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聖僧你家松鼠到貨了21
第21章 聖僧你家松鼠到貨了21
見身下的人咬緊牙關很是惹人憐惜的模樣,聖僧輕笑一聲,張嘴咬在他的下巴上。
江左雙目通紅,強忍着一波一波朝自己身體拍來的潮水,幻想自己是一條在大海中無依無靠又迷茫無助的死鹹魚。
聖僧腰側的傷口破裂了開來,殷紅的血滲過包紮好的布條一滴一滴沉緩地滴落下來,“滴答”、“滴答”,重重地落在江左身側動彈不得的手背上。
落在手背薄薄肌膚上的黏膩一片滾燙,燙得指尖都略微一顫。
江左垂着眸子,見狗逼聖僧流血了,心中一喜,出聲提醒道:“……唔……你……流血了……再不……嗯……停下來……要……要死了……”
聖僧置若罔聞,他雙目微微泛紅,對着江左露出個鬼魅般妖冶森怖的笑。
那落在手背上滾燙的血液像是要流盡似的,“滴答”淌個不停。
不知自己什麽時候暈過去了的江左被壓着折騰了一個晚上。
江左這一昏迷就到了第二天午間才清醒過來。
一身的傷痕累累,江左生無可戀地仰躺在床上,垂眸咽下了苦澀的淚水:……狗男人,昨夜受的奇恥大辱……老子今天一定要你加倍奉還!!!
由于未成年全程被屏蔽掉了精彩畫面的362眼前一亮:昨夜?!七尺大乳?聖僧的嗎?!!在哪裏?!!!
江左冷漠:“……”麻煩去死謝謝。
362是真的十分好奇,為了聽到宿主的第一手轉述還難得賣萌發了個顏文字:分享一下嘛,不要小氣啾(*ˉ︶ˉ*)
江左一點也不為所動:……我是一個鐵石心腸的男人,識相的話就快點滾開。
被折騰了一晚的江左渾身無力地癱軟在床上。大概是在自己昏睡時聖僧幫自己清理過,一夜的折騰過去後此時身上卻很清爽,然而青青紫紫的痕跡卻依舊頑固地留在了肌膚上,脖頸側和肩窩處還有好幾個結了痂的牙印,江左扁扁嘴,告訴自己要堅強不許哭。
咬緊了下唇,江左敲敲362,問道:2啊,目前支線任務是什麽情況?是不是只要我找出兇手就可以馬上離開這個世界了?
沒有聽到宿主對于昨夜脆皮鴨事件的任何描述,362有點不開心,翻了翻支線任務的界面,悶悶地回答道:按照支線任務的要求,宿主只要找出寺廟兇殺案的兇手就好了,不過需要注意的是,這次只有一次機會,找錯兇手就直接算是任務失敗,那樣的話……宿主就真的回不去現實世界了。
江左愣了愣,想起了昨晚被扭斷脖子死得透透了的黑衣人:可是兇手……不是昨天晚上就被狗逼聖僧扭斷脖子幹掉了嗎?
362看了眼任務面板中顯示的兇手生存狀态,回道:沒有哦,真兇還好好活着呢。
江左眉頭一皺,發現事情并不簡單。
如果昨晚的人不是兇手,難不成就只是一場普通的暗殺?!
江左恨鐵不成鋼:……狗屁殺手質量這麽差!!沒殺掉狗逼聖僧就算了竟然還害我被————!!!
想起了昨晚變成人後被壓着這樣來那樣去的事情,江左冷靜不下來:麻煩聯系一下發貨商家我要給個差評。
心情更加陰郁了的江左惆悵地長嘆了一口氣,動了動有些發僵的脖子,有些詫異地意識到,自己的穴道不知道什麽時候早就已經被解開了。
江左雙手握緊成拳,撐在兩側試着坐起身來,酸疼感自腰側一直蔓延到身後某個部位,他扶着腰,顫着四肢從床上爬了下來,踉踉跄跄往門的方向挪去。
江左屁滾尿流:……溜了溜了。
362:……說好的今天一定要讓目标加倍奉還呢?
江左:我不喜歡你這個小孩,請你立刻死掉。
趁着聖僧還沒回來,江左半點時間也不敢耽誤,抖着兩條酸軟的腿,好不容易才摸到了門邊。
看着宿主大大方方袒露在外的果體,362沉默了一會:emmmmmm,宿主是打算在寺廟裏裸奔?
