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5)

僅此而已。

她的心給了逸辰,從看到逸辰第一次蹲在她身邊給她系鞋帶那時起他就知道,逸辰早就象根一樣的紮進了她的心底,占據了她所有的心事。

有逸辰在她的心裏,孟欣辰知道,自己永遠沒有機會。

有時候,愛一個人,并不需要對她完全擁有,只要看着她幸福,他會站在她身後,做默默支持她的那一個。

“遠。”等袁遠哭夠了,孟欣辰才動了一下被她咬痛到發木的肩膀,伸手将她攬進懷裏,閉上眼睛,下颌抵在她蓬松的發叢間,輕輕喚了一聲她的名字。

不得不說,孟欣辰的懷抱是非常讓女孩們貪戀的那種,沒有刻意的香水味,但男性氣味特別的濃,如果是戀人,應該喜歡被他這樣的擁抱,一生都不夠。

可他們不是。

意識到這點的袁遠,一把推開孟欣辰,見他耷拉着腦袋一副不清醒的樣子,稍稍松了口氣。

“我送你回家吧。”吃完火鍋出來,已是斜陽西側了。袁遠把孟欣辰的手臂擡起來搭在自己肩膀上,他的身體沉,她只好将手伸理他的衣服下面,抓緊了他的腰帶,借着勁将他往外扶。

孟欣辰雙手垂在兩側,半眯着眼睛,任她如何擺布自己。

跟身材修長挺拔的孟逸辰比,孟欣辰多了份槐梧,看上去陽光之氣也更足,但這一米□的身高,近九十公斤的體重,重心全壓在袁遠身上,還是有些吃不消。

“小狼嵬子,到底誰的車,那人跟你什麽關系?”上車之後的孟欣辰,嘴裏嘟喃的,還在重複那個問題。

袁遠輕聲地嘀咕了一句,孟欣辰沒有聽清楚,歪過頭來,眯着眼睛問:“你說什麽?”

袁遠白他一眼:“我說我送你回家。”

孟欣辰嘴角一蹙,臉上好看的笑容露出來:“回家好,回家好。”

“乖乖的坐着,不許動。”給他扣上安全帶,袁遠突然覺得自己的口吻象在對待孩子。

每次開門,袁遠都有一種某名緊張的感覺,鑰匙拿在手中,先四周看一圈,确定身後沒有人,完全是安全的之後,她才敢将鑰匙□鎖孔。

自從上次孟逸辰的突然襲擊之後,她對這個門,莫名産生了恐懼。

還好,四周空無他人。

袁遠把衣服往椅背上一扔,轉進衛生間去洗臉。這頓火鍋吃的,真是從頭到尾的爽。

門口,傳來鑰匙擰動鎖孔的聲音。袁遠正刷牙,沒太在意,沖外間喊了一聲:“這麽早就下班了,還差一個多小時呢。”她擡腕看表,這個喬雪,越來越不象話了,動不動就翹班。如果不是上面有秦院長壓着,科主任早把她打發去燒開水了。

“我說你怎麽回事,越來越……”袁遠擦了一把嘴角的泡沫走出來,想數落喬雪,但屋子裏哪有喬雪的身影,倒是廚房裏有叮當作響的器物碰撞聲。是孟逸辰,他一聲不響的進來,帶着一個工具箱,徑直進了廚房。

“你,要幹什麽?”袁遠站在廚房門口,看着蹲在地上正在擺弄工具的孟逸辰。他沒有穿常服,作訓服上好像還有泥點子,看樣子剛訓練回來。

“窗戶都快掉下來了,你那個男人也不管,有小偷從窗戶裏進來怎麽辦。”孟逸辰連頭都沒回,就象在他自已家一樣,墊着報紙踩到餐臺上,拿着合頁加固窗戶。

“進來進來好了,反正這屋子裏也沒什麽值錢的。”袁遠本來想說這房子快拆了,醫院的新宿舍正在裝修,馬上就可以搬過去住了,可話到嘴邊卻換了詞。

孟逸辰淩厲的眸子倏地瞪過來:“還有比你再值錢的麽?”

