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對不起了,哎嘿 ◇

◎二更!◎

卯時, 天并未亮,夜色微涼,段寰宇便如往常一般睜開了眼。

輕輕掀開薄被, 又慢慢撩起秦懷安抱住他的手, 緩緩地放到一邊, 段寰宇在做完這些之前,不敢驚動秦懷安,只開始重新思考昨夜臨睡前的問題。

自曝身份,确實可行!

秦懷安實在太野了!

普通官員的女奴沒有必須禁足的道理, 皇宮卻可以, 皇帝的女人也沒人敢觊觎。

他本來确實打算在駕崩以後,讓秦懷安陪葬的。

可現在, 段寰宇不這麽想了。

等他駕崩, 魂魄必然不再中毒。泉下柔順謙恭、知書識禮的女子多得是, 何苦讓秦懷安陪葬, 把他從死氣活。

此時,段寰宇倒不嫌棄嘉懿郡主的無趣了,反而想起嘉懿郡主謹慎、聽話又乖巧恭順的好處來。

至少,他表妹不會不安于室, 不會成天到處野,不會給別的已有妻室的男子送禮。也應當不會懷了孩子都選擇不嫁人,應當不會成天想着不要克夫的名頭另嫁他人,反而謹小慎微、絕不敢犯錯。

罷了罷了。

想到此處, 段寰宇總算輕輕挪開了秦懷安的手,緩緩坐起, 然後, 開始輕輕搬動她的腿。

垂眸看着秦懷安如此依賴他、像章魚一樣圍繞他的睡姿, 段寰宇品出一絲得勝的快意來,唇角再度翹起。

屆時,當秦懷安入宮——即使秦懷安知道他用假身份騙過她,可是,木已成舟!

秦懷安的睡姿都如此離不開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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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者,哪位女子會因為入宮、因為成為皇帝的女人而感到不滿?

應該感恩戴德才是!

再怎麽樣,如果秦懷安要發脾氣,便容她發些小脾氣就是了,反正,出宮是不可能出宮的。

搬動完腿,段寰宇準備與前幾天一般,悄悄地溜走,免得白日青天的太過辛苦。但,當他重新為秦懷安蓋好薄被免得她涼醒、指尖快要觸碰到秦懷安的肩膀時,段寰宇愣住了。

他為何如此悄然地離去?

昨晚,秦懷安過分柔情,又或是他喝過補湯,補湯太強,于是并不盡興。

所以,他根本沒有悄悄溜走的必要!

喝過補湯的他,根本不怕身體頂不住!

正想着秦懷安自認為懷孕,猶豫要不要推醒秦懷安,段寰宇瘦削的腰就被圈住。

再一看,秦懷安已經在迷糊中睜開了眼。

她看了眼天色,另一只手揉着眼睛,打哈欠道:“天還沒亮就要上朝,你真是辛苦啊。”

段寰宇另有所指,又嗓音沙啞地說:“我不介意更辛苦。”

說着,他的手探入薄被邊緣。

啪!

随着一聲響亮的“啪!”,在段寰宇錯愕之間,秦懷安已經一巴掌拍開他的手,鯉魚打挺起床,活力滿滿地說:

“今天開始,我護送你上朝下朝!”

“你什麽時候下朝?”

段寰宇本想生氣,可見到秦懷安滿眼都倒映着他的模樣,段寰宇有種奇異的滿足感。

不過,對此窺探帝蹤的問話,他問而不答,只把指尖輕輕探了過去。

秦懷安握住了它們:“嗷,我昨天學了兩個新詞,叫勞逸結合,養精蓄銳!”

昨日問女醫們備孕問題時,秦懷安也問了懷孕後頻率多少為妙。

雖然段德澤美人已經被她轉化成Omega,但,畢竟段美人并不是被星際科技優化過的基因。

這邊星球有句古語,竟叫“人生七十古來稀”,連兩百歲的一半都活不到,實在是太可怕了!

如此虛弱的人兒,還要孕育她的孩子,得按着這邊星球的頻率來,時不時的養精蓄銳才行。

段寰宇粗糙又寬大的手掌把秦懷安給反手握住,聽不出喜怒地,以沙啞的嗓音緩緩問道:

“是你要養,還是我要養?”

秦懷安本想照顧一下美人心情,不過想想還是算了。

“你中毒,身體虛着呢。”

段寰宇:“……”

果然,是嫌他不夠中用!

段寰宇翹起唇角抿唇,深深吸氣,寬闊的胸膛提得氣鼓鼓的,十分禮貌地微笑發問:

“那你認為,我養精蓄銳多久為妙呢?”

秦懷安反問:“你多大呢。”

段寰宇忽地看了着她過分年輕稚嫩的圓臉,不太自在地別開臉,低聲道:

“二十八。”

秦懷安倒吸一口涼氣:“你竟幾乎比我大十歲!”

