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1)
“随意就可以了”那是樊懿涵告訴她的。
站在之前常常來接她的大宅閘前,符绶月目光掃視自己身上很附合“随意”這個形容的T恤牛仔褲塔件春薄外套的衣着,她有種被耍了的糟透感覺。她側頭又盯着樊懿涵身上那根本不合她嘴裏說的“平常都這樣穿”的連身裙和高根鞋,還有耳朵上戴起了很明亮簡約的鑽石耳環,她平常哪裏“都這樣穿”了!
「我認為要改天再約。」至少她也得換件體面一點的衣服過來,她拉拉自己明明是一件沒穿多少次的耐吉新款的T恤,此刻卻顯得如此寒酸。樊懿涵一定是在耍她!
另一件事,她連手禮也沒帶來,也是接受了她說:“我爹地甚麽也有,妳想買甚麽給他?別犯傻也浪費錢,帶妳的腦袋和人去就好了。”她真媽的不該相信這個女人所說的話了!
樊懿涵偷偷淺笑,她很堅定地握緊她的手,輕語:「我之前那麽說,只是想妳保持最真的那個妳給爹地看,若妳擺弄另一個姿态,爹地就無法理解我愛上妳的原因。」
「妳讀書有修文學的吧?還有,妳穿那麽性感幹嘛,不就是回家吃頓飯,妳想勾引誰啊。」她很懷疑她一定不只是修讀商科。
「當然是勾引我爹地引開他對妳視線啊,進去妳就知道了!快點進去。」樊懿涵輕淺吐出笑聲,和她十指緊扣,推開閘門走進去。
兩個人踏入玄關處,張姨已經準備好小姐和符绶月的家居鞋子。「小姐,妳終于回來了,有沒有照顧好自己?」張姨沒有忽視小姐和身旁的女子牽着手的地方。
「張姨,妳又不是不知道我一向都是被人照顧的,所以我這次被她照顧,她對我還滿好照顧的。」樊懿涵已換上了她在這個家裏所穿的家居拖鞋,她的手,一直沒有放開還傻站着的符绶月。
張姨對付绶月裂着笑容,「符小姐,快點換上鞋子吧,妳們坐下就可以吃了。」
「啊……妳好,我是符绶月。懿涵以前的生活都是妳在照顧,辛苦了!」符绶月不旦還沒換上拖鞋,她牽着懿涵的手,對張姨恭敬地彎腰。
張姨和樊懿涵錯愕後是輕笑,樊懿涵笑得拍着她的肩,讓她起來,「犯甚麽傻!妳很丢臉!快點換鞋子啦!」她轉向張姨道:「不過她說得也沒錯,這些年謝謝妳的照顧。」
「哎喲,小姐把話說好像妳要嫁出去的樣子,我去準備了,妳們也快點坐下來。」張姨有點感傷,直覺告訴她,老爺要小姐帶符小姐來吃飯,一定沒那麽簡單,這是她待在這大家族裏見過不少的情況。
換上鞋子,符绶月才正式踏進屋子裏,她感到窩心又恩惠的,是身邊的那個人,一直緊緊地牽緊了她的手,給了她勇氣,給了她最大的力量。手牽着手,她們二人站在客廳處,一看過去,樊家全部的成員正悠閑地做着自己手中的事。
「爹地,張姨說可以吃飯了。」樊懿涵堅定的不願放開符绶月的手,她知道只有這樣,她才能安撫她的緊張。