孟逸辰原本就嘴毒,一句話噎得袁遠無話可還。正厥着嘴不甘心地要跟他掐,外間的門“嗙”的一聲被人撞開,緊接着,一個五大三粗的男人手中拎着一把扳手闖進來。

“媽的,李娜那小□呢,叫她出來。”男人一身酒氣,嘴裏喋喋不休的叫罵着,“啪”的一聲将手中的扳子磕在桌子上,那張原本看似結實的桌面,瞬間陷進去一大塊。

袁遠愣了一下,随即反應過來,這個醉鬼,找的是這間屋子原先的主人吧!

“這位大哥,你找錯門了,這裏沒有叫李娜的。”

壯漢男人喝了酒,但沒喝高,壓根就不拿袁遠的話當回事,還要繼續往裏闖,當看到站在廚房門口一雙冷咧的眸子盯着他的孟逸辰,怒火一下子竄上來,掄起扳子就朝孟欣辰的頭上飛過來:“我今天就打死你們這對奸夫□。”

孟欣辰眉頭微微一蹙,閃身躲過男人的襲擊,反手一擊,男人粗壯的身體向前竄了兩步,直直的趴在廚房的地上。

“都告訴你找錯地方了,這裏沒有叫李娜的女人。”孟逸辰的聲音冷冷的飄過來,趴在地上的男人酒也醒了幾分,爬起來,首先看到了孟逸辰的作訓服、,肩膀上那四個醒目的星星,愣了一下,原本有些清醒的意識再次模糊,跌跌撞撞的往外走,象是打了一架又醉了幾分。

19、我來晚了

孟逸辰擡腳狠狠的踢了一腳地上的工具,目光深邃的轉向袁遠:“這個地方不能住了,收拾東西跟我回家。”

“不去。”袁遠沒好氣的回了他一句,轉身去收拾狼籍一片的桌子:“如果不是你突然出現,他也不會出手的,他找的人又不是我。”

“還嘴硬,這種場面,即便他不是找你,就憑你一個女孩子家,應付得來嗎?”孟逸辰沖過來,不由分說将袁遠剛收拾好的書箱啪一下扔掉,拉起她的手就往外走:“今天走也得走不走也得走,由不得你。”

“喂,孟逸辰,你講不講理,這是……”袁遠身體朝後墜着反抗,但孟逸辰已跨到了門口的腳步卻停下了。門口,突然出現了五六個手持鋼管的青年。

醉酒的男子依然是帶頭的,不過此時看來倒是清醒了,完全不似剛剛趔趄着出去時的醉酒程度。他伸手指向孟逸辰對身後的同夥指認:“李娜卷着錢就是跟這小白臉跑的。”

身後的人個個蠢蠢欲欲動,但是看到孟逸辰肩上的那幾個星星,其中一個很有顧忌的附在醉漢耳根上說了句什麽。醉漢立刻瞪着眼睛反駁:“怕什麽,修理了他我還要去告他不遵守軍紀,破壞地方婚姻,我就不信他拿着我的錢能跟那小□把日子過舒服喽。”

醉漢的話象一粒定心丸,幾個青年揮着鋼管就向孟逸辰砸過來。

孟逸辰早已将袁遠推到身後,用目光示意她,不管外面發生了什麽,都不準出來。

袁遠沒見孟逸辰打過架,緊張得一只手緊緊的握成了拳,但是孟逸辰推了她一把,反手将廚房門關上,只聽到外面乒裏乓啷的打鬥聲和嘿哈的叫喊聲,就是聽不到孟逸辰的聲音。

好在剛剛進門,褲子口袋裏的手機沒來得及掏,可發及時的報警。

十分鐘之後,警察站在面前,袁遠一看外面的情形,徹底愣住了。五六個男人,一個個象是剛剛出籠包子,鼻青臉腫地窩在牆角裏,不住地哼哼着。

而站在警察面前的孟逸辰,卷起袖子的胳膊,不住地往下滴血。

進門的警察在查看孟逸辰的證件之後,面無表情的:“先到派出所錄個口供。”

