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7)
誰給你的的權力?”
喬铮似乎早就料到袁遠估來興師問罪,剛剛還陰着的臉這會兒就驀地晴了:“要不是我出面替你解圍,你倒是想想今晚你怎麽出那道門。”
袁遠一聽就明白了:“你在聚寶閣有內線?”。
喬铮避重就輕:“是小五他們家族親的一個場子,從你剛進門他電話就打到小五那兒了,你想想,你們在裏面鬧那麽大的動靜,我這兒要是再不出面圓個場,明兒一早老大就會殺過來,到時候他用什麽手段對付你們家這幫兒狼性族人,你可以想得到吧。”
袁遠幹瞪眼,愣是找不出其它理由來修理喬铮,只好偃旗息鼓。臨出門交待喬铮替她查查舉報定遠樓的那檔子事。
辦公桌後,喬铮戴着深度近視眼鏡的雙眸暗閃了兩下,在燈光下,那張原本就妖孽的臉顯得異常的斯文。
袁遠剛到浦城,行程突然,消息沒有外露,舅舅那邊還沒來得及安排,好在喬铮在浦城有處別墅,空了幾年,袁遠頭腳走,老大許楓就打發人帶着袁遠的一幹行李浩浩蕩蕩地搬進了喬宅,現在,喬铮的別墅更是暫時兼了楓都在浦城的臨時辦公點。
袁遠來時行色匆匆,正好今天也休息不值夜班,從喬铮的辦公室出來,袁遠直接上了樓回了自己的房間。
孟逸辰的電話在袁遠剛剛跳進浴缸的時候打進來:“我在外面,是你出來還是我進去?”孟逸辰的語氣透着陰霾,袁遠不敢冒然拒絕,借着窗簾的縫隙看外面。
喬铮的別墅是位于十幾幢高層之後的一幢二層小樓,院裏亭如樓閣,小徑通幽。明明滅滅的草坪燈映着兩邊的景色,影影卓卓。
一圈不鏽鋼護欄的圍牆外,孟逸辰一身便服,靠在黑色的汽車旁,雖然距離隔着老遠,卻依舊可以看得出那身逼人的英氣。
袁遠稍稍猶豫了片刻,對着聽筒那頭應了一聲。片刻之後,匆匆泡了一下就從水中出來的袁遠一身居家服,一副不修邊幅的形象出現在孟逸辰面前。
孟逸辰沒有給袁遠後悔的機會,粗暴加野蠻的将袁遠再次帶到了秀水的這幢別墅裏。空空蕩蕩的房子,說話的聲音被四壁彈回來,蕩得耳膜難受。
孟逸辰一臉的陰霾,盯着袁遠,不給她絲毫的松懈:“在這兒談還是上樓?”
客廳裏,家俱還沒有到,鋪着乳白色大理石的地上,留下幾塊裝修工用來保護地面的紙板,而四壁的燈,發着幽暗的桔色光束,讓孟逸辰被彈回來的聲音顯得很詭異。
袁遠打了個寒顫,轉身往樓上走。雖然那個房間同樣的不安全,但好歹有家俱,說話沒有回音。
孟逸辰站在窗口,點着了一支煙,狠狠的吸了一口。
袁遠不敢造次去拂情獸的逆翎,在地上站了一回兒,主動過去坐到床沿上:“有話就說吧,我知道你想問什麽。”
喬铮當着兩家人的面在留言條上公然宣布要上門拜見準岳父,如果孟逸辰沒有問題問她那才叫奇了怪了。
但是,出乎意料,孟逸辰掐滅了煙絲走到袁遠面前,緊挨着她坐下,伸手,将她的小手握在自己的大手中,臉上被父母打腫的那部分,依舊紅紅的,但已腫得不那麽明顯了:“說說這五年中的事情,你一個人是怎麽過來的。”
他的聲音極溫柔,極暧昧,看着她的眼神,就象面前的人曾經受過多大的磨難一樣的心疼。
“我……”袁遠一張口就知道這一輪自己又輸了,輸得連本都沒有。
這五年,她做了些什麽,又是怎麽過來的?那麽多複雜的事情,她要如何才能跟他說得清楚。但最要命的是,她壓根就不想跟他說。
“我好好兒的,你幹嘛問這個?”