「啊~寶貝,妳今天怎麽了?穿那麽清涼?」樊烨源瞇眼盯住女兒這身衣着打扮,和平常回來大宅只會穿行政套裝的她,很不一樣。世界上每個爹地的心态都一樣,女兒是他前世的情人,今世一定要好好的保護,不能給她多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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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氣熱。」樊懿涵忍笑的接應他的話。
樊烨源沒好氣的啧她一聲,他放下報紙站起來,他的一個舉動,牽動了屋子裏的所有人,包括身旁的妻子陶妗璌和兩位兒子樊鵀與樊鑫的舉動,也跟他放下手中所做的事,随意的站了起來。
「寶貝,和妳的朋友,過來吃飯吧。」樊烨源也沒有忽略寶貝女兒,首次公開在他面前,牽着一個女人的手。
她在宣示主權,她的感情,不容許他來插手。那是樊烨源讀到的訊息。
随着樊烨源動身,也牽動了他身邊的人動身随他之後走過去飯廳。樊懿涵才拉回神,感覺到符绶的手汗如雨的沾濕了她的手,可她依然緊緊地握住了她。「回神了,妳飛到那裏去?」她好笑的逗了她的唇瓣。
「前一晚,我趁妳在洗澡時,上網找了很多妳爹地的照片,原來……見到真人,他的氣場更維基描寫的更讓人有窒息感,同樣是最高領導人,他比妳強多了。」眼睛斜斜一瞧,眸子裏滿是故意的逗弄和笑意。
上揚的嘴角消然即逝,樊懿涵抿着唇,帶點惱羞,卻也從沒想過,在這屋子裏松開符绶月,那怕只是一秒鐘。她惱羞臉容快速閃去,換上一臉幸福美滿的微笑,手再緊緊地握住她的,在她身邊輕語道:「過去吃飯,妳一定要試一下張姨的廚藝,待會妳一定吃兩大碗飯喲。」
「真的?我怕我會很失禮要第三碗。」符绶月動作自然地為她整理發絲,眼前的人在她心裏是漂亮無瑕,也深深地溫暖了她的生活,張開眼是她,閉上眼前也是她。
能夠的話,她希望未來的日子,都要和她一起。
「寶貝,妳們在那邊在聊甚麽了?張姨都放好菜了!」樊烨源清楚看到她們在客廳那處的小舉動,十分像他當年和樊懿涵母親熱戀的時候,一切都是動容的,美好的,幸福的笑容,總挂在嘴上。
她們相視而笑,緊握的十指,相當炫目。
眼前一桌的美食,符绶月只敢多看兩眼,卻未敢多夾兩塊。她心裏已經啜泣,多美味的食物,她卻要保持儀态,細口細的咀嚼,吃得很不爽!樊懿涵閉笑的擦覺到她很努力忍耐,受不了的輕輕淺笑,伸手夾了那玫瑰雞的雞腿在衆人有點詫異的目光下,放到她的碗子裏。
「做我喜歡的那個妳,放松一點,妳大口大口吃,張姨才喜歡喲,對吧,張姨?」她擡眼看向在一旁總是随時侍候的張姨。張姨嬌柔的對她揮手,要她別亂說話,好好吃飯。
盯着那只大雞腿,符绶月遲疑了一下,由衣着到手禮,她已經被可惡的樊懿涵騙了,她又會不會多作弄她一次?可眼前的大雞腿,很可口!她一早就緊張,所以午飯也沒多吃,也由于緊張,她多做了運動,消耗過多能量,到此刻,她很餓!
