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陛下被罰跪? ◇

◎一更◎

左臂抵在冰涼的鏡子, 段寰宇勉強撐着自己,他的眼下,是一片斷斷續續溢出的霧氣, 模糊了他肌理分明的修長身影。

而段寰宇的腦子, 也漫上一片迷霧。

說不嫁就不嫁了, 怎會如此!

秦懷安不是準備着逼迫他、折磨他、威脅他……用以讨好他,讓他勉為其難地答應,的嗎?

對嫁不嫁這種事,就這麽随意的嗎?

為何?

在段寰宇無聲的控訴下, 秦懷安唇角微揚。

一個假身份的妾, 有什麽值得渴求的?

她又不靠身份活。

即使沒有這層身份,段德澤美人還不是熱情又主動, 予取予求。

噫, 這麽想, 她可真個渣A呀, 嘿。

燈燭搖曳中,秦懷安也染上了夏夜的熱,滲出薄汗。

鏡裏的霧氣打濕了段美人仿似有幾分委屈的臉,深紫的薄唇微微張開, 随着她而胡亂吐息着,嗓音低沉、隐忍又磁性,時有時無。

顯然,段美人愣是被她作得什麽話都說不出, 說不成完整句子,于是幹脆隐忍下來, 吐息炙熱又斷續。

而秦懷安側頭嗅了嗅, 在那淩亂着敞開的、青筋暴起、肌理緊張的側頸腺體處, 在那晶瑩汗珠的覆蓋下,秦懷安還嗅到一股熟`透了的、水蜜桃一般的爛`熟甘甜。仿佛一口咬下,就能吃到桃子甜甜的果汁,飽滿又誘`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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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了,段德澤大美人已經被她轉化為Omega,都懷上了,信息素的氣味是怎樣的,她都還沒聞到過。

Alpha可以用信息素讓Omega屈從,而Omega也能用信息素反向标記他的Alpha,引`誘她、讨好她。

大概因為,之前段美人尚在轉化的途中,只長出了腺體,但腺體還未徹底成熟。

被頂級Alpha轉化的Omega,本來是普通人,被注入了Alpha靶向的信息素,才會長出腺體,生成對應的、用來讓專屬Alpha上鈎的信息素。

信息素還需漸漸積攥,這樣,段德澤大美人才能無師自通地學會散發信息素。

就比如現在,她說不嫁了,段美人就反過來散發信息素。

嗯哼?

好,她接受了。

真是悲慘的Omega,不知道散發信息素以後,會是什麽後果嗎。

秦懷安一個挑眉,狠狠的一口咬下,爛`熟的水蜜桃果然豐`滿多`汁,是她喜歡的味道!

可這,只是第一層。

像是她品過的蜜桃酒,第一味爛熟而香甜,第二味醇厚又帶辣,不太乖巧,第三重是時不時炸開的一個個氣泡,獨特的炸裂感在她鼻腔、口腔、喉嚨、腦海裏升騰,挑釁着她的對抗暴戾反應的意志力。

很好。

秦懷安勾起唇角,兩顆尖牙再次深深咬下。

呃,她之所以能咬住段德澤美人的後頸,都是因為段美人的充分配合。

段美人為了方便她,早早就雙膝微彎,無力時膝蓋抵着冰涼的鏡子借力。

當然,秦懷安也會穩穩地捧住親愛的小胚胎的載體,不至于讓段美人滑倒。

也虧得段美人習武多年,有多年紮馬步經驗,才不至于讓秦懷安踮起腳尖。

如此配合,讓秦懷安輕輕一笑:“你好辣。”

段寰宇:呃唔?

可當秦懷安不再壓制着Alpha的本性,段寰宇就什麽都問不出了。

他又再度隐約察覺出有些不對,無論是他後頸被咬,還是……可他時日無多,沉淪便是,又何須探究?

倒是秦懷安有些不好意思了。

不知道段美人懷孕以後,探求出真相,回想起此刻無比緊密的配合,會作如何的想法。

可能,會像他的信息素一樣,帶些炸裂感?

而且,段美人是因為自己命不久矣才如此放縱熱情又配合的,得知真相後,那漫長的一生……估計都忘記不了她的存在。

雖然有些不好意思,但開弓沒有回頭箭!

