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堕落深淵（下）
躺在自己的床上，醉成一灘爛泥，成貴簡直不忍直視楚骁陽的樣子，不顧形象，不顧安危，喝到爛醉，這哪是一個淑女該做的事。還好今天是在酒吧遇到自己，要不然一個清純姑娘又便宜了那幾個小混混。
成貴坐在地上，給胳膊上的傷口清洗包紮，想不到那幾個小混混下手居然那麽狠，如果傷口再深一點，恐怕就要去醫院縫針了。
“例如我直視你的眼神與她不同，我走過你身邊的角度與她不同……”，桌上的手機響了，鈴聲的聲音有點大，成貴趕緊拿過來，一看，是酒吧經理打過來的，估計酒吧被自己這樣一鬧，是免不了要被開除的，弄不好還要賠償砸壞的東西。
“喂，你好，經理”，該來的躲不掉，成貴還是按下了接聽鍵。
沒想到沒有迎來一陣披頭亂罵，那邊經理的語氣還算和氣 ，但是，還是開除了自己，不過成貴慶幸不用賠償砸壞的東西，經理說已經有人付過賠償費了，成貴想想，大概是那幾個小混混賠償的吧。
依舊是酒吧裏，那幾個戴墨鏡的黑衣壯漢把小混混打個半死，扔出了酒吧，領頭的那個人給了經理一筆錢，要經理保證以後不準這幾個小混混再進這間酒吧，還有今天發生的事以後任何人問起都不準提及。
一份油水這麽大的工作就這樣沒有了，成貴看看睡成死豬一樣的楚骁陽，真是要被氣死：“害我又丢了工作，還受傷，睡你十次都不夠啊”，不過，牢騷終究是牢騷，成貴還是給楚骁陽脫了外套，鞋子，蓋好被子，讓她好好地睡上一覺。做人，做朋友這方面成貴還從沒給人留下過把柄，更準确的說是還沒有輸給過誰。
“但願你今天不要吐了”，想起那天楚骁陽吐了自己一身，成貴還有點後怕。
已經是淩晨了，成貴累了一天，也困得不行，好在志傑沒有把他的床搬走，趴在志傑的床上，昏昏睡去。
早上的鬧鐘準時響起，成貴頭蒙着被子一通摸找，找到了，按了幾下，居然沒有用，還是響個不停。
“什麽鬼東西啊”，成貴一下坐起來，看着手裏的鬧鐘，沒有異常，放在耳邊聽聽，沒有響啊，成貴拍了一下自己的腦袋，居然睡糊塗了，響的是自己的鬧鐘，此時應該在楚骁陽的頭頂，而手裏拿的是志傑的。
不知道有沒有給楚骁陽吵醒，把志傑的鬧鐘扔到床上，剛站起來要去把自己的鬧鐘關掉，就聽見自己的屋子裏傳來“嘭”的一聲，然後……鬧鐘的聲音沒有了。
“不好”，成貴有種不祥的預感，頓時精神了起來，一個箭步沖進屋子，就看見跟了自己幾年的鬧鐘此刻摔成了一堆零件散在地上……而“殺人兇手”楚骁陽此刻還保持着把鬧鐘扔出去的那個動作，埋頭大睡。
“我是上輩子做了什麽孽啊，真是欠了你的，醒醒啦，楚骁陽”，成貴坐在床邊，把被子蒙在楚骁陽的頭上，這是對付賴床人的最好辦法。
楚骁陽把被子拉下來，成貴又給她蓋上去，拉下來，蓋上去……被打擾美夢的楚骁陽實在受不了了，一腳踹在成貴屁股上，成貴毫無防備一下摔在地上，終于結束了這場拉鋸戰……一邊揉着摔疼的膝蓋，一邊捂住胳膊上又在流血的傷口，成貴此時真的是體會到什麽叫欲哭無淚。
成貴找個椅子坐下，開始把胳膊上的紗布拆開，本來已經不流血的傷口又開始流血了，楚骁陽披散着頭發出來，開始找水喝，“成貴，你家的水在哪裏”？還不知道自己已經把成貴害得多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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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床底下有礦泉水啦”。