故不得了,對啊,她只要做自己,做樊懿涵喜歡的那個她就好了!她愛的是樊懿涵,不用去配合別人的規則來做啊。「我不客氣了,張姨,妳煮的都好好吃!」符绶月放下手中的碗和筷子,直接用手,拿起那只雞腿往嘴裏大撕一口,美味混在口腔裏面,更引發飢餓感。
張姨為之而詫異瞪眼,樊烨源直瞪符绶月的吃相,他有點明白了,女兒喜歡她的原因。樊鵀嘴角揚起,第一次看到女人那麽真實的吃相,感到相當逗趣,若不她是姐的女人,他一定也想要她。
樊鑫其實也玩心很強,也不愛規則,他想效法她那樣,正想去夾另一只雞腿,卻被她母親輕輕嗯哼一聲,和瞪視縮回他的筷子,改夾了一塊雞胸肉放到碗裏,用由小學大的餐桌禮儀慢慢吃起來。
他,有點羨慕那女的可以大塊大塊的吃雞腿。
張姨回神下,離開了一段小時間,回來時多了一條熱的濕毛巾,放到符绶的旁邊,然後一聲不響的回到她站着的不起眼位置。
雞腿很快被符绶月吃完,味道她滿足了,卻肚子還有點沒填飽,樊懿涵好笑的看着她眼睛裏對食物發出閃亮的光茫,失笑的拿起那條熱毛巾,親自替她擦手:「先擦擦手,看妳,很油。」
「我自己來,妳是這屋裏的大小姐,怎能替我擦手,那我就給不了好印象妳爹地了~」符绶月搶過毛巾,她邊擦邊對樊烨源說:「樊世伯,別誤會,我平常都是替她擦手那個,今天她一定是在賣乖給你看。放心喲,我有看她如大小姐一樣照顧的,事事都讓她,雖然她總是發脾……啊……很痛!妳怎麽捏我了!」她摸摸自己腰。
樊氏兩兄弟越看越喜歡符绶月,好笑的看着她和姐姐的互動,一場本來好像是打仗的飯局在符绶月大情大性又不害羞的帶動下,輕松地結束。飯後她們還被樊烨源留下來一起吃水果和聊天,由于符绶月的背景,樊家兩兄弟都很有興趣聽她說在車隊裏的事情,也問了一些車的問題。
時間轉眼來到十點半,時候不早,樊烨源有意想留懿涵住一晚:「懿涵,別回去,和妳的朋友留下來住一晚吧。」
站起來的二人同時回首,樊懿涵深深的嘆了一口長氣喊了他一聲:「爹地。」那是一張無奈又堅決的眼神。她側頭看了看符绶月,再回眸看向父親,微笑道:「今天已經很足夠了,過一陣子吧,太晚了,你要早點休息。」她轉身,張開手臂給了他一個輕柔的擁抱。
樊烨源有點錯愕,很久已沒有跟女兒有這種接觸。卻在感動之時,耳畔傳來:「對她,別太過份,你用甚麽方法迫她離開,我也會無論如何找她回來的,爹地,我了解你,晚安。」
她從厚闊的懷抱裏抽身,離開前往他臉上親了一吻,便和符绶月牽手離開。
坐在書房的樊烨源,依躺在大班椅上,眼光向着天花板,腦海裏全是剛才女兒臉頰因為被符绶月說了兩句而緋紅的模樣。多少年了,他已經很久沒見過女兒有少女的嬌羞神态,自她母親離世後,她都在讓自己堅強,讓自己變得更強大。
她……需要一個人來讓她有女人的柔弱,可以撫慰她的脆弱。
但那個人……
他的确不想是一個女人。
他,要賭一把,人生,就是一場賭博。
= = = = = = = = = = = = = =
符绶月說,她爹地根本沒有她想的那麽糟糕。
樊懿涵才不相信爹地不會有甚麽動作,現在沒有,不代表未來的半年不會有,他是一個很有耐性的守業者,只要知道他當年用了幾年時間去準備吞沒別人的公司,這一點,樊懿涵就很清楚只是時間的問題。
她了解爹地必然會出招,可是,她猜不到他會在何時出手。
天真的符绶月還總是在她耳邊說她爹地很親切,應該不會反對,她是大錯特錯!
所以,她用了人訂人的方法,緊訂住符绶月,她去哪,她也去。她一大早起床跑步,她也逼自己跟着起來和她一起去跑,她回家見父母,她也跟過去,還拿了很多見面禮給伯父伯母,幸好她人長得美,伯父伯母睜一只閉一只眼算是接受她,也不能不接受,全臺灣都知道她的女兒在跟她一起啊。
他們也不會掉臉,女兒跟她在一起,多少人是羨慕也來不及呢!
