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聽你的。◎
“你為什麽看起來不怎麽開心啊。”路西擡眼看着鄧暢, “看到我不會不開心吧?”
“開心。”鄧暢這才緩過勁來似的,看了看路西說。
得到對方這樣的承認路西就放心了,一笑:“開心就行, 是不是考試考傻了?”
鄧暢沉默一會兒, 點了點頭。
路西覺得今天的鄧暢瓜兮兮的, 看來是高考科目太難,把學霸都考懵了。想到明年自己也要高考, 路西有點頭大,不過他不走文化生路線,而且運動員高考可以延後,等到退役了再去繼續學業也沒問題。
想到這兒, 他就又放松了一點。
“我聽說高考完是要到處玩兒的吧?”路西問。
“好像是這樣。”鄧暢說。
“那咱們去哪玩?”路西壕氣地一晃手機, “我請客。”
不知為什麽這動作讓鄧暢笑起來,他帶着笑看着路西說, “都聽你的。”
“什麽意思啊喂!”路西兇他,“覺得我是小孩!”
“沒有這意思, 完全沒有。”鄧暢笑着,把路西送的花抱在懷裏,“謝謝路老板。”
路老板這稱呼路西喜歡, 他得意地挺胸, “走,帶你去看電影。”
其實路西更想跟鄧暢去唱歌,因為最近幾天在家老玩K歌軟件, 很上瘾, 但他沒成年, 進不了KTV, 只能退而求其次, 還好暑期檔有很不錯的大片。
電影看完,正常流程是找地方吃飯,然而兩小只身為運動員,不經批準不能擅自在外用餐,所以相伴溜達着回首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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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考成績什麽時候出?”路西問。
“七月吧。”鄧暢說。
“我們什麽時候開始排下個賽季的節目?”路西又問。
鄧暢看了他一眼:“八月底。”
“哦——”路西有點忐忑,沒繼續說下去,拖了個長音。
鄧暢又看了他一眼:“有什麽事?”
诶,被看穿了。
路西糾結一小會兒,便果斷決定,要大膽提出邀請。
他問:“你要不要來鶴城玩兒啊?”
怕被拒絕,又立刻補充,“包吃包住,有冰場有陸地教室可以訓練,我鄰居嬸嬸做飯特別好吃,我還可以帶你到處——”
編好的「拐騙小鄧臺詞」還沒說完,鄧暢已經點了點頭:“好。”
——
路西有點驚訝,本來以為鄧暢這種高冷型選手,邀請他也得被拒絕,沒想到答應得很爽快,也沒問去多久,也沒問去了能幹嘛,其實這些路西也都沒想好。
只是和賀文博他們玩的時候,就很想叫上鄧暢一起玩,所以跑來首都看鄧暢的路上也一直在打草稿,想着實在不行就跟他死皮賴臉,“哎呀我都為了看你跑來這邊了你不得陪我回鶴城嗎?”——像這樣。
“你就答應了?”路西難以置信地眨眨眼睛,“不用跟家裏說一聲什麽的嗎?”
“不用。”鄧暢說,“我們家裏我說了算。”
“羨慕哦。”路西說,“你不知道我為了過來看你,跟我老爸墨跡了多久。”
鄧暢眼睛微微彎了下,“我比較羨慕你才對。”
各家有各家難念的經,這道理路西雖不懂但知道,所以在這種事上他不跟鄧暢争辯。真說要争辯的話那也應該是——
“說了我請你去!不許偷偷買票!”路西炸毛。
“我比你年紀大。”鄧暢說。
“閉嘴!”路西怒道,“快點把你票退了!你這是看不起我!我賺錢了!”
四連嘆號的堅定語氣讓已經給自己和路西買好火車票的鄧暢只得點下退票,然後看着路西滿意地買下兩張新票。
——
雖然從旅游角度來說,冬天去東北更合宜,但要說氣候宜人,肯定還是夏天。
天氣不會太熱也不會太冷,不怎麽下雨太陽也不曬,好吃的東西很多,好玩的也很多。現在的鶴城差不多就是這麽個情況。
鶴城火車站外,黃斌和顧倩倩來接站。
按理說暑假冬運隊都休息了,黃斌作為花滑隊主教練,冬運隊教練,應該每天閑到出門打牌,但今年他格外的忙。
路西在世錦賽和四大洲賽奪牌,這個成績就算不能在國內掀起一陣花滑熱,至少在路西的家鄉鶴城,「花樣滑冰」已經和「丹頂鶴」、「大亂炖」、「羽毛衣服」一起,成為了「鶴城四寶」之一。
于是暑假來詢問能不能滑冰的小孩兒變得很多,黃斌當機立斷,在暑假開設娛樂場,專門服務想要體驗滑冰的學生們,往常城裏是沒有這種冰場的,小孩要想滑冰,要不去旱冰場,要不等冬天去滑野冰。
“小暢,歡迎來鶴城。”黃斌說着要接鄧暢的行李,鄧暢當然沒有讓他幫忙拿,黃斌一打眼驚訝道,“你還帶了冰包?”