“是嘛?以前,別人說你是野孩子,你都會象獅子一樣撲上去跟人家撕咬,可是這次,我發現你根本就不在乎這些了。遠,到底發生了什麽?這幾年,你到底都經歷了些什麽?”說實在的,袁遠在今晚這場鬧劇中表現出的沉着和冷靜,為之震驚的不止孟逸辰一個人。
袁遠,這幾年都經歷了什麽,是什麽事情讓她突然間變得如此沉穩?
“你希望我還象原先那個樣子嗎,象一頭困獸,到處找人決鬥,證明自己身上的血性原本就是屬于這個種群,爾後再躲在無人的角落去舔自己身上的傷口?”
“其實後來我也想通了,幹嘛總把事情想得那麽悲觀呢。以前沒有爸爸只有媽媽的家,我生活的不也很幸福嗎,為什麽非要強求那些我得不到的。”
“爸爸的心裏沒我這個女兒,人人都知道。他肯收留我,只因為對我媽媽還殘存着一點舊情感。而我,卻傻傻的期待着他的父愛,就象他對林楠那樣,我期待着哪怕能分給我丁點兒。”
其實你們大家都知道,那只是我一廂情願。可你們誰都不點破,以為那是對我的傷害。大哥哥,如果是你,這樣自欺欺人的夢,你要不要一直做下去?”
“可是,小遠,事情也許不是象你想的那樣的。你爸爸……他不是不愛你,而是有他不得已的理由呢?”孟逸辰對袁遠的回答突然感到擔憂,這樣的袁遠,這樣消沉的袁遠……是他完全陌生的。
29、撒嬌
孟逸辰對袁遠的回答突然感到擔憂,這樣的袁遠,這樣消沉的袁遠……是他完全陌生的。
“我不想讨論這個問題。”她擡起眸子,看進了孟逸辰的眸子裏,她自己的事情,她習慣用自己的方式來解決。
“遠……”
“這房子是你姑姑幫你買的吧?”袁遠對他淡然一笑,将話鋒一轉,回到她一直疑惑的問題上來。這幢價值數百萬的房子,孟家不是買不起,而是依他們如今的社會地位,買了也不敢公然入住。
更何況是給孟逸辰高調做婚房。
孟逸辰嘴角一蹙,随即扔出來一個冷笑:“就你那位“準先生”可以入住別墅,我為何就不能?”象是猜透了袁遠的心思,孟逸辰的話明顯的帶着不屑。
袁遠倒抽一口涼氣:“大哥哥,我想,你還是慎重些的好,必竟你是個職業軍人。”
孟逸辰頗不以為意:“你是在關心我?怕我貪污搞腐敗嗎?大不了我脫軍裝,沒有哪條法律規定不允許現役軍人住別墅的。”
“大哥哥,這話你也就是說出來給自己寬寬心還可以,誰都不是傻瓜,你們一家四個人的工資加起來,就算不吃不喝一年能存多少錢,可住這樣的別墅又要多少錢,難道公衆心裏就沒本帳嗎。更何況你還這樣高調籌備婚事。這是脫軍裝就可以解決的問題嗎?”
袁遠擔心,是真的擔心。
孟逸辰從飲水機裏倒了一杯水過來,遞給袁遠:“如果我出了事,一無所有,你還會留在我身邊嗎?”
