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13)

不相信季銘的話,繼續苦口婆心的勸說着。

原來他還沒忘掉老家的父母啊!季銘痛心的閉閉眼,然後睜開,冷然道:“告訴我,你為什麽要夥同這群混蛋綁架我?你不是我親叔叔麽!”

季叔臉上閃過一絲羞臊,卻又快速的被那種極力壓抑的興奮代替,那副還算可以的面容此時看起來異常扭曲,“銘銘,你知道賭博的滋味麽,那種一夜之間就能擁有所有的快感,叔叔嘗試過那種滋味,簡直比性|愛高|潮還興奮萬倍,叔叔還想再嘗試一次,就一次,銘銘,你成全叔叔好不好,把密碼告訴叔叔,等叔叔有錢了,會加倍還給你的。”

賭博,得到所有的快感,呵!

“叔叔,你是從什麽時候開始賭博的。”

季叔霎時收起了興奮,警惕的問道:“你問這個幹嘛?”

“只是有點想知道。”想知道你用多長時間背叛了良知,背叛了親情。

“五年前,剛開始只是小賭,直到叔叔接觸到了澳門,接觸到了拉斯維加斯後,才知道世上竟然存在這麽快樂有意義的事。”

“我父母的房子,保險公司賠償的保險金,襲業賠給我的錢,賠給爺爺奶奶的錢,應該都被你輸光了吧!”将近七百萬,七百萬,用他父母生命換來的血錢,足夠他們一家人安安穩穩生活一輩子的錢,就這麽“嗖”的一下,沒了!他是該笑,還是該哭?!

季叔好像陷入了回憶中,表情一時迷茫,一時憤慨,一時興奮,“是啊,是被我輸光了,但我一定會贏回來,我只不過是借用一下,會還給你們的,但你們一個個卻不相信我,我是你們的親兒子,親弟弟,為什麽不相信我!所以,我就開始偷拿,包括你們養老的積蓄,包括你們城市的大房子,甚至拿着你們的戶口本去借貸……結果,那群高利貸借給我一大筆錢,讓我去澳門豪賭了一場,沒想到我竟然輸了,輸的一敗塗地。高利貸去你們家追款,可利滾利後的欠款你們根本拿不出來,他們砸了你們的家,砸了你們的車,後來又去你們所在的公司鬧,害的公司解雇你們……你們只要躲一時,等我贏了錢還了貸款就沒事了,但為什麽要去自殺!不過,你們連死都很有價值,幫我狠狠坑了襲業那個冤大頭一把,讓我輕易的拿到了七百萬!大哥大嫂,你們死的真的值了……”

季銘抑制不住心裏憤怒的打斷了他喪心病狂的話,“季漢,死的怎麽不是你!”

季漢用食指點點季銘的額頭,露出那種你不懂的表情,“銘銘啊,叔叔還沒還給你們錢,怎麽能去死,銘銘,就算你想無償的把錢送給叔叔,叔叔也會還給你的,這是基本的道德問題。來,銘銘,告訴叔叔你別墅那張銀行卡的密碼。”

別墅的那張銀行卡?

不是他身上的!

那張銀行卡……對了,他別墅只有一張銀行卡,那張卡是襲業送給他的,裏面有一百萬,不過這件事季漢怎麽會知道?

“銘銘,你怎麽忘了,你是最相信叔叔的,襲業送給你銀行卡的第一天,你就打電話告訴了叔叔。叔叔讓你第二天把銀行卡交給叔叔,可是你卻無故爽約了。銘銘,你看那時你多乖,哪像現在總是這麽跟叔叔唱反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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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接到手下第一時間發來的季銘可能被綁架的消息,襲業完全慌了。

被綁架?

季銘只是個普通人,誰會綁架他?

襲業一邊開着車庫裏的跑車往機場趕,一邊用手機安排私人飛機。

一路飛馳,襲業以最快的速度到達了機場,之後,私人飛機馬上起飛前往B市。

季銘,你千萬不能出事啊!

*********

半個小時過去後,季叔仍沒有從季銘嘴裏撬出銀行卡的密碼。

而這時的季銘早已被他折磨的鮮血淋漓,不省人事了。

看着地上渾身傷痕的年輕人,綁匪頭兒一巴掌狠狠掴在季漢臉上,“沒用的廢物,把這個廢物連帶着地上的兔崽子給老子剁碎了去護城河喂魚,讓其他敢借老子錢不還的家夥們看看老子的手段!他媽的,這幾天白忙活了,給我把這兩個人能剁多碎就剁多碎!”