離開前,伯父伯母只對她說:「我們不管妳有多少錢,我們家的寶貝女兒是不能受半點委屈,妳要愛惜她,保護她。」當時,樊懿涵誠懇的點頭,也是一個對他們,對自己的承諾。
人訂人的日子,飛逝了一個月。
距離股東大會,也還有一個月。
越接近大會,樊懿涵的工作更是幾何級數倍增,每天開會,見客,開會,見客,連吃飯也只有那麽一點時間,但再忙,她都會安安靜靜的和符绶月獨處吃一頓晚餐。
每天見着她,符绶月也覺得她瘦了一圈,不禁替她辛苦。
中午,她拉着樊懿涵進去總裁專設的休息間,從微波爐拿出她親自弄的便當「別吃外面的,我要每天都弄便當給妳,把妳養胖。」
「才不要。」她沒胃口,可能是工作壓到喘不過氣的原因。她開始對符绶月的衰求沒了抵抗能力,每一回她拿起便當把第一口送到她嘴邊,她便會歡心的吃下去,縱然沒吃幾口,她有點吃不下去,還是把她每送來的食物,全都咀嚼後吞下。
「辛苦嗎……」把便當收好的符绶月坐回去她的旁邊,身邊的人馬上變得很脆弱的依靠到她肩上,還閉上了眼睛。「有妳在我身邊就好了……」默然的感動,默然的……心疼。符绶月輕輕把她的手掌放到她的兩掌之間,那怕是一點力量,也想傳遞給她。
輕撥她垂下的發堆撩撥到耳後,露出了她漂亮的臉蛋,還有反差性很大的圓耳朵,每一次她見到也會忍不住笑出來。指尖輕撫她的耳廓,揉捏她的耳珠,突然間,唇上被軟物侵襲,眨了眨眼,才意識自己被樊懿涵吻住了。
瞪了瞪眼後閉上,全情投入這趟纏綿輾轉的溫厚深吻,再次睜開眼睛之時,她瞳孔裏,只願映襯一個人,那個人便是樊懿涵。「離開會還有半小時,妳休息一會。」把她躺下,頭枕在自己的大腿上,還脫下她的西裝小外套,蓋到她身上去。
「我後悔了……」閉上眼的她,把臉埋在符绶月的腹裏,悶悶地道。
「後悔甚麽?」符绶月撫弄她的松絲。
「後悔叫妳若爹地給支票妳,妳一定要收,我原來一點也不想妳離開我,那怕我知道妳會在某個地方等着我來找妳。」
「妳最近過于繃緊了,別再跟我一起起床跑步,多睡點,妳爹地才沒那麽早起床啦!何況,他真的要來找我,總有方法與機會,妳防也防不了,就順着走吧。」她捏捏她的粉臉。
「妳不懂,他一定會找妳的,我肯定。」
話說後,符绶月只能苦笑,安撫的揉着她的頭發,靜靜的凝盯着她這張臉容。在她大腿的她,再不是樊氏的樊懿涵,是只屬于她的樊懿涵呢。
後來,在符绶月再三保證之下,樊懿涵不再跟她一起去跑步,這樣對她工作也有幫助,多睡兩小時,在精神上是很重要。
縘芯在她的房間裏,再覆核這一個月要見的小股東,以确保即将要來的股東大會有人支持她的新計劃。
「總裁,持有百份之五股份的樓總好像在香港的公司出了些問題,飛到香港去了,她讓秘書打來問一下可否改天再約,但我替總裁排了又排,其他時間根本排不出,只有本來約她的明天才有空,所以……總裁要先放棄和樓總見嗎?」縘芯小心翼翼的問。
樊懿涵沉默了半響,她擡起眼道:「一個也不能少,訂機票,明天和我一起去香港吧。」
「那绶月……也要一起嗎?」最近樊總去哪也要帶着她,雖然她不知道甚麽原因為甚麽樊總那麽緊張。