“嗯。”鄧暢點點頭。
也不知道為什麽要帶,本來是沒準備在這邊滑,大概就是路西問,“冰包不帶嗎?”然後就帶了。
“挺好。”黃斌搓了搓手,“那你方便去營業一下嗎?不方便也沒關系,我知道你的出場費很高。”
“可以。”鄧暢說,“我可以和路西一起。”
黃斌愣了下,露出和當時鄧暢答應來鶴城時路西一模一樣的驚喜表情,很多時候如果不是黃斌和路西的容貌風格差距太大,他倆看起來真像極了親生父子。
應該說,很多真正的親生父子都沒有黃斌和路西這樣好的感情。
之後黃斌又說了一堆客氣的話,路西扯着嗓子嚷,“爸你這是幹嘛呢!我們倆是好兄弟!你太見外了!”
——
鄧暢到了鶴城,就住在路西家裏,路西家有間客房,收拾得很幹淨,有單獨的床。
“小暢你晚上睡這兒嗎?”顧倩倩問,“還是和小西睡一屋?你倆應該要說點小話什麽的吧?”
“就這兒吧。”鄧暢答。
家裏有客房是因為黃斌是教練,鶴城不大但冬運項目還挺發達的,有時候隔壁市有小隊員過來訓練,宿舍一時沒安排好,就住在客房。
“你別睡客房啊,跟我睡一起吧。”路西說,“賀文博都跟我睡一屋的。”
可鄧暢很堅定,就是要睡客房,路西拗不過他,又不想拌嘴,只得答應了。
但路西心裏其實不太開心,因為在他看來,只有不熟的人才住客房,而且鄧暢都跟他睡了不知道多少次,不懂為什麽突然鬧別扭。
路西一度懷疑鄧暢生他氣,可下午鄧暢的表現又很正常,晚上他們倆一塊兒去找賀文博他們吃飯,在院子裏撐桌烤肉的時候,鄧暢也特別正常,甚至很給路西面子。
本來是冰川人設,卻幫着一起串肉烤肉,甚至在賀文博他們吵着嚷着要講笑話時,也配合着講了。
晚上幾個人坐在外面乘涼打麻将,路西和鄧暢都不會,坐在邊上看。
鄧暢人前會給人種落落大方的學霸+天才運動員人設感,但私下裏大多數時候很安靜,比如現在,感覺他對麻将不是很有興趣,但還是撐着下巴認真看,鄧暢側影有種清冷銳利的英俊,路西也不懂怎麽回事,他居然看得出神。
麻将桌上熱鬧得很,坐在旁邊的他倆卻自成另一個小空間。路西看着看着,鄧暢擡起眼皮,瞥了他一眼:“看什麽看。”
鄧暢很久沒用這種涼飕飕的語氣跟他說話,路西突然有點來氣。
都跟着他來鶴城了,還住在他們家了,這不就是他們很好的意思嗎,那為什麽在這種小地方又突然生分。
他不但不懂鄧暢也不太懂自己,路西一直覺得自己脾氣挺好,因為大部分事情他都不在意,所以他理應對鄧暢也沒脾氣。
可就是脾氣很大。
于是路西直截了當地說:“因為我有個問題。”
“什麽問題。”鄧暢問。
“為什麽不願意跟我睡?”路西問,“嫌我屋子亂?還是什麽別的原因?”
鄧暢一怔,像是沒想到自己會被問到這種問題,又或許還有其他因素,總之他發了會兒呆才轉頭看路西,目光有些深,但很快又淡淡地垂下眼簾。
“你想跟我一起是嗎?”鄧暢問。
“要不然我問你幹嘛。”路西氣鼓鼓地說。
鄧暢沉默了會兒,“行,聽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