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主管
下意識拿出了處決彈,荒殿一糾結了一下,有點舍不得。
是他好不容易招到的員工呢,要是沒工作幾天就沒了,主管的心在隐隐作痛。
荒殿一最後還是放棄了送走這個文職的想法,等着他身邊的文職把他打醒。
在坂口安吾表情發生變化時,經驗豐富的文職同事們就掏出了手槍,對着他一頓射擊。
坂口安吾恢複意識時感覺自己渾身哪裏都痛,看到自己身上中的槍更是眼前一暈,但是他沒死,就是被打成這樣也沒有性命之憂,甚至過一會就可以生龍活虎的繼續來加班。
說是幫助,不打半點折扣,絕對不會威脅到他的生命。
能活到現在的同事,已經對這種工作很熟練了,察覺到坂口安吾恢複正常,就收了手,散開後若無其事的繼續工作。
坂口安吾看了看自己,再看看習以為常的同事們,腦袋裏冒出了大大的問號。
這到底是個什麽地方??
被專人送去醫務室檢查了一下,再快速簡單治療一下,就告訴他:“一點事沒有,很健康,你可以回去工作了。”
本來想着裝受傷,好抽空去調查這裏的情況的坂口安吾,冒出了一個讓認識他的人絕對會大吃一驚的想法。
這裏的人,除了工作就沒有別的想法了嗎?
坂口安吾自己就是個工作狂,但現在他發現這裏的每個人,都比他還肝。
接下來等着他的還有百忙之中抽空找他談話的主管。
坂口安吾看着這個臉色過白,卻完全沒有黑眼圈的主管,覺得要是給異能特務科的女同事們知道了,一定會羨慕死。
她們天天都在抱怨自己的皮膚變粗糙了,這個加班加到和上班無縫銜接的男人,皮膚卻很好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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坂口安吾飛快思索自己要怎麽解釋剛才引起的騷動。
主管不僅沒有責怪他,還關心的問他:“你剛才是怎麽了?為什麽會恐慌?”
恐慌?坂口安吾有種恍然大悟的感覺,那種感覺現在想起來還心有餘悸,他好像瞬間失去了理智,精神和意識都不受控制,連跟皮膚接觸的空氣都讓人覺得不安全。
極度的恐懼之中生出了暴力宣洩的情緒,他控制不住自己想要傷害身邊的人,這種感覺,用恐慌來形容,真是再貼切不過了。
他是因為什麽恐慌的?
當然是因為用異能讀取了公司發的手槍。他肯定不能實話實說。
其實也有他根本沒搞懂那個記憶片段到底是怎麽回事的原因。
坂口安吾眼鏡上反過一道光,他特別平靜的說:“主管,我們已經連着加了一個禮拜的班了。”
荒殿一認真點頭:“嗯嗯,怎麽了?”
坂口安吾:“我恐慌了。”
荒殿一反應了一下才明白他的意思是,他加班加恐慌了?
坂口安吾發現荒殿一的表情變得很奇怪,是那種在看稀有生物的表情。他心裏咯噔一下,聽到荒殿一說:“當上主管這麽長時間,我還沒見哪個員工因為加班恐慌的。”
完了,他好像踩雷了。
正想找補一下,就看到荒殿一一臉思索的表情說:“這可真是新奇,你這人還挺有意思的。不過,僅僅加班就能讓你恐慌,你可能不太适合在腦葉公司工作。”
當他這麽說的時候,他表情很平靜,是那種很嚴肅的在衡量着什麽的樣子。坂口安吾卻生出了種危機感,就像有刀懸于他的頭頂,多年游走在危險邊緣,讓他很快就察覺到,對方看他的眼神變了。
他要放棄他了。在冒出這個念頭的那一秒,坂口安吾馬上開口說:“其實我很喜歡加班。”
“哦?”他這個發言重新吸引了主管的注意。
坂口安吾繼續說:“我奉行着只要不下班就不用上班的理念,在過去的人生裏,我一直嚴格貫徹了這一信條。”
主管眼前一亮,看着他的眼神裏帶上了欣賞。
坂口安吾松了口氣,覺得那把架在他頭頂的刀移開了,這就說明他找準了對方的胃口,回過頭來,又覺得有點無語。
這到底是什麽人啊!