「呃……」樊懿涵頭又再次泛痛,卻隐晦無力說:「不了,她最近因為我也很累,明天讓她載我們去機場後就可以了,回來時也讓她接。沒其他事妳可以出去了,順便叫那家夥進來,看她睡得正香!」
「呵呵,別怪她啦,妳也說了,最近大家都有點累,我去休息室叫她進來。」她含笑的拿著文件出去放下後馬上去休息室,叫了符绶月進去找總裁。
睡得惺忪的符绶月才關上門,身軀就被壓迫到大班桌上,下一秒眼睛更是瞪得老大的,原因是被人用力的吸吮又輕咬着唇葉。她雙手把樊懿涵摟緊,掌心壓在她的腰側,迎上她的直卷進來的甜美。
一輪的熱吻使她們都氣喘頰紅,符绶月連嗓音都變沙啞性感說:「妳又怎麽了……妳不是不支持辦公室上演春宮戲嗎?」她這才覺得她們的姿勢有點色情。
「我是不支持,也沒這打算。」臉頰再染了一層緋紅,最近回家也很累,也很久沒和她有進一步了。
「呵呵呵。」
「笑甚麽!」她連耳朵也紅起來。
「這個妳……很可愛。」她把她的頭發撥到耳後,露出她紅通通的圓巧耳朵,低首把它耳廓輕輕吮舔。再從她耳邊吹氣道:「我也有點受不了,很想要妳,也同時心痛妳太累。」
「很快了,股東大會還有不到半個月,再忙完這幾個星期,我們去日本看櫻花,前天我無意看到了那些OL在談論想和男朋友去看,我搜了些照片,好像很美,我想跟妳一起去。」她抱住她,舒服地靠到她身上。
「看櫻花!好啊,可是機票和住宿費用我要各付各的喲,吃喝玩樂就歸妳。」符绶月也抱住她,兩個人像連體嬰一樣。
「是是是,財政獨立嘛,這話我快可以倒背了。」離下一場開會時間快到了,她知道縘芯在外面等着,只是不敢直接敲門打擾。她脫離那溫暖的懷抱,和她十指緊扣,珍惜的凝視她「我明天要去香港。」
「那我要今晚收拾行李了。」以這段日子她人盯人的陣法,符绶月不可能認為她會讓她下來。
「不,不用跟我去了,我只去一天,妳留下來休息吧,我知道妳被我也逼太緊。」
「妳也別逼自己太緊,懿涵。」符绶月擡起她的下巴,低首輕輕親了下去,漸漸的加深加厚,差點擦槍走火。
兩聲的敲門聲使樊懿涵想截斷這個吻,可符绶月非常眷戀的不斷吻她,她退開,她追上來吻,來來回回,到了再一次貢聲敲門聲,她們才知道要分開了。
樊懿涵走了兩步再回首往她唇上親了一吻才打開門去開會,呆在原地的符绶月竟有種別離的愁脹。
好像這一別,會很久才會再與她相見。
機場是一個很奇妙的地方,它造就了不少相聚的一刻,同時,也創造了離別的苦嘆。
符绶月拖着行李箱,手牽着樊懿涵的手來到機場的登機櫃臺,很欠的她們早已成為路人的焦點,現在幾乎全臺灣都知道她們在一起。身後的縘芯每每都想白眼翻上天,她們可不可以不要那麽閃?
寄了行李,拿到機票,站在出閘口前,符绶月舍不得放手,也始終要松開。「雖然妳今晚就回來,但我會很想妳。」
「妳在讀韓劇對白?」樊懿涵露出櫻花般的嬌嫩羞紅,笑得惋若似水「我也會很想妳。」她們相視一會,唇與唇就接合起來,輕輕吮吸着那溫熱的唇。
「咳咳,麻煩別再為狗仔制造封面,我又看到不少人在拍了妳們的照片。」白眼已翻上天,再也不願回來了!
