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潛移默化的變化
我不知道到底出了什麽事情，一切都從我們談到相親的話題開始，從那裏開始，林梓像是變了另一個人，她變得不再一味的選擇跟随我的選擇。
這是我認識她這麽久的時光裏她第一次對我提出要求。而我只能在一愣之後選擇答應。
彎腰給躺在沙發上不願說一句話且不願動一下的林梓蓋上毯子，我慢慢直起身道：“那你今晚好好休息，我先走了。”說罷，最後認真的看了一眼林梓，轉身出了她家。
站在林梓家的小區樓下，我擡頭看了看還亮着燈的窗口，緊緊的皺起了眉。
我以為，在我和林梓的關系中，一直都是以我為先，也确實，這麽多年過去了，林梓一直都聰明且乖巧的維護着我們彼此的關系，并沒有什麽逾越。而我，也就這樣在林梓的縱容下，絲毫沒有愧疚的過着‘花花女人’的生活，可現在……林梓開始把我拒之門外，不光是家門，還有她的心門。我沒有鑰匙，我不得要領，我，進不去。
不，就算沒有林梓，我一樣還是那個流連花叢，醉卧情場的劉宣銳不是麽？對，雖然心裏不舒服，但是，我劉宣銳的人生裏從來就不缺女人。我掏出手機打開通訊錄，随便找了一個感覺不是很熟悉的號碼撥了出去。號碼沒有存名字，只有一個字母J。
“喂。”
“劉宣銳？”沒想到對面的人一下就認出了我的聲音。
“你在哪兒？”我現在并沒有興趣知道對面的女人是誰，只是，要找個名正言順離開這裏的理由。
“我？我在‘放肆’。”女人一手拿着手機，一手拿着粉撲正站在洗手間的鏡子前給自己補妝。女人口中的‘放肆’是一間位于市中心不遠的主題酒吧，全名叫‘放肆由你’。
“好，等我去找你。”我說完這句就挂了電話，快步走到了小區外，打了一輛出租，直奔‘放肆’。
“哎哎哎？？”女人從耳邊拿下電話，明白電話那邊的人已經往這邊趕來了，于是撇了撇嘴，自言自語道：“啧，還是這麽自說自話，你是要過來，可也得問問老娘我現在需不需要你啊真是。”說着話，女人把已經黑屏了的手機扔進了自己的手提包，對着鏡子再一次左右照了照。
“嗯，完美，啵~。”女人滿意的笑笑，給鏡子裏的自己一個飛吻，提着包轉身出了洗手間。
洗手間外的情景還算是有些氛圍，今晚的主題是‘寂寞的女人’。酒吧中心的臺子上，一個長頭發的女歌手正神情落寞的唱着王菲的歌曲——《棋子》。
想走出你控制的領域
卻走進你安排的戰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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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沒有堅強的防備
也沒有後路可以退
……
我像是一顆棋
進退任由你決定
我不是你眼中唯一将領
卻是不起眼的小兵
……
臺下的人們今日出奇的沒有像以往張狂的夜色下那樣，瘋狂的扭動自己的軀體，演繹蛇之舞。而是都沉默着低頭喝着酒，像是從歌詞中聽出了自己的命運，又或者是在音樂的渲染下想起了讓自己傷心的回憶。總之，此時的他們是脆弱的。這時，一曲完畢，女歌手默默下臺，有一名男歌手上了臺，男歌手留着齊肩發，一副藝術相，表情很平靜，長相攻受皆宜。他唱的是一曲很有味道的《孤獨不苦》，他的嗓音低沉，跟原唱張衛健很接近。很容易就讓人沉醉在了他的歌聲裏，他唱歌的時候閉着眼，先讓自己沉醉在樂曲中，再把自己的沉醉帶給聽歌的衆人。
朝朝暮暮的等待
可以領悟說不出來
生生死死的傷害
可以感受寫不出來
……
天涯海角都分開
紅塵男女為什麽要相愛
……
孤獨不苦不在乎
才不會為一個人粉身碎骨
沒有愛快樂聽自己哭
……
我願盲目
音樂第一遍的間奏響起來的時候，我剛好走進酒吧的大門。
我以為門後迎接我的會是震耳欲聾的喧嚣，沒想到卻是緩慢流轉的彩燈和一曲悠揚讓人沉醉的老歌。
我穿過人群走向前面的臺子，季岚看見我進了門已經站起身向我揮手了。是的，在來時的路上，我終于在紛亂的思緒中捋出了女人的名字。季岚，職業……嗯，我不知道。我和她只是有過幾面之緣和一晚糜爛的一夜情。
