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主管
禪院直哉在那個旁系掀開人皮的一瞬間,掉頭就跑。
那是一無所有啊啊!!!
那只咒靈簡直強得變态,而且還有兩個形态,一個比一個強得可怕。
直面一無所有的壓力讓一群咒術師的心跳加速,他們無法判斷這是一只什麽等級的咒靈,好像很強,應該說已經強得超出了他們所能理解的範圍,就像那一日的新星。
而且在他們開始逐漸無法抑制心裏的恐慌時,大腦也開始混亂了。
一名禪院家的成員說:“就算是特級,如果我們所有人一起上,也不是完全沒有勝算。”
咒術師們紛紛使出眼花缭亂的咒術,那只血紅的大狗子只是吐着舌頭喘了喘氣。
然而,他們根本不是對手。
一些人驚慌失措的逃跑,一個穿着和服的女人跌跌撞撞滿臉驚恐的跟在男人身後,光着腳的她根本跑不遠。
跌倒在地上的女人伸手拽住男人的衣角,苦苦哀求:“大人,別扔下我,帶我一起走吧,求求你了。”
男人卻只驚恐的看了眼她身後,就陰狠的一腳踹開了她,“一個女人而已,也敢攔我?!”
那個男人是她的丈夫,不,連丈夫這樣的稱謂她都沒有資格叫,她只是男人的一個妾室。
女人伏在地上低低的哭泣,她能感受到危險的迫近卻什麽都做不了,她不是出身咒術世家,只是因為一點咒術天賦,加上美貌才被父母賣給了禪院家。低級的咒靈都難以應對,何況那連禪院家的男人都對付不了的咒靈?
她不甘的閉着眼睛等死,疼痛卻始終沒有落到身上。
“別哭了,我不殺你。”
禪院織香睜開眼睛,一個男人站在她面前,金色的眼睛有些冷淡的自上而下的注視着她,她卻覺得這目光溫柔的讓她想要落淚。
已經很久沒有人,不是像看着某種附屬品,而是真切的在看一個人那樣看着她了。
“大人,你快逃吧,那只咒靈很可怕,它會殺了你的。”她沒有求救,哀切的沖着他說。帶着她也是個拖累,連那個和她同床共枕的禪院大人都不願意帶上她,她又能指望誰來救她呢?
禪院織香苦澀的留下了眼淚。
“我不是說了不殺你了嗎?”
“欸?”
“你看。”
禪院織香順着男人指的方向看去,一下就被吓到了。不遠處,那個抛棄她的男人已經砍成了兩半,身體碎了一地,死狀可怖,而那只咒靈就停在不遠處。
禪院織香緊張起來,因為那只咒靈在看她。
不對,應該是在看面前的這個人?
一人一咒靈在這沉默的數秒鐘不知道交流了些什麽,那只咒靈掉頭走了,繼續向前追着那些逃走的人。
他們……能交流?那只咒靈聽他的話?
想到這一點,禪院織香大腦一空。這個人,就是造成禪院家慘狀的始作俑者,他是操控這只咒靈的人。
好可怕……
女人突然僵住了。
“你怎麽了?”荒殿一以為她恐慌了,想擡起她的臉檢查一下。
他有了防備,這個女人的實力看起來一般,就算因恐慌襲擊他也能反應得過來。
女人渾身一顫啪的打開他的手。
這個倒是沒想到。
荒殿一看了看自己的手,再看看女人看着他驚恐的仿佛看到什麽怪物的表情,若無其事的收回手。
啊,原來如此,她也害怕他啊。
“趁着這個功夫快逃吧,我可沒空貼身保護你。”
荒殿一從她身邊走過。
女人攥了攥手,張了張嘴想說些什麽,那個人的身影卻已經消失在了視野中。
……忘記道謝了。
手機震動了一下。
荒殿一第一次收到了系統的安慰。
【你所行是絕對正确之事,不被人理解也是正常的。】
不過比起安慰,更像是怕他想法發生動搖才發來的勸解。
“這不算什麽,以前還有好多人,在我什麽都沒做的時候,就把我看作是要幹壞事的怪物,好像我不該出生在那個世界一樣,要不是我身體雖然變小,頭腦還是一樣靈活,我可能早變成反社會了。”
說着說着,荒殿一想起了一件事。
“說起來,我以前好像遇到過一個人,和其他人都不一樣,他看我就比較像看一個正常人,雖然像是看一個腦子進水了的正常人吧,什麽時候的事來着?”
