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江洮腳步一頓,轉眸…… (2)

把錢轉給江洮,“我叫司機把你送回家,下次你再來的時候,我也讓司機送你來。”

高三時間本來就緊,好在最後一個月了,學校不想讓學生神經太過緊繃,一周還是給他們留出了半天的休息時間。

江洮看了一眼黑色的賓利,停下腳步,帶着少年獨特磁性的聲音消散在空氣中,“你為什麽要幫我?”

一次,二次,三次的……

自從有記憶來,有太多人找過他麻煩了,他好像就是掃把星一般。

“啊……”

溫懷撓了撓頭發,原本就沒有全部綁住的頭發,更加亂了,“可能……就就是你需要幫助?”

江洮輕眯了一下眼眸。

有太多人對他袖手旁觀了,但是他也能夠理解,都是素昧平生的人,為什麽要救他呢?

江洮曾經怨恨過,為什麽是他要遭受着一切。

溫懷就像是一陣微風,來時帶來了蒼翠,走時荒蕪一片。

鬼使神差的擡手撫平了溫懷淩亂的頭發,江洮一點都不詫異的看到溫懷瞪圓了眼睛。

“那個在奶茶店扛蛇的人是你吧。”

江洮想了想,能夠做出這種事情的也就只有溫懷了。

“算……算是吧。”

溫懷不覺得這是一間值得光榮的事情,但是江洮能夠問出這件事情,就說明江洮已經十分篤定了。

江洮輕揚了一下唇角,淡淡的薄唇總算是有了一點弧度,眉眼間的霜雪好似消融了些。

“……很可愛。”

他轉身坐上了車,獨留下溫懷站在陽光下發愣。

可愛……

說她?

還是說那兩條蛇?

應該是說那兩條蛇吧,沒想到江洮這麽喜歡小動物,那要不要下次送江洮一只。

江洮來回路上也挺廢時間的,就當是感謝的小禮物了。

江洮剛走,闫一楠的車就出現在了門口。

溫懷上下打量了闫一楠一眼,不穿校服的闫一楠走的絕對是酷拽風,黑色的短T,搭配上深色的裙子,腳下踩着黑色的短筒皮靴。

“闫一楠,你怎麽來了?”

闫一楠看到溫懷,下意識的動了動鼻翼,舌頭控制不住的想要伸出來,還好被他克制住了。

“溫君莫叫我過來的。”

闫一楠沒有溫君莫那些花花腸子,有什麽說什麽。

溫懷高深莫測的點點頭,把闫一楠拉到了無人的小花園裏,“你跟我說,溫君莫最近到底是發生了什麽?”

溫懷不是傻子,自然看得出來最近幾天溫君莫十分的不正常。

闫一楠鼻尖都是甜甜的香味,心神一亂,不知道溫君莫為什麽要隐瞞這件事情。

“他……做了點錯事,被族內的長老給罰了。”

何止是一點錯事,讓騰蛇族的少主受傷,被鬼族盯上,沒把溫君莫那一層白皮給扒下來已經算是輕的了。

溫君莫的任務本來就是保護溫懷的安全,與他們這種職責是護衛的還略微有些不同。

溫懷若有所思的摸了摸下巴。

最近幾天,她也算是搞明白了一點,溫爸和溫媽可能是根本就不存在的人。

而她是這個奇奇怪怪的騰蛇族的少主,一直被保護着。

族內等級森嚴,不然溫君莫就不會因為那麽一點小事,被懲罰的體無完膚了。

“你知道在哪裏能夠找到這個什麽長老嗎?”

闫一楠輕皺了一下眉,他搖搖頭,“恐怕只有溫君莫這種被長老一手撫養長大的小蛇才知道,但是沒有長老的命令,他肯定不會告訴你長老在什麽地方。”

溫懷眼珠子一轉,“你說長老他們很在乎我的安全,那你知道怎麽讓他們因為我而生氣嗎?”

闫一楠張了張嘴,忽然感覺有些跟不上溫懷的腦回路。

但是他為人坦誠,沒有過多的花花腸子,“有……”

他覆在溫懷的耳畔小聲說了幾句,期間不下五次咬着自己的舌頭,才沒有讓自己的舌頭伸出來。

溫懷揚起唇角,拍了拍闫一楠的後背,“謝謝了,小姐妹。”

闫一楠望着溫懷離去的背影,隐約覺得有些不太對勁。

要不要和溫君莫說一聲?

