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雲江離!你完了!
雲江離捏着那枚玉佩琢磨了許久, 想着挑個氛圍甚佳的時機主動與小王爺坦白自己另一個馬甲,順便拿着玉佩找小王爺聊聊這娃娃親的事。
日子晃晃悠悠過的飛快,還未等到雲江離尋着時機坦白, 尉遲老王爺便入京了。
尉遲老王爺入京第一日,尉遲昭只跟自家老爺子問了個安, 便毫不猶豫的卷着鋪蓋卷兒連夜跑到了安親王府上,大有老王爺一日不回西境, 他便一日不回世子府的架勢。
不僅如此, 尉遲昭還一通撒潑耍賴的霸占了燕穆寧身邊的位置, 強行把雲江離不情不願的擠回了嘉月閣。
雲江離冷眼瞅着這頗為礙事的世子爺,日日黏在自家小王爺的身邊,還美其名曰是為他二人着想——
距離産生美,怕他二人整日待在一起,久了便會淡了最初的那份愛意。
明明是怕被自家老頭子逮住空隙拎回世子府上操練, 還偏偏說得有模有樣,愣是忽悠的小王爺一臉信以為真的傻樣。
雲少堂主瞧着自家小王爺對尉遲那滿嘴胡謅的話露出言聽計從的模樣, 心情複雜的很。
他這小少年吧, 機靈的時候是真機靈,可是又時常露出些腦瓜子不太聰明的樣子,雲江離愈發覺得往後要把人看的牢一點,生怕一個不注意, 少年就會被尉遲這種歹人拐了去。
自打尉遲昭來了安親王府,這府中比往日熱鬧了幾倍,燕穆寧心情好得不得了。
只是苦了雲江離,愣是一點坦白馬甲的機會都沒找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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尉遲昭來王府住了還沒幾日, 兩個少年便雙雙染了風寒, 小王爺原本就沒好利索的咳喘還變得嚴重了些。
這日, 雲江離正在仁濟堂中查看着由各地分館報上來的這一整年的情況,才待了不到半個時辰,便被塵墨急匆匆的趕來叫回了王府。
這會兒正坐在卧房的榻邊給燕穆寧診脈,眉頭擰的緊緊的。
小王爺好不容易精心養了這些日子,這回一折騰又回到原點了。
本就因好幾日沒能守着自家小少年心中有些許不爽,這下一眼沒看住,小東西還病了,雲江離更是不悅的很。
燕穆寧瞧着大美人面上絲毫不帶掩飾的冰冷情緒,自己心中也有些委屈巴巴。
小王爺早已經習慣了有大美人在身邊,任他睡覺如何不老實,總有大美人替他細心的蓋被,夜裏也斷不會粗心大意到忘記将窗子關嚴實。
更何況,大美人的懷抱永遠都是暖的,他次次醒來,都被人牢牢的圈在懷中,整個人睡得舒服的不得了。
可尉遲昭在的時候就不一樣了,倆人總湊到一起玩到困極了便倒頭就睡。
連着幾日如此,昨夜更是過分,睡前窗子忘了關不說,夜裏許是覺得冷了,尉遲這不靠譜的還搶他被子!
這下好了,一覺醒來二人紛紛染上了風寒。
尉遲昭平日裏身強體壯的,雖有些鼻塞頭痛,倒也不影響他活蹦亂跳。眼下被雲江離灌下一碗湯藥,便毫不客氣的從卧房請了出去,這會兒估摸着應該是去找他的小塵檀裝可憐了。
小王爺本覺得自己風寒倒也不甚嚴重,算不得大事,正想對着大美人撒撒嬌,便被他冷冷的一眼給擋了回來。
窩在榻上的燕穆寧氣鼓鼓的哼了一聲,便阖着眸子不準備再搭理雲江離了。
搭完脈,聽着少年帶着鼻音的哼聲,雲江離無奈的嘆了口氣道:“與我耍脾氣做什麽?我才幾日不在,你便把自己折騰病了,嗯?不知道我心疼的緊麽?”
聽完大美人這話,小王爺那點小脾氣已然散了大半,他撇了撇嘴為自己辯解道:“都怪阿昭嘛,他昨夜搶我被子了,我可沒折騰。”
這話聽得雲江離眉心直突突,咬牙問:“你與他同床?還同蓋一被?”