江左腳下一頓,猛地記起自己此時已經不是一只可以在寺廟裏盡情撒足狂奔無憂無慮的小松鼠了,他随即調轉了方向,跌撞着來到了櫃子前。
靠在櫃子上舒緩了一下走路時被磨的有些疼的某個發腫的部位,喘了幾口氣後,江左才伸手打開櫃子,打算從裏頭挑一件衣服出來先穿着。
敞開的櫃子裏面空空如也,連一塊可以遮羞的布條都沒有。
江左:……呵,狗男人,夠絕情。
環顧了一圈房內,江左把目光落在了床上那被胡亂卷成了一堆的薄被上。
那素淨的被面還沾了幹涸的血跡與一些不明的液體,江左老臉一紅,拖着酸痛的身軀,又回到了床前,他艱難地微微彎了彎腰,伸長手用指尖将被子的一角勾了過來。
把帶有血跡的那一面反過來,江左将看起來比較幹淨的那一面朝外披在了身上。
用錦衾把自己裹得緊緊的少年只露出一個小小的腦袋,像一只吐絲作繭卻不小心把自己繞了進去的笨拙的蠶寶寶,他剛睡醒的頭發亂糟糟,好幾撮黑發固執地卷翹了起來,勾出幾道不羁的弧度。
江左被自己的機智感動到了,他批着薄被得意道:……哈哈,狗男人,沒想到吧?!
擔心清池随時有可能會回來,江左一刻也不多敢留,他裹緊了自己遮羞的小被子,拖着酸軟沉重的身子,推開房門擡腳就溜。
光着腳踩在路上,粗砺的地面磨的腳底板有些疼,走出了一段距離後,某個難以啓齒的部位因走路的姿勢也被磨的有些發燙,江左蹙眉,稍微放緩了些速度。
目前還有尋找兇手的任務要做,但是變态聖僧的身邊他是打死也不會回去了,可是這麽一來,自己又要以什麽身份留在禪寺裏呢?
……要是那些小和尚把他當作偷偷潛入的小賊把他趕出去,那他又怎麽去調查真正的殺人兇手?!
擔心會遇到人,江左轉着小腦袋警惕地往四周望去。
大概是正值午膳的時間,此時長廊處一個人影也沒見到。和煦的秋陽穿過淡薄的雲層灑了下來,為長廊朱紅色的欄杆鍍上了一層純澈的鎏金,空中彌漫着暖暖的清淺梨花香。
支線任務目前還是一團亂麻,越想越絕望的江左只好試圖開導激勵自己,他一邊在長廊裏緩慢行走,一邊給自己打氣,晃頭晃腦嘀嘀咕咕念起了:“天将降大任于斯鼠也,必先苦其心志,勞其筋骨,餓其……”
本來還沒覺得餓,此時這麽無心一提,被迫運動了一個晚上直到現在都沒有進食的江左就不僅是渾身酸痛了……還又冷又餓。
不但沒有激勵到自己,反而還覺得自己好像更慘了,江左沒忍住流下了不争氣的淚水:“……”操!
緊挨着長廊的一側種了幾顆梨樹,明明是秋意正濃,那梨樹繁茂的枝葉間卻點綴着幾許初雪般潔白的小花,清香撲鼻,彼時秋風乍起,攪亂了萦繞着的一片淺香。
繁密的梨樹枝葉間,洛青鶴正斜靠在其中一支粗壯的枝桠上,他面容俊朗,眉宇間一派恣肆縱情的江湖意氣,此時他一手撐在後腦勺處,靠坐在樹上合眸假寐,心中卻思索起了這幾日發生的事情。
昨夜那刺殺聖僧的黑衣人便是死在底下長廊的這個地方。
那黑衣人手裏的刀刃上的确沾了誕秋師叔獨創的毒藥,這就說明誕秋師叔的事确實與那黑衣人有關……可是他總覺得有什麽地方想不通。
洛青鶴擰着眉頭,他坐直身子,目光緊緊盯着黑衣人昨夜倒下的那處,似乎是想盯出個所以然來。他正凝聚着精神陷入了沉思,突然一個裹着白色被單的身影如幽魂一般幽幽出現在了視線中,洛青鶴身子一個不穩,險些從樹上摔了下去。
他及時扶住了樹幹,這才止住了搖搖欲墜的身形沒從樹上直直跌落下去,一坐穩身子,他就蹙緊眉頭忙往那抹白影看去。
那伫立在長廊內的所謂的白影根本不是什麽鬼魂,而是一個面色蒼白的小少年!
只見那少年形單影只地站在長廊裏的欄杆側,他身姿單薄,秋風吹拂過,吹起了他身上披着的皺巴巴的錦衾,帶了些可憐兮兮的味道。
站了一會兒,他又垂着肩膀背過了身子,一屁股坐在了欄杆處,那蜷成一團的可憐身影透露出了一絲孤零零的落魄感。
昨夜那刺殺黑衣人才在這裏被扭斷脖子,今天就有人出現在這,是巧合還是……?