不過,那條小白蛇能夠憋出什麽好屁來。

————

溫懷打了一輛車去了最近一家豪華的會所。

溫君莫倒是帶着她來過一次,不過那是是為了慶祝她成功回溫家,而她也用她“絕美”的歌喉好好回敬了溫君莫。

但是溫懷這次來的目的可就不一樣了。

溫懷接過侍者手中的平板,一頁頁的看着超過十萬的紅酒,比起這些昂貴的酒,她可能更适合點一點飲料。

但是溫懷還是要了一瓶二十萬的紅酒,将平板還給侍者的時候,像是不經意的提起一句,“你們這裏是可以選陪酒的吧。”

溫懷今天穿了闊腿的長牛仔褲,外面一件白色的小外套,頭發灑在身後,比平時看起來要更加成熟一些。

闫一楠和她說,族內長老最在意的事情除了她的安全,就是她的後代的血脈的純正,是絕對不允許她和一些變異的小雜蛇或者人類相愛的。

那她就試試,有多麽的不允許。

她可是最擅長在別人忍耐的極限上來回蹦跶。

侍者微愣了一下,大概是沒有想過眼前的女生會提出這樣的要求,但他還是點了點頭。

能夠話二十萬,眼睛都不眨一下的買下一瓶酒,一定是富家的小姐出來尋樂子。

“哦,那好,幫我找一個,要漂亮一點的就行,不用太漂亮。”

她害怕自己會把持不住。

“好的,請您稍等。”侍者離開後将包間的門關好。

侍者想着溫懷奇怪的要求,剛好看到穿着制服迎面走來的江洮。

江洮長得還算可以,可是他身上偏偏有一種陰恻恻的感覺,任誰看到了都覺得不好受,讓他那漂亮的五官大打折扣。

“江洮,有個客人你去招待一下。”

江洮是會所裏出了名的不要命的,為了掙錢什麽事情都敢做,那麽一瓶子洋酒他都能夠一口氣給喝掉。

這裏就是一個供富人玩樂的地方,有錢就是可以為所欲為,甚至能夠将他們這些窮人的尊嚴踐踏在腳底下。

“是個小姑娘,一個人點了二十多萬的酒,這筆生意是大了。”

江洮淡漠的眼中沒有任何波瀾,直到他敲門後走進包間,看着一邊吃着辣條,一邊喝着紅酒的溫懷,呆愣在了門口。

辣條香辣的氣味飄滿了整個包間。

江洮克制住想要抽出的唇角,他還是第一次見喝這麽貴的酒,把辣條當做下酒菜的。

溫懷正挑着歌曲呢,雖然她五音不全,在外人面前不太好意思一展歌喉,但是畢竟是她花錢請來陪她玩的……

玩的……

“咳咳咳……”

溫懷被紅酒狠狠的嗆了一下,“你怎麽在這裏?”

她立馬放下了踩在沙發扶手上的腳,極力的挽救自己的形象。

“掙錢。”

“呃……那我待會多給你打賞一點。”

江洮輕抿了一下唇,房間的氣氛略有些壓抑,他最新開口,“你怎麽一個來這裏了?”

溫懷不像是會一個人來這種地方的人。

“我就是……”

溫懷看着清冷又幹淨的少年,話到了嘴裏又不好說出口了,她坐直了身子,“江洮你怎麽在這裏?”

江洮拽了拽自己的衣擺,“打工。”

溫懷下意識的看了一眼江洮身上黑色的制服,少年身上獨有的氣質,會讓她忽略江洮穿了什麽。

“的确是顯而易見,過來坐呀,能喝酒嗎?”

江洮拿出嶄新的玻璃酒杯,“能喝一點。”

江洮屬實謙虛了,為了掙錢,他可以将這一整瓶酒都給喝完。

溫懷的臉頰染上了鮮豔的酡紅,清明的眼底逐漸被一點點醉意所侵染,“那就給你倒上一點吧。”

上次溫君莫醉酒的事情還讓她心有餘悸,所以她只給江洮到了半杯。

江洮看着高腳杯裏慢慢的半杯酒,将原本優雅浪漫矜貴的氣質全部都給破壞了。

算了,連辣條配紅酒的事情都能夠做出來,他還有什麽是不可以接受的。

江洮輕抿了一口紅酒,酒漬浸潤了他的薄唇,在暗黃的燈光下,格外嬌豔欲滴。

溫懷還是第一次發現男生也能夠這麽勾人。

“多喝點,多喝點,我喝不完了,不然就浪費了。”

