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詭異的氣氛一直持續到晚上。
晚餐後,他們兩個人一前一後回到房間。
沈熙元坐在床上看着嚴斐拿了東西進了浴室,門一關,徹底隔絕了他的視線。
緩緩垂下頭,莫名的無措。
本來以為一切都結束了他們可以一直在一起了,可是……
出國,是什麽意思?
怔怔地盯着地板上的花紋發呆,沈熙元就這麽任由時間流逝。
直到浴室的水聲停下,細微地腳步聲響起,他才擡起頭,看着嚴斐打開了浴室的門。
抿了抿唇,沈熙元不知道自己該說什麽。
“該你了。”邊拿着毛巾擦着自己的頭發,嚴斐邊向着坐在床邊的人走去。
看到沈熙元好似根本沒聽見他說的話一樣繼續沉默地抿唇看着自己,嚴斐嘆了口氣,無奈地走到他身前。
“你在想什麽?”
“……”猶豫了一下,沈熙元不知道怎麽開口。
“說出來。”
聽着耳邊微微帶了點命令的語氣,沈熙元皺着眉,卻還是直白地說了出來:
“為什麽要出國?”
“恩?”嚴斐一愣,有些反應不過來。
“你前面說過陣子會考慮出國。”嚴肅地複述,沈熙元目光認真地看着他。
聽到這裏終于反應過來什麽事的嚴斐忽然搖了搖頭無奈地笑開了。
在沈熙元身邊坐下,他湊到他耳邊低語:
“你在想什麽?恩?難道你以為我會扔下你出國嗎?笨!當然是我們一起去啊。”
頓了頓,嚴斐緩緩地補了一句:“我們……是去國外結婚啊。”
擡起手臂環上沈熙元的脖子,嚴斐就這麽靠在他身上不動了。
而被他圈着的沈熙元眨了眨眼,有些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可是那耳朵卻微微紅了起來。靜默了一會兒,他開口,緩緩道:
“恩。”
僅僅是一個字而已房間裏的氣氛卻微妙了起來。
兩個人靠的太近連深深淺淺的呼吸聲也清晰可聞。
沈熙元有些不自在地動了動,手臂卻劃過了一片細膩的皮膚。
他猛然想起,嚴斐洗完澡出來後只穿了一條褲衩,所以……
懷中的人幾乎是光裸着的!
剛剛的觸感實在是太好,沈熙元眼睛閃了閃,目光微微下垂,視線所及卻正好看到嚴斐光裸白皙的背以及……纖細卻柔韌的腰身。
空氣忽然暧昧了起來。
一直沉默的嚴斐擡起頭,細長的眸子微眯,唇角勾起一個邪氣的笑好像在打着什麽壞主意。
下一秒,他果然有所動作。
只見他擡起頭,将臉湊到沈熙元跟前,額頭相抵。
“吻我。”
恍惚中沈熙元好像聽到了嚴斐這麽命令,于是,他乖乖地湊上前,唇與唇相貼。
知道他沒什麽經驗的嚴斐滿意地翹起嘴角。下一步,他來做就好。
啓唇,嚴斐探出舌頭撬開沈熙元的牙關,在顯然反應不過來得沈熙元目光下與他糾纏起來。
令人臉紅耳赤的一吻結束,兩個人的氣息都有些不穩。
嚴斐靠進沈熙元懷裏,擡手環住他的脖子,手指在沈熙元耳後的皮膚摩挲着。
本來耳朵就有些紅的沈熙元顫了顫,似乎是想躲。
抓住在自己耳後作亂的手指,沈熙元擁着嚴斐嚴肅地開口:
“不要點火。”
聞言嚴斐卻是忍不住笑了。
真是意料之中的純情呢。
“難道你不想?”挑眉,他湊到他耳邊輕輕說道。
沈熙元忍不住瞪了一眼一直在挑逗自己的人兒,抿着唇開口:
“聽說……在下面會難受。而且第一次會受傷。”
聽到這個嚴斐不由驚訝了一下。
他還以為沈熙元什麽都不知道呢。
“你怎麽知道的?”