袁遠很願意配合警察的正面調查,可是孟逸辰卻站在門外的走廊裏打電話。一分鐘後,這個警察的手機響了,接守電話轉過臉來,一張板着的面孔笑得極其燦爛:“孟參謀不知道您是在執行任務,我們沒有做好工作,配合的不夠,對不起。”

孟逸辰唇角優雅地弧起:“跟你沒關系,我還以為我未婚妻這邊才是最安全的,忽略了其它因素。我自己善後,謝謝你及時出警。”他伸出手,跟警察握住,但那神色裏卻一點感謝的意思也沒有,好像他遇到這樣的不測,真的就是警察沒做好工作。

警察帶着一幹人走了,袁遠盯着孟逸辰眼珠子都要瞪出來:“飯可以胡吃,話不能胡說。”

孟逸辰知道袁遠在生氣什麽,也不說話,只是眉頭稍稍揚了一揚:“我幫你收拾東西。”衣櫃裏本來就沒放幾件衣服,他一伸手,全部抱出來扔在床單上。

“孟逸辰,你停住。”袁遠知道今晚不管她願不願意,都會被孟逸辰給弄回家去。這算什麽,深更半夜的打包,如此落魄地倉促回家,爸爸會擔心,可宋佳和林楠呢?她們是不是等着看笑話。

可孟逸辰的認真勁一上來,哪裏是她能夠攔得住的。從衣櫃上把箱子拎下來,不用袁遠動手,他一件件的往裏放東西。

“如果你敢再住住兒,我明天就到衛生部去投訴你們醫院,你信不信我讓你們單位現在的一把手因為這件事全部落馬。”

信,袁遠如何能不信。興華醫院不是外商獨資醫院,院方幾位常務領導都是地方政府任命的。況且,因為這種事情讓輿論媒體介入,這是誰都不想看到的。

今晚這件事,不管是因什麽原因,孟逸辰都全程參與了,到時候保不定他會在媒體那兒吹什麽風。

遲疑了一下,袁遠妥協了。

門已經被踏壞,床也幾乎散架,這個地方,今晚是沒法住。

孟逸辰一件件的收拾着袁遠的東西,心裏一陣陣的痛惜。這麽簡陋的環境,這麽簡單的行李,即便是新兵入伍,帶的東西也比這全面也比這富有,可是他的小遠……

眼圈有些濕,手下的動作也就慢了一圈。他喉頭抽動了兩個,壓抑着心頭的痛,想說幾句安慰的話,可一擡頭才發現袁遠倚在門外的欄杆的打電話,“……少廢話,趕快來接我。”

十幾分鐘後,孟逸辰剛想拉着袁遠出門,一個身材修長,一身黑色西服的男子出現在面前。看到面前的情景,好看的眉頭不由地一蹙。随即伸出手,将袁遠收入懷中。

“親,我來晚了,沒吓着你吧。”說着,一低頭,在袁遠的額頭落下一吻。

袁遠的汗毛都要倒豎起來了,原本只是想找個人帶她順理成章的離開,沒想到反被吃了豆腐,恨得咬牙:“好,這筆帳我先給你記着。”當着孟逸辰的面,她這句莫棱兩可的話,只有某人聽得懂那是威脅。

不過他不在乎,依舊一臉妖孽笑容:“我随時聽憑親親處置,但現在太晚了,我們先回家呵。”攬在袁遠肩上的那只手同時用了力,明明白白的告訴她:你的伎倆我明白呀,剛剛只不過是配合你演戲而已。之後,要不要穿幫,就看你配不配合了。

之後,笑臉轉向站在一旁臉早就黑成了魔鬼一般的孟逸辰:“謝謝你替我太太收拾東西,那就麻煩你幫我送下去,那輛黑色的LFA。”

剛剛,孟逸辰只不過對警察慌稱袁遠是他的未婚妻,現在,某人直接稱呼她“我太太”!