應該是那段中二期的時候,那時候還沒現在這麽躺,所以他老琢磨幹件大事,打那群就差指着他鼻子罵他是惡徒的人的臉。
那段時間,因為幹了太多的事,記憶已經混亂了。
他只記得自己出現在一片廢墟裏,黑暗中,一道刺眼的光差點把他閃瞎,光的中心似乎有什麽。他堅定的認為搞出這麽強的光的,就算是個超級手電筒,也一定是幫他打那幫人的臉的神器,比如可以淨化人心,直接讓全世界的潛在犯都被淨化成好人之類的。
然後他就義無反顧的往光裏沖,中間是不是有人攔他來着?忘了,反正沒攔住。
他站在光裏,總覺得周圍有很多人在焦急的說什麽,但裏面太亮,外面太黑,他看不清,噪音又比較大,他也聽不見說得話,中二的他又根本不想管。他就想把這東西卷走。
就在他想拿走這個超級手電筒的時候,他看到了一個人墜落了下來。
對方意識也不太清楚了,而且一副一心求死的模樣。
好像是跟他說了什麽來着。
太長了記不住,反正在他的理解裏就是這玩意沒有他想要的那種功效,沒有就算了,對方還嘲諷他太天真,消除犯罪是異想天開。
中二期的荒殿一完全忍不了,剛想說要證明給他看,結果這個人就說他要死了,他會成為光的一部分。
就這麽——嘲諷完別人的理想——就死了?
那怎麽行!!!
荒殿一記得比較清的就是,自己直接把這個快融化了的人一推,自己占了他的位置,十分倔強的說:“你死了,我怎麽把沒有犯罪的世界甩到你臉上,打你的臉!”
因為是他意識清醒的最後一句話,所以記的比較清楚。
然後他就疼昏了,不過對方那一瞬間露出的眼神,完全就不是一個看怪物的眼神。
雖然最後他什麽也沒得到,還隐約感覺自己丢了點什麽,但那個眼神就讓他得意了好一段時間,還到處炫耀來着?
因為強光太刺眼,沒看清對方長什麽樣,不過這事足夠他記好長一段時間了。
說起來都是黑歷史。
荒殿一按了按頭,想着趕緊忘掉這些吧,現在想起來還是羞恥心爆棚。
【是誰】
第一次見系統接他的話,可惜這事真不能說,荒殿一搪塞道:“沒誰,一個不重要的人。”
不知道伏黑甚爾和夏油傑那邊怎麽樣了,他們兩個一到禪院家就說有事要做,單獨行動了。
……
禪院直毘人被叫聲驚動,走出去的時候,已經滿地狼藉,血流成河。
他閉了閉眼睛,思考現在的狀況。
“是誰做的?不,誰能做到這種事?突破了禪院家的結界,面對這麽多咒術師,卻造成了禪院家一方幾乎毫無還手之力,近乎于屠殺的慘狀的,到底是誰?”
禪院直毘人想了一圈也沒想到可能的人或者咒靈。
突然,他聽到了身後傳來粗重的喘息聲,那股呼出的熱氣似乎近在咫尺。
禪院直毘人睜開眼睛,快速轉身,一只紅色的身上長滿眼睛的咒靈差點就要貼上他的臉。
看到這只咒靈,他一下子就想到了一個人。
荒殿一,這只咒靈和那天的碧藍新星給人的感覺很像,都是這種強得不講道理,畫風還有點詭異的感覺。
想到禪院家的死傷,禪院直毘人一下就沉下了臉色:“他那天的話是認真的!荒殿一真的要統治咒術界?呵,他以為這樣就可以讓我屈服?”禪院家死了這麽多人,禪院直毘人心情很差。
一片慌亂中,他沉聲喊道:“所有人,離開這。”
他孤身迎戰人形态的一無所有。有家主在,禪院家剩下的人想也沒想就跑了。
甫一接觸,他就察覺自己不是這只咒靈的對手,但是現在這只咒靈的注意力完全在他身上,他脫不開身,也不想落荒而逃。
漸漸的,身上開始傷越來越多。
“還要繼續嗎?”模糊中,他看到了那個預想中的人遠遠的站在那裏。
“荒殿一!你到底要什麽結果!”
視線一轉,右邊站着另一個熟悉的人。
伏黑甚爾懶懶的說:“他就是這種固執的人,不到最後估計不會放棄,主管千萬別停手。”
不動聲色的拱火。
左手邊,夏油傑靜靜微笑:“主管不是說了嗎,不能拖太長時間。”
主管認同的點頭,他看了看天色:“得趕在黎明前結束。”
伏黑甚爾打了個哈欠:“困了。”
主管微笑:“趕時間不是為了讓你回去休息,早上還要上班呢,甚爾。”
禪院直毘人:“你們完全無視我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