段寰宇:“……”

因着女子生産時常一命嗚呼,他的父皇又是那般好色、年年選秀……老夫少妻、老夫少妾他都見得不少,甚至習以為常。

可秦懷安如此驚訝不敢置信的語氣,讓段寰宇莫名生出些羞愧來。

泉下對他指指點點、罵他毀人清白不還給名分的那對老夫婦,驟然換成了兩張三十出頭的、比他也大不了多少的年輕的臉,雙雙痛罵他臭不要臉老登西、老牛吃嫩草。

段寰宇輕咳一聲,掙紮一把:“幾乎?相差還沒到十年,是嗎?”

秦懷安:“我十九!四舍五入差不離啦!”

段寰宇可不想深入探讨這個,強行扭回剛剛的問題:“那歲數和休養的關系是?”

秦懷安見他不好意思,便拍了拍他俊美又白皙的臉,輕笑道:“沒差,你經常鍛煉身體,還是長得很好看的,皮膚很緊,那也很緊。”

段寰宇耳尖頓時燒紅,一直蔓延到脖頸。

他還是第一回 遭女子如此調戲!

外族女子,果然不同凡響。

本想他遲早會被秦懷安氣死,可看着秦懷安這張過分年輕的臉,他的喉嚨仿佛被什麽堵住,氣得說不出口。

又聽秦懷安總算回答了他的問題:

“二十歲左右的話是每更一次,也就是一個時辰一回;三十歲左右可以每天一回,而四十歲的話只能初一十五各一次。”

“按你身體中毒、需要休養的情況,我們把三十歲的月三十次和四十歲月兩次中庸一下,先試試隔五日一回,如果你精神尚可,再補次數。”

段寰宇:“算術可不是這麽算的,你會不會算。”

秦懷安:“算術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的身體!”

都懷上了,她又不是縱情聲色之人,沒必要拉着段美人那麽頻繁。

說罷,秦懷安看了眼天色:“有雞叫了,我該去廚房看你的早膳啦。”

臨跨出房門,秦懷安回頭看了眼:“你究竟什麽時候下朝?或者下值?我去接你。”

段寰宇沉沉地望向她、望向這位能每更一回、卻為他強忍——又或許沒有觀念不會強忍的外族女子,若昨日秦懷安能在門口翹首以盼、或者提前提出接他下值,他還能高興一二。

現在,隔五日一回,讓他如何能高興得起來,讓他有什麽過來段府的必要。

這種事,不該由男子掌控的嗎?

為何秦懷安能說一不二?

而秦懷安久久等不到回答,便回來摸摸他的頭頂秀發,憐惜地道:“你早出晚歸要加班加點呀,可憐見的,你在哪裏工作,我去給你送飯?”

段寰宇沉郁地說:“不必,皇宮有禦膳房。”

秦懷安恍然:“噢,那我去看你的早膳。”

又塞給他一本小書:“這是我昨天整理的禁忌食物和推薦菜式的單子!你進了皇宮記得挑食。”

段寰宇:“……”

段寰宇握住她的手腕:“你這麽放心我,你就不怕,我和其他男子一樣,因為你照顧不周而納妾?”

也是,宮中規矩,懷孕的女子都不能伺寝。

先帝的後宮女子為了争寵,通常肚子大了才說。

“罷了,你去吧。”段寰宇放開了秦懷安。

而秦懷安深深望了他一眼,沒什麽都沒說,轉身出門。

那決絕的背影,仿佛在說,老登西,有了年輕的她還想着納妾,枉顧她一番體貼的心意!

段寰宇:“……”

“不是,這不是因為她懷孕了嗎?是朕在憐惜她。”

他也就說說。

而秦懷安溜得非常之快。

沒辦法,溜得不快,她就要不小心笑出聲來了!

呵呵,中毒中成這樣,身體虛得不行,還想着納妾呢。

這顆星球的男子,這世間的渣男,果然都是渣的,就連懷孕的段美人,也不例外!

只不過,對不起了,哎嘿,轉化很成功,渣美人已經是她的Omega了。

秦懷安勉強忍住笑聲,把臉整得分外端莊,以正常的步速走到廚房。

三心兩意、水性楊花的渣渣美人吃什麽沒關系,但她的孩子可不能吃得不好。

監督、觀賞過廚房做五花八門的貌美面食,秦懷安又親自護送渣渣美人肚子裏的小胚胎上朝,關照他記得看她精心準備的食膳小書、記得吃好一點,記得不要取下香囊,記得不要累着自己……

戴着帷帽的秦懷安目送她親愛的小胚胎的載體步行走入皇宮小門,才總算離開,準備去玻璃冶煉廠、藥粉小鋪面、琉璃展會等等地方監督情況。

皇宮內,終于轉彎的段寰宇總算坐上禦辇,沒有維持身份的繼續步行。

而大太監吉祥小碎步追上來,含笑賀喜道:“秦姑娘對陛下越發關心、癡纏了,聽聞嬷嬷還沒教她這些呢。”