☆、番外 蕭炫的過往

蕭炫在十三歲時以全國最高的成績被首都影視學院破格錄取,在這光環的背後,他卻是一個貧窮山村走出的孩子。

蕭炫本名叫蕭生,他家裏很窮,而且早年喪父,家裏沒有抵梁柱的孩子注定是會被同齡孩童欺負的,而蕭炫小時候就經常被同學欺負,身上總是青一塊紫一塊的,他也曾哭過,但換來的只是母親偷偷的抹淚。

從此過後,蕭炫不哭了,就算身上疼的要死,他也只會以微笑待人。他總是很努力的學習,只是為了長大後出掉心裏的那口氣。

那年,山村來了個拍攝劇組,因為這個貧窮的山村裏,蕭炫家裏的空房子算多的,雖然沒有任何家具,但一部分攝影組的工作人員還是住在了他的家裏。

那段時間,總會用很多鄉民們圍在他家門口探頭看這些大城市裏的人。

蕭炫覺得,這些大城市的人跟他們長得也沒什麽兩樣,都是兩只眼睛一個鼻子的,有什麽好奇怪的?但後來當他看到這些劇組最深惡痛絕的盒飯是他們村裏過年才能上飯桌的飯菜時,他明白了,這些城裏人真的他們不一樣。

劇組拍攝的是一部偶像劇,草根女主和白馬王子的故事。因為要取材這種真實的貧窮景色,所以才會來他們村子。

也許城市人适應不了村裏的沒有經過人工處理的泉水或者沒有消過毒的蔬菜,跟他們一起來的那個男孩病倒了,每天上吐下瀉,連站起來的力氣都沒了,就算送到山醫那邊治了很久都沒有治好,無奈之下,小男孩被送回了城裏,但女主弟弟這個角色沒有演員了,而那個編劇也是個硬骨頭,面對導演的威逼利誘就是不改戲。

最後,無奈之下,導演只能在他們村裏找一個男孩代替。

劇組貼出告示,說如果哪個男孩被選中,拍完後會給五百塊錢的工資,對于他們鄉村,一個身強體健的大人就算一天也不歇息的工作,至少四個月才能掙到五百塊錢,而送孩子去鏡頭前擺幾個姿勢就能掙這些錢回來,哪個農家不想。所以,蕭炫家的大門口頓時被大人孩子擠滿了,幾乎全村年齡符合的孩子都被自家大人送來了。

蕭炫也想參拍,不僅是為了那五百塊錢,更是為了能走出這座大山去外面看看。但蕭炫的母親卻是個老實巴交的婦人,就算這些工作人員住在自己家裏,也不懂去拉關系什麽的,所以蕭炫只能靠自己。

他半夜主動跑到窪地抓田雞,爬到樹上摘酸甜的野果,白天吃的時候故意貌似無意的讓劇組的工作人員看到,這些大城市的人很少吃過這些田間的野味,所以在蕭炫遞過來分食的時候也不加拒絕。

時間長了,合适的孩童還是沒能找到,其實,導演在貼出告示時就沒抱什麽期望,農家十歲的孩子只知道活泥巴,貼鐵牆,哪能耐下性子在鏡頭前撒嬌、哭笑,按大人說的一步一步去做。導演大張旗鼓的做這些事,只不過為了讓編劇死心罷了。

也許是因為吃人家手軟,也或許蕭炫長的很漂亮,總之最後,蕭炫被帶到了導演面前,導演一眼就相中了他,大呼一起住了這麽長時間,自己怎麽沒注意到這麽一個好苗子。

蕭炫憑借甜美的長相,稚嫩卻進步飛快的演技,很快就得到了導演和編導的青睐,而且就算他達到了自己的目的,但還總是送給工作人員野味,所以劇組上下都很喜歡這個小小的卻異常懂事的男孩。

後來,鄉村的戲份拍完了,劇組人員要走了,導演依約給了蕭炫五百塊錢。蕭炫愣愣的接過錢,看着劇組離開了,甚至他還傻傻的跟着劇組的車跑了很長一段距離,直到車提速,直到他的膝蓋摔破了,他才停了下來。

