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這不是下賤（下）
既然反抗不過，那還不如省點力氣，也許有機會逃走還會用得到，成貴不再掙紮，任由他們把自己狠狠地按在地上，既然這一切的策劃者是楚天一，那麽就肯定和自己和楚骁陽的事脫不了幹系，想到這裏，成貴已經大致猜到了楚天一到這裏來的目的：如此富貴的家庭，如此龐大的商業集團，怎麽會接受自己這樣一個沒錢沒背景的窮小子呢。
看成貴不再掙紮，楚天一朝制服成貴的大漢使去幾個眼色，那幾個大漢放開了成貴，感覺身體得到放松的感覺真好，成貴立刻把嘴上的膠帶撕掉，剛想站起來，就又立刻被大漢按跪在地上。
“你們到底想幹什麽”？
成貴掙紮一番，已經是面紅耳赤，頭上的汗水已經順着臉側滾下，不過看現在的情形，楚天一任憑這幾個人玩弄自己，看來是不打算讓自己今天好過了。
本來看在楚天一是楚骁陽的父親的情面上，成貴心裏還有着一絲禮貌的想法，不過看現在的情形，他是不打算給自己禮貌的機會了。
手臂幾乎被擰過了九十度，肩膀也被壓得死死的，成貴開始對着還坐在椅子上無動于衷的楚天一大喊：“楚先生，楚老前輩，有什麽事我們可以坐下來談，你這樣做不覺得有失你長者的身份嗎”？
聽見成貴這樣說，楚天一站起身來，在成貴面前走來走去，鍍金的拐杖随着腳步在地上敲出一聲聲悶響，從楚天一一臉嚴肅的面孔就能看出他把這件事看得有多重，終于，一種不緊不慢，極度沉穩有力的話語從楚天一嘴裏說了出來：“年輕人，有些事我們可以坐下來談，可是有些事不是坐下來可以談的了的，我記得我們這是第二次見面，對吧，第一次見面的時候我就提醒過你，年輕人做事一定要想好再做，有些後果不是你可以承擔的了的，莽撞可是要吃大虧的”。
“我知道你為什麽會來找我，你是不是想說讓我識趣一點，我這樣一個什麽都沒有的窮小子不配和楚骁陽在一起，讓我趕緊離開楚骁陽”。？
“既然知道我的目的，那你也該有自己的選擇吧”。
楚天一說話的聲音一副不緊不慢的腔調，雖然是老練沉穩，可是帶着一種蔑視的意味，在被蔑視的人眼裏這是十分令人讨厭的。
“那我告訴你，不可能，我們是真心相愛，誰也不能拆散……”。成貴還停留在真愛是無法被拆散的層面。
聲音有點大，就差沖着楚天一喊了起來，可是話還在嘴裏沒有說完，耳邊就傳來“嘭”的一聲，好像是什麽東西摔碎了的聲音，頓時感覺頭上一陣劇痛，然後就是玻璃碎片掉在地上“噼裏啪啦”的聲音，成貴腦袋裏茫然一片，眼前的楚天一還是一副嚴肅的面孔，可是在視線裏已經是一陣模糊一陣清楚，緊接着就感覺額頭癢癢的，好像有什麽液體順着額頭流下來，流到了鼻梁上，滴在了地上，是鮮紅的血，再看看，身旁的一個漢子手裏還拿着那個沾上了血沒有了瓶身的酒瓶。
可是腦子裏一時還算清醒，這才是最痛苦的時候，明明痛得要命，明明頭腦模糊地快要暈倒，可是，腦子裏的意識就是在反抗，就是不讓自己暈倒，在清醒與模糊之間徘徊，全身的感官都要去忍受那肉體上刺入心扉的痛。
手腕上的力道消失了，按住肩膀的手也沒有了，可是成貴卻一頭栽倒在地板上，趴在地上，眼前紅彤彤的一片就是自己流下的還帶着溫度的血，明明很痛，卻沒有力氣喊出口，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急促地喘着氣，大腦不斷地在給肢體發送站起來的指令，可是，趴在地上的身體就是無動于衷。
迷迷糊糊，還能聽見身邊他們的對話……
“你這樣會不會把他打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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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板放心，這點傷死不了人”。
“記住我要的是他離開小姐，不是他的命，下次如果你還敢擅自做主，我饒不了你”。
“老板教訓的是，阿川記住了”。
……
可是又分明看見楚天一那張嚴肅地發冷的臉靠向了自己，鍍金的拐杖立在了自己的面前，朝自己說了最後一次警告：“成貴，如果你真的還想有命去成龍富貴的話，就放聰明點，離開我女兒楚骁陽，這次只是給你個小小的教訓，如果你還想有下一次的話，我不知道你還能不能隔天的太陽”。
在成貴還沒有清醒地可以理解這些話的時候，楚天一已經邁步走出了門口。
好像那幾個大漢還沒有打夠一樣，見楚天一消失在樓梯口，重新回來教訓成貴，尖銳的皮鞋一腳腳地踢在成貴的身上，不知道是多大的仇，多大的怨，可以讓他們下手這麽兇狠，咬緊牙關忍受着暴打，肚子上傳來一陣劇痛，成貴感覺喉嚨有東西要噴湧出來，噗的一口，一口鮮血噴在地上，成貴已經睜不開眼睛，身上傳來的感覺告訴自己，他們停手了。
“小子，聽好了，這是哥幾個給你的見面禮，就憑你，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什麽德行，配得上我們大小姐嗎？識相點，拿着這筆錢，趕緊滾蛋”。
然後就是感覺有人在自己的衣服裏塞了一張涼涼的卡片，應該就是他所說的那筆錢吧……後面的事情，成貴不知道了，最後的意識就是停留在暈過去的的那一刻，透過眼睛的縫隙看見的那一束燈光的微亮變成了毫無色彩的黑暗。
昏迷和睡着好像沒有什麽區別，都是躺在那裏靜靜地呼吸，都能感受到周圍聲音，溫度的變化，甚至還會做着相同的夢。
唯一不同的就是，明明聽見有人在耳邊大聲喊着自己的名字，睡着的人會醒來，可是昏迷的人不願意醒過來，因為醒過來又要面對無盡的痛苦。
時代帶給我們大多數人更多的不是歡笑，面對數不盡的無奈，有多少人想着可以一睡不醒，可以不再為生活奔波，一直睡下去，活在夢中的世界，感受着身邊一聲一動的變化，就是不肯醒來，即使夢裏再不美好，也不會比現實更糟糕的了。
醒來，睜開眼，看看鏡中的自己，我們這些普通人，還是那一副狼狽的模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