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這錯位了的關系

從高中開始，我和林梓原本貼合在一起的人生軌跡就被分離了開來，也許這是命運的力量，也許這只怪我的選擇，但是到了最後不肯死心的依然是我。直到後來林梓來找我，我才知道原來她也不想屈服于所謂的狗屁命運的擺弄。但是，可笑的是，林梓孑然一身來找我的時候，我已經有了女朋友，或者說，我又換了女朋友。我交往過的女友，她們每一個都和林梓有小小的共同點，但可惜的是，她們每一個都成為不了第二個林梓。

林梓也是一個有着自己的驕傲，有着自己的自尊的女生，我不知道這期間她到底深思熟慮了什麽還是經歷了什麽，總之她會來找我，我是驚訝的。高中一開始的時候，我還沒有認識其他的人，每天放學後也都是一個人騎着單車走在回家的路上，也就有時間和精力去偷偷觀察林梓，躲在一旁旁觀她的生活。林梓的溝通能力挺強的，所以身邊一直不缺乏女生朋友，直到有一天我在她身邊看到了又一個男生，我才灰了心，或者說，僅僅是不願看見那一幕而已。

決定了不再去找林梓之後，我就逐漸回到了自己的生活，一個人上學、放學、吃飯、學習。但是一個人的時候卻總是免不了愛胡思亂想，而在這些時候往往跳出來的都是自己和林梓一起時的歡樂記憶。我知道我忘不了她，我也沒想過要忘了她，畢竟她是我喜歡并且愛上的第一個人，我放不下。

腦海中的回憶突然冒出來的時候，我偶爾也會像神經病一樣笑出來，但笑過之後，卻只剩下更苦的苦澀。決定了不再去找她，我就真的不會再去，不管這是一個多麽痛苦的決定，我都會咬牙堅持，因為我知道我的不舍和眷戀改變不了她的想法和決定，也改變不了我們的結果。我的理智一面在勸告我：既然已經預見了結果、結局，又何苦再在死胡同原地踏步的困着自己呢，明明已經知道了此路不通。然後，我的感性一面卻又滿面淚痕的質問我：你真的能放棄麽？即便你知道可能這條路一輩子也只能是條死路。

我當然不能放棄，如果那時候我放棄了，可能我和林梓一輩子的所有藕斷絲連也就被我一把扯斷了，然而現在……我也不能确切的說，當初我的不放棄就是一個正确的選擇，因為，林梓現在依然不是完全屬于我。是的，我渴望把她完完全全的擁在懷裏，抱在身邊，放在心上，而不是時刻提心吊膽會有突然出現的路人甲乙丙丁把她搶走。

……

林梓來找我的那天，沒有什麽預兆，我的左眼也沒有跳過。

只是同班同學跟我說：“劉宣銳，你朋友在外面。”的時候，我一下子沒反應過來。

朋友？？我哪兒來的什麽朋友？是嚴慧麽？不對啊，嚴慧那麽出名，班裏的同學大部分都認識她，就不會說‘你朋友’了。誰啊？我帶着滿腦袋的疑問走出門去。

是的，我的新任女友叫嚴慧，是和我同屆，一班的禦用主持加乖乖女、好學生一枚。嚴慧的脾氣很好，和她在一起的時候很舒服，沒有壓力，這也是我會跟苑靈婉分手的主要原因。苑靈婉比較像林梓的一點是人緣好，受歡迎，因為她是校舞蹈隊的副隊長，但是比較棘手的一點就是脾氣也大，好在她會同意跟我在一起也僅僅是為了尋求一種做禁*忌事情的刺激而已，才勉強算是好聚好散了。

……

所以我在看到門外的林梓時，是震驚的，也很自然的聽見了自己瞬間強烈了起來的心跳，有力的心跳将血液推送滿整個胸腔，胸口脹脹的仿佛心就要自己跳出來了似的。是了，就是這種感覺，只有在面對林梓時才會有的感覺，從林梓第一次說喜歡我開始就愈演愈烈的感覺。每見到林梓一次，這種感覺都比上一次強出不止一絲一毫。就像是自己的身體在提醒自己腦子中理智的那一面，是的，你就是栽到她的手上了，你沒救了。

就像明知持續深入海底，氣壓會将自己擠爆，卻還是帶着好奇，帶着對死亡的坦然，不顧一切向那神秘的海底游去一樣。

我是自取滅亡，我知道的。可是……讓我停下來？？

對不起，我做不到。

我做不到，做不到忘記林梓的存在，做不到不為她和別人在一起而吃醋，做不到在腦子空下來的時候不去想她，做不到不在別人的身上下意識找尋她的蹤跡，也做不到依照自己的理智所想去放棄她。所以，我也做不到，做不到在林梓提出放學後在公園見一面時理直氣壯的拒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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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我沉默了許久，直到在陽光的散射下看見空氣裏大塊的塵埃都落了地，我才微微低下頭答應了。很久沒剪頭發，額前的劉海兒順着我的動作垂下來，擋住我的眼睛，也掩藏住了我的內心。

