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葉紹鈞看他不再反抗,把他的手腕松開了,拿出他枕頭地下那個玉石,借着朦胧的燈光看清了。
兩個人都沉默了一會,房間裏格外安靜,靜的連牆上的挂鐘指針聲都能聽到。
段瑾棠聲音有點啞:“你出去。”
葉紹鈞沒有動,他看着心灰意冷的段瑾棠心裏生出了一絲氣,一絲鬧,一絲憐憫,他跟段瑾棠上了三年床,心裏有一部分是把他當成自己的屋裏人的,現在逼的他自己用這種東西,好似自己很沒用,這種感覺也是很刺人的。
也許是夜晚,也許是這張床,葉紹鈞發現自己惱怒竟然占了大半,他掰過段瑾棠的身體,段瑾棠閉着眼睛,臉色緋紅,身體卻僵硬,葉紹鈞也不管他僵硬,大手在他光滑的肌膚上摩挲,腰、下腹,屁股,他捏着他的兩個屁股使勁的揉搓,段瑾棠惱羞成怒的推了他一把:“你滾!”
葉紹鈞上半身使勁壓着他,雙手将他屁股擡起來,一個挺身便挺進去了,段瑾棠推他的手一下子落了下來,手攥着被子,頭在枕頭上輾轉的挪蹭了下,壓抑的呼聲讓葉紹鈞體內沸騰,他掐着他的腰使勁的頂了進去,段瑾棠手攥着被子老老實實的了,面色緋紅,呻吟細小,葉紹鈞一直看着他,段瑾棠以前主動放蕩的時候他嫌棄他,可是他現在被迫的在自己掌握下了,葉紹鈞心裏便生出了大丈夫的豪情來,就應該是這個樣才對,他才是上面那個,他掌握着他才對。
兩個人都是床上老手,這一場歡愉因為帶了點強迫色彩格外的濃烈,葉紹鈞每做一次都要頂上半個月的,他嫌棄他是個男人,可是進去後就很舒服,做了一次是做,那還不如多做幾次,所以葉紹鈞做完後,段瑾棠覺得自己被掏空了,身體空飄飄的沒有着落,他累極了就那樣睡着了。
葉紹鈞也休息了一會才去洗澡,洗完了又拿了一塊毛巾給段瑾棠擦了擦,他已經睡沉了,兩個人身下的布都濕透了,葉紹鈞抽出來,又把他腿間的狼藉收拾幹淨,段瑾棠就翻了個身沒睜開眼,葉紹鈞看了他一會又出去了,沒有跟他一個床睡,他從來都沒有跟他一起睡過,沒有養成習慣。
段瑾棠第二天醒來又到吃午飯的時間了,他腰酸背疼昏沉沉的,坐在床上發了一會呆,才想起昨晚怎麽會事,這一想起來他這個臉就騰的紅起來,簡直沒地方放了,段瑾棠找了四周都沒有再找到那本書還有那個玉石,段瑾棠罵了聲王八蛋,撐着起了床。
葉紹鈞的房門已經打開了,被子都疊的整整齊齊的,看樣子早就走了,段瑾棠摸了把自己的老腰,要去樓下吃飯,他在樓梯上往下看了看,大廳裏沒人,于是他扶着樓梯放心的往下走,剛走到一半,就看見葉紹鈞從外面走進來:“舅舅你醒了?”
段瑾棠當即背過身去,想要重新上樓,這個點了為什麽他還在這裏。葉紹鈞還在喊他:“舅舅下來吃飯吧,我們都等你呢,我都在把蘭花澆完了呢。”聲音明亮,帶着笑意,段瑾棠不用回頭就知道他臉上笑容燦爛,這個混蛋喜歡擺弄那些花,對花都比對他好。
段瑾棠咬了咬牙又轉過身來,有什麽好躲的,反正臉都已經丢盡了,老管家看他下樓吩咐廚子把飯菜端上來,中午飯跟早飯一起,格外的豐盛,段瑾棠喝了一碗皮蛋瘦肉粥,臉一直都沉着,白中透着點青,跟碧玉碟子裏剝了殼的雞蛋一樣,葉紹鈞給他夾了幾筷子青菜他也沒吃,喝完了他一碗粥他就坐不太住了,他的沙發特意換成軟的他還是覺的不太舒服,葉紹鈞在這裏他就更坐不下去了,段瑾棠站了起來,老管家有些擔憂的問他:“老爺你不再吃一點?”