這醋味兒濃的連燕穆寧因風寒塞住的鼻子都能聞到了。
雲江離瞧着自家少年笑得一副沒心沒肺的模樣,酸溜溜冷聲道:“今日我便搬回來,往後也再不許你與他同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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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是不許在與燕穆寧同一卧房了,可尉遲昭卻仍賴在安親王府上,說什麽都不肯回自己的世子府。
燕穆寧也不知他眼下追塵檀追到何種進度了,每每問起來時,他都只是敷衍的說快了快了。
直到這一日午後,尉遲昭好容易逮住一個雲江離不在王府的時候,跑去暖閣中神秘兮兮的小聲支吾着問小王爺:“你、你初次與……與雲冰塊兒那什麽……”
他本就說得含糊,聲音還越說越小,聽得小王爺一頭霧水。
“阿昭你大些聲,我聽不清。”燕穆寧無奈道。
尉遲紅着臉,一咬牙直接道:“我是想問,你與雲江離初次做那親密之事時……可有做些準備?還、還有……做下面那個、也、也舒服麽……”
“噗——”
燕穆寧剛從十一手上接過溫茶喝了一口,便盡數噴了出去。
別說是他了,連立在一旁的十一也是目瞪口呆。
小王爺詫異了半晌才緩過神來,不知為何也紅了臉頰,磕磕巴巴的問道:“阿昭,你、你這是何意?難不成你與小塵檀……”
“哎!”
尉遲昭打斷了燕穆寧的話,急吼吼的道:“沒有!還沒有……我就、就是随便問問。”
燕穆寧欲言又止的瞧着好友,心說:我可太了解你了,你這哪是随便問問。
十一心中的八卦之火已然熊熊燃起,他當真沒想到小塵檀竟然有這份膽量,小小年紀推倒世子爺!勇氣可嘉啊!
“你不是有許多圖本麽……做什麽還來問我。”
小王爺小聲嘀咕着。
尉遲昭理直氣壯:“那圖本又不是活的,哪裏比得上你這親身經歷過的有說服力!”
燕穆寧麻了。
你他媽,老子也就那一次親身經歷,還、還是喝過酒之後經歷的……
顯然尉遲昭今日是打定了主意要從燕穆寧這問出點什麽來,他貼近了些,壓着聲音問:“會疼麽?當真……舒服麽?可有什麽要注意的?”
小王爺臉更紅了,也湊近了些一起小聲道:“舒、舒服的……你、你讓塵檀輕一些……莫要太、太放縱了。”
……
雲江離踏進暖閣時,瞧見的便是這小哥倆紛紛紅着臉,眼神飄忽躲閃的貼在一起嘀嘀咕咕。
“小七。”
雲江離占有欲爆棚的直接将少年攬進自己懷裏,并同時冷冷的掃了一眼尉遲。
兩個少年瞧見他進來,對視一眼,都露出一副做壞事被抓包的心虛模樣,讓雲江離更是暗暗捏了捏拳。
下一瞬,小王爺忽然想到了什麽,趴到大美人耳邊悄聲嘀咕了幾句。
尉遲雖沒聽到他說的是什麽,卻發現方才還渾身上下冒着寒氣的雲少堂主,心情瞬間肉眼可見的舒展了起來。
雲江離擡手揉了揉少年的發,溫和道:“好,我等下便去取些給他,你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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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是已近年關,可皇上身為天子,是一刻也不得閑。
日常的政務一項不少,年末本就事多,加上兵制要做改革,對于北境烏家該如何妥善處置,還有翊親王先前的那部分兵權到底該尋何人接手……
年輕的帝王已為了這些事連着熬了好些天,這兩日京中又下起了雪,皇上似是夜裏吹了些冷風,隔日便犯了頭痛。
太醫院的老頭子們溫溫吞吞了好些日子,卻絲毫沒什麽鳥用,日日都是那幾句車轱辘話來回說,聽得皇上按耐不住脾氣,直接吩咐誠親王去問問雲江離可有什麽法子。
誠親王前日聽說燕穆寧染了些風寒,便一直惦記着要去瞧一瞧,正巧得了皇上的吩咐,下了早朝就往安親王府上去。
他到王府時,聽聞小王爺用了早飯又去偷懶睡回籠覺了,便徑直先去找了雲江離。
“陛下近日事務繁多,又犯了頭痛,讓我來問問少堂主可有什麽好用的法子?”
誠親王與雲江離并肩立在暖閣外的廊下。
雲江離聽完誠親王的描述後,微微颔首:“殿下請随我來。”
二人一前一後進了嘉月閣,雲江離從藥櫃的匣子中取了一方盒子遞給誠親王:“這是仁濟堂制的定凝香,可先讓陛下焚上幾日。若不見好轉,可再傳我入宮去診。”
誠親王接過小盒收入袖袋之中,垂眸便瞧見雲江離書案上一方綢帕上擱着的玉佩,眯了眯眸端詳着。
“這……玉佩可是雲少堂主之物?”
誠親王指了指那枚玉佩,語氣中帶着驚訝。
雲江離點頭道:“是,殿下為何有此疑問?”
誠親王笑了笑:“真是奇了,此玉佩我曾在母後娘娘那見過一枚與這格外相似的,細瞧少堂主這枚,反倒與那枚像是一對。”
雲江離拿起玉佩遞給誠親王:“殿下好眼力,這玉佩應就是與您見過的那枚是一對。”
聽完雲江離對這枚玉佩來歷的解釋,誠親王更是又驚又喜,他大笑着拍了拍雲江離的肩:“巧了!那玉佩還就在老七手上,要說起來你們二人這緣分真是妙啊!我定要将這事說與皇兄聽聽。”
“對了。”
誠親王繼續問道:“少堂主可有将「雪竹」之事告訴老七?”