「妳和縘芯進去吧,今晚見。」符绶月松開她。
樊懿涵和縘芯一起出境,她回眸,與她揮手。
她也用力揮動,與她離別。
心口有點依依不舍,這段日子習慣了有她在身邊,也只要她在身邊,甚麽也好,連喝一杯清水也喝到幸福的甜美。
她嘆了口氣,回頭,眼睛瞪大,她終于明白樊懿涵為甚麽用人盯人的陣法了,也相信了她說的。
「你好,樊董事長。」她恭敬的彎腰低頭。
「懿涵會離開臺灣,是我暗裏動了手腳,符小姐,跟我來吧。」樊烨源轉身,他的助理也跟着他身後。
符绶月對着機場外的天空看了一眼,正好有飛機飛過,原來真正的別離,是這種心情啊。
她腳步起動,跟在樊烨源身後,上了他的車,讓他載去一個地方。
她對自己說,即使他做甚麽,她都不會接受的!懿涵的堅持,所以她也要更堅強!
來到一間餐廳的VIP間,吃的都不用點,樊烨源如懿涵所料拿出一張支票,上面寫了她的名字,卻沒有寫金額。
緊盯着這張支票,她一點也不想伸手去拿下。
可樊烨源對她說了一些話,說完,他還很自信的留下那張支票起來和助理離開。
符绶月抖着她的手,把那張支票取過來面前,在上面照樊懿涵所說的金額,寫上了一億。
她要離開,必須離開,限期是……樊懿涵回來之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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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章結局了!!!!我怎麽更那麽快啊!!哈哈哈!!!!
有點舍不得樊總與小月就此結束呢~~~~
感謝大家對她們故事的支持啊!!!
☆、章十七
縘芯按捺不住了,她們已經等了半個小時,從手袋裏拿出電話想打電話,卻被身旁由一出閘便沉着臉,默不出聲的總裁阻止。
她空洞的看着人來往的機場,四處都是嘈雜聲,可她卻是沉重和寂寥,她從椅子上站起來,淡淡的宣布:「不用打了,電話不會打通,或許……她已經不在臺灣了。」
「甚麽?!绶月離開了臺灣?總裁妳肯定嗎!」縘芯瞪大了眼,她已撥出去的電話號碼此時真的傳來了冷硬的女音,說電話暫時未能接通,請稍後再打來。她也默然的關掉電話,縘芯正式覺得她也成為言情小說裏的配角角色,身陷在言情小說裏才出現的爛掉劇情一樣。
看看天邊沉實的黑色,像她的心情一樣也沉寂,她拉着行李走了幾步道:「走吧,今天妳可以下班了。」
「總裁……」縘芯想安慰卻找不到任何說話,樊董事長的能力,她以前聽過,卻從沒親眼見過,如今真的見到了,實在很可怕!