至于為什麽還沒教,他不講段寰宇也知道。

當然了,秦懷安野得天天出門,哪有時間被嬷嬷教導?這幾日,秦懷安都沒有在門口翹首以盼他“下值”,就很能說明問題。

不過——

秦懷安自認為懷孕後,确實比較癡纏了。

段寰宇唇角微翹,沒有回應。

然而,很快,“二十歲左右”、“每更一回”的清脆聲音,便如魔音穿腦一般,萦繞在段寰宇腦海之中,揮之不去。段寰宇撇下唇角,按男子一樣比照秦懷安的情況——

他招手讓黑鱗衛上前,壓低聲音問:“京城內可有與青樓對應的小倌館。”

依稀記得,某些少部分寡婦或權貴男子,都去那種地方尋新鮮。

黑鱗衛聽了十分愕然,還以為陛下在臨終之前,想試試小倌的滋味。

他便答道:“許是有的,待微臣查明,可為陛下推薦。”

接着趕緊說道:“但通常青樓倌館就算聲稱賣藝不賣身,實際上也十分混亂,客人不能得罪,客人的要求難以避免。他們多患暗疾,比如無藥可醫的花柳之病,把病氣過給家中妻妾……”

又詳細描述了何為花柳之病,聽得段寰宇臉色一黑:“都給朕封了,馬上。”

他看報告時确實看過花柳之病,但未曾想過,此病不但惡心,還會讓人英年早逝。

如果秦懷安是普通女子,那她絕不會去那種地方;可秦懷安是外族女子,身手如刺客,又不願在他身上一更一回,如男子在外一般染病也并未可知!

上朝前,段寰宇不但指使某禦史繼續彈劾廖武直草菅人命、彈劾佘宗岩鋪張浪費、貪墨驚人。

又指使另一位禦史,按黑鱗衛交上來的、早就調查過的資料,彈劾染上花柳病的部分官員,引導內閣制定防範花柳病瘟疫的相關規程來。

至于京城的煙花之地,皆以防範瘟疫之名被查封!

此事相關甚大,朝中官員有病的沒病的,都吵成一鍋粥。

有染了病但先前不知何物的官員幾欲落淚,有擔心染病的官員想馬上下朝、回去找大夫偷偷診脈;有從未去過的清白男子幸災樂禍,舉腳支持制定防範花柳之病的規章,查封關停。

當然,亦有染了病但破罐子破摔想縱情享樂的官員、有利益相關的官員、與擔憂妓子無法從良、青樓被關停後難以生活的官員們,都反對關停……

不過,段寰宇親自挑選的禦史很會回應:

“如果說年輕的妓子都沒法從良,那麽,那些年老色衰、被青樓取走所有財物、棄置荒野的妓子沒一個能成活,你們又何曾關心過、資助過、上奏過?”

……

朝堂上吵得激烈,可段寰宇不太在意他們怎麽吵。

文人吵架,有什麽好聽的?

他能登基,就是靠逼宮上位,軍權才是天理。

他從來專橫獨斷,決定無人能阻止。

在官員們在朝上激烈争論、沒能把消息送出去外面時,各大青樓倌館,都在白日睡夢中被忽然查封關停,安排大夫或女醫檢查多少人染了病。

……

官兵疾行、各大煙花之地忽然被封的時候,秦懷安才剛到自己的藥粉小鋪面,也十分忙碌。

把一個個背簍裝着的一袋袋藥粉遞給負責去各大街市擺攤送禮的、伶牙俐齒的小童和寡婦們,讓母女五對一組的一起出發去各個街市,以便每組都有個照應。

而這些被夫族搶奪資産、無家可歸、拖女帶女的寡婦們,本就連倒夜香的工作也沒那個運氣輪上,能在秦懷安這裏當女工,當然不怕抛頭露面了!

一個個的換上統一的幹淨新衣,派送藥粉和宣傳小藥店都十分積極:

“新店秦氏驅蟲鋪火熱開張!驅蟲藥粉免費派送三天,一人一包!身上蚤子不見啦!夜裏蚊子昏迷啦!廚房蒼蠅沒有啦!用過都說好!南邊白溪三十二街十號秦氏驅蟲鋪記得去呀!嘿,只能拿一包哈!秦氏驅蟲鋪還有驅鼠藥粉哦!”

都是免費的,有好奇的人們便上前領走,而派藥粉的女工們負責認人,以免被多拿,達不到宣傳的效果。

陪着嘉懿郡主戚向南到處逛逛的丫鬟翡翠聽到宣傳的聲音,便問:“藥粉鋪子開張了!我去領一個?”

小驢車內,戚向南啐了她一聲,笑罵道:

“你呀,真是的,本宮堂堂郡主,和平民争免費藥粉幹什麽?到藥鋪那邊買去。”

翡翠恍然,笑道:“郡主高見!那邊還有驅鼠藥粉,如果有效,多買也是極好的。”

作者有話說:

入v萬更達成!從早寫到晚!謝謝支持與喜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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