袁遠簡直要無語。如果他真的有問題,這幢別墅,數百萬的金額,單單判一個一無所有,除非這不是中國的法律。
“大哥哥,你好好兒的,連老人都說錢財乃身外之物,你何必迷失到這些物欲上去,如果是那樣,我只會鄙視你。”
孟逸辰一張陰着的臉此時象綻開着無數朵花兒,看着袁遠,象着魔了般的專注:“好,那你給我點兒獎勵,我明天就去自首好不好。”
袁遠一把推開孟逸辰遞過來的水,不屑地鄙了一眼他這一臉玩世不恭的笑容:“如果你沒其他事,我回去了。”
“遠。”孟逸辰眼疾手快,一把拉住袁遠的手,将她輕輕帶入懷中:“今晚別走,留在這兒。”
袁遠生氣地将他一把推開:“我留在這兒?這算什麽事兒呀,兩個月後這個地方就是你跟林楠的婚房,在婚前你要你曾經的戀人在這張床上留宿,孟逸辰,你腦子裏想什麽呢。”
孟逸辰笑得極其溫暖,從眸到表情,處處寫着幸福:“你也承認我們以前是戀人?”
“你……無聊。”袁遠被抓了話柄,臉驀地紅了,索性轉過身,背對着孟逸辰。她發現這個男人真的是她的克星,只要一跟他交鋒,她的大腦就缺氧。
看着袁遠這副樣子,孟逸辰又心疼心生氣,扳正她的身子對上自己,無奈地咬咬唇:“想不想吃宵夜,我帶你去。”
“你沒吃飽?”袁遠瞪着這個情獸,突然發現他臉上的一抹紅暈跟早先被巴掌打紅的不一樣。他臉紅了?
“那種情形下,你吃得下?”孟逸辰擁着袁遠的肩往外走。其它房間都沒裝修好,但廚房和衛生間卻收拾的一塵不染。而且,冰箱裏,還有儲存的食物!
“你什麽時候準備的?”看着孟逸辰一盤一盤的往外端東西,袁遠好奇的瞪着那些拿保鮮膜密封好的飯菜。
孟逸辰将端出來的東西放到微波爐裏加熱,招呼着袁遠在餐桌前坐下,袁遠想過去找筷子,他卻動都不讓她動:“你到這兒來就是為了享受的,什麽都不用你動,只管吃就行。”
孟逸辰沒有回答袁遠的問題,但心情卻跟這些加熱的飯菜一樣,好得不能再好。
袁遠伏下鼻子,聞着擺了一桌的菜:“好香,你用什麽辦法保存的,味道還是這麽好。”
孟逸辰象個勤快的居家男人,圍着餐桌和廚房忙來忙去,最後坐下的時候握住了袁遠的手:“袁,吃飯的時候陪我說話,要不然今晚不放你走。”
此刻的孟逸辰,調皮任性的象個孩子,這又是袁遠很少見識到的另一面,囧得趕緊低下頭,恨不得一頭紮進菜盤子裏去。
這個要命的情獸,他在沖她撒嬌麽?
“大哥哥。”袁遠擡起頭,她想提醒他,他的婚期在近,可才張口,就被孟逸辰霸道的打斷。
“叫我辰,否則無視。”孟逸辰的臉簡直堪比三月裏的晴雨天,說變就變。袁遠固執的僵持着,他索性板起臉,将袁遠面前的食物全拔走,自己開口猛吃。
袁遠生氣的摔下筷子:“餓死鬼投胎的你。”
“不吃東西今晚也不準離開,直接進洞房。”
孟逸辰的威脅太小兒科,惹得袁遠噗嗤就笑出了聲:“你幾歲啊,這麽幼稚。”
孟逸辰則一臉的正經:“不信你試試。”
袁遠撥弄着手機,她想離開,卻不敢太冒失的打電話給誰求救,手指在健盤上劃來劃去。孟逸辰注意到她這個動作,索性粗暴地一把抓過來扔到一邊:“別想挑戰我的極限,我的耐性沒有持續性的。”
袁遠思籌着,其實,從心底裏,她是不想逆着孟逸辰的,甚至,有那麽絲絲的依戀,多聽聽他的聲音,多感受一會兒他身上獨特的男人氣息。
可一想到他即将就成為另一個女人的丈夫,煩燥就由心底滲出,一點點吞蝕她的耐性。
“對不起,大哥哥,我真的該走了,這麽晚出來,我還沒來得及跟我先生打個招呼,他該着急了。”袁遠起身,抓起被扔到一邊的手機,轉身往外走。
剛剛進來的時候沒見他反鎖門,現在,袁遠卻用死力氣都扳不動門鎖。
正在袁遠費力的與門搏鬥不止的時候,孟逸辰的聲音及時的在身後出現。
30、威脅
剛剛進來的時候沒見他反鎖門,現在,袁遠卻用死力氣都扳不動門鎖。
正在袁遠費力的與門搏鬥不止的時候,孟逸辰的聲音及時的在身後出現。
“我說了,不吃東西不準離開,這麽快就忘了。”孟逸辰一副旗開得勝的王者笑容,端着水杯倚在門邊,那樣子慵懶誘惑,渾身都充滿了雄性的危險。
門根本就沒鎖,只是這個笨蛋太着急,手忙腳亂,自己反而将門反鎖上了。
“往前走一點,我幫你開。”他伸出一只手,只想讓袁遠靠邊讓開。
但是袁遠卻會錯意了,他的這個舉動,這個語氣,分明就是□.裸的威脅!