“……”靜默了一會兒,沈熙元老實地回答,“百度。”
“呵。”忍不住笑出聲,嚴斐連忙收斂太過明顯的笑意,誰讓有人正瞪着他呢。
盡量讓自己板着臉,嚴斐的心情卻是好的沒邊了。
他實在是無法想象沈熙元一臉嚴肅地百度兩個男人怎麽OOXX的畫面啊。
不過,這個人為他做到這個地步,真的夠了。
更緊地摟着沈熙元的脖子,嚴斐把下巴搭在他的頸窩,輕輕地低語:
“沒關系的。做好準備就不會受傷了。”
“我可以教你哦。”
說完這兩句話,嚴斐起身,在嚴斐擡頭看着他的視線裏緩緩勾唇一笑。
看到這個畫面沈熙元呼吸一窒。盡管早就看到過嚴斐剛出浴的樣子,但是現在這個氣氛再加上那個笑容實在是美的不可思議。
他看到那個人眼睛裏微微閃爍着的笑意,看到他擡起下巴挑釁的眼神,看到在燈光下誘人的光潔皮膚。
聽到他說:“潤滑劑在左手床頭櫃第二個抽屜裏。”
聽到他說:“現在,抱我!”
這個高傲地不可一世的人說着命令的話。實在是,誘惑地不得了。
他,忍不住了。
擡手拉住嚴斐的胳膊微微用力一拽,結結實實抱個滿懷。
然後,壓倒床上,親吻。
……
……
……
等到一切結束,嚴斐半夢半醒地窩在沈熙元懷裏,身上已經清理過很清爽。
眼皮明明已經重的不行,他卻清晰地說了一句話:
“沈熙元,我愛你。”
為嚴斐疏離散亂發絲的手一頓,然後有悶悶地聲音響起。
那個聲音說:
“恩,我也是。”
作者有話要說: TUT
☆、結局章
半年後。
荷蘭。
綠茵草地上有和平鴿在四處蹦跶着覓食,一座教堂座落在那兒,聖潔而美好。
此刻,能聽到莊重卻活潑的音樂回蕩在天空上方。
在教堂裏四散着來觀禮的親朋好友,而神父站在最上方。
坐在第一排的人都不陌生,赫然是嚴逑金寒和一臉要笑忍住不笑的沈老爺子。
伴着結婚進行曲,有兩個人影緩緩向着神父行去。
他們身着一黑一寶藍前短後長的燕尾服,後擺拉長,現出修長的雙腿,修飾出線條流暢的腰身。
這兩個人,不正是沈熙元和嚴斐。
穿着純黑色燕尾服的沈熙元胸前系着黑色的領結,衣服的領口和袖口都鑲着一圈兩指粗的灰色寬邊,一向淡然無表情的臉上也難得地柔和地笑着。
他身邊的嚴斐挽着他的手臂,一襲寶藍色的燕尾服胸口敞開露出少扣了兩個扣子的白色襯衫,搭配着一塊酒紅色的領巾,嘴角勾起一個完美的弧度。
從門口到神父面前不過幾步的路程,兩個人站定後用着虔誠的表情注視着神父。
神父面目都透着慈愛,開口說:
“你們是否是在耶稣基督的指引下來到這裏接收神聖的婚姻洗禮的?”
“是。”
“那麽我要分別問兩人同樣的一個問題,這是一個很長的問題,請在聽完後再回答:沈熙元,你是否願意和你身邊這位青年結為伴侶,愛他、安慰他、尊重他、保護他,像你愛自己一樣。在以後的日子裏,不論他貧窮或富有,生病或健康,始終忠誠於他,相親相愛,直到離開這個世界?”
絲毫不猶豫,沈熙元的聲音莊重:“我願意。”
“嚴斐,你是否願意和你身邊這位青年結為伴侶愛他、安慰他、尊重他、保護他,像你愛自己一樣。在以後的日子裏,不論他貧窮或富有,生病或健康,始終忠誠於她,相親相愛,直到離開這個世界?”