跟劇組一塊離開的願望已經落空了,所以蕭炫只能加倍用功讀書,他發誓一定要走出這座堵在他身前的大山。

蕭炫本以為自己的出路只剩下了讀書,但後來村長親自領着那個以前的導演來到了他們家,導演說要拍攝一部古代官場的連續劇,希望他能參拍。

當時蕭炫有點懵,後來才知道他扮演的弟弟角色深入人心,無意中獲得了很多人氣,導演叔叔說是“粉絲”,而且他的劇照在網上傳瘋了,所以導演想趁他火的時候再拍一部準備已久的劇作。

蕭炫不懂人們為什麽要傳他的照片,但蕭炫還是跟這個導演出了大山,蕭炫那時想就算這個男人讓他去大城市要飯,他也許也會毫不猶豫的跟他走吧!

連續不斷拍攝了一年的《十歲縣太爺》一經播出,立刻席卷了各大電視臺,扮演縣太爺的蕭炫也一夜成名。後來,那個導演,也就是他後來認的叔叔,讓他去學校學習,蕭炫在大城市呆了一年,也明白了很多,導演叔叔一直說,偶像的壽命只有五年,明星只有不斷的充實自己才不會消失。

所以蕭炫聽從了導演叔叔的安排去了學校,學習三年後直接報考了全國最著名的影視學院,并以最高的成績被破格錄取,也成了學院最年輕的學生。

因為在校期間不讓學生在外接戲,所以蕭炫在校的四年完全沉寂了,雖說事業失意情場得意,他找到了一個愛護他的女朋友。

這個女孩畢業的時候他才上大三,還有一年時間才能畢業,所以他只能拜托叔叔照顧她,幫她介紹了很多同行的導演,演員前輩。

蕭炫本以為他的人生會一直這樣幸福的過下去,但他想的太過簡單了。

在他畢業的那一年,一直幫他的叔叔罹患了癌症,身體日況愈下,那年年末就離世了。後來他參演一部影視作品,卻被網上人肉出貧窮卑賤的過往,為了影片的票房保證,導演不得不舍棄他這個一身“黑”的演員。

那天,這個女孩來找他,他以為女孩是來安慰他的,所以強裝歡笑,卻直接被一句“我們分手吧!”打的遍體鱗傷。

女孩依靠他叔叔的關系,紅了,而他的未來沒希望了,所以跟他提出了分手,好啊,這樣的女人,就算她是國際巨星,他也不要!

蕭炫獨自一人在十平米的租房裏灌着酒,在山村的時候,夫妻都懂得是同命鳥,就算受苦受累也不離棄,呵呵,說到底,他還是以鄉村人的眼光來認知這個世界的。

那一年,蕭炫第一次回了大山,走到土塊的街道上,所有人都以奇怪陌生的眼光看着他。這些長輩或者成家立業的同齡人們都不認識他了。想到這,蕭炫驀地笑了,酸笑?苦笑?自嘲?其實他自己不明白。

年過半百的村長親自出門來看這個年輕人是誰,當認出他的身份時,直接一拐杖打了下來,嘴裏一直喊着“不孝子,狼崽子。”

蕭炫小時候被打從不還手,但現在不同了,他成了“城市人”,翻身了,怎會還任憑這些人沒有理由的揮下木棒。

還沒等蕭炫反抗,一個老年人握住村長揮下的拐杖,皺着張殘菊臉着急的對蕭炫說道:“蕭生,你母親快不行了,你還不馬上回家見她一面。”

聽到老人的話,蕭炫徹底呆了,母親的身體不是一直很好嗎?怎麽會快不行了?

老人見蕭炫還愣愣的站在這裏,氣的一跺腳,道:“你這孩子還愣在這裏做什麽?還不馬上去。”

回過神的蕭炫馬上邁開步子朝家裏跑去,家還是以前那個家,自他走後沒有多出一件家具,山醫站在床前不住的唉聲嘆氣。蕭炫扶着破敗的木門,看着屋內的情形,眼淚忍不住落了下來,母親雖然很軟弱,但是為了他,拒絕了多次上門提親的媒人,每天為了讓他,東奔西波。但他出了大山,卻忘記了這個被他稱為“母親”的女人。

扶着門框,蕭炫聽到那個女人說,“阿生回來了嗎?”