幹什麽,乘火打劫嗎?有上一次在這個地方的不良印象,此刻,更是夜深人靜,孤男寡女,而她又穿着如此随意,如果情獸此時撲來,她還能拿什麽去抵擋。
一想到此,袁遠的火騰的一下被激起,剛剛還存在着一絲僥幸心理的她,這會兒直接進入臨戰狀态。
“孟逸辰,別逼我。”她的聲音低沉,但語氣裏卻聽得出冰冷。
孟逸辰端着水杯,看似沒有絲毫反應,但心裏卻如一塊石頭從山頂上突然砸下來一般,正中了他的心髒,痛和壓抑!
袁遠的眸子裏那是什麽?是厭棄!何時,他與她的相處到了水火不溶的地步!
他蹙唇,一抹冷笑浮出:“那又怎樣?”都是年輕人,骨子裏都有着一顆不甘的頑骨。
袁遠見孟逸辰執意如此不肯讓步,氣憤的擡腳,重重地踹在門上,随即,沉重的木門發出咚的一聲。
剛剛還準備拭目以待看熱鬧的孟逸辰,此刻被袁遠的叛逆徹底惹火了,沖過去一把将袁遠抓進手裏:“我是洪水猛獸嗎,跟我在一起我會吃了你不成,你這樣仇視我。”
袁遠捍不動孟逸辰的力道,但她從小就不是個甘願認輸的人:“如果你還是個男人,就乘我現在還在稱呼你大哥哥的時候放開我,要不然,我們從今以後,再見面就是仇人。”
袁遠死死的瞪着孟逸辰,說出的每一個字都象是一把刀,一刀一刀的刺向孟逸辰的要害。這幢房子,讓她壓抑,讓她恐懼。孟逸辰對她越是溫柔,她越是害怕的要命,她怕自己稍一不慎,就會将自己丢失在這裏……
孟逸辰看着袁遠的眸光裏,一分分的冷下去,一寸寸的寒意,讓他幾乎發瘋。捏着她雙肩的手指,不知不覺的用力,幾乎要掐進袁遠的皮膚裏,可他卻洪然不覺!
“遠,你就那麽的讨厭跟我在一起?”
“大哥哥,我已明花有主,你也即将為人夫,我們路歸路,橋歸橋,不要再妄想得不到的。錯過了,就是錯過了,再也回不來了,你明白嗎?”
