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倒V開始) ◇

靜安

宴雲河并未死心,當晚看花燈的時候,宴雲河時時刻刻都将楚靜安帶在身邊,然而,結局注定要讓他失望,無人來指認這是左相府公子。

最後,宴雲河不得不放棄這個想法,認真觀賞起花燈,也是在這個時候他才發現,原來古代的花燈有這麽多種類,他之前沒有認真了解過,如今倒是有了機會。

有時候,宴雲河不得不贊嘆這個時代的智慧與審美,有些人會把古人想的很笨。

但其實聰明人哪個時代都有,所以,宴雲河從未覺得自己可以在智商上碾壓其他人。

文會結束,宴雲河發現不少可造之材,接下來他會逐一接觸這些人,看看這些人的真實想法,若是能從中找到真正志同道合的人,那就算不虛此行了。

而且交到了夏時晴與梅樂這樣的朋友,宴雲河已經很高興了。

等回了王府,宴雲河聽清荷說宮裏送來了花燈與月餅,她讓人将花燈挂在廊下,方便王爺觀賞。

太後與楚家一直避免宴雲河與小皇帝的接觸,唯恐宴雲河對小皇帝不利,宴雲河都能理解,再說原本的攝政王确實對皇位有想法,所以中秋在不在一起過,對于宴雲河來說沒什麽大不了的。

看過花燈,宴雲河強打精神,決定今晚就将楚靜安的問題解決了,說實話,這個少年人确實讓他感覺新奇。

但或許這是精神病人神奇的腦回路造成的,不管怎麽說,楚靜安總是一個定時炸彈。

楚靜安還不知道宴雲河的想法,見宴雲河單獨留下他說話,心中又雀躍了幾分,這幾天,他天天都能看見宴雲河,是他人生中最愉快的日子,他只想永遠這麽快樂下去。

“你知道嗎?你這樣的糾纏讓我感到非常困擾,我希望你去找點別的事做。”宴雲河決定先禮後兵,客氣一下,若是能說通最好,說不通,就采取強硬手段。

楚靜安沒想到宴雲河要說這個,他抿緊唇瓣,壓下突然湧上的煩躁,“所以,你又要趕我走了嗎?”

宴雲河嚴肅地看着他,“首先,你并不是我的責任,我不是你的什麽人,不用對你負責。其次,你這種行為是對我的騷擾,是為人所不齒的行為,我希望你能認清這點,早日走上正途。最後,這件事是你不對,所以即便我要趕你走也并無錯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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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以來自說自話的楚靜安這次終于像是明白了什麽,“我讓你不開心了嗎?”所以才不對我笑。

“是的,你這樣讓我覺得很困擾,你是知道我的身份的,我不想使用強硬手段對你。”所以,你能識相點,圓潤的滾粗,不要影響我的種田大業嗎?

“抱歉。”少年像是第一次給人道歉一樣僵硬,“原來是我讓你感到厭煩了,我第一次這樣見到一個人就感到開心,對不起,我沒有忍住。”

宴雲河見他還願意認錯,這才松了一口氣,說實話,他都打算把這少年送進大獄關幾天了,可想想,這或許還是個未成年,才忍了下來。

宴雲河道:“大家都說開了,你就走吧,我會把你這幾天的工錢結給你,希望你以後再不要做這種事了,尤其不可對女孩子做,不然我就把你抓起來,關進去。”

楚靜安聽出他語氣中的認真,點點頭,又問道:“那我還能來看你嗎?”

“要是沒有什麽事的話,就不要來了,你知道的,我比較忙。”宴雲河客氣地拒絕。

楚靜安點點頭,徑直出去了,也不管天已經很晚了。

原來,他從不對自己那麽笑是因為自己做錯了事,厭煩自己啊,可他真的好喜歡那個笑容,若是能讓他也對着自己這麽笑就好了。

那麽,首先不能再讓他厭惡自己了,要讓他喜歡自己,那聽他的話可以嗎?可以先離開,之後再偷偷來看他。

沒關系,先忍一下,只是暫時見不到而已。

楚靜安走出王府,一張略顯棱角的少年面龐上一絲表情也無,他就像一塊石頭一樣,從裏到外都是冷的,也感覺不到熱,唯有在宴雲河這裏能感受到一絲溫度。

宴雲河還有一點怕認錯了人,喚來一個侍衛,輕聲囑咐幾句,将裝有返還丹的藥瓶遞給他。

左相府,楚海德看着手中的信箋,微微顫抖,“去,派人去将那個逆子找回來,快去……”

楚海德按住心口,像是要喘不過來氣了,旁邊的仆從驚慌失措,有要去叫大夫的,有要去找夫人的,還有問去哪找少爺的。

亂成一團的時候,有人大聲道:“少爺回來了,老爺,少爺已經回來了,您別氣了。”

楚海德從椅子上跳起,對攙扶自己的管家道:“給我按住這小子,我今天要打斷他的腿!”

幾個仆從讪笑着将楚靜安請進了廳堂,他們并不敢對這個少爺動手,只能勸着楚靜安莫惹老爺生氣。

楚靜安不管正到處尋找棍棒的楚海德,撿起了地上掉落的紙張,見信上落款寫着吳培的名字。

原來,自中秋文會離開之後,吳培越想越不對勁,于是就給楚海德寫了一封信,告知他今日遇到楚靜安一事,其餘也沒有多說。

只不過提了一句他穿着王府侍衛的服飾,整夜都陪伴在忠王左右,頗受信重的樣子。

楚海德終于找到了趁手的東西,舉起就朝楚靜安打來,“你這逆子,做的好事!我的臉都要被你丢盡了,你還好意思回來?你穿的這是什麽?看我不打死你。”

楚靜安從王府離開就直接回了相府,接着就被叫到了這裏,身上還是一身王府侍衛裝。

楚靜安站在原地挨了一下,不等楚海德打第二下,吳氏就匆匆而來,她未進門就道:“老爺,有什麽話好好說,千萬別氣壞了自己。”

楚海德畢竟年紀不小了,若是氣出個好歹,這偌大一個左相府不就垮了?