孟逸辰狹長的眸子幾乎是眯成了一條線,握緊的手指幾乎可以聽得出咔咔的聲響,但片刻之後,他那英氣的臉上逐漸綻開了笑容,提起已經收拾好的箱子,平靜的答應:“好的。”

20、以牙還牙

袁遠不知道孟逸辰心裏在盤算什麽,乖乖地被某男擁着下樓,心裏忐忑不安不安。但是到了樓下,看着孟逸辰往後備箱裏塞東西,她這才稍稍的松了口氣。

“要好好兒的,嗯。”孟逸辰放好了東西,走到袁遠面前,一點也不避諱地伸手拭去袁遠鼻尖上沾染的一點灰塵,語氣滿是寵溺的輕微一笑,潇灑轉身。

袁遠看着孟逸辰的背影,心底莫名的失落又深了一層。

大哥哥,就這麽離開了麽?一點也不在乎,倒顯得她自己自做多情了。原本,她也不是他心中的那片風景,說過要放棄了,卻仍有不甘的要堅持,換來的,也只能是失落。

從進門開始,袁遠就窩在沙發裏,一副很受傷的樣子,兩眼盯着某個地方發呆。喬铮才跟着她一進門,原本還很好的心情,卻被她一個冰冷的聲音打發了。

“你還笑得出來?”

喬铮倒了兩杯紅酒,走近袁遠,遞到她面前:“我可都是按你的指示去做的,要生氣也犯不着沖我來。”他眼皮都不擡,将鑲着金絲邊兒的高腳杯放到袁遠面前,自己轉過身去翻看電視節目。

袁遠還在氣頭頭,抓起杯子,恨不得直接掼到他臉上去:“我指示你什麽了,分明是你原本就藏着一顆龌龊的心。”是,她是讓他來接她的,可沒讓他乘機占她便宜。

喬铮一句話不說,手中的杯子一仰,一杯酒直接下了肚,“咣”的一聲将杯子扔到茶幾上:“以後有事愛找誰找誰,死了都別讓我知道。”

袁遠還想問問他怎麽突然來浦寧了,可某人一頭黑線,抓起衣服頭也不回的往門外走,在玄關處換鞋的時候,冷冰冰的丢下一句話:“鑰匙放這兒了,這房子你愛住多久住多久。”

“喂,你今晚不住這兒?”袁遠沖他的背影一撇嘴:“這不才剛進門嘛。”

“我住這兒你睡得着嗎。”

幹嘛呀,剛剛不就才說他一句嘛,就生那麽大的氣,至于嘛。袁遠賭氣沒理他,反正他就是那麽一副臭脾氣,懶得搭理他。

只是這房子……

知道喬铮在海山以外的數個城市都有房産,可從沒聽說過他在浦寧有別墅的。看這裝修,也不象是新近完工的,而且室內的家具和家用電器之類的一應設施齊備,保不準這家夥是打算在浦寧長住了。

那如果是這樣的話……

喬铮必竟是單身,饒是他們之間的關系再密切,也不能就這樣不明不白的住他的別墅。她倒不是怕那些瓜田李下的緋言緋語,而是不想給人錯誤的暗示。

從小一起長大的夥伴,雖然他的心思不在她身上,但孤男寡女相處,難保不發生擦槍走火的事,到那時,他們這十幾年的友情,也就走到頭了。

房子,看來還是得自己解決了。她摸出電話,按了一個鍵,已撥通了一個號碼:“Victor,我要一套錦繡家園的房子,越快越好。”

電話那頭的人,幹脆的應了一聲之後,袁遠便挂斷了電話。

袁遠睡覺認床,尤其是認枕頭,突然換一個陌生的地方,眼睛可以閉上,可要進入深度睡眠,那幾乎是不可能的。所以她樓上樓下的轉悠了一圈之後,選擇繼續窩在沙發裏看電視,迷迷瞪瞪的一直處在半睡半醒間。直到清晨,聽到有人拿鑰匙開門的聲音,這才警覺地站起來,搖搖晃晃往門口走。

喬铮拎着兩盒早餐,看到象警察一樣站到門口的袁遠,兩只眼光腫腫的,象蚊子叮咬過一樣。

“Oh my God,You won't cry all night你不會哭了一夜吧?”