“哦”，轉身要回去找水，就看見成貴的胳膊在流血。
“成貴，你怎麽了”？楚骁陽好像才醒過來。
“還不是你幹的好事”。成貴開始重新清洗傷口。
楚骁陽過去拿起紗布給成貴包紮，完全不知道成貴口中的自己做的好事是什麽，印象裏只知道昨晚和爸爸通了電話，然後很不高興就在酒吧裏喝醉了，後來好像還遇到了成貴，再後來，楚骁陽晃晃腦袋，就真的什麽都想不起來了。
“那好啊，我幫你回憶，昨天你在酒吧遇到做服務生的我，有幾個流氓調戲你，我把你救了，我不僅丢了工作，還有這胳膊上的傷作為代價，然後，你霸占了我的床睡了一晚，剛才還摔了我的鬧鐘，又踹我一腳，現在我的膝蓋還好痛”，成貴簡單的把經過說了個遍，可看向楚骁陽好像沒什麽反應。
“你講故事的樣子好好笑啊”，楚骁陽低着頭居然還可以笑得出來。
“你居然還可以笑得出來”，成貴真的徹底投降了。
“哎呀，謝謝你啦，大帥哥”。楚骁陽開始給成貴捶捶肩膀。
“就一句謝謝啊，知不知道我沒工作了”。
“那你想怎樣”。楚骁陽手上的力道開始加重。
“也不會和你多要錢啦，開你個友情價一千塊，就當這些事沒發生過”。
“可是我沒錢啊”，楚骁陽苦着臉，手上的力道又加重了一點。
成貴臉上露出了一絲壞笑，“沒錢，那就肉償吧”，說着還擡起頭看看楚骁陽的表情。
楚骁陽咬着牙擠出一個笑臉，“怎麽個肉償法啊”？
“你陪我兩天晚上，這件事就當過去啦”，成貴臉上的壞笑更燦爛了。
“陪你妹啊，美得你，你個色胚終于原形畢露了”，楚骁陽在成貴的脖子後狠狠地掐了一把。
“啊，好疼”，成貴縮着脖子，沒想到楚骁陽的手勁這麽大，估計脖子後面已經紫了。
“和你開玩笑的，幹嘛用這麽大力氣啊”。沒想到一個玩笑也可以害自己受傷。
“好啦，我刷牙洗臉，一會請你吃飯”。楚骁陽看見水池臺邊上居然有一支新買的牙刷，趁成貴沒有看見，趕緊拆開自己來用。
“刷牙”？成貴好像想到了什麽，過去一看，果然，自己新買的牙刷現在塗滿了牙膏的泡泡含在楚骁陽的嘴裏，楚骁陽居然還沖着自己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成貴擠出一個十分難看的笑臉還給楚骁陽。
……
楚骁陽還算說話算數，包子，豆漿，鹹菜，米粥，一份早餐的标配擺在成貴的面前，不花自己的錢吃東西是最香的，成貴覺得這是最好吃的一頓早餐了。
“楚骁陽，你怎麽沒有回家啊”？成貴一口吃下一個包子，說話都有點不清楚。
“沒什麽，就是不想回去，和你一樣打工賺錢賺學費啊”。楚骁陽喝着豆漿，手上的筷子在包子身上紮來紮去。
“說真的，你家裏條件蠻好的，學費不成問題的，不像我，不去賺錢連學費都沒的交，我是有家不能回，我看你啊，是有家不想回吧”。成貴也覺得楚骁陽是一個有故事的人。
“你哪那麽多問題啊，我打工賺生活費不可以啊”。再問下午楚骁陽就要惱火了。
“愛說不說啦，懶得知道”。成貴還要裝出一副很拽的樣子，看着楚骁陽碗裏的包子已經被紮得開了花，想不到楚骁陽這麽殘忍，連包子都不放過。
……
在飯館吃過早飯，成貴擦擦嘴，剛要起身離開，又被楚骁陽硬生生拉着坐了下來。
看着楚骁陽低着頭，一副難為情的樣子，成貴四處看看，這是怎麽了。
“你不會沒帶錢吧”，原本成貴只是開玩笑的一句話，沒想到楚骁陽帶着臉上擠碎了的笑容尴尬地點了點頭。
“以後別說我認識你”，成貴徹底投降了。
……
人生難得一損友，夠幸運，那就兩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