山醫只能安慰說:“我們已經告訴他了,他現在應該在回來的路上,你要堅持住。”他們早就失去了他的聯系,如何通知他,他這麽說也只是為了安慰一個命苦的母親罷了。

“媽,我回來了。”蕭炫大步踏到窗前握着女人的手跪了下去,對于母親來說,他不是一個好兒子。

“阿生……回來就好,回來就好,外面再好也不比家裏,你心善容易被壞人騙……”女人拍着他的手就含着笑就這樣去世了。

辦完女人的喪事,他告別村長再次回到了這個吃人不吐骨頭的大城市,重新打拼。

其實,他誰也沒有告訴過,在他上大一的時候,也就是十四歲那年,認識了一個壯志淩雲,天天嚎着要創業的富二代,那時他覺得十分有趣,而剛好手上有着一筆片酬,于是就投資在了這個富二代身上。結果,這個富二代真的成功了,成為國家網絡文學的領頭人。

蕭炫有時也會想,當時網絡人肉他的時候,怎麽沒把他是端界第二投資人的身份人肉出來!

回到他向往了整個童年的大城市,在這個富二代幫助下,他以強勢之姿重歸娛樂圈,直接以一部浩大制作,奪取了那年的最佳男配獎。以後他的星路也變得一帆風順,但他卻不相信感情了,尤其是娛樂圈裏的感情。

他的搭檔說他沒心,他的好朋友不相信他有多餘的感情,那是因為他們這些含着金湯匙富家少爺不知道他這一路是如何走過來的。

☆、結局2

照這話的意思,若是他們再無其它價值,這個嗓音粗噶、肌肉虬結的男人就真的會做掉他們!

季漢借他們錢時,就親眼見到他們将一個還不起債務的男人一片肉一片肉的淩遲了,親眼看着一個活生生的人變成骷髅架子,他不說害怕是假的,但他從沒考慮過還不上貸款這種情況,仍是借了一大筆錢。這回禍到臨頭,他終于知道害怕了,“不,別別,大、大哥,再給我一次機會,這次我一定能連本帶息的把欠您的錢還上。”

綁匪頭子輕蔑的瞥了季漢一眼,“哼,別說你現在撬不出你侄子的密碼,就算撬出來又能怎樣,我看那一百萬連利息都還不上!”

季漢心髒猛的撲通一下,他連滾帶爬的跑到綁匪頭子腳邊,一臉的不可置信,“不,不對啊,大哥,當時我只向您借了五十萬,您不是說這一百萬就能還清嗎?”

“一百萬?”綁匪頭子諷笑的将雙手環于胸前,“季漢,那是之前老子不出手的價錢,但現在呢,老子帶着兄弟們費力吧活兒的為你忙活,又是綁架人,又是逼供,各種違法亂紀的事都忙活兒了個盡難道你就不應該掏點辛苦費?”

耳邊聽着周圍傳來的嘈雜的哄笑聲,季漢終于明白了他們是打定了敲詐的主意,但人在他們的地盤,呼天不應叫地不靈,心再有不甘,也只能任他們勒索,現在也只能希望他們別太吸髓敲骨,“那,那您想要多少錢?”

綁匪頭子一揚手,向四周的小弟們問道:“你們說我應該向這個爛賭鬼要多少辛苦費才合适?”

“這次我們兄弟為了他可都出動了,他怎麽也得出三百萬吧!”

“不行,不行,太少了,這要漏了鍋,我們這些人少不了蹲十幾年的窯子,三百萬太少了,怎麽也得再加兩百萬!”

“……”

價越加越高,眼看要破千了,季漢瞪圓了渾濁的眼球,“這,這太多了點了……”

瞬間寂靜的倉庫,幾十雙眼睛射來的飛刀讓季漢硬生生将那個“吧”的商量詞咽了回去。

片刻後——

“呵呵,一千萬是有點多,季漢,別說疤哥我往死你逼你,這樣吧,疤哥我就給你打個八八折,八八大順嘛。”

一千萬,八八折,這就是八百八十萬!

這還不是往死裏逼他,這輩子加起來他手裏都沒經過八百萬!

見季漢如死狗般爬在地上不吭聲,綁匪頭子冷哼一聲,一腳将季漢提出老遠,“把這兩個人拉出去。”

“別,大哥,我還我還……我有辦法還。”

半路清醒卻沒力氣睜眼的季銘将他們的對話聽得清清楚楚,這時一聽季漢這麽說,季銘心裏猝然打了個激靈,這麽多錢,季漢有什麽辦法……不對……除了去打劫外就是那個人,那個人有錢……

季銘明明全身疼的要命,這時卻不知哪來的力氣,猛地撲過去捂上季漢的嘴,那血紅的眼裏填滿了狠戾,他要殺了這個毀了他一家的混蛋!

