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我們—畢—業—了
每次我們做不好的時候，自己，或是親人，朋友，總會對我們說，慢慢來，慢慢來，總會做好的；我們也會再安慰自己，告訴自己，就算一無所有也不缺從頭再來的勇氣，可是，現實的世界留給我們的時間還能有多少呢，我們又是否真的可以做好，是否有時間可以真的從頭再來……
----題記
有時候，有些人，有些事，只有一次機會，錯過了就真的是永遠錯過了，所謂的從頭再來只不過是給自己一些無用的安慰。
還記得那是高中畢業的時候，全班人當着老師的面一起齊聲吶喊：“我們畢業了”，然後一起齊刷刷地把那些曾經搞得自己頭昏腦漲的課本，複習資料扔向頭頂，扔出窗外，然後高聲叫好，只為了和那些為了一個曾經叫做“大學”的目标而無日無夜的日子說聲“拜拜”。
走過了高考，或許我們的人生就再也沒有那麽努力過，至少曾經還有一個會讓自己奮鬥的明确目标，而現在，再次畢業卻已不知自己該何去何從……
至少成貴是這樣覺得。
聽過了學校的最後一堂“歡送課”，氣氛不再像當年那麽歡脫，男生開始互相約着喝酒唱k，女生開始相擁對方，微微落淚，畢竟，新一場的離別就這樣開始了。
四年了，還從來沒有好好看過學校的景色，每次都是騎着摩托匆匆駛過，這次，成貴一步一步地走着，才發現其實學校真的好美，只可惜發現地太晚了。
別讓離別只有淚水與傷感，至少這四年你還收獲了友情與成長，幸運兒還被眷顧的擁有了愛情。
畢業應該是開心的，因為你終于可以經歷人生的下一個未知了，離別應該是笑着的，因為友誼也需要一份珍藏與挂念。
五個人，兩輛摩托，成貴載着楚骁陽和若曦，志傑載着妮娅，再一次飛馳在綿綿無盡的公路上，再一次體會“無憂無慮”時代的瘋狂與吶喊。
摩托再次停留在那個留下他們太多回憶的湖邊，五個人，緊貼着欄杆，張開雙臂，擁抱湖邊吹來的涼風，寬松的學士服不僅僅是一種知識儲備的象征，還是對未來的一種最華麗的鼓勵。
“來來來，拍照了”。
成貴已經架好了相機，只等幾個人站好，調成自動延遲拍照模式，一起定格一次青春年華最美的瞬間。
“快一點啦。好了沒有”。
幾個美女各種擺造型，終于擺出了第一張照片要的姿勢，成貴調好相機，趕緊跑過去，擺好姿勢，大喊一聲“耶”，五個學士帽一起抛向天空，然後就是閃光燈亮起的一剎那，畢業序幕第一個畫面就這樣被定格了。
Advertisement
五個學士帽參差不齊地定格在頭頂，寬敞的學士服還帶着被風吹動的飄逸與褶皺，志傑還在張着大嘴保持着“耶”的口型，妮娅把兩個小拳頭放在嘴邊擺一個乖巧的造型，楚骁陽和若曦各翹起一條腿，腦袋挨着腦袋，抱着互相的肩膀，兩只手在頭頂圍成了一個“心”型，最後的成貴呢，為了不擋住後面人的上鏡，半蹲着，一個标準的側臉笑加上伸出的帥哥“指”，所有那一刻發生的一切的一切都被瞬間定格住了。
而那一刻，正是我們留給青春最好的交代，給我們年華老去時最好的禮物。
五個人圍成一圈，頭頂頭，躺在草地上，靜靜吮吸着綠草淡淡的幽香。楚骁陽的心裏卻如同咀嚼着五味雜糧，突然感覺自己的雙手被人抓住，睜開眼看看，是成貴和妮娅，然後，身邊的志傑和若曦也圍了過來，握住了自己的雙手，四雙期盼與鼓勵的眼神盯着自己，似乎都在等自己的一個答複。
因為只有自己沒有畢業。
校方給出的答複是四年來課程總評成績沒有達到校方要求的标準，所以要延期一年畢業。
楚骁陽輕含着下唇點點頭，“我可以的，不論怎樣，我們都是要分開的，不論怎樣，我們都是不分開的”。
好動聽的一句話，包含着一種感覺叫做酸甜苦辣，可是不論怎樣，大家所要面對的都會是一場新的從頭開始。
晚上的路邊攤，開始了五個人的畢業飯，這頓飯也被叫作散夥飯，因為有些人還會再見，有些人再也不見，燈光交錯，酒杯碰撞中，五個人約好，一年後再見，這樣的約定一輩子不變。