“你讓他說,讓他說說他這一身是怎麽回事,這麽多天不見人,就是去侍候別人去了!”楚海德說着說着,又開始氣血上湧,若是忠王知道自己的兒子去給他當了侍衛,自己這張老臉還往哪擱?

這時又有一仆從匆匆進來,手中捧着小藥瓶道:“老爺,有人送來了這個,說是還給公子的。”

楚海德直接接過來打開一看,竟是吳将軍送給楚靜安的保命藥返還丹,聯想到楚靜安是從哪回來的,不由怒罵道:“真真是不孝子!”

吳氏一邊安撫着楚海德,一邊看向自己的兒子,見他那一身裝扮的确像是侍衛裝一類的,不由驚道:“靜安,你這是幹什麽去了?”

楚靜安張口欲答,卻被楚海德一聲「住口」打斷。

楚海德是看見這滿屋子的仆從,若是他們知道楚靜安前幾日的去向,還不知私下要議論些什麽,打斷楚靜安後,揮手讓仆從先退下了,這才轉身坐在椅子上消氣。

吳氏走過去給他拍着背,楚靜安開口說道:“我去給宴雲河當侍衛了。”

吳氏手上動作一停,即便她再怎麽不關心朝政,但一直和自己丈夫作對的攝政王還是知道的,此時驚疑不定道:“你怎麽去給他做侍衛了?”

吳氏覺得若楚靜安真這麽做了,他也一定是出于什麽原因,比如要去打探消息什麽的。

“我看到他覺得開心,想每天都看見他。”楚靜安平靜道,絲毫不覺得自己的話有什麽不對。

“你!”楚海德也沒想到他是這麽個理由,一時怒火攻心,劇烈地咳嗽起來。

吳氏忙不疊拍撫楚海德,她的眼圈都紅了,又氣又悲,“你這說的什麽話,你知道那是誰嗎?”

楚靜安道:“我知道。”

“你還看到他開心?那你知不知道你爹娘不開心?你這逆子眼裏從來都只有自己,只看自己高興,我就不該聽你娘的話,讓你回來。”楚海德說完,再也不想多看楚靜安一眼,轉身就走了。

吳氏的眼淚也止不住了,邊哭邊道:“你這孩子怎麽就是這麽個性子?讓我可怎麽辦?”

她自顧哭了一會兒,不見楚靜安有什麽反應,實在不想繼續面對這個冷情的兒子,也起身離開了。

楚海德服下一粒理氣丸,見吳氏哭得雙眼紅紅的回來,氣怒道:“就該讓他在外邊永遠別回來,回來就給我找氣受,我早知道這逆子不氣死我不甘心。”

吳氏雖然出身将門,但卻沒有将門虎女的豪爽,反而軟弱柔順,在家仰仗父母,如今依賴丈夫。

“靜安已經到了要成親的年紀,哥哥來信也說他在軍中表現勇猛,又立下大功,是個好人模樣,我這才把他叫回來,他是你唯一的血脈傳承,總要成親的。”吳氏泣道。

楚海德沉默一瞬,“他一直這個樣子,還是別去禍害人家好人家姑娘了。咱們也管不住他,婚姻一事是結兩姓之好,看他以後造化吧。”

吳氏就又開始垂淚,楚靜安小時候就與別的孩子不同,一開始楚海德和吳氏以為這孩子是從小就沉穩,還挺高興的,誰知道後來的事情卻證實那都是他們的想象。

那時候年紀尚小的楚家長女楚靜娴想要養貓,吳氏怕傷着她,只答應她可以養養小鳥,貓兒等她大些時候再養,楚靜娴乖乖答應了,吳氏就給她和楚靜安各自送了一只百靈。

楚靜安每日細心喂食,養了一年多,但有一日這鳥死了,吳氏本以為他會傷心,誰知道他像是沒事人一樣,情緒絲毫不見波動,吳氏覺得古怪,告訴了楚海德。

楚海德也覺得不對,于是試探了楚靜安幾次,發現這個孩子不是沉穩,而是對萬事都不關心,他像是天生缺少情感,有一次吳氏問他,若她死了,楚靜安會怎麽做。

楚靜安當時非常冷靜地陳述:“人死就該下葬,那時我要為你披麻戴孝。”

吳氏問他:“那你會傷心嗎?會哭嗎?”

楚靜安道:“人總會死的,我也會死,既然我們都會死,那死就是一件很尋常的事,我們為什麽要為這麽尋常的事傷心?”

這是楚靜安唯一一次對父母發出疑問,從此吳氏被他傷透了心,後來楚海德試了好幾種方法,都不能改變楚靜安的性子,反而傷了父子親情。

一次偶然的機會,吳将軍發現楚靜安天生神力,是學武的好料子,于是就帶着他習武,後來去南邊駐守,也将他一并帶了過去。

其實,吳氏和楚海德已經許久沒見過楚靜安了,外人更是沒見過楚靜安的面,所以宴雲河帶楚靜安參加文會才沒人認出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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