溫懷見江洮半杯紅酒喝下去之後,臉色不變,又給他倒了半杯。

江洮與她不一樣,她這人酒量還好,但就是喝完酒之後,很容易“上臉”。

從臉到鎖骨周圍的肌膚都會紅一片,一眼望去就知道她喝過酒了。

“我點了歌,唱給你聽哦……”

江洮頭點到了一半,就被溫懷完全不在曲調上的歌聲給震撼到了。

溫懷是怎麽做到一個歌詞都在調上,還能夠把整首歌都給唱完的。

“小小的盒子盛着一生平凡,人總脆弱會長眠,化為塵埃一旦連感情都消散……”

溫懷很喜歡這首《人間》,不是對平凡的人生過于喪氣,但是看透了人生,無論大富大貴,出人頭地,還是平凡到塵埃裏的人,不都是會死的嗎……

江洮漆黑的眼眸裏因為印上少女身影而暈染上了些許光暈,從溫懷的身上他好像看到了一點悲傷。

少女只把最積極陽光的一面展現出來,将所有的陰暗獨自品嘗。

與他完全不一樣。

他不會刻意隐藏他自己糟糕的性格,因為他根本沒有積極陽光的一面,他就是在茍延殘喘而已。

如果還完債了,考上大學了,他也不會很高興,如果沒有還完債,他中間因為一些原因死掉了,他也不會難過。

能活着就活着,活不了就死。

無論是那一種結局,他都欣然接受,反正并沒有人在乎他,他也不需要為了任何人活着。

忽然身邊柔軟的沙發一塌陷,淡淡的清甜味直往他鼻子裏鑽。

江洮身子一僵,轉過頭,不明所以的盯着突然靠近他的溫懷,肌肉微微繃緊,目光從那一張精致的小臉上劃過。

喉結上下滾動了兩下。

因為經常在會所內工作,對一些事情也是耳濡目染了。

在他還沒有反應過來之前,溫懷微涼的手指輕挑起了他的下巴,左右看了看,“帥哥,長得還挺乖嗎?……多少錢?”

江洮薄唇輕啓,“沒有賣過,尚未定價。”

明知道這個時候已經阻止醉酒的溫懷,但是他卻沒有這麽做,反倒是漆黑的眼眸中悠悠的升起一抹旋渦。

“那你可要趕緊定個價,不然……待會你要吃虧的。”

溫懷輕皺了一下眉。

江洮不解溫懷為什麽會突然問這種事情,但下一秒,他大概知道了。

溫懷按着他的下巴,将臉湊了過來,唇瓣之間的距離慢慢減少。

溫懷看到江洮眼中泛起的波瀾,最後還是停了下來。

就為了見到什麽族內的長老,而不毫不相關的江洮扯進來是不是不太好。

算了,再想其他的辦法吧,比如從十層高的樓上跳下來,那群蛇這麽在意她的生死,一定會出來阻攔她的。

要是沒有阻攔住,十層高的樓也足夠能讓她摔死了,不用變成殘疾或者植物人痛苦的活着。

就在溫懷要放開手,放棄的時候,後腦勺一重,唇瓣碰到了軟軟的東西,還未等她仔細品品的時候,包間的門被重重的踢開了。

而溫懷清楚的記得,她是把門鎖上的。

————

溫懷看向坐在她對面,還戴着黑色眼鏡的男人,衣服從頭到尾都是黑的,恨不得把自己放到墨水裏沾一沾。

溫懷讓江洮先離開。

江洮走的時候,特意看了溫懷一眼,眼中隐藏着一種莫名的情愫,直到走遠了一些,他才擡手摸了摸唇瓣。

淡淡的細膩的觸感,仿佛還在。

————

伏泗輕點了一下頭,手指輕點在大腿上,“自我介紹一下,我是蛇族的長老伏泗。”

溫懷毫不在意的點點頭,她見自己在拿起酒後,伏泗下意識的向後躲避,就知道這只蛇酒量也不好。

“我,溫懷。”

伏泗張了張嘴,偏偏面前的少女好似完全不在意他的出現般,“少主,你是我們騰蛇族的少主,身體裏有着屬于騰蛇的力量。”

“騰蛇一族沒落了,漸漸變成了鬼族口中的蛇族。”

一字之差,卻差了很多。

“哦,”溫懷故作恍然大悟一般的點點頭,“這些我都不關心,只在意你們對溫君莫做了什麽事情。”

