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工部

宴雲河穿上厚披風的當天,《我是攝政王》底下就有讀者留言:“作者,別怪我沒提醒你,再不造煤爐子冬天主角就得挨凍了,勸你盡早安排。”

還有些什麽亂七八糟的「打字機太太愛了愛了」、「八爪魚外星人」之類宴雲河看不懂的評論,直接被宴雲河忽略了過去。

關于取暖,宴雲河想了想,要是依留言的話,不只煤爐子,還要造蜂窩煤啊,這一攤子還沒搞起來呢,還想着外擴,再說消費能力他也跟不上啊,現階段難道不是該想想,怎麽讓農民手裏有點錢嗎?

雖然宴雲河在心中給這條留言pass了,但學妹依然兢兢業業地在下面留下了制造爐子和蜂窩煤的方法,除此之外,火炕、地暖也給他安排上了。

宴雲河很感激學妹,可是分隔兩個時空的人,他不知如何做才能将這份感激傳達出去,只能将感激埋在心底。

冬小麥播完之後,肥料賣出去了一批,佃戶也沒多少事忙了,正是搞建設的時候。

于是許久沒用動工的工程隊又重新組建了起來,因為工程隊的待遇非常好,閑下來的佃農也有不少要參加的,從外雇傭的倒少了許多。

水泥、鉛筆和肥料最近也回流了一批資金,磚頭和水泥都是現成的,秦當這次終于沒有再卡着不放。

之前雇傭人的時候,都是租住在佃戶家中,于是趁着空閑,選定幾個地方,造了聯排的房屋,以前看守田地都是住在棚屋中,不只受寒還不安全,這個時代可是會有野獸出沒的。

現在直接換磚瓦房,以免真出了事追悔莫及。

還有就是修路,多的不說,至少要把這千頃土地的道路連起來,以及去水泥廠和煤廠的路也要修,那邊才是運輸大頭,水泥廠也不能沒有自己的牌面,正好修條水泥路讓別人看看。

現在這水泥的牌面還是郝令瑜的游泳池呢,他那泳池不只水泥抹了,上面還鋪上了木板,後來他看這氣溫也不适合游泳了,于是又在上面搭建了一座房子,直接給整成了游泳館。

宴雲河聽說這件事的時候也很驚訝,果然,人們的想法總是相近的。

即便是在這個時代,關于游泳池這一塊兒,也與宴雲河那個時空微妙的重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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郝家不愧是巨富,給游泳館通了火龍,燒熱的水直接進入泳池,使得即便秋季了,來此游泳也凍不着人。

煤廠也因此又得了個大訂單,燒水用的是煤,宴雲河生怕這些人不懂怎麽使用,特意交代了通氣以防止煤氣中毒。

這可是中州,洛城人哪見過秋天游泳的,那不得風寒入體?這可是會要人命的,但現在不一樣了,這游泳館還挺暖和,游上一圈也暢快。

只不過郝令瑜不開心罷了,本來只想一個人快活的,這下大家都把他這游泳池當澡池子泡了。

雖然他本身沒建多大,但也夠他在裏面游個來回了,這下裏面泡滿人,即便他不害羞了,那也游不動啊。

于是,郝府瞬間成了洛城交際圈的熱饽饽,誰都想去那泳池游兩圈,當然,洛城也不只有郝家一家有錢,其他人很快就有仿建的,使得水泥大賣。

真是有錢人玩的花樣,宴雲河都感覺無語,他們怎麽沒看到水泥別的用處呢?水泥能出力的地方多了。

不是沒人看出來,只不過是宴雲河不知道罷了。

右相府中,路之言正和夏時晴談論他中秋文會那天做的詩,同時在場的還有工部尚書及工部侍郎,讓夏時晴倍感壓力。

說來說去,終于說到了宴雲河身上。

其實,夏時晴本不想和朝廷黨争扯上關系,奈何,自家老師和路右相是同窗,人情關系躲不掉。

路之言道:“據說那日你和忠王殿下相談甚歡,他甚至邀請你為他效力?”

夏時晴忙道:“沒有,只不過是說些各地風土人情而已。”

那日文會結束,回家之後,夏時晴就對自己頭腦發熱,竟然要跟忠王做朋友一事感到懊惱,當時也不知怎麽了,就是不忍拒絕忠王。

他也不會承認,自己曾經被美色迷惑,此時聽路之言發問,知道他們黨争的厲害,自然要先撇清一二。

不過他此時尚且年輕,還沒有十幾二十年後的老練,路之言再次問道:“我們只是想知道忠王是如何對你說的,若是對你不利,你大可不說。”

夏時晴回憶起當時的場景,神情怔忪,一張面白的俊臉紅了紅,“他抓着我的手說的。”

路之言、工部尚書、工部侍郎:“??”

