎖定在季銘身上,半天,季銘被盯得渾身發毛下意識往襲業身後躲時,才說道:“你是叫季銘吧,我能跟你私聊幾句嗎?”
白文澤頓時眉頭緊皺,警告一聲,“吳幼君!”
但吳幼君仍是無視威脅的看着季銘,“可以嗎?”
季銘疑惑的擡頭看向他,“……好。”
白文澤焦急的抓住季銘的手,“季銘,別去,吳幼君,有什麽話你就光明正大的說!”吳幼君肯定認為自己的絕情是因為季銘,現在他把季銘叫到一邊能有什麽好心!
“文澤,別擔心,我不會吃虧的。”季銘将懷裏的寶寶交給襲業,跟着吳幼君走到一邊。
“嗤,”看出白文澤小肚雞腸,蕭炫不屑的瞥了他一眼,“不愧是出來賣的,忘恩負義玩的倒是熟練。”蕭炫在外一向以優雅紳士著稱,如今卻在這種公共場合從他嘴裏說出這樣的話,足可以證明他心裏是多麽的氣悶。如果他是吳幼君,早就把他踢了幾百次了,哪還輪到他在這說來道去!
白文澤臉色一白,腳下不穩的後退一步。
肖陽不可思議的看向蕭炫,蕭炫怎麽會面不改色說出那種罵人的話?自己一定是幻聽了吧!但對面那個年輕人的慘白的臉色卻在時時刻刻提醒他并沒有幻聽。
“肖陽,別瞎想。”蕭炫見自己戀人白了臉,趕忙把他摟到懷裏,輕聲哄着,生怕自己在他心裏留下不好的印象。
襲業懶得攪進去,他一手玩着寶寶的小肥爪,眼睛時不時掃過季銘那邊,看剛才的情況,季銘很可能會吃虧。
驀地,一道響亮的聲音吸引了幾人的注意。
他們幾乎同時轉過頭,就看到吳幼君的拳頭狠狠落在季銘的臉頰上,季銘一個踉跄,還未穩住身體,就又被吳幼君提起了衣領。
眼看揚起的拳頭再次落下,襲業眼中閃過一絲暗色,身影極快的閃過去,一手握住了吳幼君握拳的手腕,“放手!我的義子還輪不到你來教訓!”看到襲業狠戾的表情,幾人毫不懷疑,若不是他懷裏還抱着個孩子,他一定會對吳幼君動手的!
見此,蕭炫只能先放心和肖陽溫存,趕忙跑過來,勸道:“業,君,你們先放手,這一定是個誤會……哎哎,你們這是幹什麽,別吓到了孩子!”
想到孩子,見吳幼君也松了手,襲業慢慢把手松開,卻一把将季銘扯到自己身後,一雙眼不善的看着吳幼君。
“姓季的,你他媽就是混蛋,賤貨,我呸!”白文澤能看上這麽一個朝三暮四的人,真是瞎了狗眼!
襲業腳步向前移一步,卻被身後的季銘扯住了衣角。蕭炫也趕忙湊上去捂住吳幼君那張罵罵咧咧的嘴,“業,別動氣,他就這個德行,動氣不值得,你放心,回去後我會狠狠教訓他的。”
【前往A市的旅客請注意:您乘坐的XXXX次航班很快就要起飛了,還沒有登機的旅客請馬上由4號登機口登機。這是XXXX次航班最後一次登機廣播。謝謝!】
蕭炫第一次覺得機場大廳的廣播聲是如此的動聽,“業,飛機快起飛了,我跟吳幼君就先登機了。你回A市時記得跟我打聲招呼,我去機場接你。”說着,就硬拉着吳幼君往檢票口走。
“……蕭炫。”肖陽不由跑過來,喊了聲。
蕭炫沖他抱歉的笑笑,把手放在耳邊做了個打電話的手勢。
肖陽意會的笑着點點頭。
白文澤亦步亦趨的走過來,對着季銘羞愧的低着頭,“季銘,對不起。”如果不是他,季銘就不會跟吳幼君一次又一次動手。
“這次是我的錯,文澤,吳幼君不一定是個好人,但他會是個好……情人。”
白文澤低着的臉瞬間變得煞白,“對不起。”說完,他扯着行李箱快速往檢票口跑去。
襲業回頭看着季銘,道:“你不覺得你該給我解釋點什麽?”這其中有什麽讓人揍也不還手的理由?
季銘看着襲業,嘴唇動了動,聲音有些小,“……吳幼君希望我以後能好好對文澤,但……我說,我跟文澤只是普通的朋友關系。”
襲業眼光一閃,細細品味了下這話的意思,“你以前喜歡的也是男人?”
“……恩。”
曲終人散後,季銘跟襲業站在飛機場門口,肖陽亦步亦趨的跟着。小四子幹爹的表情不對啊,怎麽說呢,總覺的他身上好像有些喜悅的意味。小四子可是被揍了,這幹爹怎麽還能高興起來?
告別肖陽,季銘坐上襲業的車。
襲業從後視鏡裏看着季銘,慢慢啓動車子,“那個白文澤是你上一世喜歡的人?”
季銘微不可見的點點頭。
“那現在為什麽想跟他分了?”
“因為……我不可能成為他心中最重要的人。”季銘看着窗外的閃過的景色,心裏莫名冒出一絲自嘲。其實,這個理由在真正的愛情面前都是狗屁!他舍棄白文澤真正的原因是,他對白文澤沒了最初那種心動的感覺。
男人相戀本來就是件極其困難的事,這時候,兩人之間最需要的就是那份不離不棄的愛戀,若是連那份無怨無悔的相依相靠都沒了的話,那克服巨大困難在一起還有什麽意思!
