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休養，悔恨
歐陽翎一拳砸在牆上，為什麽她會突然間流血不止，到底發生了什麽事？
為什麽又讓他們這個千瘡百孔的家再次遭受這種打擊，為什麽上天這麽不公平，一次又一次的把惡運砸到他們的頭上？父母是，大姐是，二姐也是，現在雪兒也命在旦夕，他們歐陽家到底做錯了什麽，要一而再再而三的受這種折磨？如果是老天妒忌他的天賦，要在他家人身上剝奪，那他寧願做個平凡人，甚至是一個傻子，只要他的家人不要再有意外。
“你還站着幹嗎，還不去想辦法！”歐陽翎突然一聲怒吼，猶如雷霆之怒，夾着幽冥界的陰風，吓得小護士差點坐到地上。
“可是……”
“沒有可是，救人是你們的責任，如果我妹有意外的話……”。
“抽我的吧。”
歐陽翎的話還未說完，走廊的另一端傳來天使般的聲音。這個時候，簡單的四個字就是希望，它的份量有多重，只有歐陽姐弟心裏清楚。
雪中送炭，永遠要比錦上添花更讓人感動，況且，他送的不是碳，是血，救命的血。
歐陽翎難得情緒激動，也只有家人的事才能牽動他的真情，他感動得看過去，向這邊走來的人他認識，以前在校際籃球賽上見過，是沈澤，一個有着最真誠笑容的陽光男孩。
沈澤走過來，安慰的拍拍歐陽翎肩頭，微笑着說：“這可不像我認識的歐陽翎哦，放心吧，雪兒不會有事的。”說完，示意吓得半死的小護士帶他去抽血，背影消失前，還給了歐陽翎一個安慰的笑容。
有了沈澤的慷慨，歐陽雪終于沒事了，只是身體虛弱，一直昏迷着。
沈澤因為一次性抽了太多血，沒有等歐陽雪醒來，就被歐陽翎逼着回家休息了
歐陽岚守在妹妹病床前，一步也不肯離開，醫生過來查房，她急切的問道：“醫生，我妹妹到底怎麽了，為什麽還不醒，怎麽會這樣，她身體一直很好的？”
醫生看了看儀器，又翻翻手中病例，淡定的回道：“她因為過度疲勞，導致氣血兩虛，加之情緒波動太大，又受到外力的撞擊，傷到小腹，所以才會血崩。不過，不算太嚴重，幸好搶救及時。”
“外力撞擊，怎麽回事，翎你說怎麽回事，雪兒她怎麽受的傷？”歐陽岚思維敏捷，她想，這事醫生一定不知道，知道真相的就只有歐陽翎了。
歐陽翎更是個演戲的天才，頭搖得像搏浪鼓一樣，無辜的眼神比初生嬰兒還要純潔。“可能是雪兒自己不小心吧，大姐你也知道雪兒她經常都會這樣。”要是被大姐歐陽岚知道是龍霄推倒了雪兒，那他不死都得脫層皮，到時候他的她妹妹……，總之，這是他對雪兒的承諾，不能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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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也別太擔心，病人年輕，身體素質也不錯，只要好好休養，很快就會好的。等她醒了，她就可以出院了，在家休養就行。”醫生交代完，走了。
晚上，龍霄回到家裏，發現歐陽雪并沒有回來，若大的房間裏只有他一個人，向以前一樣，莫名的空虛寂寞無聲的擁上心頭，何時開始，他的世界裏已經不能少了她了？
打她電話，是陳曉接的，原來她的電話掉在了餐廳。在陳曉那兒，他知道了事情始末，他開始擔心，開始後悔，不，他老早就後悔了，在她步履維艱走出餐廳的時候就已經後悔了。
這麽晚了，她會在哪裏，會不會有危險？他想出去找，但又不知如何找起，突然間他才發現，除了歐陽雪這個人，對她的其他事情一無所知。
歐陽雪的身影浸滿了他整個腦海，怎麽甩也甩不走。想起她笨拙的做家務，有時弄壞了東西，弄傷了自己，但她從沒放棄過。她總是很努力的去做，每次又都被他罵得很慘。想起她昨天說的話，那麽善良，那麽真實。想起她昨晚跟他搶控制器的畫面，還不由得一陣臉紅心跳。
明明都很好，怎麽今天就弄成了這個樣子？