決定前去探探虛實的洛青鶴躍下了枝幹,面對那抹背對着自己的白影沉聲問道,“閣下是何人?”
被突如其來的聲音吓得打了個嗝,江左一個沒坐穩從坐着的欄杆上滑了下來,一屁股跌坐在了地上。
屁股疼的好像碎成了幾瓣的江左:……嘎嘎大哭jpg
沒想到自己竟然把人吓到了,洛青鶴略帶歉意,也跟着半蹲在地上,他低下頭,那跌坐在地上的人的面容便清晰了起來。
少年一頭烏發淩亂又卷翹,落在略微有些蒼白的頰邊,那漆黑晶亮的黑色眸子蒙了霧氣,好像沁了水的黑瑪瑙,他裹在身上的素白被單被捏的有些皺 ,卻将他襯的楚楚可憐。再往下看去,跌坐在地上不小心壓卷在腿下的被子微微掀開一角,露出了他一小節秋藕般的小腿,腿上肌膚還帶着一些奇怪的淺紅色印記。
他露在外頭的兩只沒穿鞋子的腳丫子白生生,腳底板踩了灰,被磨的微微發紅的腳跟附近還被劃出了幾道口子。
——氣息很弱,沒有威脅。
洛青鶴在心裏下了定論,看起來不太可能是兇徒的同夥,也不像是有能耐闖進寺廟裏的人,洛青鶴繃緊的身子漸漸放松了下來。
這麽近着看來,一種似曾相識的熟悉感越發強烈,定是在寺廟哪裏見過吧……洛青鶴想着,或許是廟裏某個貪玩的小和尚?
從突然出現的人吓了一跳,江左正要怼一通,在看清楚眼前的人是主角後,眼睛突然一亮。
他之前覺得殺人嫌疑最大的人就是主角,要是自己能跟在主角身邊的話……
362:宿主既然覺得主角是兇手,還跟在他身邊難道不怕危險嗎?
江左認真分析:主角如果是兇手,那我跟在他身邊說不定還能發現一些蛛絲馬跡……如果主角不是兇手,那也能從他那裏套到一些關于案件的線索,而且這麽一來,我也有一個不會被趕出寺廟的身份……
最關鍵的是,主角很直男,絕對不會跟老狗逼聖僧一樣變态肖想自己的屁屁。
江左的眼睛裏亮起了一線希望的微光。
還不等江左想出有什麽可以解釋自己處境并且說服主角讓自己跟着他的借口,洛青鶴就率先出聲了,他爽朗地笑道,“你這頑皮的小和尚,在這裏裝神弄鬼,是想吓唬誰……”
完全沒想好說辭的江左:“……”雖然不知道你腦補了什麽出來,但是謝了兄弟!
“不對啊……”洛青鶴笑到一半,面容突然嚴肅起來,他盯着江左一頭淩亂的發,“既然是和尚……你為何有頭發……?”
江左眼神閃爍,“我是……嗯……郡主……郡主身邊的人……”
想不出郡主身邊具體有什麽人,江左只好含糊帶過,硬着頭皮繼續往下瞎掰,“……那個……我做了錯事……被郡主趕出來了……”
“……原來如此。”洛青鶴有些憐憫地看着眼前垂着眼眸的小少年,越看越覺得他長得很是順眼,那又濕漉又黑亮的眸子讓他想起了聖僧身邊養的那只松鼠汪汪,洛青鶴不由卸下了防備。
低頭見江左帶了淺紅痕跡的腿,洛青鶴心中憤然,“沒想到郡主是這般蠻橫無理之人!竟讓人将你打成這樣!還連你身上的衣服也喚人扒了……”
江左扯出被壓住的被角把腿擋住:……emmmmm好像不經意間拆散了什麽……
362:“……”還好不用走劇情。
洛青鶴伸手在懷裏摸索了一番,掏出了一只包在油紙裏油光發亮的香酥大雞腿,在江左期待的目光中,他又悠悠從懷裏摸出了一大把溫熱的瓜子,然後把滿手的瓜子大方地遞給了眼前的少年。
江左看看主角左手裏閃着金黃色澤的肥碩雞腿,再看看他右手掌心上一把灰溜溜的瓜子,不由想起了前不久自己還是只可愛的小松鼠時,被主角圍困在竹林裏被迫着吃了好幾堆瓜子山的恐怖回憶。
江左:“……”幾天不見,沒想到你還是一如既往的小氣。
肚子一陣咕咕響,快撐不住了的江左從把自己捂了個死緊的的被子裏,小心翼翼伸出了兩只指頭,往主角右手上的瓜子伸去,接着趁主角不注意,飛快從洛青鶴的左手中搶過了那只雞腿,又迅速收回了被子裏。
似乎是沒意料到江左的動作,洛青鶴微微有些愣怔。
江左警惕地看了眼洛青鶴,見他沒有撲上來把雞腿搶走的樣子,這才放心用被子把自己的腦袋也蒙住,躲在裏面啃起了雞腿,一副“只要不被看到,老子的雞腿就不會被搶走”的小模樣。
少年的小腦袋藏在錦衾之下,只能聽見裏面傳來的撕咬咀嚼的聲音。洛青鶴眨眨眼,不覺有些失笑,他低下頭,又看見了少年那光着的腳,白淨的足跟被磨出了一片令人憐惜的淺紅。
洛青鶴別看眼睛啃了兩顆瓜子,隔了一會,又不自然地将頭扭了回來,他定定地盯着少年那兩只灰撲撲的小腳,最後還是将手上的一把瓜子塞回衣襟裏,他低頭從自己的衣擺上撕下了幾條布料,幫江左把露在外面的兩只受了傷的腳輕輕包紮了起來。
腳上被什麽東西輕輕柔柔地裹住,江左從被子裏暗搓搓露出兩只眼睛,見主角在幫自己裹腳,江左含了滿嘴的雞腿肉,一臉感動,含糊不清道:“……從今天七……我就跟裏……天下第一……墜墜好……!”