話已至此,他硬着頭皮也得說下去。
坂口安吾假裝鎮定自若的開始吹主管:“雖然如此,我還從沒見過您這樣工作能力這麽強的人,一時沒有适應節奏,不過我相信,我很快就能跟上您的步伐,這次只是個小小的失誤,請務必再給我次機會。”
等他說完,主管就像找到寶了一樣贊嘆道:“這年頭,像你這樣覺悟這麽高的職員已經不多了,我覺得你很不錯,雖然你看起來不太夠格,但就憑你這個優秀的工作精神和敬業程度,我可以破格把你提成員工,你覺得怎麽樣?”
坂口安吾:“謝謝,我覺得文職挺好的。”
他只要引起主管的注意,并不想被過于倚重。文職還是要更合适一些。
主管雖然遺憾,但不會勉強別人,只能放棄了這個想法,放坂口安吾回去工作了。
荒殿一本來是想找到他恐慌的原因,擔心有一些潛在的“威脅”隐藏在公司之中,沒想到坂口安吾竟然給了他一個這麽扯的理由。
他本來已經想“解雇”他了,可坂口安吾這套決心表得十分精彩,荒殿一确實很欣賞他,就放他回去繼續工作了。
至于真正引起文職恐慌的原因,只要是在公司內,他遲早會找到的,并不急在一時。
連着加班了半個月,坂口安吾才得到喘息時間。
因為上次讀那把槍上殘留的記憶時看到的景象,盡管他還是能時不時想起那個金色容器裏的少女,卻不敢多想。
那絕對是個危險的存在。
入職半個月,坂口安吾終于見到了和他同住一間房間的另外三個人。
除了他之外,其他人都是老人了,其中兩個室友對他的出現情緒淡淡,連招呼都懶得打,甚至那兩個人也幾乎不說話,只有最後一個回來的人不同。
那個最後進來的人滿臉陰郁暴戾的踹開門,視線掃過另外兩個低着頭的人,最終落在坂口安吾身上。
走過去揪起坂口安吾的領子,威脅道:“我只說一次,本大爺叫禪院貴久,禪院知道嗎?在這麽個破地方你要是想活下去,就得聽我的,我讓你做什麽你就得做什麽,不然明天我就把你扔出去喂那些怪物!”
另外兩個人見這場面沒有說話,直接無視了他們。
禪院?這應該就是之前加茂米助暗指要遠離的那個人。
坂口安吾把滑落的眼鏡扶正,心裏只有一個想法——破綻,這個人渾身都是破綻,可以利用。
從他來到這裏到現在,他所遇到的人,都對荒殿一保持着誇張的忠心,當然,把那稱之為畏懼也可以。他有嘗試過,但這些人似乎早已有了自己的生存之道,難以撬動,都不是最好的策反人選。
而眼前這個,卻是個不錯的目标,這麽長時間以來,這個叫禪院貴久的男人,是他唯一見到的還有反抗心的人。
心思不知道轉了多少遍,坂口安吾面上不顯,他問:“你想要我做什麽?”
禪院貴久要回答時,他們都聽到了回響在整個建築內的音樂,坂口安吾疑惑的擡起頭。
不怪他不知道,最近異想體們都比較安分,坂口安吾這個新人還沒聽過這讓人心裏一顫的警報聲。這意味着有異想體突破收容了。
禪院貴久先是閃過一道驚懼之色,馬上就被怨毒取代了,“你,跟我來。”
在這家公司裏,即使是戰鬥力低下,沒有被主管分發裝備的文職,也必須直面那永無可能戰勝的敵人。
你絕不能後退,即使是面對能将你整個吞下的大口。
禪院貴久能活到現在,全靠一個拖字,只要他比別人趕到的慢,就會有戰鬥力高強的員工來救場,而不是文職們頂在前頭送死。
當然,更多的,還是另一個方法。
如果有人能在他前面,提他擋住危險,他只躲在後面放冷槍,他就更安全了。
禪院貴久洋洋自得,他的這個小把戲一直都沒被荒殿一發現,荒殿一一次都沒管過他,這一次也會和之前一樣。
坂口安吾沒有拒絕,他要找準時機,抓住破綻,攻破禪院貴久的防線,以掌控他。
兩個各懷鬼胎的人一同走了出去。
耳邊是荒殿一平穩指揮員工工作的聲音,禪院貴久想到了什麽,開始越來越害怕,每經過一道門都要鬼鬼祟祟的往裏看一眼,生怕遇到什麽似的。
坂口安吾也開始有種不詳的預感,危險似乎無處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