從她抑制劑無了,壓制不住頂級Alpha的信息素與易感期、壓制不住易感期的Alpha特有的暴戾與攻擊性開始,這顆星球總有至少一人被她轉化。

既然都回不去了……

那,就給段美人創造多許許多多他會爆炸的、又能回味一生回憶們吧?

噫,她可真是個惡劣的渣A呀。

~~

又是一日的卯時,月色漸退,段寰宇在朦胧的夜色中睜開眼。

那綿長的呼吸,竟聽得他莫名畏懼。

昨日的他不怕吵醒秦懷安,但是今天——

段寰宇先是用手紮住自己的長發根部,把淩亂的長發發尾緩緩扯回來,再輕輕擡起秦懷安的手與腳。

借着還沒消失的月色,垂眸看着秦懷安那睡得無比香甜、那飽`含着餍`足的側臉,段寰宇摸了摸自己酸脹刺痛的後頸,極淺、極淺地輕哼一聲,張口往秦懷安的臉蛋上輕咬一口。

沒咬到多少,聽見秦懷安呼吸變了,段寰宇一手抄起掉在地上的傷藥瓷瓶,飛奔閃到屏風後去。

沒聽見秦懷安起身,段寰宇才“嘶”的一聲,龇牙咧嘴,到外間給磕到的青紫膝蓋塗藥。

明明沒被傷了龍體,可段寰宇卻沒多少被氣到的感覺。

被蠱蟲啃噬三年的、日夜難眠痛覺消失,就如攀登極`樂,段寰宇還有什麽好氣的?

雖然,即使不氣,也确實應該治她大不敬之罪。

但,昨日,由于一些陰差陽錯,讓秦懷安以為他喜歡受傷……

當他拒絕娶妻,秦懷安雖然嘴上說“不嫁了”,實際上卻相當傷心,給他喜愛的,卻只讓他受這點輕傷,連五日一回都不顧了,連懷孕也不顧了,只顧着狠狠讨好。

段寰宇一邊給自己抹藥,一邊有些發愁。

他現在的身份只是糾察百官的黑鱗衛隊長、略有薄産的武舉人,秦懷安就如此發奮讨好。

等秦懷安進宮以後,得知他是當今天子,豈不是變本加厲地瘋狂讨好,與所有人一樣無所不用其極。

段寰宇思及至此,腳趾微蜷。

上好藥,段寰宇緩慢地走出房門,輕輕把門帶上。

大太監吉祥已經侯在門外多時,為段寰宇提燈。

段寰宇與他一起蹑手蹑腳地離開院子,然後才充滿威嚴的發問:“可問到了她家在何方?巽柔宮工期多久。”

吉祥答道:“秦姑娘說很喜歡段府的景色——也确實如此,秦姑娘時常駐足月色之下,或提着八角花燈,觀賞花園的美與燈色。段府的花園怎及陛下的禦花園?于是工期不久,大概後日完成,陛下可要看看進度?”

這都說遲了!

其實今日就可以完工的,不過以陛下重視的程度,得請陛下過目,微調一二。

段寰宇卻道:“如此之快?”

他還沒休養好!

段寰宇輕咳一聲:“讓人去太醫院一趟,取些散瘀的傷藥來。”

在那之前,總得散瘀一下,免得讓秦懷安見到心疼,削減讨好他的賣力程度。

吉祥應道:“是!不過,奴才昨日讓段府多備一些,現在就讓秦姑娘的丫鬟去拿?”

段寰宇頗為古怪地看了他一眼,看得吉祥深深低下頭去,段寰宇才沒好氣地扔下四個字:

“送到寝宮。”

吉祥真是越發大膽了。

他是那樣不憐香惜玉的人嗎。

秦懷安才是!

段寰宇:……

而吉祥,也是同樣的沉默。

所以、所以,陛下究竟被傷到哪裏,需要散瘀?

又聽陛下吩咐,要府裏坐轎去用膳、再坐馬車離府進宮,還見陛下等用膳時,當着他的面,撩起褲腳,為青紫的雙膝補藥。

陛下的雙膝為何這樣?!

吉祥都不敢想。

秦姑娘看着乖巧柔糯,又是個癡纏的,竟大膽包天,竟把陛下罰跪?!

而陛下還不敢把秦姑娘吵醒……!?