真恨這只右手，為什麽要去推她？也恨這雙腿，為什麽跑那麽慢，他追出去的時候，已經沒了她的身影，他更恨自己的腦袋，怎麽幫他分析問題的，害得他出手傷了不該傷的人，害得現在左邊胸膛一陣一陣的揪痛。
第二天，龍霄剛到學校，就被林翰學拎到了校長室。
校長室地中央，一大盆七色月季開得争奇鬥豔，絢爛無比，老校長的臉上卻是陰雲密布，一看就是暴風雨來襲的前兆。龍霄默默的站在辦公桌前，他知道校長為何找自己，他錯了，甘願接受處罰。
只是，這事為何連校長都插手了，歐陽雪真的那麽重要嗎？
林翰學坐在辦公桌後，看着龍霄，長長嘆口氣，才緩緩說道：“以後你不用跟歐陽雪一組了。”
“為什麽？”龍霄脫口而出，起初他是不願意跟歐陽雪做學伴，但現在他已經慢慢接受了她。
“你不是一開始就不喜歡嗎，要不是我強迫你，你能同意嗎？”林翰學語重心長的問，歐陽雪是他最重要的學生，龍霄也是。他們兩個就像是他的左手跟右手，缺一個都不行，既然兩只手不能和平共處，分開也沒有壞處。
以前不喜歡，但是現在他喜歡，龍霄心裏這樣說着，卻怎麽也說不出口。
林翰學不知道龍霄心裏的想法，不解的問道：“龍霄啊，我真想不明白，她就那麽讓你讨厭？”
“我沒有讨厭她。”
林翰學更不解了，又問道：“不讨厭你幹嗎對她下那麽重的手？”
下重手？龍霄不明白，他只是推開她而已，沒用多大力氣，但是聽校長的意思她好像發生了什麽事？“我當時只是推開她，是不是她發生了什麽事情？”
林翰學看着龍霄的反應，這小子明明就很在意歐陽雪，怎麽還會做出這種事呢？
“校長，她到底發生了什麽事？”龍霄急切的催促道，他擔心歐陽雪，一晚上根本沒睡，現在有了她的消息，貌似還不是什麽好消息，一顆心更如火燒一般難受。
老校長笑了笑，表情沒之前凝重了，說道：“你只是推開她，你知不知道，就是你的一推，差點要了她的命啊！”
“什麽？”龍霄當即吓得面無血色，問道：“到底怎麽回事？”
林翰學把他所了解的情況跟龍霄詳細講了一遍，之後說道：“還好她現在沒事了，否則……會發生什麽事情，真的不可預料。”只要林翰學想想可能會發生的後果，就忍不住有種毛骨悚然的感覺。
“那她現在怎麽樣，還在醫院嗎？”龍霄又悔又恨，他恨自己，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想要馬上見到歐陽雪過，請她原諒。
“她已經回家休養了，短時間不會來學校，而且聽歐陽翎的口氣，她還會不會回來都不好說。”林翰學的語氣黯然了幾分，起身走到窗前，看着沒有歐陽雪的校園，不知道在想什麽？
不再回來？那她要去哪兒，她不回來，他要怎麽辦？不，龍霄接受不了這樣的事實，沒有她在身邊，他沒心情做任何事，就跟一具行屍走肉一樣。他要去找她，把她找回來，留在身邊。
也許是聽到龍霄向外走的腳步，林翰學轉過身，問道：“歐陽翎，你知道吧？”
龍霄開門的手一頓，他知道，他當然知道，歐陽翎是個一出生就帶着耀眼光環的人，也注定不會是池中之物。“知道，但沒見過。”
“他是你爸爸的學生，你知道你爸爸是怎麽形容他的嗎？”
龍霄搖搖頭，他已經很久沒見過自己的父親了，而他也不願意見到自己這個兒子。“不知道。”
“深不可測。”林翰學吐出這四個字，在房中踱了幾步，拍着龍霄的肩膀說道：“你不喜歡歐陽雪沒關系，但是你絕對不要傷害她，不然……”。
直到龍霄走出校長室，他也不知道校長‘不然’之後會說什麽事，但他猜想，應該是十分重要，又十分可怕的事。歐陽翎到底是個怎樣的人，比他還少一歲，卻讓眼光極高，在軍隊裏摸爬滾打半輩子的父親對他有那麽高的評價。深不可測，連他父親都看不清楚的人，那将是個怎樣的人？
之後，龍霄出現在生物工程的課堂上，表情史無前例的凝重，讓喜歡粘着他的女生都望而卻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