拖着行李走出機場等出租車,卻有一部熟眼的轎車緩緩的向她駛來,瞇一瞇眼,下車的司機是爹地的司機添叔。「小姐,讓我來,妳先上車。」
樊懿涵默不出聲坐進轎車裏面,待添叔坐回駕駛座後,她淡薄地問:「要去哪?」
「啊?妳要去哪就去哪啊。老爺只跟我說妳忘記安排司機接妳,所以才讓我來的。」添叔抓了抓頭,不明白她怎麽了。
眉角挑起,她沙啞說:「回我的處住。」
「好的,小姐。」添叔扣好安全帶,把車開出離機場。
回到家裏,她疲累的走到衣帽間作最後的掙紮,打開衣櫃,符绶月的衣物已經不在,去到浴室,她卻沒有帶走她的牙刷和毛巾,似乎走得很急,只帶走一些衣物,連她最心愛的那幾部常挂在嘴邊是超級限量版的模型車也沒帶走,很刺眼的放在她客廳裏的一個玻璃櫃裏。
坐在三人的沙發裏面,她想的是符绶月偶爾躺到她的大腿上,而她也有時候躺到她的大腿上看電視的幸福溫馨畫面。打開電視機,調到符绶月常吵着要看的頻道,也剛好重播她很愛看的一套韓劇,臉無表情看着電視畫面,劇情演甚麽她一點也看不清楚……
目光已朦胧水亮,一串一串的淚水冰涼的奪眶而出,她失聲痛泣,一整夜沒了靈魂,沒了自己的哭到天亮。
即使知道一定會找到她的,可她還是無分去分解和最愛的人分開的那種失去了的痛苦。
她呆坐到天亮,陽光刺痛了她的眼,她才懂得該去洗澡,該去換衣服,也該去……上班了。
空了一塊的地方,該讓另一樣東西來填補,左思右想,原來沒了符绶月在身邊過的時光,她的生活除了工作和購物,原來也沒其他了。
腫了一雙眼回到了公司,樊懿涵沒了靈魂的呆坐在辦公室裏,桌子前面有一碗涼掉了的貢丸米粉,連縘芯敲了兩次門且已經進來她也懵然不知,盯着計算機上面的股票曲線,連目光也也發亮。由小都沒這種被抽了真空壓迫了心肺的感受,用真心愛着一個人,突然失去了,原來就是這個樣子。
「總裁!」縘芯調高了音量叫她,樊懿涵才略有反應,從曲線裏把焦點拉回來,擡起眼皮,淡涼的問:「甚麽事?」
「總裁啊……」有經驗的女人看到她那副樣子都可以猜到總裁昨天哭得很猛,也依據她眼袋的厚度與黑眼圈的濃度,也可以推斷她應該哭了一整晚。「要開會了……妳還好嗎?不如今天請假吧,我替妳安排。」
「不用了,待在家裏更糟糕,她沒有把全部東西帶走,該死的還留了兩部模型車在櫃子裏,還有浴室裏的牙刷和毛巾,拖鞋,有的沒的,屋子裏全都是她的影子啊,縘芯……我真的沒辦法待在哪……我的心好像快被擰碎。」說完,連她也不知道自己的眼淚又奔了出來,也許她已哭到麻目了。
「總裁,妳說過會把她找回來啊,現在這個樣子怎找啊!」縘芯抽了兩張面紙過去她身邊,替她擦走眼淚。
「找……對,縘芯,我必需要作出決定,才能去找她,我不能讓她等太久,要不然她會抱怨的。」樊懿涵恢複了一些精神,對縘芯抹起一個微笑說:「替我泡一杯濃郁的咖啡到會議室,再給我十五分鐘,我先吃掉這碗……貢丸米粉。」
「這才是我認識的總裁,我去準備,妳慢慢吃。」
縘芯關上門,微笑從樊懿涵的嘴角消失,她拿起那雙一次性筷子,把一顆貢丸吃進胃裏,和符绶月煮的……差很遠,一點也不對她的口味。
投入工作,讓時間加速,再加速,召開股東大會的早上,樊懿涵熬夜趕起了一份投資建設渡假村的計劃書,洗去一夜的疲累,換上一套醒目有突顯強勢的較正式的套裝,束起長卷的頭發,她今要要自己看起來更有自信,更有領導着的風範。
她化了一個漂亮精致的妝容,目的是要遮去她疲累的眼睛,和眼圈下的黑沉,在鏡子面前靜心的盯着此刻的自己,衣領還沒弄好,她指尖輕撫衣領處。若是以往,绶月會倚在門邊,動作有點酷的看着她換衣服,而且看到她還沒弄好的衣領,會故意站在她身後,兩臂伸前,在鏡子映照之下替她翻好。