“我願意。”說着這句話的嚴斐不曾轉頭,但他已經感受到了身邊人的愉悅。
像是很滿意他們的答案,神父點點頭,又開口道:“現在交換戒指,作為結婚的信物。”
聞言兩個人分別轉身面對對方,手裏拿着的,是當初嚴斐從沙灘挖出來的那對銀戒。相視一笑,沈熙元先握住嚴斐的手,為他再次戴上。然後,沈熙元遞出自己的手,笑看着他。
暖暖地笑着,嚴斐不猶豫,也替他戴上了戒指。
剛剛的誓言好似依舊回蕩在神聖的教堂上空,帶着戒指,他們聽見神父說,“你可以親吻對方了。”
四周響起起哄聲,但那二人卻好似沒聽見。只是看着對方,越湊越近。
耳邊依舊是神父低沉溫和的聲音,說着:
“上帝所配的人便不可分開。這一生一世的愛情,因為今天而完美。”
至此,一切儀式結束。
在親朋好友的簇擁下沈熙元和嚴斐伴着歡快的音樂聲走出教堂。
不知道是誰遞了一捧花給嚴斐,嚴斐了然一笑,将手裏的手捧鮮花随意地向後抛撒給下一個幸福的人。
随着鮮花的着陸衆人看去,接住花的人竟然是一直跟在後面的金寒,他的身邊站着嚴逑。
上帝所配的人便不可分開。這一生一世的愛情,因為今天而完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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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結束了撒花
☆、番外 大嚴小金1
在過去的26年裏,金寒從來不知道兩個男人也可以在一起。
他更不知道,有朝一日,他會跟一個男人在一起。
這段孽緣的開端,是在某一天,他遵從沈老爺子的命令和好友沈熙元一起去盯梢一個人。
那天的天氣很一般,不好不壞。
金寒和沈熙元一大早就在牽牛繞藤等着,卻在等了好幾個小時候才等到此次盯梢的目标——嚴斐。
那個人慢悠悠地走過來,停在了兩個人身前。
“沈先生,怎麽,你又有生意?”戲谑的調侃聲從嚴斐口裏冒出,他微彎着一雙細細長長的眼睛看向沈熙元。
“不是。”一貫冰冷的臉依然冰冷,沈熙元吐出這兩個字站起身來。
不等他說明來意,一邊的金寒先開口了:
“嘿,我們奉老爺子之命前來……盯梢!”
知道沈熙元不愛說話,他自然而然擔任了解釋的角色。
“盯着我還不如去看着你們的沈小姐,畢竟,這樣比較有效不是?”
“你以為我們不是這麽想的?”已經站立身的金寒笑嘻嘻地說着,“誰讓沈熙恬一大早偷偷溜了呢。”
一邊的沈熙元迎着嚴斐的目光點了點頭。
“随便你們。我有約,要出門了。”
說完這句話他便轉身欲走。
眼睜睜看着這人要走,金寒情急之下抓住了他的手。
嚴斐回身看向金寒,語氣也不客氣起來:
“怎麽?還想限制我的人身自由。”
“不是不是。沈老爺子發過話,一定要寸步不離地看着你。”得虧他金寒臉皮厚,依舊保持着笑嘻嘻的模樣,好似根本沒察覺嚴斐的不悅。
倒是沈熙元出面把金寒抓在人家手臂上的爪子拉了下來,對着嚴斐正色道:
“知道這樣很無理,但是我們必須跟着。”
聞言轉頭的嚴斐視線正好與沈熙元對上,兩個人默不作聲地對視着,誰也不相讓。
金寒默默在一邊看着,也不知道有多久,嚴斐才挪開了目光,輕輕嘆了一聲。
“随你。”
然後利落的轉身,不再管他們。
徑自走到牽牛繞藤門前的馬路上,嚴斐權當自己沒看見身後的尾巴。
随手招了一輛出租車坐進去,金寒眼睜睜看着他揚長而去。
愣了愣,他沒想到嚴斐竟然坐出租車。
但疑惑歸疑惑,他也沒有猶豫,立刻上了沈熙元的車跟上去。
既然嚴斐默認他們的盯梢了,那自然要跟着。只是不知他是要去哪,方不方便。
“熙元啊,你猜他這是去哪啊,和誰有約?”坐在副駕駛上頂着一張笑嘻嘻的臉打量前方那輛出租車,金寒還不忘抽空和開車的沈熙元聊天。
“……”沈熙元卻也不理他,一本正經地直視前方。
“會不會是見沈熙恬啊?你家妹妹說不定就是偷跑出來和他幽會的呢。”
“……”
知道一向寡言的沈熙元懶得理自己,金寒也不強求,自說自話。
能和這麽個木頭做那麽多年朋友,他自有一套和沈熙元的相處之道。
其實也簡單。四個字:自娛自樂!
“咦,這不是本市的頂級別墅區嗎?就在我們兩家所在住宅區的隔壁啊。”
一直盯着前方出租車動向的金寒忽然大聲說道。當然他不說沈熙元也看見了。
只見出租車在前方停下,嚴斐優雅地下了車。
驚訝歸驚訝,金寒和沈熙元卻也跟着下了車。
眼見着前方的嚴斐停在一幢格外華麗的別墅前,還熟門熟路地摁了門鈴,金寒和沈熙元有點不好意思繼續跟了。
“熙元,你說他要是進去了我們怎麽辦?難不成在外面幹等着?”