摩托車飛馳在公路上，身後的兩位美女焦聚了路上無數羨慕的目光，成貴帶着一臉滿意的笑容停在了路邊，若曦的第一天上班工作就這樣開始了，在走進公司的時候，還要轉過身，朝成貴和楚骁陽笑着揮手拜拜。
送到了若曦，又開始朝着火車站奔去，在那裏，還有兩個人在等待着即将到來的分別。
……
守着地上的行李箱，着急地看着手表，再看看遠處的路邊，還是看不見成貴與楚骁陽的身影。
“不用急啦，成貴既然說過會來就一定會來的”。志傑安慰着已經急成一團的妮娅。
果然，剛說完這句話，就看見成貴拉着楚骁陽朝這邊跑來。
“來了，來了，在那邊”。
志傑和妮娅也提着行李朝他們走過去。
可是，留給他們道別的時間不多了。
“旅客朋友請注意，開往西安的第k次列車即将離站，沒有檢票的旅客請抓緊……”。站臺的通知再一次響起。
可是兄弟間，閨蜜間，還有好多話沒有訴說。
拍了拍志傑的肩膀，笑容第一次帶着僵硬的表情，“到了那邊來電話，還有就是好好照顧妮娅，等着你們的好消息”。
“知道了，你也是哦，好好照顧楚骁陽，不要再花心哎”。
“管太多了你”。
這好像是兄弟之間最勉強的一個玩笑了
妮娅和楚骁陽還在互相抱着對方，淚水下說話的聲音已經有些哽咽，在耳邊小聲說着女生間的小秘密，然後哭笑着給對方擦去眼角的淚水。
“不要哭了，又不是再也不見了”。
“那你要和成貴要好好的，等着我們回來”。
“知道了，你和志傑也是哦”。
“嗯……”。
檢票口的大門快要關閉了，志傑，妮娅還是走到了門的那邊，透過玻璃，四個人揮手告別，妮娅還在捂着嘴哭泣，最後一次回頭，再互相看一遍那兩張熟悉的臉，還是走到了站臺，還是登上了開始離別的火車。
志傑，妮娅，新一輪的人生旅程就這樣開始了。
還是那個e家公寓，還是那個馨園公寓，甚至還是那兩個熟悉的401門牌，可是此刻卻顯得有些空空蕩蕩。
手機響了一下，拿出來看了一下，是一條未知聯系人發來的短信，看過之後，成貴才想起來，自己曾經投過一份關于應聘婚紗設計師的簡歷，而這條短信的內容就是來自這個廣告的公司，對方希望成貴可以到公司接受新一輪的面試，若果過去，就要奔赴千裏之外的另一個城市。
又到了做出抉擇的時候，要麽選擇去面試工作離開楚骁陽，要麽選擇留在這裏陪着楚骁陽走完這留下的一年。
就像魚與熊掌不能兼得，生活就是這麽無奈，愛情和事業面前，都不想退卻，可是只有一個選擇。
想了想，成貴還是在這條短信上點了删除鍵，就當做沒有收到過這條短信，沒有發生過這樣的選擇。
守着空蕩蕩的房間，一樣有些落寞的楚骁陽呆坐在沙發上，開始習慣沒有妮娅在身邊的日子，拿出手機。看着一行行的通訊錄，撥通了成貴的電話。
“可不可以過來陪陪我啊”？
“嗯，我收拾一下就過去”。
……
新的生活真的就這樣開始了，在所有人還沒有做好準備去接受它的時候，開始的有些倉促，有些讓人無法适應。
坐在嶄新的工作桌前，若曦給人投去一個又一個笑臉，開始去認識新的朋友，開始接收第一份屬于自己的工作。
火車的飛馳，路邊的景色都變成了如昙花般的一現，沒有了第一次坐火車時候的新奇，開始覺得火車裏的氣氛甚至是流浪者四處漂流的壓抑。
志傑靜靜地扒着橘子皮，再把橘子一塊一塊地送進妮娅的嘴裏，努力做好一個男朋友的職責。
拿上鑰匙，關上房門，開始去找此時一樣孤身一人的楚骁陽。
……
生活大多是無奈的。可是它總是還會給你一個選擇的餘地，或許很輕松，或許很難抉擇，可是它肯定你一定會去選擇，選擇之後就一定可以接受，因為生活會和你做賭，你會活着，活着就是要有選擇的。
看到萬物凋零，才懂得了慈悲；經歷了離別，才知道什麽樣的感覺才是在一起。真正失去了撕心裂肺的愛情，才知道在這個世界上沒有了對方原來自己也可以很好的活下去。
沒有痕跡的天空，劃過鳥兒飛過的痕跡，只有沒有腳的鳥兒才知道只有不停地向前飛，沒有停歇的痛苦，別人羨慕的無休止的前行，對自己只是默默承受淚水的痛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