等把江左的兩只腳給包紮好,洛青鶴擡起頭,輕聲問道,“小兄弟如何稱呼?”
江左咂咂嘴,将嘴邊的一圈油給舔掉,打了個飽嗝,神情孤傲道:“請叫我江·福爾摩斯·左。”
“好,”洛青鶴點點頭,表示自己已經知曉,“大福,那你接下來有什麽打算?”
江左沒反應過來:“……”大、大福?……特麽主角你給我起的什麽狗屎外號??……你這是不想活了嗎?!!!
想到自己為了完成支線任務還要跟在主角身邊,話到嘴邊一拐,張嘴卻是:“……那個……謝謝你幫我包紮了腳,還給我雞腿吃……我……我添茶加水,什麽都會!”
362:我看你是只會添茶加水吧……還有雞腿哪裏是人家給你的明明是你自己搶的。
被拆穿了的江左眼睛都紅了:“……”狗系統老子撕爛你的逼嘴!!!
見眼前的少年眼角微微泛紅,似乎是害怕被自己拒絕的樣子,洛青鶴想了想,搖搖頭道,“我身邊用不着伺候的仆從……不過你可以暫且留下來……既然你是被郡主趕出來了的人,大張旗鼓去讓寺裏給你單獨準備一間房間的話,郡主知道肯定會心生不滿,到時候指不定想出什麽法子去為難你……”
“……好在寺廟裏給我準備的客房內分了裏間和外間,不過我沒有随身的仆從,所以外間是空出來的……既然你受傷了,那就先睡裏間,我睡外間……我再上住持那幫你讨些化淤的傷藥……”
江左頻頻點着小腦袋。
洛青鶴說完,又詢問江左的意見,問道,“大福,你覺得這樣如何?”
江左:……不叫我大福的話老子還能勉強跟你玩耍一下。
兩人商量好後,就徐徐往回走去。
長廊上,迎面走來了一人,他一身雪色白衣,身姿清華,如芝蘭玉樹,霞明玉映。
洛青鶴擡手,朝聖僧打了個招呼,好奇道,“聖僧,怎麽今日不見汪汪?”
聖僧沒有回答,他陰沉的目光落在洛青鶴身後的人身上,面色一片陰郁。
江左小心翼翼往主角身後又挪了兩小步。
清池眸光一掃,江左的足上裹着兩片青色的布料,明顯是從洛青鶴身上被撕了下擺的衣物上撕下來的。
聖僧面色越沉,平日裏清貴疏淡的面容籠着陰狠,似狂風暴雨來襲的前兆,他薄唇抿出一條森然的直線,聲音壓的低沉,吐出的話冷的好像凝了厚厚的冰霜:
“……過來。”
氣氛很沉悶,洛青鶴有些詫異,他回頭看了看身後瑟縮成一團的人,又看了看神情恐怖的聖僧。
從來沒見過聖僧這個樣子,洛青鶴心中怪異,問道,“……大福,你認識聖僧?”
江左急忙:“不認識不認識。”
“過來。”聖僧沉着聲音,又重複了一遍。
“不然……”聖僧面上的怖意驟然散去,似冰雪消霁,他對着江左緩緩挑起了唇,目光卻凝了一片詭遹的殘暴銳利,他眸光一轉,将視線落在了洛青鶴的身上,語氣森冷道——
“……我便殺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