保持着面無表情的沈熙元狀似淡定地看着嚴斐的動作,開口了:
“否則呢?”
“啊?本來盯梢已經夠不符我們的身份了,難道現在還要在這幹等?老爺子竟然讓我們來做這種事沒天理啊沒天理!”一陣哀嚎,他絮絮叨叨地表示自己的不滿之情。
這都午飯時間了,難道還要他們餓肚子嗎?
金寒捂着肚子做委屈狀。
反觀沈熙元,倒像是不着急的樣子,只看着嚴斐那邊不動。
就在兩人猶豫間,忽然聽到遠處的嚴斐轉過頭來喊道:
“喂,你們兩個進來吃飯吧!”
語畢他便進門了。
金寒和沈熙元對視了一眼,終于還是決定跟上去。
他二人立在門口,有些尴尬地不知下一步該怎麽做。
本來盯梢就夠不光彩了,現下還跟着進了人家家裏。
真真是不好意思。
“快進來快進來,別淨在門口站着啊。”一聲親切的招呼恰是時候地在這時響起。只見一個和藹的阿姨挂着笑把兩個人迎進門,順帶還教導了一下嚴家二兄弟:
“你們兩個也真是。朋友來了也不招待一下。來來,咱們開飯!”
看到嚴斐和嚴逑皆順從地不予反駁,沈熙元和金寒心中驚奇。
然後四個人都在桌邊坐好,就等開飯了。
何姨歡快地一笑。這家可好久不曾那麽熱鬧了。
“好了,我去端菜!”
說罷就轉身要去廚房。嚴斐見了連忙跟着起身走去:
“我來幫您。”
一老一少便這麽走了。
不久,一道道家常菜被端了上來。滿滿一桌,也當得起色香味俱全。
拉着何姨一起在桌邊落座,嚴斐對着他們溫和一笑:“大家吃吧。”
說完,首先動了筷。
嚴逑自然也不客氣,緊跟着提筷吃飯。
都到這地步了,金寒也不客氣,大大方方吃了起來。他原本就不是什麽守規矩的人。
金寒吃東西很專注,間隙的時候無意間瞥到桌上互相夾菜的人,心中沒留意,自顧自夾了一塊放到面前的碗裏吃起來。
衆人各吃各的,席上一片無聲。
如此導致的結果,便是吃完飯的時候碗碟都挺幹淨的。
飯桌邊,何姨在收拾碗筷,嚴斐自覺地幫忙打下手,而嚴逑、金寒和沈熙元三人則坐在沙發上面面相觑。
場面有點尴尬。
嚴逑一個勁盯着沈熙元看。
坐在沈熙元身邊的金寒莫名其妙地看着嚴逑和沈熙元,怎麽也想不通他二人怎麽就陷入了如此尴尬的局面。
難道這個人認識熙元?
摸摸鼻子,他賊兮兮地湊到沈熙元耳邊輕聲問道:
“熙元,他怎麽一直在看你?”
本來不指望沈熙元回答的金寒發現身邊的人非但沒理他反而開始了走神,撇撇嘴,他只好把走神的某人喚回來了。
“熙元?熙元?”
“啊?恩。”突然聽到耳邊金寒的呼聲,沈熙元吓了一跳才反應過來。
“你怎麽了?我叫你很久了。”狐疑的目光看向自己身邊的友人,金寒好似從未見過他這般不在狀态的表現啊。
想想進來的表現,好像自從上次沈老爺子生日聚會後,這兄妹倆是都不對了。
怪哉怪哉。難道是因為……看向不遠處幫着收拾碗筷的嚴斐,金寒陷入了沉思。
難道是因為那個牛郎?
想半天也沒有什麽頭緒,他摸摸鼻子,覺得自己太多管閑事了,還是不要想太多為好。
打定主意了,金寒又閑了下來。
以他耐不住空閑的性子自然只能尋找樂趣。
眼珠裏四處一轉,他饒有趣味的目光停在了對面的嚴逑身上。
嚴逑今天因為在家的緣故穿的很休閑,白色襯衫搭西裝褲自有一種沉穩的氣質。
實話說,蠻有魅力的。
來都來了,多認識認識總沒錯!
“這位……”遲疑着開了口,金寒發現自己不知道對方的稱呼。
作者有話要說: 番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