一看是喬铮,袁遠的警惕性瞬間消失,手捂着嘴打了個哈欠,“讓我為你哭?想都別想。”伸手打開餐盒,是地道的上海燒麥:“好香,謝謝你的早餐。”

喬铮不放心的看着眼皮腫腫的某人,兩道修長的柳眉擰成了一條線:“沒哭,這是什麽狀态?”

袁遠的面部表情木木的,不過喬铮這誇張的表情就很需要她認真審視一番自己了。雖然她向來不太注重化妝打扮這類事務,但在外人面前,她還是得注意一下自己的修飾。太随意就缺乏禮貌了,更何況對方還是一位傾國傾城的妖媚型帥哥。

果然,鏡子裏的自己象被人掴了幾個大耳光,大腮幫子黑眼圈,臉頰黯淡無光。

等袁遠收拾好自己,喬铮已收拾好了餐桌,碗筷擺放整齊。不過兩人一起吃飯似乎有默契似的從相敬如賓的拿起筷子之後,誰都不再說話,甚至連吃飯的動作都極其類似。

曾經,喬恬在出國研修期間,将四歲的喬铮托付給了袁遠的媽媽照管,從此,兩個妖獸沒完沒了的鬧騰了四年,直到喬恬回國,喬铮才不情不願意的離開。許多生活習慣,也是那四年間慢慢就養成了的。他可以學會袁遠母女倆的優雅舉止,袁遠卻學不會他的腹黑。

“俗話說吃人家嘴短,拿人家的手軟,你準備拿什麽回報我?”喬铮用眼神示意面前殘籍的碗筷。

“不就洗碗嘛,有什麽大不了的,又不是不會幹。”袁遠喝了一杯淨水,白了喬铮一眼。

喬铮嘴角露出一個不太明顯的微笑:“洗碗這麽廉價的事,怎麽好意思擺出來跟我交換。”

袁遠剛剛喝水漱完口,一聽喬铮的話,差點就把剛吃下去的東西吐出來:“你要交換什麽?”

“昨天你利用了我,這筆帳你不打算清償嗎,親兄弟還要明算帳呢。”

這回袁遠弄懂了,如果今天他不說這句話不講個條件什麽的,那反倒不是喬铮的風格了。

“說你的條件。”聰明人過招,只須輕描,無須濃墨煊染。

“爸爸的一個朋友,有意想把他的千斤塞給我,你得出面幫我抵擋。”

以牙還牙,袁遠暗恨自己挖坑讓自己跳,怎麽就沒想到對手是有着叵測居心的。“喬老二,你連我都要算計?”

21、相互利用

喬铮笑眯眯的翹着二郎腿,看不出他真實的表情:“我什麽時候做過虧本的生意。”

袁遠這才意識到自己着了喬铮的道,剛出虎口,又跑到狼窩了,咬着牙,騰的一下站起來:“咱們是兄弟,你偶爾幫我個忙不可以啊。”

“幫忙?這個字眼,在我喬铮的字典裏出現過嗎?”