段瑾棠暗自咬牙,他屁股這個樣子吃什麽啊,段瑾棠白着張臉:“我不想吃了,等晚上再吃吧。”
說完便上樓,行動緩慢但是姿勢正常,一身淺白色的長褂把身段勾勒的恰到好處,葉紹鈞一直盯着他上了樓。
一大桌子菜就葉紹鈞一個人吃了,他飯量大,又勞累了半個晚上,于是就很有心情的吃,紅燒排骨做的精致又好吃,他一口一塊,心情很好,以前是他躲他舅舅,現在他舅舅躲他,兩個人的關系一轉變,葉紹鈞立馬覺得自己占了上風,他不緊不慢的吃飽了飯,才上樓去看段瑾棠,段瑾棠偎在床上看書,看見他來也只是擡了下眼皮,又盯在書上,這次是本正經書,陸羽的《茶經》。
葉紹鈞把賬本遞給他:“舅舅,這是這半個月墨茗樓的賬目,你看看。”段瑾棠擡了下下巴:“放桌上吧。”葉紹鈞在他床邊坐下來:“你身體還好嗎?”段瑾棠從沒聽過他關心過自己,這次天上下紅雨了?呵,不是下紅雨,是來嘲笑他的,段瑾棠擺正了臉:“你不去上班嗎?都幾點了?”
葉紹鈞看他偎在床上,面白肉潤,外強中幹,便很和氣的笑了笑:“我這就去,舅舅,晚上我給你買點好吃的,你想吃什麽?綠豆糕?”段瑾棠冷着眼看他走,這個意思是晚上還要回來?
葉紹鈞果真是回來了,而且還帶了禮物,他路上路過董家玉器店的時候鬼使神差的把那串紅玉珠子買了來,是要送給段瑾棠的,他心裏存了不知什麽念頭,不知是對不起他,還是補償他,總之他特意把那串珠子買了來,董老板以為他送給他女朋友的,給他包紮的特別漂亮,粉色的蝴蝶結,葉紹鈞路上就把蝴蝶結給撕去了。
回到段家的時候,段瑾棠正坐在客廳裏看賬目,葉紹鈞把這個盒子遞給他,段瑾棠看了他一眼:“什麽?”葉紹鈞咳了聲:“舅舅,過幾天就是你生日了,那天小年,我娘讓我回家,我就不陪你過了。”
段瑾棠沒吱聲,旁邊的老管家笑了聲:“甥少爺有心了。”葉紹鈞看着連看都不看的段瑾棠尴尬的咳了聲:“舅舅,你打開看看。”
礙着老管家在,段瑾棠打開看了看,紅玉佛珠,上好的紅玉做的,紅豔豔的,葉紹鈞在一邊獻殷勤:“戴上看看。”
段瑾棠冷着臉但是沒翻臉,他拿着那串珠子把他戴在了手腕上,手臂雪白,這串珠子便越發的好看了,雪色藕臂,碧色衣衫,紅玉相托,竟然很好看,葉紹鈞這才發現他也穿了件碧色的長袍,他以前都沒有在意過他穿什麽衣服過。
段瑾棠看了一會也覺得挺好看的,但是他還是冷淡的摘了下來,放到了一邊:“挺好的,謝謝你,以後就不要破費了。”葉紹鈞也沒有在意他語氣裏的嘲諷,他現在高興:“不貴,你喜歡就好。”
段瑾棠對于他的熱臉不想理,他現在是真的一點都不見他,要是能趕他走就好了,他不走自己就走,段瑾棠真的想上樓,他這輩子都沒有這麽的丢人過,特別是這麽無恥的事,這讓他一點都不願意看見葉紹鈞,他趕不走葉紹鈞也不能上樓,自己總不能就這麽狼狽的跑了。
葉紹鈞自這次的事情後就不不在意他的冷臉了,天天忙來忙去,白天在茶樓忙,晚上回來幫着老管家忙,年貨裝修的他都插了把手,段瑾棠要過生日了,府裏大模大樣的要給他置辦一下,葉紹鈞也很高興,裏裏外外的幫忙,每天臉上的都挂着笑,一點都沒有以前被強迫的模樣了,段瑾棠看着他這個高興樣冷笑連連,以為抓着他把柄就能欺壓到自己頭上了?那是什麽把柄?只要他不要臉什麽都不是。
段瑾棠冷着臉坐沙發上,拿着桌上的賬本看,老管家坐他傍邊:“老爺,你看今年的禮單,這樣可還合适?”段瑾棠每年這個時刻都要心疼一會,這禮單就是要給人家送禮的,商會主席的送一萬錢,另搭上各色茶葉一套,這是慣例,他老爹以前當商會主席時,別人也這麽給他送過禮,可是他老爹不在了,這個商會主席成了人家的了,他就的遵守這個不成名的規定,商人最重要的是和氣,段瑾棠心中疼,就看的格外快,胡都統的禮單竟然也很貴重,段瑾棠指着問:“為什麽他的這麽多?”
