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對峙
蕭晚去五位督主的府上走這一遭，收獲頗豐。
當然，要從那些人手裏拿到東西并不容易。先不說內外兩廷本來就有的嫌棄，單是白展鵬之外的幾個人都死在內廷司的任上，這已經引得有些人揣測督主之死根本就是內廷司的人圖謀不軌。自然，對蕭晚愈發提防排斥。
白秋華大概是收到顧甄的飛鴿傳書，連夜趕了回來。蕭晚第一個便是拜訪的白府。
“如果蕭督主是為了開棺驗屍而來，那就請回吧！”
白秋華絲毫不給蕭晚面子。
作為外廷司八校尉之首的虎贲校尉，白秋華在外廷司的影響力應該是除了中郎将顧甄及四将軍之外最大的一位。同時，他作為死者家屬，他的姿态直接決定另外幾位督主家屬的态度。
所以這根骨頭再難啃，蕭晚也得把他拿下！
“現在沒仵作願意為內廷司效力，所以，即便我有心開棺驗屍，也是無力而為之的。”
“哦？”白秋華眯了眯眼，似在判斷蕭晚此話的真假。
蕭晚的面癱臉最大的好處便是，無論說謊與否，都沒人看得出他的心虛。他從來都是默默而低調地心虛着的。此刻還多了一絲慶幸，幸好在白秋華回京之前盜的墓，否則，以這厮的敏銳程度，他只要稍微透出一點風吹草動他就有本事派兵将整個墓園圍起來，讓他們盜洞都挖不進去。
“我此番來，是想看看能不能從白大人身前貼身衣物或者吃食上找出蛛絲馬跡。”
“似乎蕭督主忘記了，這個案子皇上是命我查辦的？”白秋華完全沒有合作的意思。
“可皇上也命我要找出白大人的死因。還望白校尉能将證物借用一下，三日內必還。”
白秋華對這個小太監極其鄙視，一個男人長成這樣已經有辱男兒風貌了，何況，外廷司的眼線說蕭晚曾經爬過龍床，那之後，便被提上了內廷司督主之位，他們不得不懷疑，他是用了什麽龌蹉手段才坐上這個位置的。
與這樣的人談交易，白秋華覺得自己受到了侮辱。
蕭晚可不知道白秋華的腦子想的什麽，她只知道外廷司的人十分難相與，所以她也并不打算向白秋華示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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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白校尉可以拒絕。只是如此一來，那我只能請求皇上下旨，開棺驗屍了。”
“你敢！”
蕭晚仰着無辜的腦袋，“既然查不出原因我也會被處死，白校尉說說，我有什麽不敢的！”
白秋華危險地眯起了眼睛。外人傳皇上想趁機處死蕭晚這事他本是不相信的，但看這個弱不禁風的人竟然敢來他的地盤撒野，這不要命的架勢，他便不由得信了幾分。
沉吟半晌，他道：“好，我借給你！”說罷，沖手下使了個眼色。
片刻後，一只裝有白展鵬生前遺物的箱子便送到蕭晚面前。蕭晚道過謝，便與一幹下屬爽快離開了。
看他們的背影消失，方才那下屬笑道：“校尉大人果然料事如神。幸好我們有提前準備一模一樣的東西。”
白秋華不屑地冷哼了一聲，一個乳臭未幹的小太監想跟他較量還嫩着呢！
這廂出了白府上了馬車，陶章問蕭晚，“督主怎麽也不當衆打開看看，我覺得白秋華不是那麽乖覺的人。”
“他給的東西當然是假的。我不過讓暗中盯梢的人看到我們從白府擡了口大箱子出來，這樣，方便搜羅證據。”別看白秋華年紀不大，但在這年輕一輩中，算是出類拔萃的，不少人唯他馬首是瞻。只要他立場松動，其他人便好處理多了。
果然，後面幾家順利得不像話。蕭晚只需要委婉地表達一翻要徹查督主被謀殺一案，告慰各位督主在天之靈，又含蓄地說明說是證據不足，很可能開棺驗屍打擾亡靈，那些家眷便十分配合地知無不言言無不盡，該交的不該交的都交出來。
于是乎，他們就帶回了這麽大堆東西。
陶章和玄武在蕭晚的指揮下将東西一一放好，韓昭抱劍靠在門板上，在當了一天搬運工之後，這個大內侍衛不打算再幹這種跟他身份嚴重不符的活兒，這實在有損他大內高手的威嚴，方才扛着箱子進內廷司時，無意撞見幾個同僚，他精準地從他們的眼眸中捕捉到了笑意。
所以，此刻，他也精确地保持着一個大內侍衛該有的立場。
可在看到蕭晚頂着一個大盒子，試圖放進上面的儲物架，那盒子大概是太大，亦或許是蕭晚太弱，他瞄見盒子有墜下來砸上那顆小腦袋的趨勢，于是，他伸了一下手……
這一伸手直接導致在接下來的半個時辰內，他再沒能消停下來。
陶章和蕭晚各自抹了一把頭上熱汗，眼巴巴看着韓昭将他們之前搬得特辛苦都沒整理好的東西一一放好，很合适宜地道了一聲謝。
韓昭繃着面皮沒說話，又退回門板上靠着。
玄武也忙活完，走過來，虛心求教，“督主，我們要這些東西做什麽？”
陶章難得聰明一回，“肯定是要找證據，佐證那些督主的死因。”
蕭晚歇了會兒氣，“這只是其一。其二是，既然他們不肯開棺驗屍，我們自然也不能拿屍體來說道，只能從側面印證推敲，所以，這些物證就必須有足夠的說服力！”
唐玉安是被人用針殺死的，就要找到那枚針或者它所留下的痕跡，但顯然，一枚細如毫發的針穿過衣服刺入心髒根本就留不下痕跡。
王廷勝的死因至今沒找到，仵作的檢驗結果是，他死于心髒驟停，但上任不到半年的督主，正是意氣風發的時候，就死得這樣幹淨利落的，多少會讓人産生懷疑，尤其是在一連串的督主遇害後。
崔浩的***，即便知道是其體內磷自燃，但也得找到他是服食了什麽導致體內堆積如此多的磷。
馮成志憑空消失，門窗緊閉，毫無破損痕跡，連屍體都找不到，這個最為棘手。
最後是白展鵬，死得最是慘烈驚悚，尤其是臨死前那副笑容，令人百思不得其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