“所以……”

“所以就相互利用,我們各取所需,在生意場上,利益才是王道。”喬铮笑得陰邪,袁遠聽得渾身發毛。

“閉上嘴吧你,這套理論,只是你的王道,不見得每次交易,你都是只贏不輸的那一方,小心陰溝裏翻了船。”

“哦,那我倒很想見識一下誰有能使我翻船的那個浪裏白條的本事。”

“小心使得萬年船,我只是提醒你而已。”袁遠揉着發脹的眼皮跟着喬铮往外走,心裏琢磨着盡快給自己弄一個窩的事。

作為等價交換利用的條件,袁遠答應做一天喬铮名義上的女友。他本來是要求袁遠做一天喬太太的,但被袁遠毫不猶豫的拒絕了。

“你這個提法太兒戲,弄不好我們倆誰都下不來臺,連咱這十幾年的友情都得搭進去。”

喬铮以沉默認可了袁遠的意見。其實他并不是真的要逼着她做什麽事,只不過袁遠在感情方面的優柔寡斷,很是令他擔心。

離上班時間還早,喬铮的車開得不快,袁遠乘機在車上補個覺。可身邊這個妖孽的電話不停的嗡嗡,總讓她睡不踏實。

“怎麽個說法,不是還剩六套嗎,怎麽就全清盤了?”喬铮的聲音壓得很低,大概是害怕影響袁遠睡覺,每一句都象蚊子一樣輕輕地嗡嗡着。“不行,就是出別墅的價格也要給我弄一套,哪怕是從別人手裏翹。”

電話那邊再沒了聲音,可能是辦事的人唯唯喏喏的照他的話辦事去了。

“又要買房子?別費那心思了,我又不會在你那兒住很久,也許明天就搬出去了呢。”袁遠沒睜眼睛,嘴裏卻清醒的嘟喃着。

喬铮轉眸,深邃的眸子閃了幾閃:“你沒睡着?”

“你聲音那麽大,我睡得着嗎。”袁遠懶洋洋的回了一句。

喬铮臉上的表情依舊,目光卻柔和了許多:“你睡會兒吧,我關掉手機,保證在上班前不會再吵到你。”

這個承諾,袁遠完全相信。從小到大,他給她的承諾,幾乎就沒有食言過。

喬铮,象鷹一樣高貴的男人,在音樂方面有着特別天賦的才子,媽媽出事的那年,他随着她母親去英國進修,但不知什麽原因,五年後卻不聲不響的回國,摒棄了自己為之奮鬥了十幾年的音樂,改學金融,最後拒絕了喬恬為他設計的光輝大道,不惜與父親反目,死心踏地的跟着許楓打理楓都。

袁遠在喬铮的車上睡着的那一刻,孟逸辰的電話也響了,與喬铮接聽的那個電話內容幾乎一致:“怎麽可能,我不是付了定金了嗎?”

“孟參謀,我實在沒辦法,對方的來頭太大,不是咱們惹得起的主,所以只能請你割愛了,在秀水區,我給您物色了一套,精裝的,立馬可以入住。”電話裏,對方的聲音謹小慎微。

孟逸辰伸手揉了一下鼻梁,昨晚沒睡好,現在頭腦昏昏的。

“何總,知道你盡力了,謝謝。”

電話收了線,孟逸辰腦子裏還在盤旋着何欽的那句話“對方的來頭太大,不是咱們惹得起的主”,在浦寧,有什麽人是連何少都不敢惹的?

作者有話要說:現在看文的親們都好冷漠,被無視了

22、圈套

袁遠剛換好工作服,412患者的家屬輕手輕腳的走進來,看看辦公室裏再無其他人,麻溜的往袁遠手中塞了一個信封袋子,臉上,眉裏眼間的全是笑容。

袁遠的臉立刻拉下來,“啪”的一聲将袋子扔到桌上:“你這是幹什麽,救治病人是醫生份內的事,換了任何一個當班醫生,碰到此類事情都會毫不猶豫的搶救,所以你的心意我領了,東西請拿回去。”她還以為這個女人是因為她搶救食物中毒家屬而給她的紅包,卻不料這個女人卻一副見慣了此類事情的沉着鎮定。

“話說的倒沒錯,可如果不是您告訴我是這定遠樓的包子有問題,這錢我也拿不到手啊,所以,這多元你也應該拿着。”女人很狡猾地将信封袋子再次推到袁遠面前,綁在一起才好分贓。

袁遠腦子裏迅速過了一遍女人的話,大概聽出了端倪,立時警覺起來:“我有說過定遠樓的包子有問題嗎?”