但吉祥顧不上想這麽多,自告奮勇為段寰宇上藥。不過段寰宇不用他,自己來塗抹揉`搓,用掌心的熱力輔助化瘀。

畢竟段寰宇也不是第一回 給自己上藥。

早年行軍,他給将士上藥包紮都有過。就是登基以後,他如先皇一樣的奢侈……

看着司膳太監們端着早膳進門,又見到秦懷安端粥進來,段寰宇不禁想起秦懷安講過的,他明明可以自己吃飯,卻要每月花幾百兩讓人布菜——

等等。

段寰宇微微驚心:“你被我吵醒了嗎。”

秦懷安道:“咬醒。”

段寰宇:“……”

他耳尖微紅。

還真被她抓住了!

另一邊,吉祥連忙帶着司膳太監們退下,把空間留給他們。

雖然秦姑娘疑似把陛下罰跪了,但他們打情罵俏,吉祥可不敢聽!

聽聽,陛下不願吵醒秦姑娘,卻偷偷咬人,這是陛下嗎,這是他能聽的嗎!

幫陛下關好門後,吉祥默默地抹淚。

陛下許久沒有如此有生氣了。就連陛下本該可愛活潑的小時候,吉祥都沒見過他咬人。只有板着臉,仿佛什麽都高興不起來。

門內。

段寰宇眼睜睜看着吉祥帶頭出去并關門,趕緊跟秦懷安說:

“我一會兒還得上朝……很快就得吃完走。”

秦懷安撐着腦袋,笑問:“咋的,怕我咬回來啊。”

段寰宇盯着八寶粥,低柔地弄了一匙送到秦懷安嘴邊,道:“吃早膳吧。”

就不要想他偷偷咬人的事了。

秦懷安眨了眨眼,張嘴含`住這離奇的喂食,卻見到段美人迅速拿起八寶粥的碗,昂頭全灌嘴裏。

他喉結滑動,飛快地把一碗八寶粥全部吞完,然後站起:“我該上朝了。”

但其實,也沒必要天天上朝。

秦懷安拉住他的手腕:“急什麽,我還沒吃完,和你一起坐馬車去,我送你。”

“不必……”

秦懷安态度強硬:“要的,我問到藥膏的味道……我得看看。”

主要是護送小胚胎,與檢查小胚胎今天的情況。

見段美人臉色為難,秦懷安伸手:“現在看也行。”

段寰宇卻捂住褲腿,轉頭往門那邊看。

他期待又糾結地問:“你這個看看,它正經嗎?”

秦懷安:“嗯?”

低頭,秦懷安明白了什麽,失笑着從懷裏掏出一包鼓鼓的銀兩,挑眉道:

“你說這個啊,它是準備購買一些器材。”

段寰宇看着那包十分鼓脹的銀兩,十分失望,又有些意外:

“你哪裏來的銀兩。”

秦懷安也不怕告訴他:“哦,是探花夫人,她爽快又幹脆,人不錯,買一套萬花筒和驅蟲藥粉給的。我說不用那麽多,她硬說不讓我吃虧,給我擡價!”

她從未見過買家擡價買東西的。

探花夫人聽聞她識一點字,還與她約好當筆友,屆時等她和夫君去洛州上任,就通信告訴她洛州的風土人情與美食。

說起她,秦懷安有些可惜:“可她始終不摘厚厚的面紗,不知道她臉怎樣了。”

如果是青春痘或暗瘡之類的,祈禱可以趕緊消退!

段寰宇把另一碗八寶粥端在她面前,避而不答:“快吃吧。”

秦懷安笑了笑:“好。”

看來Omega的轉化很徹底。

男O美人連她與別的女子有何交情,都不願聽嗎。

而段寰宇把八寶粥端給她,伸出兩根手指,從她懷裏拎走那包銀兩。

他理所當然地道:“你不願當妾,女奴的財物,自然就是本官的。”

掂了掂那包銀兩,還挺沉。

而秦懷安卻如常吃八寶粥,根本不争不搶,不為所動。

段寰宇瞄了她一眼,又瞄了一眼,沉吟道:“看在你昨夜賣力讨好本官的份上,本官另外給你賞銀。”

秦懷安此時已經吃完了,喝茶漱口,拿手帕抿了抿唇:

“走吧,上馬車。”

“我更喜歡自己争取。”

段寰宇喉結滑動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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