袁遠的語氣沉着冷硬,孟逸辰的傷心盡在眼底,兩人就這樣僵持着。
正當袁遠以為他手指收緊,要對她動粗的時候,她的身體卻似從天空墜下般的落在地上。
孟逸辰突然就松開手,袁遠沒有絲毫的防備,失去了支撐後的身體,瞬間撲倒在地上。“喀嚓”一聲之後,孟逸辰象帶着一股強大的氣流般,疾步的身影消失在樓梯上。
31、背景
喬铮的別墅不是很大,但裝修的很精致很實用。袁遠喜歡這種風格,一點也不奢侈,其實處處都透着貴族氣息;沒有刻意的浪漫,浪漫卻總是無處不在。
現在,楓都在外面有了單獨的辦公場所,少了頻繁走動的工作人員,這處房子的作用只剩下了一個單純的目的:居住。
袁遠不喜歡地毯那種腳掌踩上去毛茸茸的感覺,這幢房子的好處便是沒有地毯可以約束她的腳步。實木地板光腳踩上去觸感很不錯,踏實而不冰涼。沒事的時候,袁遠就光腳踩着地板裏裏外外的晃悠。別墅太大,一個人站在客廳裏,一呼吸連空氣裏都滲着孤單。
這天,袁遠正獨自享受這氣氛的時候,門鎖一動,喬铮回來了。比往常早些。
袁遠只是側目朝門口瞄了一眼,注意力便移開了。一連數天,袁遠似乎都是這種漫不經心、心不在焉的狀态。
喬铮凝神觀察了她半天也沒見她有什麽反應,終于沒忍住,咳了一聲才将袁遠遠游的神思勾回來。
“你嗓子卡東西了?”袁遠一點不領情,反過來關心的語氣,喬铮一拍腦門,連咬了幾次薄唇。
“舉報定遠樓的事,知道是誰幹的嗎?”
袁遠心猿意馬,一點都不在狀态的敷衍他:“有消息了?”
喬铮将擱在辦公桌上的一半身體移下來,一臉深意地睨袁遠,表情複雜,應該說是有些幸災樂禍。
“去找過你的那個女人,是你後媽家的一個親戚,她的女兒正好是宋佳文工團的,據說現在正在提幹。”
喬铮點到為止,沒有往縱深裏解說,袁遠狀似心猿意馬的敷衍,心底卻着實被這個消息激起了千層浪。
看來她這個後媽也不完全象表面上表現出的那般溫婉賢淑。袁遠剛到浦城,窩兒還沒焐熱,在興華醫院的具體崗位更是鮮有人知,在這種情況下宋佳就開始了相應的行動,證明她是個很有心計的女人,也是個很會玩太極的女人。
用這種方式離間袁遠和孟梓娟以及她身後的整個孟氏親屬,從孟家外圍瓦解袁遠的同盟陣線,給袁遠與孟逸辰有可能修複的情感掘一道壕溝,出發點不錯,但這一招此刻往喜樂遠這兒使,她就錯了。
孟家人對袁遠向來有好感這倒是真的,但袁遠跟孟梓娟卻不怎麽親近,打從第一次踏進軍區大院,袁遠就覺得她跟那個自恃高貴的孟家公主是兩條道上奔跑同,且永遠不會有交彙的兩種人,彼此之間的生疏也就是彼此之間的隔閡,這種距離不是單純靠一些小動作就可以拉近的,況且,袁遠也從沒有想過要去接近孟梓娟。既然五年前袁遠與孟梓娟都沒有過多的接觸過,現在初來乍到,也更不見得袁遠有借孟梓娟在孟家的勢力而提升自己在孟家人心目中形象的意圖。
孟梓娟年輕時就才情四溢,最後更是以壓倒多數的支持率攀上了孟氏産業領頭人的地位,而且孟氏在她的帶領下業績突飛猛進,規模不斷擴大,為孟氏的一幫股東們帶來的收益前所未有,于是孟梓娟就成了孟家人的驕傲,也成了許多了崇拜的神話。
盡管如此,孟梓娟在袁遠未來的計劃裏,還沒有立錐之地。
袁遠無心理會這種女人之間的勾心鬥角術,但并不代表楓都的其他人也不理會。
某天的一個清晨,楓都六少齊聚在小會議室裏一邊開視頻會議一邊解決早餐,喬铮就把近來發生的事情如實地跟大BDDS報告了一遍。當時大BOOS許楓正舉着一副精致的鋼叉對付盤子裏的半個雞蛋,聽完喬铮的彙報好半天才恢複了常規的咀嚼速度,優雅地咽下口中食物,一擡眼皮冷不丁摞了一句:“小六一個人去浦城打拼,怪不容易的,咱們是不是也往那邊湊湊。”
不管這句話是疑問還是命令,總之這個提議眼下很順大家的心意,一致的,幾個人誰也不出聲。喬铮隔着電腦屏幕看着幾個人整齊劃一的表情動作,就知道大BOOS的提議已獲全票通過,正要準備端起手邊的牛奶,冷不丁老二陳誠率先吃飽懩足,朝喬铮露出了一排雪白牙齒。
“到嘴邊的肉不吃,老三你是不是撐着了?”