老管家笑:“老爺,這年頭,軍閥混戰越來越厲害,這個胡都統還是很有用的,你忘了上次你去運貨不是多虧了他,我們應該送他的。”段瑾棠經他提醒又想起了那次不愉快的旅程,嘆了口氣,老管家說的對。
段瑾棠繼續往下看,終于看到了一個讓他挑刺的地方:“馮府是什麽地方?為什麽也要送禮。”葉紹鈞聽他這麽說就站到了他身後:“馮府就是馮系軍閥馮督軍的府上,這東北六省的督軍府。”段瑾棠哦了聲:“督軍府這麽大的後臺你也攀上了?”
葉紹鈞本來是想要跟他炫耀炫耀的,結果一看段瑾棠要找事的臉就咳了聲言簡意赅道:“督軍府我們交上只有好處沒有壞處的。”段瑾棠冷笑,是只有好處沒有壞處,你拿着我的茶葉去送給你小情人!
葉紹鈞看他眼神不善忙找援手:“管家張伯也說只有好處沒有壞處的。”老管家嗯了聲,段瑾棠有氣沒地撒,把賬本一摔:“督軍府跟我們那麽遠,我們就算有事他們也不見得放在眼裏,我們就算想高攀也得試試自己有幾兩重對吧。”
一席話說的葉紹鈞臉上挂不住,他也冷了臉:“舅舅,你何必妄自菲薄呢。”段瑾棠看着他冷笑:“我只是實話實說罷了。”葉紹鈞最不喜歡的就是他這幅高高在上的模樣,他這些天對他這麽好,以為他有轉變,其實根本沒變,古人說的對,江山易改本性難移。
葉紹鈞氣的把賬本給他:“這禮單還沒有送出去,我也不管了,明天就是小年,我娘讓我回家,我今天就走了,墨茗樓裏我也給夥計放了假,過了年再上班,舅舅,我走了。”
葉紹鈞說走就走,只拿着外套大踏步的出去了,老管家都沒有反映過來:“甥少爺……哎……這……”這也是個少爺啊。
段瑾棠拍了下桌子:“讓他走。”老管家再回頭看看這個大少爺,張着倆手不知道勸誰的好,在他左右為難時,葉紹鈞頭也不回的走了,段瑾棠蹭的站了起來,轉身上了樓,把葉紹鈞送給他的手鏈一把扔地上去了,速度快的老管家沒來的及攔,紅玉手鏈在地毯上沒摔碎,他又用腳踩了好幾下,把線徹底的踩斷了,珠子也讓他踢飛了,踢的房間裏到處都是,老管家嘆了口氣,這倆人天天鬧,好不容易好了這幾天,甥少爺也是,明天就是他家老爺的生日啊,你說你非跟他吵什麽。
段瑾棠劈裏啪啦的要扔東西,這次老管家心疼了:“老爺啊,這個燈五十個銀元啊、這個也三十個銀元……”段瑾棠最後把一個枕頭扔地上了,老管家沒再吱聲,這個摔不壞盡管摔。段瑾棠坐床上氣的瞪他,老管家站他身後:“老爺啊,明天就是你生日,這生氣傷了身體不好啊。”
段瑾棠用手捏了捏頭:“明天不過生日了。”老管家笑:“那你生日禮物都不收了?”段瑾棠被他氣樂了,過,當然要過,別人家過生日他可是禮數周全的全都送禮了,他送出去的東西就等着這一天撈回來呢。老管家看他想開了就笑了:“好了,早點休息。明天會有很多客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