☆、心思漸顯
雖然何談走了,SADAN組合走了,白文澤走了,但最重要的寶寶還留在他身邊,季銘也沒什麽好求的,但他卻突然覺得生活中缺了點什麽!至于到底缺了什麽,他自己也不清楚。
季銘所學的專業是近幾年新興的一門專業,學院怕他們不了解,因此特意開設了一門專業介紹課,由各位專業老師任教。
在大學流傳着這麽一句話,寧可得罪十個公共基礎課老師,也不可得罪一個專業課老師,由這句話就能知道,這門課程次次都是學生來的最全,上課最認真的。
至于講臺下這群學生有沒有聽得進去,聽沒聽得懂那又是另一回事。
中午放學後,楚森找女朋友約會去了,肖陽和季銘卻很有默契的沒有收拾課本走人,都無精打采的坐在座位上,直到教室裏只剩他們兩個人時,趴在桌子上的肖陽用單手支起腦袋,側頭看着季銘抱怨道:“班主任讓我們一心撲在學習上,別老想着步入社會賺錢,系主任卻建議我們出去鍛煉鍛煉,小四子,你說我們該聽誰的?”
季銘維持着下巴擱在相交的胳膊肘上的動作,眼睛看看前面座位的椅背,嘴唇一張一合淡淡的說道:“你喜歡幹哪一樣就聽誰的不就行了嗎!”
“小四子,你這話實在太對我的心思了。”肖陽突然興奮的拍了下桌子,然後用胳膊勒住季銘的脖子,揶揄道::“小四子,平時你可比楚森那小子跑的快多了,今天怎麽蔫了?”而且表情也怪怪的。
“……我沒事,就是有點累。”季銘眼睛慢慢合上。這幾天,襲業的公司出了點狀況,他每天起早貪黑,甚至有時連回家睡覺的時間都沒有,就算在家也沒心思管自己晚上幾點睡覺。這本來就是自己一直希望的,但真的沒了襲業催促的眼神自己心裏卻有點難受。
而且因為這些天全滿課還都是專業課不能逃的緣故,寶寶只能天天跟着襲業,自己就算回家也見不到寶寶。
肖陽看着季銘煩惱的樣子,無辜的眨眨眼,問道:“小四子,等一下去哪吃飯?”
“肖陽,今晚我跟你擠一塊行不?”
肖陽立刻瞪圓了眸子,喊道:“喂,小四子,我問你是去哪吃飯,不是問你今晚住哪?”
季銘眼皮無力的搭了搭,掙開肖陽的胳膊,伸個懶腰,中氣不足的回道:“那我今晚就跟你住一塊了。”回去只能面對冷冰冰的空氣,那種感覺很不舒服!
“小四子,如果你要睡宿舍,就只能睡硬床板,你可要想好了。”嗷嗷,好不容易宿舍晚上只有他一個人了,小四子來搗什麽亂!
“那就睡床板吧!午飯想吃什麽,我請。”
聽到季銘要請客,肖陽立刻把住宿的事抛到了腦後,嘴裏不住的冒口水,“我要吃肉!”
季銘轉頭看着肖陽冒綠光的雙眼,心裏感嘆一聲,真是可憐的娃啊!
自季銘和何談搬走後,宿舍裏并沒有別的學生搬進來,所以顯得特別空曠。季銘和肖陽吃過午飯後就買了圖紙回宿舍。
制圖老師這次留的作業足夠他們度過這一個周末了。
季銘趴在自己以前的桌子上,用的是楚森的制圖工具。肖陽拿出電腦,打開下載的答案,後仰身子問道:“小四子,這有答案,你看不?”
“反正時間還很多,我先自己畫會兒。”季銘咬了下鉛筆尾,緊皺的眉頭漸漸舒展開,直尺在圖紙上熟練的比劃起來。
肖陽嘟囔句,“就算時間再多,我也畫不出來,還不如照搬答案。”
畫圖的時間總是過的很快,天漸漸暗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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襲氏分公司內,襲業放下手裏的筆,看看落地窗外的天色,再看看電腦視頻裏睡着的寶寶,手裏的筆倏然捏的發緊。今天一天,季銘都沒有來接小家夥,季銘這學期的課程表他看過,因此知道他們今天只有早上兩節課,但直到現在他都沒有來。
這時,秘書敲敲門,道:“襲總,下班的時間到了。”
“恩,我知道了。”
襲業困乏的揉揉眉心,到今天為止,這邊公司的新業務總算忙的差不多了,明天再調一個總公司的高層過來接手,B市也就沒了留下來的意義。
他起身去內間把睡熟的寶寶抱出來,開車回家。
襲業抱着包子在這幢小別墅前站了會兒,細細打量了遍這個呆了接近一個月的住所,這也算一個家吧!
用鑰匙打開房門,裏面卻是冷清的厲害,襲業換掉鞋,将小家夥抱回卧室。然後叫醒小家夥喂他吃了晚飯,接着他自己也躺了下來,一雙深邃的眼睛溫柔的看着再次睡着的寶寶。
“襲季,你喜不喜歡現在的生活?”似征求小家夥的意見,又似自言自語。襲業輕拍着襲季身上的小被子,無奈的嘆口氣,他們大概回不到以前那種生活了吧!因為他們的生命中多了個叫季銘的人,小家夥放心不下,自己又何嘗放的下。
而且,他對季銘的感情,還完全是親情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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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陽,你先看我畫的圖,我玩會兒電腦。”
“咦,你畫完了,怎麽可能?”他照葫蘆畫瓢都沒畫完,小四子自己想着畫卻畫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