計劃一到位,楓都的速度很快,一個星期不到的時間,杜懷俊和鐘悅霖,先期帶着楓都的一幫精英入駐浦城,以雷霆之勢展開收購孟氏旗下定遠樓餐飲集團。
定遠樓關門歇業,中途不知出了什麽差池,孟梓娟上上下下的關系路子拜訪了個遍,愣是遲遲得不到允許開業的指示。
楓都的收購交涉來勢洶洶,孟梓娟連反應都沒來得及,整個孟氏因定遠樓的停業被爆出的資金鏈斷層的傳聞壓得喘不過氣來。
随着袁遠在興華醫院露臉的次數越來越頻繁,袁賦儀的熬鷹計劃正式啓動。幾乎與楓都正式扯開進駐浦城大旗的同時,袁賦儀派出的一衆醫療行業的精英骨幹抵達興華,做好輔助袁遠上位前的準備工作。
作為與外商的合資醫院,興華百分之三十的股份屬于國有,袁遠雖然是大懂事,但興華醫院畢竟是在原國屬醫院的基礎上重新組建的,從醫隊伍裏有百分七十的職工是原醫院的舊職工,從國資的管理模式向海外管理模式過渡,其中複雜程度是之前投資時沒有預料到的,就目前情況,袁遠親歷親為深入一線混跡于一幫普通員工之間做調查摸底,無論袁賦儀如何規勸,她都不想這麽快就步入人們的視線。
作者有話要說:這一章先行一步介紹女主及她的背景,以後的章節裏有關類似的介紹可能不會再有,所以親們不要覺得突兀就行。
32、很乖
不管袁遠願意與否,第二天早晨起來,新來的助理廖峰已畢恭畢敬飛在門外等候,身後一輛香槟色的汽車,一看就明白是她舅舅袁賦儀的品味。
袁遠迫不得已接受了車子,卻沒同意接受人。廖峰現在公開的身份是興華醫院醫務事務處監理,主要處理醫院的涉外事務,袁遠一揮手,廖峰乖乖回自己崗位去了。
袁遠硬着頭皮開着有些炫目的香槟色汽車馳入醫院停車場,雖然盡量低調,但車子本身的格調還是吸引了不少同事的注意力,就連剛剛進來的喬雪都差點把眼珠子瞪出來。
一直追着電梯,直接把袁遠堵在二十樓。
“你開誰的車?”
袁遠白她一眼:“你仇富?”
“別岔開話題,說,是不是我哥的?這種款式這種顏色,也就是他那種燒包才配有的品味。”
袁遠沒回答,轉身進了休息室換衣服,不回答就相當于默認,喬雪的大眼睛就驀地瞪大了一倍還多。
“你答應他了?”
“答應什麽?”