綁匪頭子說八八折也是随口一說,他打定的主意是恐吓這個爛賭鬼一番,然後讓他把一生都放到還債上,還不還的完另說,反正本錢到手了,再說,殺人哪是那麽随便的事,不然他早就被條子槍斃了。

但現在一見這種情形,他腦子裏靈光一閃,也許,或許,這個季漢能能拿出八百八十萬!

“你們快把這個狗崽子給老子拉開……”

——接下面

作者有話要說:

襲業手下人的動作很快,等襲業從飛機上走下來時,他們就第一時間将“可能與季少爺失蹤有關”的人的資料整理了出來。

襲業停下腳步,扭過頭看着身邊的手下,“你是說,這段時間季銘與季家人有來往?”

“是的,這段時間季少爺的二叔經常出現在季少爺的面前。”

“季銘的二叔?”襲業微皺眉頭,上次找他見面的也是這個人,先是隐晦的說手頭緊想跟他借點錢,後見自己想走,便以要帶走季銘威脅他,那件事也致使他對季銘對一次失控……

“給我全力查這個人的下落,另外,從街道錄像中查,我就不信這夥綁匪會人間蒸發!”剛說完,口袋裏的手機響了起來。

若這件事真的跟季銘的那個二叔有關,那目的一定是為了錢,最後肯定會找上自己。

他深呼口氣,努力讓情緒平靜下來,拿出手機。

片刻,他關上手機,握着手機的手不斷的收緊,然後,神情鄭重的吩咐手下去銀行提現金。

混蛋!

聽季銘的聲音有着說不出來的無力……

他絕對不會放過傷害季銘的人的!

一路疾馳,襲業開着車依約獨自一人來到靠近一片死湖的一座倉庫內。

從車上跳下來,襲業根本不管放着巨款的車子,徑直朝倉庫跑去。

推開大門,一眼就看到躺在血泊中的人。

這時,外面傳來引擎發動的聲音。

不用猜也能知道綁匪把他那輛車子開走了。

襲業沖到季銘跟前,蹲下|身,看着渾身是血的人,根本不知從哪抱起才不會傷害到他。

“季……季銘?”他拿出手機,平時靈活的手指此時卻久久恩不出三個正确的數字,“操!”

打出急救電話,襲業扔掉手機,看着臂彎裏的人,額頭上酒盅大的傷口仍不停的流着血,右腳違反人類常理的扭曲着,一看就知道是斷了……

“季銘,季銘……”

“咳咳……咳”一陣輕微的震咳,季銘終于睜開了眼睛,他掃了眼身處的地方,然後看着襲業,嘴角艱難的扯出一絲苦笑,“還是……咳……連累了你。”

“現在別說這些,我帶你出去。”襲業板起臉,冷然囑咐道。

天知道他看到季銘醒過來多高興,但他現在不能把時間浪費在興奮上,他需要抓緊時間,季銘身上尤其額頭上的傷不能再拖下去。

幫季銘做了簡單的包紮,襲業抱起來往回走,車被開走了,他又怕綁匪撕票,沒讓手下跟着進入這片區域,雖然剛才打了電話,但他們來到這裏還需要一段時間,他現在只能依靠兩條腿走。

怕季銘暈過去再也醒不過來,襲業不間斷的跟他說着話。

“季銘,你知道嗎,你現在這個樣子很醜。”

季銘努力的擡眼看着頭頂目視前方神情一絲不茍的男人,心想,他都這樣了還落井下石!

“你說你怎麽就這麽笨,這麽大的人了還把自己整成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樣。”

這還不是因為你,若是你沒錢,我又怎麽能成為別人眼中的肥肉!