夏時晴反應過來自己說了什麽,一時感到無地自容,恨不得打自己兩巴掌,忙補充道:“他抓着我的手,說想和我一同研究教化之道。”

“沒別的了?”工部尚書祁陽舒忍不住追問道。

夏時晴道:“還說了些赈災應急之策,日前我已經整理好了,可以看出王爺對此頗有見解。”

工部侍郎柳铮問道:“還有嗎?”

夏時晴皺起眉頭,直言道:“大人們有話不妨直說,你們這樣一個個追問,我也不知道你們想要問些什麽。”

在場諸人除夏時晴外,柳铮官職最低,所以此時他開口說道:“水泥,忠王可曾提起過水泥一事?”

“水泥?”夏時晴想了想,搖頭道:“只字未提。”

“唉!可惜忠王不接拜帖已久,我這樣冒然上門怕是不太好,夏編撰可能見到忠王一面?”祁陽舒扼腕嘆息後問道。

夏時晴猶豫道:“應該能吧。”那日他和王爺相談甚歡,王爺親口說他是他唯一的朋友,所以他這個友人,應該還是有點分量的吧?

柳铮忍不住道:“那夏編撰可願帶我們面見忠王殿下?我們有重要的事情要與王爺商談。”

夏時晴道:“此事還要先問過王爺,若是他允許的話。”

祁陽舒就又連連嘆氣,路之言知道他的潛在意思——要是忠王還在朝就好了。

路之言最近也很郁悶,本來大好的局勢,他只用在旁邊攪攪水,不讓他們其中一方一家獨大就行,等攝政王和左相鬥得兩敗俱傷,那時候小皇帝也該長大了,有自己的支持,親政不是問題。

可是現在,攝政王的突然退出打了他個措手不及,本以為那攝政王是真的命不久矣,誰知道,現在不僅沒有死,還搞出不少動靜,這讓路之言懷疑之前的消息根本就是攝政王有意為之。

這位可真是心機深沉之輩啊,一切都僞裝的那麽好,看來他所圖謀的絕對不小,可惜天下人竟無人能看穿他。

若是先帝還在就好了,先帝雄才大略、知人善任,還心懷百姓,必是能夠開創盛世的帝王,可惜,先帝死得早……

前些時日,吏部尚書告老還鄉,路之言與楚海德相争,最後棋差一招輸給了楚海德。

如今路之言手裏掌握的不足以與楚海德抗衡,也是這個時候,他才意識到,攝政王對朝堂穩固的重要性。

他心中有要将忠王重新請回朝堂的想法,但幾次送去拜帖都沒有回應,他不知道宴雲河早忘了別人上門前會給他送拜帖的事了,所有人送去的帖子一律被堆在書房角落吃灰。

恰逢工部尚書前來與他商議水泥一事,祁陽舒在見識過水泥一物後,立刻意識到了此物的重要性,尤其是水利建設方面,作用極大。

然而水泥價高,運輸起來也不方便,不如取得制作方法,在要興修水利的地方現用現做,偏這物又是忠王的産業,即便他們工部推斷出了水泥方子,那也要先知會忠王一聲才是。

沒錯,工部能推斷出方子,水泥配方簡單,當初宴雲河也是看這個方子簡單好操作,才用的這個,只要分析出所用的原料,一點點嘗試原料比例,總有一天會做出來的。

有錢財也有人才的工部,不可能缺少做試驗的原料,但這若是別人的産業,那一切都好說,工部直接用也行,但這是忠王的産業,是忠王府首創,那他們就不能無所顧忌了。

祁陽舒同樣上了拜帖,理所當然的石沉大海,這就相當于主人家拒絕見面。無法,祁陽舒向路之言說明了情況,忠王總不會連右相的面子都不給吧?

忠王他還真不給,據說,自攝政王離朝之後,只見過兩位朝廷官員——夏時晴和梅樂。

其中,忠王對夏時晴更是親自招攬,雖然夏時晴拒絕了,但忠王并不以為意,反而與他知己相交,引人豔羨。

路之言和夏時晴的老師是同窗,自然找上了夏時晴,看看他是否能得忠王面見,于是才有了今日之事。

夏時晴沒有把話說死,但也算是接下了此事,路之言和祁陽舒都算是暫時松下一口氣,只囑咐夏時晴一定要盡快。

待送別夏時晴後,路之言對祁陽舒嘆息道:“我終究是老了,忠王年富力強,這朝堂還要他來坐鎮啊。”

路之言年輕那會兒不得重用,還是先帝上位之後,發現這是個忠君的人才,這才破格提拔,之後雖然也是朝中一員大将,但到底資歷不如別人。

祁陽舒就寬慰他道:“右相何出此言?這朝中少了哪位大人都是損失,更何況,您是先帝親自任命的輔政大臣,陛下以後還需要您輔佐。”

“先帝啊……”路之言想到駕崩的惠文帝,忍不住心下悲傷,竟至落下淚來,“若先帝還在,哪有魍魉容身之處?”

祁陽舒和柳铮見他落淚,俱是沉默不語,可惜先帝死得早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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