林梓得到我的答案後，一直緊繃着的臉色才微微緩和了一些，跟我道了別，往下樓的樓梯那裏走了過去。她們學校今天有組織校外的活動，回學校的時候剛好路過我們學校。她是在活動後跟老師請了假借機脫離了學校的大部隊偷跑過來的。

我轉過頭，看見林梓的背影——那即便是穿着最最難看的校服也能牢牢把我的視線抓住的身影。我們，到底是因為什麽而分離的呢？我們……不是不該分開的麽？我曾在心底千萬次這麽問自己。然而我不需要答案，因為我心裏一直抓着唯一的答案不放。

糟糕，是不是陽光太刺眼了，我跑到窗臺邊旁的陰影處，眼睛被刺得好熱。

我們班級在二樓，這時從窗臺邊微微探出頭去，就能看見林梓往校外走的身影。我靠在牆邊，微微探出頭去看，她卻像是感應到了我的視線一樣突然回過了頭，我趕忙躲到了牆壁後。

“呼……”我長出一口氣，好險……我不能，不能讓她看見我一直在背後看着她，這樣至少能說明我不是非她不可的，至少能說明我不是被抛棄的一方，就像我主動和林梓拉開距離一樣，至少能證明……我沒有在她面前完全丢了尊嚴。雖然那時的我還沒有意識到，在這麽做的同時我就已經失了尊嚴了。

……

深秋的天黑得越來越早，放學的時候，夕陽已經沉入地平線大半了，但是有陽光的地方還是很溫暖的。我坐在公園的長椅上，這個時間大部分的人都已經回家了，不是準備做晚飯就是準備吃晚飯，公園裏的人越來越少，天色也在逐漸暗下去，能感覺到溫度在持續降着，因為溫差的變化還開始出現了風。

我拉過之前扔在一旁的書包放在身側擋風，又蜷起一只腿抱住，将下巴放在膝蓋上繼續等。

手機已經被我關機了，爸媽的電話肯定不知打了多少個了，看來回家又要撒謊誣賴學校屏蔽了手機信號了。然而，這些都不是問題。我現在只關心林梓為什麽還沒來，放下腿，我從長椅上站起向公園的邊緣望去。

出什麽事了麽？我掏出手機，想打電話問問，掀起手機蓋才想起我沒有林梓的號碼。心裏的焦躁更甚，腦內劇場已經開始重播那些少女被害的電影片段了。

不行，我得騎車去找她。我合上手機蓋将書包甩上肩頭就要轉身上車去找林梓。

然而我剛轉身身後就傳來了林梓氣喘籲籲的聲音：“對……對不起……我車子壞了。”

我轉過身，淺青色的天空下是一張紅撲撲的臉。林梓擡手将散落的鬓發別到耳後，咬住下唇，表情很可憐。

她是推着車子走過來的，怪不得會遲到。其實這個時候理由什麽的已經不重要了。什麽都比不上她安安全全的來到我身邊來得重要。

“沒，沒關系。你沒事吧？”面對突然出現的林梓，我緊張得說話都結巴了，仿佛因為車子壞掉而遲到了的人是我一樣。該死，舌頭怎麽還打結了。

我關心的問話仿佛成了一個契機，林梓終于松開手中的車把向我撲了過來，她摟住我的同時，被她扔下的車子也‘哐當’一聲摔在了地面。

“我沒事，我只是……我只是……想……你。”她在我懷裏悶聲說，聲音裏似乎充斥了滿滿的說不出口的委屈。

是有些諷刺的，在我和林梓成為了戀人的那段時間裏，我們基本沒說過什麽甜言蜜語，因為那時還不是很習慣，身邊最好的朋友突然成了自己的戀人，親上加親的感覺也并不強烈，因為那時我們一直是形影不離的，從成為朋友開始，我和林梓基本就沒有過大的争吵，小打小鬧很容易就化解了，所以也沒什麽機會感受兩人分開後的細微感情變化。

而這時，算起來，我們已經有半年多的時間沒有正式見過面了。當然會想念。就算是之前感覺很難開口的情話也自然而然的就脫口而出了。

“我也……我也……。”想你。幾乎沒有遲疑的，下一秒，我就伸出手緊緊的回抱住了她。

什麽男朋友女朋友，什麽已經分手了，什麽不該在一起，都通通通通給我滾開吧，我現在只想緊緊緊緊的抱住你，即便背後會挨上上萬刀，也要讓你感覺到我為你而跳的心。

作者有話要說： 本章補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