“裝,我看你裝到什麽時候。”
“哎我說你這妞咋回事,就見不得別人好是吧。”袁遠一回身,輕輕捏住喬雪細膩的臉頰揪了一下:“趕快去換衣服,再不換就算你遲到。”
喬雪擋開她的手直接瞪人:“我遲不遲到關你屁事,你誰呀你。”轉身走到門口,一只腳都踏出去了又回過頭來:“再提醒你一次哦,我哥可不是什麽善男信女,在他陰溝裏翻船的女人屍骨都堆成山了,除了我,誰也不會介意再多一個你。”
袁遠很無奈地嘆氣:“我說你……怎麽就不想點讓我好的呀。”
喬雪沒理她的話,轉身婀娜離去,袁遠看着她的背影,還是搖頭嘆息:喬雪,什麽時候你能把這份精力用在工作上就好了。
袁遠換好衣服還沒進辦公室,喬雪的短信就過來了:“下班後不許走,等着。”
但是袁遠等不到準時下班,更等不到喬雪,就被一個電話催離了。
孟欣辰喝了酒,電話裏,聲音硬硬的,象嘴裏塞了一個核桃,含混不清。
天地一方人,是浦寧唯一一個魚龍混雜的娛樂地段。由于地處偏遠,三教九流,什麽階層的人都濕跡于此。這裏,更有讓浦寧年輕的一代瘋狂着迷的香豔迪吧和酒吧,聚時尚之氣,納流行之風。所以孟欣辰在電話裏說出這個地名後,袁遠一點都沒驚訝。
孟欣辰醉倒的這個酒吧一點都不難找,他坐在吧臺後面一個緊靠着迪廳走廊的環形坐椅裏,襯衫的前幾粒扣子全都散開,仰躺在軟椅裏,緊閉雙目。
孟欣辰臉白,只要一沾酒臉就紅,此刻,他的臉龐在燈光的映照下泛着粉色誘人的光,不是喝多了就是壓根沒醉。
看到袁遠過來,他很孩子氣的伸手過來,攬在袁遠的肩上:“我這副樣子,讓你笑話了。”
袁遠順勢将他架起來就往外走:“知道被人看笑話還喝成這樣,好玩吶。”
“男人嘛,不喝酒就不象男人了。”孟欣辰嘿嘿的笑,腳下踉跄了一下,絆着了袁遠,倒在臨近的一個坐位上。
坐位上三個人,原本正湊在一起說着什麽,孟欣辰拖着袁遠直直的倒過來,誰也沒防備,一個個本能地往後仰身體。
袁遠趕緊蹙起笑容道歉,一面用力的扶正孟欣辰,将他耷拉下來的頭扶在自己肩上往外走。這家夥,剛剛看着還好好兒的,怎麽起來走了兩步就醉得不醒人事了!
孟欣辰鬧騰得兇,袁遠直接将他身子扶正,拿安全帶綁好:“二哥哥,你乖乖兒的。”
袁遠的雙手從孟欣辰的身上劃過,那絲絲溫柔的氣息令他陶醉,可是他知道,這樣的時候多麽的彌足珍貴。
“我一直都這麽乖,只是你沒發現而已。”孟欣辰跟她調侃,注意力還停留在這輛車上:“又是你朋友的車吧,你這朋友夠有錢的,認識多久了?”孟欣辰其實并沒有醉到不醒人事的地步,只是頭有些暈,然後故意裝可憐,試探袁遠的耐性。其實分別了五年,現在的她,他一點都不了解。
袁遠抽出紙巾,擦他額頭的汗:“好好睡一覺,不該知道的別多問。”
孟欣辰靠在車座上,半眯着眼睛:“憑空消失了五年,又突然空降,總得讓人了解點兒什麽吧。”
袁遠轉眸瞅了他一眼,這才意識到孟欣辰根本不是那種很容易醉的人。但他的聲音悶悶的,聽上去有點感冒。袁遠伸手在他額頭摸了一把,還好,不燒。
“怎麽,把我當成你的審查對象了?那也得給我時間讓我适應一下你這種提問的方式,否則我就懷疑你是別有用心。”
孟欣辰鼻子裏哧地冷哼了一下,擋開袁遠的手,歪過頭靠在一邊假寐,濃密的眉擰成了一道梁,看上去酷酷的。
袁遠心裏嘆了一聲:為什麽他們哥倆都這麽喜歡皺眉頭?