“這次把傷治好後就跟我回去!以後不許再跟季家人有絲點聯系。”

季銘的眼神頓時黯淡了些,原來他都知道綁匪是誰了。

“……聽到就吭一聲。”

但,回答他的并不是懷裏的季銘,而是面前這個突然出現在半路上,拿着砍刀的面容瘋狂的中年人。

這個中年人便是季銘的二叔——季漢。

季漢是沉迷于賭博,甚至為了賭博把自己大哥家弄得家破人亡,但他人并不傻,相反還特聰明,不然怎麽能偷了他大哥家的所有財産後來還在追債中活的這麽滋潤。

商業圈就那麽大,不管明裏暗裏的,只要有點身份的都能認識的差不多,何況襲業的生意做的大,那個疤哥不可能沒聽說過,也知道這個面目俊毅、很多大佬眼中的冷清剛正的男人狠起來的手段,自然不敢主動招惹。當季漢說出利用季銘威脅襲業這個商業大亨時,疤哥本來有些遲疑,但當看到季銘紅腫的眼皮時,他心思一動,一咬牙應了下來。

惹上襲業的代價大,但,收獲更大,更何況這還有一個趕着當替死鬼的羔羊。

疤哥不着痕跡的看了眼谄媚的季漢。

按他的設計,季銘從頭到尾都沒見過他們這群人的臉面,最後只要季漢把嘴閉緊,誰知道這件事是他們幹的。

況且,打勒索電話的是季漢,那時他們可早就離開這了,倒時就算襲業得知幕後黑手後找上了門,他們也可以推脫綁架人時毫不知情季銘跟襲業的這層關系,他們只是向季漢讨要貸款,後來信了季漢的話才“不小心”傷害到了季銘。

想着這個小子背後還有這麽大的來頭,疤哥又發洩的在季漢身上連踢了多腳。就算理由再多,這回得罪襲業這尊大佛是肯定的,這次一定要拿到足夠的錢找好後路。

疤哥能想到這層,季漢自然也能想到這層,但他人單勢薄,只能咬牙把所有罪名背下來。

但,季銘現在被他弄得半死不活的,襲業會因為他是季銘的叔叔而放過他這一回嗎?

——肯定不會。

現在疤哥拿了錢又把所有事撇了個幹淨,那他就該“心甘情願”的去死?

——做夢!!!

他怎麽能甘心這麽去死!

現在唯一的辦法就是殺人滅口,殺了季銘,殺了襲業,看誰還會為難他!

所以,他又返了回來。

面對可能來臨的死亡,季漢現在已經喪心病狂了。

“襲業,你跟季銘一塊去死吧!”

眼睛圓睜,季漢雙手握着刀柄向兩人劈來。

腳下全是塊大的石子,懷裏還抱着季銘,襲業就算早有防備,在躲閉時腳下仍是一個踉跄。

尼瑪是誰說的世家子弟全是武林高手!

襲業從小就對練功夫謹謝不敏,家裏人心疼他這個獨子,于是為他配備了大量精英保镖,便沒有逼他去學功夫,所以除了上大學軍訓那會兒練了點軍體拳,襲業可謂沒有任何成體系的身手。

但襲業畢竟正值壯年,就算季漢手裏拿着大刀,也不可能輸,但此時他兩只手都被占着,腳下又不平坦,不一會兒的功夫便顯出了弱勢。

“襲……襲業,放、我下來……咳咳……”看着襲業差點被砍到,季銘一急,一口氣沒提上來,頓時劇烈咳嗽起來。

襲業一時分心,被季漢的亂砍亂劈傷了胳膊。

鮮血頓時湧了出來。

襲業隐下湧上喉頭的悶吭,皺着眉道:“閉嘴。”

季銘心裏頓時滑過一絲異樣,“你……可能……”會死。

“別說話。”說着,襲業抱着季銘,開始往遠處跑。

把季銘放下來他确實可以搶過季漢手裏的刀制服他,但他不敢保證在這段時間內,季銘會不會受到傷害。

想着自己這副逃跑的狼狽樣,襲業心裏一陣懊惱,心裏下定決心如果這次能安然回去,一定要學習功夫……最起碼要學會一些基本的招式。

不過……好像,他有點……老了?骨頭不會太硬……吧?!

人的潛力是無窮的,這句話擱現在的季漢身上簡直再合适不過。

如果季漢有意識的話,他肯定會吃驚自己的速度,這他媽簡直比他壯年時在平地上跑步還快!

襲業心裏算算時間,那些手下也快到了。

心裏這麽想着,視野中終于出現幾輛黑色的保時捷。

……到了。

襲業喘幾口氣,身體猝然猛地向前踉跄了下,背後撕裂的痛楚剎那間傳遍身體的每一根痛覺神經。

但他的腳并沒有停下來。

“季銘……”

“恩?”季銘也看到那幾輛救命的車,心裏不由松了口氣。

“小家夥很想你。”

“啊?”現在這麽緊急的時刻為什麽會要提這個?