她手臂的力度,懷抱的溫暖,她還清晰的感受得。
今天,是绶月離開她的第二十八天。
伸手把衣領翻好,她對鏡子的自己抹了個微笑,沒問題,該面對的,還是要面對,不面對,不代表它不會發生。
每逢股東大會,樊氏各部門的職員都會處在緊張的低氣壓狀态,安坐在自己的位置上,不想被人抓痛腳。
樊懿涵一如以往每到大會都會特別早上班,連縘芯也是,她們很有默契的在八點已回到公司,二人再核對一下今天會議的流程和要拿出來讨論的事項,說是股東大會,卻其中一件事不合股東們的心意,矛頭也只會直指執行行政總裁的身上。
核對完畢,股東大會在十點鐘開始,還有半小時,縘芯離開去會議室準備文件,而樊懿涵則在房間裏讓自己冷靜頭腦。以往股東大會是讓她最頭痛的事情,以前已經夠她煩了,今次這個股東大會,她更感覺要上戰場一樣。
踏入九點五十八分,縘芯已在電話裏告訴她各大股東已經到了,她站起來拉拉衣服,踩着高根鞋走過去會議室。
推開的一刻,會議室裏坐滿了大小的股東,他們已經很自覺地分成樊烨源一派的和以範叔為首的陶妗璌一派。兩大派別各坐在兩邊,如戰場上的南北軍一樣,戰事即将待發。
樊懿涵高姿态的自然從樊烨源那派後面走過去自己的主席位置坐下,她目光掃視了各位股東,宣布股東大會正式開始。
大會一路進行得很順利,直到樊懿涵作出最後一項項目所提出的計劃書進行投票時,戰事終于引發。
「這計劃不行,怎可以用從來沒合作過的承辦工程公司負責?萬一有甚麽問題,樊氏會賠很多億出去,要發展渡假村我是沒意見,可裏面所有的建材公司,工程公司、物流公司等,我認為用回樊氏一直合作的公司較好。」陶妗璌直指計劃書裏的不合理地方。
樊懿涵心裏冷笑一聲,她指道:「天城工程公司有名質數高,高邦建材的材料也是行內有名堅實,速達物流更是有名準時,三間價錢公道,比起以往用的三間主要公司,我們要興建渡假村所需要的資金,等同我們建五棟住宅的價錢。」每說一間公司,她都會盯住範叔和他身邊的親信。
以往用這些公司,是因為陶妗璜暗裏要爹地決定,而那些公司是背後是範叔和他身邊的親信的,一直吃定了樊氏龐利益,讓樊氏的成品都比一般市場高價。
見他們沒話說下去,她卻還有話要講:「還有,這渡假村的目标市場是中下階層的顧客,價錢也相當較低,如果我們成本那麽高,卻價錢較低,那麽各股東們的收益也相對減慢。」
「總之,這計劃書我一定會給樊董事長說明,也會向他堅持不能換走樊氏一向合作的原用公司,樊氏用其他公司,新聞一出,一定會讓股價下挫,會受到外界的質疑,到底一個渡假村全都由新合作的公司來做,質量會如何!」陶妗璌憤然的堅持,也拿出她總是愛拿出的武器。
「我認為新聞出了,根本只會讓股價上升,這計劃我一定要進行,如果今天達不到各股東的點頭……我将會在下星期發動股東投票動議大會,一人一票不記名投選!」她今天不能再退步,再退下去,她就不能有更強大的力量去把符绶月找回來。
這計劃只可以成功,不可以失敗。
她要證明給爹地看,不需要拿自己的婚姻做手段,不需要嫁給孫逸朗,也可以讓樊氏向高處發展。
全部股東因她的話而瞪大了眼,很多年樊氏都沒有動用到開動議大會去表決了,對于這種表決方法,是一種權力與手段,還有利益的鬥争。
「好,如果妳一意孤行,那在動議大會上,我亦要提出罷免妳執行行政總裁的一職!」她的提意,正合陶妗璌的心意。樊懿涵還是太嫩了,自投羅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