說起這事,雲江離也愁,哪有機會啊!
好容易這兩日尉遲昭不與小王爺同住了,可燕穆寧一到夜裏總是咳的厲害,随着腹中那小崽子日日長大,少年還總是腰酸的很,這幾日都要雲江離抱着才能入睡。
少年本就睡得不安穩,雲江離便更是不敢開口提及此事。
加之,年末仁濟堂事情比往日要多些,還要探查那晁殇的下落,他白日裏甚少能一直待在王府之中。
“尉遲世子總在小王爺左右,我一直也不曾尋到合适的機會。”
雲江離蹙眉道。
誠親王點點頭:“這事,的确是應該謹慎些。不過我聽皇兄的意思是尉遲家是知曉「雪竹」的存在的,父皇應是曾經對老王爺和如今的內閣首輔提及過。如今除了我和老七,應是只有這些人知曉了。”
雲江離了然:“那殿下的意思是,不必避着尉遲世子?”
“若實在避不開,不避也罷。”
誠親王思索着道:“這麽說起來,倒是提醒我了,晁殇的事我應與老王爺詢問一二,許還能多些人手查找。”
雲江離颔首:“昨日傳回來的消息還未尋到晁殇的蹤跡,但另一位逃脫的暗衛似是在平州一帶出現,「雪竹」已經派了擅追蹤之人趕赴平州……”
“哐當——”
門猛然間被人從外面推開,二人話音戛然而止。
雲江離與誠親王面帶冷意驀地回頭,甫一瞧見是燕穆寧正怒氣沖沖的立在門口,二人瞬間變了臉色。
“老七……你醒了啊……”
誠親王幹笑兩聲,率先開了口。
燕穆寧一雙圓眸含着探究之意,在二人身上來回掃視着。
方才他一覺睡醒,他便聽小九說誠親王來了,沒擾他的回籠覺,眼下正在嘉月閣與雲少堂主閑談。
多日未見誠親王的小王爺,興高采烈的随手披了件鬥篷,便一溜煙兒的跑來嘉月閣,找他家大美人和他五哥。
誰知道剛要進門,便聽見屋內二人說晁殇和老王爺……探查什麽什麽的。
原以為二人正在談正事,不準備搗亂的小王爺正欲轉身先回自己的暖閣,卻猛然聽到雲江離說派「雪竹」的人……
“你們倆,方才說的是什麽意思?”
燕穆寧聲音中還帶着些才睡醒的鼻音。
誠親王與雲江離對視一眼,兩個面對千軍萬馬都不見得心慌的男人,對着這位一手撐着後腰,一手扶着門框,兇巴巴的小少年,此刻心裏卻慌得一批。
誠親王用眼神拼命的示意着雲江離:快,坦白從寬!
雲江離深吸一口氣,想着本就是要說的,那便說吧——
“小七,你聽我說。”
燕穆寧冷哼一聲,這是什麽标準的渣男狡辯開場白?
雲江離走近兩步,将少年拉進屋內,反手關上了房門。
“小七,是我不好,但我先前的确不知你也知曉「雪竹」的存在。”雲江離說的有些拗口,“當真不是有意瞞着你,我與「雪竹」有關之事。”
燕穆寧瞪着雲江離:“你與「雪竹」是什麽關系!”
雲江離老老實實的答道:“少主。”
燕穆寧:“!!”
誠親王在一旁瞧着有些驚訝。
他着實沒想到,這二人的相處模式竟是這樣的,看起來自家老幺似是把雲江離拿捏的死死的啊!
還在愣神的誠親王忽然就被隔壁的戰火波及到了,小王爺一歪頭,眯着眸子沖着他發問:“五哥?你一早便知他是「雪竹」的少主?”
“诶,五哥早就教過你,不可這樣指着別人。”誠親王擡手摁下燕穆寧指着雲江離的爪子。
小王爺一聽便知,五哥這是承認他早就知曉了,頓時更氣了。
燕穆寧氣鼓鼓的瞪着兩人,罵道:“狼狽為奸!”
似是還不解氣,再次擡腿“哐——”
利索的踢了雲江離一腳,怒道:“雲江離!你完了!”
作者有話說:
【今日小劇場】
隔日,尉遲昭和塵檀分別收到了雲少堂主差人送來的精致小藥盒。
只不過,二人的小藥盒底部,一個寫着「事前」,另一個寫着……「事後」。
塵檀:“??”
尉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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嗐,雲大美人這個年,怕是過的要艱辛了。
(某悠抖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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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謝投喂我的小可愛:C-樊怡 1個地雷。
營養液:不像貓的貓妹妹 3瓶;閑筆、落雨無聲 1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