“回去後就跟我回家吧,別再為了之前我那些混蛋事折磨我了,我老了,沒幾年好活了。”

聽着後面緊跟的索命聲和襲業那句沒幾年好活了,季銘心裏焦急的同時眼底不由泛上一片濕潤,這一生能碰上襲業這個對他不舍不棄的人,他還有什麽理由去拒絕,“好,如果這回我們都能活下來,我就跟你回去。”

所以,襲業,你一定要活下來。

“哧——”

這回利刃劃入皮肉的聲音連身前的季銘都聽的清清楚楚。

“襲業——”

*************

慘白的底色,濃重的酒精味。

就算是重金下的頂級病房仍是改變不了它病房的特質。

襲業一睜開眼便發現自己趴在病床上,稍稍一動後背就像撕裂般的疼痛。

随時在旁伺候的護士見襲業睜開眼還未來得及高興就被襲業一系列的動作吓了個夠嗆,“襲先生,您後背的傷還未愈合,不能亂動。”

“季銘呢?”襲業不顧小護士的阻擋,努力忽略後背撕裂的疼痛爬下來,在四周不停的找着,最後拉開一面白色的簾子,這才看到了對面病床上的人。

襲業喉結滑動了下,不相信的喊着,“……季銘?”

此時的季銘臉上哪還有一絲血色,根本不像有一點生氣的樣子。

“襲先生,您先回病床上把,不然傷口又要裂開了。”小護士在襲業身邊急的團團亂轉,奈何襲業根本不給她一點注意力。

“業,你怎麽起來了。”房門被從外面推開,蕭炫拿着一籃子水果走進來,看到這種情形,急忙把走過來,邊走邊說,“我的大總裁喲,您幹兒子沒事,身體比你老好的多,你老還是先趴下吧,不然等會兒還得進手術室,您老這副軀體可經不起折騰了……哎,總裁啊,您說您這麽一個狂霸拽的大總裁怎麽就被一個半只腳踏入鬼門關的老不死弄成這樣了,這讓我這個屬下怎麽說您才好哩……”

好說歹說,襲業才再次趴到床上,但仍是不斷扭頭不放心的看向對面仍昏睡的某人,姿勢之丢臉從蕭炫那抽搐的眼角就能窺探幾分。

襲業無視掉蕭炫的抽搐,問道:“他為什麽還沒醒?”

“撞傷了腦袋,又受了刺激,哪能那麽容易清醒。”輕松的說着,蕭炫按下床頭上的按鈕,襲業剛才那麽大的動作,不知扯裂了傷口沒有?

襲業這才想起季銘額頭上的血口,他眼底浮現出濃濃的憂色,低聲不安的問道:“很嚴重嗎?”

看着襲業痛苦的樣子,蕭炫收起臉上的揶揄,鄭重的開口,“不嚴重,傷口不深,也沒有腦震蕩什麽的,醫生推測可能是他自己發神經撞得。”

“自己撞的?”襲業驀地瞪大眼,“想自殺?”

蕭炫聳聳肩,努努嘴,“別問我,我又不是他肚子裏的蛔蟲,他發什麽神經我怎麽知道。”

不一會兒,幾個身穿白大褂的醫生急忙趕到房間,他們又趕忙幫襲業檢查後背和胳膊上的傷口,雖然有些撕裂但好在不算嚴重,重新包紮上也就沒事了。

關于季銘的傷勢,醫生可比蕭炫知道的多的多,如今逮到了醫生,襲業簡直問了個底朝天。

季銘額頭的傷勢确實不重,雖然在綁架期間遭遇了毆打,但都是皮外傷,全身上下最重的便是大腿的那一刀還有斷的右腳,至于為什麽到現在還不清醒,醫生給出的結論是失血過多外加精神上受到了刺激。

刺激?

襲業犀利的目光頓時投向蕭炫。

蕭炫被盯的頭皮發麻,頂起巨大壓力據實回答:“據說,你幹兒子是看你在他面前倒下受了刺激。我是接到你保镖的電話才趕來的,這些事也是聽他們說的。”

襲業犀利的目光并沒有收回。

蕭炫頭皮繼續發麻,不管過多少年,經歷多少次,他還是懼怕襲業生氣的樣子,“據說,你保镖趕到時,那個拿刀的人正要給你來個最後的了結,你那些保镖一時激動,就一不小心把他打成了篩子。看完這場單方面的虐殺,你幹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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