雖然沒有看路面,但袁遠的車開得極穩,很有車體感,什麽時候她的車開得這麽好了?“丫頭,車開得不錯,可以給個八分。”
“我又不考照,誰稀罕你打的分。”
袁遠把車停在離軍區大院還有二三十米遠的馬路邊上,雙手搭在方向盤上,看着不遠處那片曾經熟悉的區域,突然有點怵怵的。
可半眯着眼睛假寐的孟欣辰卻沒有絲毫準備要下車的打算。
“家就在裏面,你過家門而不入,怎麽回事?這幾年,沒有你的消息,不知道你爸爸那份擔心,動用關系到處打聽你的下落……你看他跟我爸同歲,可是他臉上已經是一副蒼老相了。小遠,不是我說你,雖然他有些偏林楠,雖然他對你也不夠關心,可不管怎麽說,他始終是你的親人,是唯一與你有着血緣關系的親人……”孟欣辰的話沒說完,被袁遠打斷。
“二哥哥,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算了,說這些幹嘛,你下車吧。”對于大院裏的這個家,袁遠是無比向往的,如果沒有這個家的情節,當初她也不會不顧媽媽的反對執意要來找爸爸,如果沒有這份情節,媽媽出事後,她早已經出國。
“我哥在發燒,你也不進去看看。”孟欣辰依舊靠在車窗上假寐,袁遠懷疑他是不是在說夢話,輕輕的喚了一聲:“二哥哥?”
“我沒睡着。他真的病了。”
孟逸辰病了?袁遠伸手摸摸耳垂,考慮孟欣辰這句話裏面滲雜的內容。
要說孟逸辰傷了,現在她保準沒什麽疑問,但是說他病了?看他昨晚那副樣子……似乎也沒怎麽兇,似乎是有些生氣,好像還壓抑着一絲悲傷……
33、有我
袁遠這些天一直在忙醫院的事,倒真是沒顧上想想孟逸辰那天晚上怪怪的表情。其實現在想想,那晚的孟逸辰,離留在袁遠印象裏的那個貴公子有相當懸殊的一段距離。在她的印象裏,孟逸辰就是一個徹徹底底的男人,一個很威嚴很正太的男人,從沒想過有一天他會親自下到廚房為一個女人去弄一頓可口的飯菜……但是,他精心為她準備的,她卻連嘗都沒嘗一口。
“你真的不關心他?”看袁遠情緒中有所猶豫,孟欣辰适時的調轉了話鋒,兩眼一瞬不瞬的盯着袁遠,象要一直看進她的心裏,那種銳利,讓袁遠倒吸涼氣。對逸辰的感情,她可以瞞得過任何人,但在欣辰面前,卻如一張透明的紙。
位于住宅區的五號院內,靜悄悄的,不鏽鋼伸縮門關着,留着一點只允許一個人出入的縫隙,看樣子是院裏沒人。
客廳裏,靜悄悄的,只有茶幾上壓着一張爺爺寫給阮靓穎的張紙條,告訴她逸辰早晨吃了藥,中午要是再燒就直接送去醫院。
但是紙條一直原封未動的壓在茶幾的杯子下,也就是說,從早晨到現在,家裏沒有人回來過。
孟欣辰顧不上招呼袁遠,拔腿往樓上跑,直接推開了逸辰的房門。
房間裏溫度很高,有種灼人的氣息,可躺在床上的人,身上雖然蓋着厚厚的棉被,卻依舊不停地哆嗦着。
“哥,你醒醒。”孟欣辰趴在床邊,抓着逸辰的手搖了兩下,眼神中,全是擔憂。從小到大,他幾乎沒見哥哥病倒過,但五年前,也是一場感冒,差點讓他們陰陽兩隔。
現在想起來,還是有些後怕。
袁遠拉過逸辰的手,兩個手指壓住穴位,靜靜地探了探脈。然後又拿起床頭櫃上的藥盒。
孟欣辰象個外星人似的看着袁遠的動作,眼皮惺惺的:“你幹嘛?什麽年月了還用把脈這一套,學得倒象模象樣的,只是我哥發着燒,光看那臉就能猜出現在的體溫在三十八度以上。”他掏出手機準備撥號。
“你幹嘛?”袁遠的腦殼上似乎長了眼睛,沒回頭就知道他要幹什麽。說着話,手卻依舊搭在昏睡着的逸辰手腕上,一道好看的眉緊緊的擰着。
“我打120。”
“你不是醫生嗎?”