她這個向來護短,從闫一楠哪裏聽說,原本她是不會這麽早就被接回溫家的,全是溫君莫擅作主張。

溫君莫還因此被長老責罵了。

溫懷想到溫君莫那些天,臉上帶着傷,眸色暗了點。

交疊起雙腿,手指輕點在膝蓋上。

伏泗竟然覺得自己有些看不透面前的少女,明明是被當做人類撫養長大的,面對她的時候卻沒有任何的懼色。

原本并未對這位少主抱有太大希望的伏泗此刻多看了溫懷一眼。

他輕抿了一下唇,有了自己的打算,“我們懲罰了他,因為他沒能保護少主您,是他自己失責,他就要受罰。”

“你說你是長老,你的權力可會大過我?”

溫懷恹恹的垂着睫羽。

伏泗坦誠:“并不會。”

“哦,”溫懷語氣平淡,擡起精致的下巴點了點遠處,“那你就先給我表演一個站立吧,等着我訓話。”

溫懷還是第一次感覺到有權力這件事情會這麽美妙,難怪有那麽多人拼了命的也要往上爬。

伏泗先是一愣,沒有想到溫懷一上來就對他如此的不客氣,一向被族內敬重的他沒有被這麽無禮的對待過。

“少主你……”

溫懷放下腿來,眼眸黑的像是一口寂靜無聲的枯井,“溫君莫是我的妹妹,我不允許任何人……蛇傷害他,而且他并沒有做錯什麽。”

伏泗皺了皺眉,“他不是您的妹妹,如果您護着他是因為覺得和他有血緣關系的話,您大可以放心這一點。”

“他不是我妹妹?”溫懷若有若思的斂下眼眸,“我當然知道我們沒有血緣關……”

“因為他是男的……”

溫懷瞳孔驟然縮了一下,有些難以置信,“你說那條小白蛇是男的?”

可是他穿裙子的時候身材那麽曼妙,語氣輕柔,小白蓮的手段練就的出神入化。

等等,這和她看的小說完全不一樣啊!

其實從溫君莫能夠變成小蛇哪裏起,就已經和小說劇情有了偏差,是溫懷一直沒有在意。

伏泗頓了頓,“不只是溫君莫,闫一楠也是男的。”

“停停停,”溫懷做了一個打住的手勢,“無論溫君莫是男是女,你們随意懲處他,我就是不願意。”

伏泗沒有在意的哼了一聲,“不過是條小白蛇,就算當初是為了輔佐您而培養的他,我們還能培養更多的蛇,您可以再挑一條。”

他話剛剛說完,冰冷的雨水就從他的頭頂落了下來,将他衣衫盡數打濕。

伏泗瞪大了眼睛看着溫懷,似是有些難以置信,這種事情是溫懷會做出來的。

“我只看到,溫君莫尾巴上的傷痕,每天都要多一道。”

溫懷說這話的時候,心虛的摸了摸鼻尖。

這是她偷看恩俊麽洗澡偷看來的,早知道溫君莫是男孩子的話,她就不這麽冒失了。

索性她只看到一只全體通白的小蛇泡在水裏,可憐兮兮的看着他的尾巴。

溫懷将最後一滴酒在伏泗的頭頂上控了控,“要是再欺負溫君莫,我不介意在你的尾巴上也來上幾道一樣的傷痕。”

伏泗克制着怒意,唇角的肌肉卻一直在抽搐,“少主,我們一開始也沒指望你為蛇族做什麽,我們要的只是你産下騰蛇的後代。”

騰蛇可是神獸,與一般的蛇完全不一樣,有了騰蛇,他們蛇族才能徹底打敗鬼族。

“後代?”

“我才剛剛十八,馬上就要考高,生小孩這件事情不在我為了五十年的計劃之內,你再多等幾天吧。”溫懷将手中的酒杯一扔,也不管酒杯有沒有摔碎,但是這麽離譜的事情還是第一次見。

伏泗端坐在沙發上,自始至終都沒有放下他長老的架子,“我們沒有逼迫少主的意思,但是您不可以和人類戀愛,那樣會使得血脈不純正。”

如果不是真正的騰蛇,就不會厲害。

溫懷奇怪的看了伏泗一眼,然後急忙撤離,雙手緊緊的抱住了自己,“人家還是個高中生呢,絕不早戀,你不要慫恿我早戀哦~”

伏泗無可奈何的嘆了一口氣。

他大概知道鬼族為什麽會放過溫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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