袁遠的眼神太淩厲,剛剛還一臉得意的女人迎着這目光,表情裏有了一份不自在:“您是沒說過,可那問題不就是出在包子上嗎,這能錯得了。”

雖然還猜不透她到底想幹什麽,但袁遠已聽得出來這個女人在有意套她的結論。這是個很有心計的女人,最起碼不像她的外表那樣樸實,但做為醫生,袁遠還必須得耐心待她。

“大姐,我想您一定是誤會我的意思了。您的家屬是食物中毒沒錯,但到底是因為什麽中的毒,在檢驗結果沒出來之前,誰也不能斷定問題出在哪裏。您是個知識女性,這點我想我不說您也明白。好了,我要上班了,你只管去照顧好你的家屬就行,其他的事情,等檢驗結果出來,我會告訴你的。”

“袁大夫,我知道你忙,可你說這話也太不負責了吧。您想啊,檢驗結果要是晚一天出來,還不知道會有多少受害者會莫其妙的送了命。定遠樓那可是塊大招牌,每天有成千上萬的食客,那萬一……”

“您多慮了,食品的衛生安全問題自然會有食品衛生部門去管,我們這只是醫院,而且也沒有您擔憂的那樣事情發生,至少到目前為止,我院還沒有收治第二例類似的食物中毒患者,這個你盡可放心。”

“袁大夫,不瞞你說,食品衛生部門我老公已經打過招呼也派人去查了,有沒有問題很快就能見分曉,這個我管不着,我擔心的只是我老公……”

袁遠真的對這個女人無奈了,見過蠻纏的,可沒見過這種更蠻纏的:“大姐,我再申明一點,您的家屬到底是因為食用了什麽中的毒,還得等送去化驗的食品結果出來才知道,但目前,你家屬不會因為此次中毒再産生任何連帶的反應,我說的夠明白吧。”

女人不甘心袁遠的回答,剛想再說什麽,秦院長進來了。

“小遠,我聽說了昨晚的事,還好吧?”他的眼睛在袁遠耷拉着的眼皮上掃了一圈,眼神中的關心流露出來。

“沒事,都解決完了,現在我住朋友那裏,等找到了合适的地方我再搬。”袁遠收拾好東西跟着秦院長出門去查房,412的家屬只好無奈地離開。

“小遠,要不你先搬去我那裏住吧。”秦默關切的說。

“我住你那兒?那你住哪兒?”秦院長的房子雖然有一百六十多平,但金屋藏嬌的何護士長怎麽辦?

秦默知道袁遠在顧慮什麽,臉上一羨呵呵笑了:“何潔在城市先鋒有套房子,我可以暫時住她那兒。”

城市先鋒!袁遠樂了:“還是算了吧,我住朋友那兒,好歹一個房間也比城市先鋒的一套房子還大些,您就別委屈自己替我着想了。放心吧,我會照顧好自己的。”

從剛來浦寧的時候秦默就堅持要給她買套房子,可是袁遠拒絕了,不為別的,這個城市,到目前為止,還能呆多久,她自己都沒有想好,買了房子長住那就更是想都別想了。

但是,昨晚的事情之後,她真的有些惶恐,不是因為自己的安全,而是因為這裏面還有別人的顧慮。

果不其然,剛剛查完房回來就被喬雪堵在門口:“說了多少次跟我走你就是不聽,現在倒好,着道了吧,我聽說還差點被人劈死。”

袁遠很是無奈,不知道跟她怎麽解釋才好:“誰那麽八卦,這麽雞毛蒜皮的事情都在院裏抖落。”袁遠不知道,興華醫院是在原區醫院的原址上建起來的,所以現在的員工很多都是老員工,而醫院給她安排住的那個宿舍,也是原老醫院的單身宿舍。所以樓上樓下,只要輕微的風吹,其他地方就會有草動。