在季岚的桌子旁不光只有她一個人，還有一個穿着和我相像的短發女人。心念電轉間我已經明白了，這應該是季岚今晚的一夜情對象，于是微微笑，伸出手去。
“你好，我是劉宣銳。”
短發女人拿着杯子的手并沒有放下，只是将盯着杯中酒的視線移到了我臉上一瞬，便把目光收了回去，她沒有說話，樣子拽得很。要是此時的我是四年前的我，我這伸出的手應該已經化成巴掌扇過去了。季岚雖然和我交往不深，但是也該知道我的脾氣。于是趕忙握住我伸出的手打圓場，拉着我坐下道：“宣銳，我給你介紹，這位是餘升胤，本市地産公司副總裁。”言外之意是要我控制下自己的情緒咯？看樣子這女人來頭不小啊。可是，不好意思，今晚宣銳少爺心情不好！
“哦哦哦，副總裁！！！幸會幸會！”我做出恍然大悟的表情，點了點頭。
“升胤，這位是圈內知名的攝影師，劉宣銳。”季岚向着名為餘升胤的短發女人介紹着我，她還是沒說話，也沒什麽表情。
我火開始往上蹿，我壓着火氣陰陽怪氣的道：“聽說每個公司的副總裁都是吃幹飯的飯桶，更別說是家族式企業，岚，不知道這事是不是真的啊？”我邪笑着，看着季岚笑問。
“劉宣銳！！”季岚尖聲叫我的名字，然後也不顧我的意見，直接把我從桌上拉到了洗手間。關上門，轉身氣急敗壞的說我：“劉宣銳你今晚就是來拆我臺的吧你！你知不知道那個餘升胤的老爸是誰！！”
“我管她老爸是誰！跟我有什麽關系！我就是看她太能裝了，看不慣！！”我甩開季岚握着我手腕的手，走到洗手臺前洗了洗手。
“她能裝？？哈哈哈哈，劉宣銳，我是不是耳朵出了問題？”季岚誇張的笑起來，我知道，她是在笑以前的我。若是能站在一個旁觀者的角度，我想我也會嘲笑以前那個放浪不羁的自己的。擡眼盯住鏡中的自己，忽然感覺，自己也出現了一些看不見的變化。以前的我，是喜歡酒吧的氛圍的，燈紅酒綠，精神迷醉，像是飄在浩瀚的天空，放任自己，不計後果，那個時候，也是有資本去玩兒的。那個時候我也從沒想過未來，當年華老去，我對玩失去了興趣，到時，我還剩下什麽。我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沒注意到季岚說了什麽，又是什麽時候離開的，只是當我回過神來時，我又只剩下了自己。
人生可能也就是這樣的吧，身邊的人來了又走，但都只是過客，帶給你一時的新鮮感然後再度回歸陌生。
我從酒吧出來，外面的天空下起了雨，絲絲縷縷，氣溫正在回升，該是今年的第一場吧，我想。我一點兒都不喜歡雨天，更不喜歡只有我一個人的雨天。天色越來越暗，我卻不想再返回酒吧裏去了。以往在這樣的天氣裏，我最喜歡幹的事就是跑去林梓家洗一個舒舒服服的熱水澡，再抱着香噴噴的林梓一起窩在床上看恐怖片。我喜歡她吓得緊緊地閉着眼睛捂住耳朵，往我懷裏鑽的時候，那個時候的她十分脆弱，她需要我。而我，喜歡被人需要。那會讓我有真實的存在感。緊緊的摟住她，那會讓我感覺充實，不光是懷抱，還有心房。
可現在，林梓已經把我拒之門外了，我又該去找誰呢？
……
門被劉宣銳關上後，林梓緊閉着的眼睛終于開始肆無忌憚的流出淚水來，她窩在沙發上，收回雙腿，緊緊的摟住自己。黑色長發散落在米色的沙發上，似乎也失去了往日的光華。她咬着唇，可嗚咽的哭聲還是斷斷續續的傳了出來。突然，她像是反悔了，坐起身，一只手捂着嘴，哭着跑到了陽臺的窗邊，果然，劉宣銳還在樓下沒有走，她正拿着手機撥了一個號碼。
林梓哭着手忙腳亂的去開窗，可是窗戶似乎被水滞住了，她怎麽都打不開，一只手指的指甲都撕裂了。
“宣銳！！”她哭喊着，拍打着窗。
可劉宣銳還是沒有聽見她的喊聲，挂斷電話，她走出了小區，上了出租車，絕塵而去。
“宣銳、宣銳、宣銳……嗚……宣……銳。”她的身體頹然的滑了下去，她多想叫住她，要她不要走。多想叫住她，告訴她，她想結婚的對象只有她一人。
作者有話要說： 求收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