“反正我不管,今晚必須跟我走,這是車鑰匙和門鑰匙,你不去我也回不去進不了門啊。”喬雪象報複似的手一揚,一大串鑰匙落在了袁遠的手心裏,她自己卻轉身下樓了。

袁遠下班的時候,喬铮那輛不起眼但很紮眼的LFA已停在了醫院門口。袁遠猶豫了一下,要不要跟喬铮繼續回他的別墅去。

跟喬雪的別墅相比,喬铮的別墅稍近一些,如果院裏有什麽急事,即使出門坐公交車十幾分鐘也可以趕到。而且喬铮此人自恃甚高,從不輕易交友,住在他的別墅裏,安靜,不會被其他的聲音幹擾。那種聲音也就是當初袁遠為何執意不跟喬雪同住的原因。

再怎麽說她還是個清純玉女,那種特別的音符,少兒不宜。

回絕喬雪,那就只能拿回家做借口,可稍稍的作一下比較,軍區大院和喬铮的住所,雖然跟喬铮相處總有些別別扭扭,但總比在家看林楠母女的臉色強。

況且,孟家的兩位少爺都不是她能惹的主,尤其是孟逸辰。回家就免不了會跟他見面,不管他們之間有沒有情感的糾葛,時間一長都會成為林楠攻擊她的籍口。

23、交疊

她不怕林楠,只是她與孟逸辰快要結婚了,這種敏感的時候,她不想摻和進去攪局。

車中那張妖孽的笑容向她示意,袁遠步子輕快的剛向前靠近了一些,沒注意旁邊的另一輛車窗突然落下,露出一張溫馨備至的面孔。

阮靓穎拉着袁遠跟自己坐在後排,看樣子剛剛她還在工作,旁邊放着她随手合起來的文件。

“你回來也有些日子了,原先說好要給你接風的,事兒多,總耽擱着,就越是往後推了。小遠,你可別有什麽想法。”

袁遠知道,阮靓穎的這番話可能是真的,跟她客氣端架子,實在也犯不上。

“阿姨,你說哪裏的話,我是晚輩,怎麽能讓您給我接風呢,倒是改天我得去專程看望您才是。”

阮靓穎成天在政要圈子裏打滾,知道這些客套話除了浪費時間,什麽問題也解決不了,索性直接說明來意。

“欣欣他姑姑在呢,聽說你回來,非嚷着要見你,怕自己找你太唐突了,今天在聚寶閣定了個桌,我們一起聚一聚。”

袁遠略一沉默,點頭答應了:“好啊,幾年沒見,我也想姑姑了,現在就過去嗎?”阮靓穎已經把話摞在前面了,是請大家一起去聚一聚,這其中,肯定有宋阿姨和林楠,當然也少不了孟氏兄弟,即便是她多不想見人家,也犯不着在這個節骨眼上矯情。

阮靓穎擡腕看了一下表:“定了是六點半的,還有點時間,要不要回去換換衣服什麽的?”

袁遠低頭,看着兩只疊在一起的白嫩雙手,知道阮阿姨是看出了她臉上的倦容,但孟逸辰顯然并沒給她說昨晚發生的事。

“不用了,也沒什麽好收拾的,你等我一下,我把朋友的鑰匙放到門衛那兒就來。”衣服是早晨出門的時候新換的。喬铮的眼睛毒,換來換去他都堵在門口惡魔般的搖頭。袁遠本來也沒帶多少行李過來,随身的衣服只為了應付這個季節的。但是當她在他的車上醒來後,喬铮卻象早有準備似的,從後排坐位上扯過來一個袋子塞給她。

“再穿成這樣出門可別說我認識你,咱丢不起那人。”

袁遠嗤之以鼻罵他虛僞,卻還是順手牽羊拿走了東西。雖然裏面的衣服還是一套運動套裝,但是時尚靓麗,頓時讓人顯得即朝氣又高雅。

很早以前,袁遠就很佩服喬铮的審美,那時候她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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